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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梁啟超疑患「癌症」之後,他為何堅持要求開刀割治?

這期間,他與老師見面的機會似乎很少。一方面他很少北上京津;另一方面梁啟超也不再南下。自從1922年底在南京講學期間突發心臟病,他即遵醫囑「閉門養痾,三個月內不能見客」。他的健康狀況就在此時敲響了警鐘。此後,又經歷了夫人、老友的去世,講學、著述的辛勞,時局及生存環境的惡化,都更加重了他的病情。他曾坦白,便血之症是從1925年初就發現了,只是不痛不癢,並沒有引起他的特別重視。後來經X光檢查,發現右腎裡頭有一個小黑點,於是懷疑可能是患了「癌症」。他的夫人既死於癌,他對「癌」也就多了一些驚恐。他曾說:「我對於我自己的體子,向來是狠恃強的。但是,聽見一個『癌』字,便驚心動魄。因為前年我的夫人便死在這個癌上頭。這個病與體質之強弱無關,他一來便是要命 !我聽到這些話,沉吟了許多天。我想,總要徹底檢查;不是他,最好;若是他,我想把他割了過後,趁他未再發以前,屏棄百事,收縮範圍,完成我這部《中國文化史》的工作。」那時,「我和我的家族都坦然主張割治」。

梁啟超

不過,被認為有問題的右腎摘除之後,便血的問題並沒有解決,「割後二十餘日,尿中依然帶血」。於是人們紛紛懷疑協和醫院手術出錯,把梁先生的好腎摘除了。陳西瀅、徐志摩等先後撰文,討伐協和。文章在《現代評論》《晨報副刊》上發表,引起北京社會極廣泛的關注。這時,梁啟超便寫了《我的病與協和醫院》一文,發表在《晨報副刊》上。他這樣說明寫這篇文章的理由:「一來,許多的親友們,不知道手術後我的病態何如,都狠擔心,我應該借這個機會報告一下。二來,怕社會上對於協和惹起誤會。我應該憑我良心為相當的辨護。三來,怕社會上或者因為這件事對於醫學或其他科學生出不良的反動觀念。」這件事也充分體現了梁啟超為人處世的原則性,哪怕自己平白無故地損失了一個腎,他也不希望由於醫生診斷的偶然失誤,而引起人們對協和醫院乃至對醫學科學的不信任。這是他的一貫態度,儘管他曾在《歐遊心影錄》中對科學萬能提出過質疑,但他也曾請讀者切勿誤會,因此菲薄科學。他說:「我絕不承認科學破產,不過也不承認科學萬能罷了。」這也是他在「玄學與科學」論戰中所持的態度。現在他又以自己的身體健康乃至生命為代價為科學辯護, 在他看來,西醫正是科學的代表,為西醫辯護,為協和辯護,也就是為科學辯護。他在文章最後誠懇地寫道:

陳西瀅

徐志摩

科學呢,本來是無涯涘的。牛頓臨死的時候說:「他所得的智識,不過像小孩子在海邊拾幾個蚌殼一般。海上的『宗廟之美,百官之富』,還沒有看到萬分之一。」這話真是對。但是我們不能因為現代人科學智識還幼稚, 便根本懷疑到科學這樣東西。即如我這點小小的病,雖然診查的結果,不如醫生所預期,也許不過偶然例外。至於診病應該用這種嚴密的檢查,不能像中國舊醫那些「陰陽五行」的瞎猜。這是毫無比較的餘地的。我盼望社會上,別要借我這回病為口實,生出一種反動的怪論,為中國醫學前途進步之障礙。

( 解璽璋:《梁啟超傳》,化學工業出版社,2018年版 )

作者簡介:解璽璋,知名評論家、學者、近代史研究者。季我努學社顧問、季我努沙龍講演嘉賓。從事報刊編輯、圖書編輯二十餘年,曾獲多種全國及北京市文藝評論獎,著有《梁啟超傳》、《一個人的閱讀史》、《喧囂與寂寞》、《雅俗》等。

( 編輯:浙江大學中國近現代史所研究生 蕭宸軒 )

季我努學社青年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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