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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男友雙生弟弟我想退婚,他一臉驚訝:弟弟9歲就死了

愛上男友雙生弟弟我想退婚,他一臉驚訝:弟弟9歲就死了

1.遇

昭侯十七年,風暖春深,草長鶯飛。

昭都藩王府,新進了兩個翩翩少年郎,同卵雙生,相貌無差。兄長為郡主講師,順帶了個不成才的弟弟進府。

自詡為兄長的叫蘇御,溫文爾雅,風光齊月;屈居胞弟的叫蘇澈,傳言縱情風流,不學無術。

「蘇哥哥,此《昭圖賦》意蘊平平,為什麼讓鹿微抄寫這麼多遍?」

坐在對面的蘇哥哥,抬頭看了看滿手墨跡,嘟著嘴抱怨的鹿微,心情大好,璨然一笑:「哈哈哈哈,小丫頭,再叫一遍蘇哥哥,就不用再抄了。」

一貫清和的蘇御,突然露出這種痞樣,鹿微才知道被騙。

鹿微恨恨地盯著蘇澈。他居然敢裝作蘇御戲弄她,若不是想維持溫婉可人的模樣,鹿微早就把蘇澈捆起來暴打一頓。

趕蘇澈走的時候,鹿微撂下一句狠話——

「蘇澈,你等著,我遲早把你掃地出門!」

——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泛黃書頁上,白紙黑字透著繾綣的意味,鹿微每寫一句,就偷偷看一眼蘇御。

蘇家兩兄弟來鹿府已有一年。蘇御文采斐然,武藝也不差。平時教鹿微讀書以外,便是溫書複習,預備一年後的科舉。

鹿微的目光凝在「除卻巫山不是雲」上,對著蘇御,拿出準備好的台詞:「蘇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共赴巫山雲雨?」

蘇御放下書本,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問:「誰教你的?」

鹿微還未回答,窗外傳來朗聲大笑:「自然是愚弟我啊。」

鹿微從來不信蘇澈的話。偏偏在前一晚,蘇澈無比誠懇地對她說,只要問出一句話,就能試探蘇御的心意。

鹿微對蘇御有朦朧的情感,她不知道那算什麼;也不知道,她對蘇御而言算什麼。

刺探心意的方法,試一試也無妨。

蘇澈信誓旦旦擔保,百試百靈,童叟無欺。

他對鹿微說,巫山是男女定情繾綣必去的地方,對著蒼茫雲雨立下誓言,便能攜手一世。

一同去的,必定是心尖尖上的人。

後來鹿微才知道,這些都是蘇澈的胡扯。巫山雲雨……根本不是一個地方。

當鹿微笑意盈盈地開口,按照蘇澈所教,問出那句「巫山雲雨」的話時,一派鎮定的蘇御還是微微驚了一下,轉瞬若無其事地讓她繼續溫習課文。

「以後這話不許亂說。」

「蘇哥哥,我只對你說可以么?」

「對我也不行。」

「哦……」鹿微懨懨低下頭,蘇御的反應,到底算個什麼心意呢?

她餘光瞥到蘇澈,他正叉著手,斜斜地靠在門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又被他耍了!

鹿微接連幾天不搭理蘇澈,嚴防死守,就不信他還能整她。

討人厭的蘇澈偏偏出現的勤。

蘇御教她讀《詩經》時,蘇澈偏坐在對面,品茶看書,時不時插一句「愚弟認為應該這麼解……」

你這麼厲害不然你來教?

鹿微幾乎要脫口而出,一想到自己才是那個苦命的學生,若是讓他來教,那才是真真暗無天日。生生把這句賭氣的話咽了回去。

2.歡

春日風起,鹿微想讓蘇御帶她去郊外放風箏。

但是科舉之日將近,他是昭國炙手可熱的狀元人選,唯有醉心複習,平日授她學問的時間都一少再少,遑論有閑情放風箏。

晴好的日子,陽光透過薄薄帷幔,點點碎金,灑在書頁上。

鹿微托著腮,乖巧地陪蘇御看書。

一隻風箏蓋住了書本,風箏面上映著一隻靈巧的花斑梅花鹿。

「走吧,我帶你放風箏,別叨擾我哥。」

鹿微是想放風箏,可不想和這個危險人物呆在一處。猶豫之際,她將決定權放在蘇御身上。

「小心去吧,別玩的太晚。跟著蘇澈,別走丟了。」

得到蘇御的同意,鹿微下定決心,去就去,無論你蘇澈拋出什麼招,我就是不接招,看你能怎樣?

一年光景,在蘇御不得空的時候,蘇澈就這樣陪鹿微四處遊玩,時不時惡作劇一下——

趁她不注意時吃掉她碗里的水晶蝦餃;

在她睡著時拔掉她的琉璃發簪,換上一根藤條的;

閑筆作畫,畫中之人歪歪扭扭,他還偏要寫上「此乃絕世美人鹿微」,並高高貼在鹿微的書房外……

蘇澈惹得鹿微又氣又惱。但也是他,陪鹿微打發了許多漫長無聊的時光。

六月,蘇御不負眾望,一舉奪魁,成為新登的狀元郎。

鹿藩王很高興,特地宴席慶祝此事。

「蘇御,如今你已是登科狀元,又教導了微兒快兩年,微兒跟著你,老夫也比較放心啊。」

其意不言自明。

觥籌交錯間,蘇御禮貌地回答了一句「是」。

蘇澈放下筷子,神色複雜地看了眼蘇御。

「微兒,你往後繼續跟著蘇御,如何啊?」

鹿微趁蘇澈分心的時候,悄悄地偷走把蘇澈盤裡的桂花糕。剛巧被爹爹點名,連聲應了幾句「好」,歡快純良的模樣。

鹿微大口地把桂花糕吞入腹中,對蘇澈辦了一個鬼臉:「哈哈,你的桂花糕被我吃啦,略略略。」

蘇澈不辨悲喜,看了眼鹿微,苦笑了一下,稱還與他人有約,便離了席。

不就吃了一塊桂花糕,至於么? 鹿微腹誹,想不到一貫明朗的蘇澈,也會露出這麼陰鬱的表情。

3.入

昭王賜蘇御一座狀元府,鹿微依照爹爹的意思,跟了過去。

按照爹爹所說,蘇御已是狀元,自然沒有寄人籬下的道理。何況,鹿藩王還存著鹿微與蘇御多多相處,培養感情的意思。

鹿微茫茫然答應了,在家中閑的無事,若是蘇家兩兄弟走了,那日子就更無趣了。

科舉後,蘇御時間多了些,教習鹿微讀書寫字,更加親力親為。

「蘇哥哥,我不想看書,你教我畫畫好不好?」鹿微覺得幾日都懨懨地無趣,即使有蘇御陪著,心中還是空落落的。

「畫什麼?」

「畫梅花鹿吧。鹿角要畫得挺拔些。」

蘇御笑笑,拿筆蘸了一點墨汁,懸在雪白的宣紙上片刻,最終還是放下筆,道:「我不會,不如畫些別的吧。」

可是蘇澈會啊,他畫得可好看了。

鹿微有些訝然自己心中會閃過那樣的念頭,這幾日蘇澈都沒在她眼前晃悠,清凈了許多還不好么?

看到鹿微發愣,蘇御拿起絹子,輕輕地擦去她臉上的墨漬。

眼前的人一身如雪白衣。鹿微卻想到了蘇澈,一模一樣的臉,深藍色的袍子,皺著眉使勁捏她的臉蛋,用力撫去她臉上的墨漬,疼得她哇哇大叫。

很少再見到蘇澈了。

一日,狀元府內觀鯉池的荷花開了,鹿微在橋上撞見了蘇澈。

「蘇澈,你最近去哪啦,都不見你?」

「自然是去找我的心上人了,」蘇澈眉梢一挑,「怎麼,蘇御沒陪著你?」

話不投機半句多,沒見他的時候,心中有些期待能遇見。見到了,發現他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欠扁。

「心上人」這三個字讓鹿微心中不快,她杵在橋上,看著池中鯉魚悠悠有著,像是鮮紅的火球在清透的水裡燃燒,甚是有趣。

「喂,你怎麼還不走?去找你的心上人啊。」回過神的鹿微發覺蘇澈正看著她,悶悶地問了一句。

「因為你擋著我的路了,我怎麼過?」

觀鯉橋狹小,只有一人半的寬度。鹿微稍稍側了身子。

蘇澈拍了一下鹿微的腦袋,側身從鹿微面前擠了過去。他沒有回頭,微醺的風吹起他的袖尾,身姿挺拔。

4.爭

月掛柳梢。鹿微睡意不甚,披衣到院子里遊盪。萬家燭火寂滅,唯蘇御的房中還點著燈,映出兩個頎長的人影。

蘇御和蘇澈。

鹿微沒有聽牆角的習慣,對兩兄弟的深夜對話也沒有好奇。

正當她轉身想走時,局勢瞬間改變,一個影子拔劍,指向另一個影子。

「不要娶公主,你說過——」

聽口氣,像是蘇澈說的。

「聖上已定,你我如何能改。忤逆聖旨,小心牽連了鹿微。」

鹿微心裡疑思百轉,他們的話一直盤桓在腦中,一整夜睡不安慰。

第二日,鹿微的疑慮解了。

聖旨下達狀元府,因蘇御才學過人、俊逸不凡,深得黎琴公主青睞,聖上順遂公主心意,下旨賜婚。

原是這樣。

「你為何不讓蘇哥哥娶黎琴?」

鹿微攔住從外歸來的蘇澈,因挨得極近,才發現她的個頭只到他的鼻尖。

「你說呢?」

「莫不是,你說的心上人,就是黎琴?」

蘇澈沒有回答,鹿微當他是默認。

「你別灰心。你和蘇哥哥長得一樣,只要行事穩重些,說話謹慎些,多和黎琴接觸,也許她會轉而愛上你呢?」

她見蘇澈神色暗暗,只好斟酌字句地安慰他。

蘇澈卻是「噗嗤」笑了一下:「天涯何處無芳草,我蘇澈怎麼可能為一個女子這麼傷心?倒是你,小心她嫁進來,你就只能做妾了。你不怕她欺負你?」

鹿微見蘇澈神色突變,無半點不快之意,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走了十幾步,她忽然想,不對啊,誰說她要嫁給蘇御了?雖然蘇御讓她仰慕,讓她安心,但談及嫁他,是不是為時過早?

5.嫁

然而,卻是不早。

一紙婚書下來,承鹿藩王及聖上的意思,賜公主黎琴與蘇御成婚。

郡主鹿微在公主大婚十五日後,再嫁入狀元府,為妾。

鹿微拿著燙金的婚書上下看了看,確認有著蒼勁的「鹿微」二字,跟在「黎琴」之後,心思沉沉,有些煩悶。

蘇御入朝為官有些時日,處理公文愈發嫻熟果斷,政績甚佳,昭國百姓對這位狀元交口稱讚,說如琢如磨,謙謙君子,應當就是他吧。

初九,公主大婚之日。昭國放了半夜的煙花,舉朝歡喜,共賀良緣。

鹿微看著大紅喜服上繁複的金絲錦繡花紋,再將目光移到蘇御的臉上,眉目清秀,面若冠玉。蘇御不說話的模樣,讓她有片刻失神。

蘇御對鹿微說,從前礙著師徒的身份,不好對她表明太多心意。如今聖上賜婚,他們會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雖然還要等十五日。但往後,他會對她一如既往地好。

鹿微知道,蘇御今夜成婚,怕她心中不悅,特來寬慰她。

「蘇哥哥,你一直喜歡我的對么?」鹿微有些不解。

蘇御卻是忽然擁住她,清冽的香氣盈滿鼻尖,滿身和暖。他答:「一直都是。你的心意呢?」

鹿微沒想過蘇御會鍾情於自己。

這些時日過去了,她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她知道「巫山雲雨」的意思,也知道許諾一生意味著什麼。

她當他是良善的師友,是溫和沉靜的兄長,她從未細想,和他舉案齊眉,是怎樣的光景。

她是輕輕應了一聲「嗯」,卻不知在回答什麼。

公主的陪嫁嬤嬤催著蘇御去成親。

那夜,月涼如水。蘇御走後,鹿微坐在房門口的石階上,她托腮看著綻放的煙火,明一下暗一下的璀璨烙在她心中。

蘇澈悠悠拿著一把摺扇,款款地在她身邊坐下。

鹿微覺得悲愴更深了些,開口卻化作玩笑:「我們同時天涯淪落人,孤獨寂寞,前來賞月。」

蘇澈卻一改之前,不和她爭個高下不罷休的性子,凝神看了她許久,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低聲說:「成婚以後,凡事找我哥,他會待你很好。你這麼蠢,這麼容易相信人,不要被人欺負了。」

鹿微朦朦朧朧地揉了揉眼,倦意襲來。她依稀記得蘇澈把她抱回房間,給她蓋壓好被角,便輕輕離去。

6.離

聽聞蘇澈出征的時候,正是公主成婚的第六天,離鹿微嫁蘇御,還有九天。她正在悉心畫一隻梅花鹿,那筆鋒還未完全收起,她就聽到有人議論。

一失神,筆尖一抖,畫歪了一條長線。

她依照聽聞的方向,向管家要了一匹馬,便往城外追了出去。

眾軍齊行,多少會慢些。

「蘇澈——」

她朗聲大喊,前頭的將領勒馬回望,一聲嘶鳴。

長風瑟瑟,她跳下馬,走上前:「你為何走得這麼突然,你為何要帶兵出征,你為何……不告而別?」

戰馬上的蘇澈,很熟悉,又很陌生。

他身著鎧甲,率令眾軍,眉眼間早就尋不到半點玩世不恭的模樣。

「蠻夷犯界,邊疆憂患,豈有不去之理?」

她倏忽笑了:「蘇澈,你知不知道這麼正經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很好笑誒。「

「若是無事,嫂嫂請回吧。」

她繼續笑,笑出淚來:「嫂嫂?」

她認命地嘆了口氣:「可是,你捨得走么?你在這裡,不是有心上人么?「

「現在沒了。「他提馬而走,殘陽穿著銀白鎧甲,銀光鱗鱗,刺在鹿微眼裡。

邊關兇險,九死一生,她是知道的。

鹿微昏昏然地回到狀元府。見了蘇御,一模一樣的容貌,酸澀在心頭漫漫漾開。

她問:「為什麼要蘇澈率兵出征,他明明什麼都不會啊。」

原是邊境不穩,聖上命鹿藩王帶兵,鹿藩王年事已高,力不從心,只好尋求蘇御幫忙。蘇澈不忍看蘇御剛剛新婚就離家千里,便自請帶兵。

練兵場上,蘇澈殺伐果斷,以一當百的時候,眾人才如夢初醒:蘇家二公子,並非不學無術!

7.謎

鹿微心生憂慮,鬱郁了好幾日。終於到了成親那天,新婚當夜,寒氣纏身,一病不起。

婚禮只能草草辦了,鹿微連合歡酒都沒有氣力喝下。

往後十幾天,鹿微都在做夢。

夢裡是迷迷糊糊的畫面,夢到的是蘇澈。是他帶她放風箏,是他在她臉上畫貓,是看著她哈哈大笑,是他……

都是他。

她驀然驚醒,雙手覆在眼上,是一片水澤。

人世如此翻雲覆雨,鹿微偏偏自欺欺人。不到最後不敢認,不到離別不承認,自己愛的,一直是蘇澈。

她知道爹爹意思,也知道大昭國的期盼。世無其二的大公子和無所事事的二公子,哪個才是如意郎君?不言自明。

即便察覺到心中小小的悸動,她還是不願意深想,一直對自己說,自己仰慕的是蘇御,愛的也是蘇御。嫁給蘇御,大家都歡喜,是最好的結局。

寧可裝作懵懂不知愛的樣子,也不願意窺一眼,自己真正的心思。

聽到蘇御要娶黎琴公主,人人都覺得她哀傷,她也知道自己該哀傷。可偏偏,她心中居然浮現出小小歡喜。

聽到蘇澈的那聲「嫂嫂」,才是錐心刺骨之痛。

有風吹起,鹿微看見熟悉的眉眼,眼淚簌簌流下:「蘇澈,你別走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

來人眉心一皺,道:「我是蘇御。微微,我們已經成親了,我是你的夫君。」

鹿微的指尖頓在精緻華美的衣裳上,上面是好看的湘州刺繡。

「蘇哥哥,我想明白了,我想清楚了。我對你,只是兄妹之情。我愛蘇澈。我非常後悔,後悔到心像空了一大塊,後悔到全身都痛,很痛很痛。你讓我去找蘇澈好不好?我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他一眼。」

蘇御將她帶入懷中,端起葯喂她:「原先是我虧欠你的,往後,我會好好彌補你好么?」

鹿微拚命搖頭,推開藥碗:「我不要你的彌補,你不欠我什麼。是我欠你的,我欠蘇澈的。蘇哥哥,求求你了,讓我去找蘇澈。」

鹿微滿目神傷。

蘇御悵然,抬手撫上鹿微的髮絲:「微微,其實,從來沒有蘇澈這個人。一切都是你的幻想。」

不可能,不可能。

她問:「前幾日,我們成婚前,他出征時……我還去城門外送他了啊!」

「微微,我們成婚,已經快一年了。」

「你這三月以來一病不起,連時間都記不大清了。」

她不相信,那麼真實的畫面,一字一句尚在耳邊,怎麼可能是幻想。

8.驚

第二日,她問跟隨蘇家幾十年的管家,是不是有蘇澈這個人。

管家面露難色,猶猶豫豫才說:「是有。只不過二少爺在九歲那年,莫名得了急病就去世了。老爺夫人很傷心,往後沒人敢再提他。」

她脊背發涼,自己明明和他相處那樣久,怎麼可能是假的?

四周無聲,唯有管家那句「九歲那年,就因急病去世」轟隆隆地響在耳畔。

她定心回憶,確實有許多奇怪的地方。

蘇家大公子赫赫有名,二公子卻寂寂無聞。大公子頻頻被人提起。而蘇澈,似乎府內眾人,都不大和他說話。

莫不是他本就不存在?

「微微,我知道你怪我娶了公主。前段日子冷落了你,你心裡難過,生出愁思,便胡思亂想。」蘇御來探望她時,嘆了口氣,「其實你所想的蘇澈,也是我。我從前帶你玩,現在無暇顧及你,你便把我想成兩個人。」

鹿微半夢半醒,到底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他人欺瞞?抑或是只有自己能看得見蘇澈?

她想起蘇澈親手做的,張畫有梅花鹿的風箏,她很喜歡,一直收在書房。

上上下下都翻遍了,不見那張風箏。

她心急喚管家:「我的風箏呢?去年三月做的,畫有梅花鹿的那張?」

管家猶豫了一會兒,皺眉深思,搖頭表示不知。

「啊,找到了,是這個!「鹿微在案牘的與牆面的縫隙中找出了那張風箏。

管家一看,臉色瞬間蒼白,失聲道:「夫人,這是....這是二少爺去世前三天所作,明明隨著二少爺的衣物燒毀了啊!」

鹿微將風箏翻轉過來,梅花鹿身上的色彩已經褪了大半,線條歪歪扭扭,確實是孩子的手筆。

是不是,真的沒有蘇澈這個人?

蘇澈,你到底,在哪裡?

9.定

蘇御公務纏身,越來越忙。即便有閑暇的時光,也被黎琴公主截了去。

鹿微倒是不在意。閉上眼依稀都是蘇澈的影子。

原以為他率軍出征,她可以去越過千關去找他;可以日日復月月等他。可是不要告訴她,世上根本沒有蘇澈這個人。

黃粱一夢,情願一夢不醒。

午後天光明亮,杏花旖旎。他一身湖藍色長衫,立在觀鯉池的小橋上。

「蘇澈,我就知道他們騙我!你回來了,你去哪了?」鹿微經過觀鯉池時,遠遠瞧見一抹藍色的衣尾。眉目溫潤,是他。

「微微,你看,他就是我。我們是同一個人,對不對?」

鹿微抬頭看,推開眼前的人,眼底的光瞬間暗了下去:「你不是他。」

饒是蘇御脾氣再好,也受不住這一次次的反覆,他買惱怒道:「我和他一模一樣,你為什麼就放不下?」

鹿微回頭笑了一下:「如果是他,氣極了就開始罵我蠢,哪會這麼淡然。」

「權當,是我做了一場夢吧。夢醒時分,就會好的。」

可是鹿微想,這個夢,她恐怕要做一生了。

轉眼半年過去了,府內沒有人提過蘇澈一個字。

爹爹來府中探望過她幾次。她見爹爹老了許多,每每臨別,反覆囑託蘇御好好照顧她。

鹿微不忍讓爹爹擔心。至於蘇御,雖說還有黎琴公主要顧及,但對她也是極好的。

深秋的桂花糕,乞巧節的花燈,文淵閣的藏書,只要她想要,蘇御都一一滿足。

蘇御和她說起從前的事,說那時,他們一起去郊外放風箏。風箏掛在樹梢,蘇御攛掇鹿微去取,鹿微一個不小心滑落,蘇御趕忙去接,把她抱了個滿懷。

說那時,蘇御騙她說蝦仁湯包要大口吃,鹿微「吧唧」咬了一大口,湯汁濺的全身都是。

說那時,鹿微搶他的桂花糕。蘇御佯裝不許,其實故意讓她,偷偷看她謹慎專註地夾走桂花糕,然後沖他露出得意地笑。

淚水滂沱。那些都是她和蘇澈的事情,蘇御都知道。他們,或許本就是一個人。

便如此吧。不能因為自己可笑的痴想,連累了身邊一眾愛她疼她的人。

鹿微做起了狀元府里乖巧的二夫人,不爭不搶,不吃醋不吵鬧。

她得空時便為蘇御整整衣裳或是公文;闔家夜宴時,也學會了笑得溫柔而沉靜,落落大方地應對來賓。

夜宴結束,月色淡黃。

蘇御將鹿微送回房內,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蘇哥哥,你今晚不走么?公主那邊——」

蘇御伸出手指,堵住了她的唇:「你還記得,當初和我說過,要和我共赴雲雨的么?」

月影重重,蘇御點漆般的眸子里有火光燃燒。鹿微看著他的眼,看到眼底暗涌的波瀾,抬手撫上了他的眉眼。

10.願

長風起,天高雲闊,胡馬玉關。

鹿微跳下馬,看著邊塞黃沙漫天,鮮紅的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終於來了,她想了無數次,夢了無數次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同她說不可能,可是,她還是偏執地認為,她的心上人,就在邊塞。

他生,她要與他長相伴;他死,她也欠他一場盛大的告別。

那晚,她看著蘇御,覺得眼前之人好陌生。

一模一樣的眉眼,一模一樣的衣衫,連過往,都被他講述得分毫不差。

可是當她看向他眼底的時候,還是覺得,他不是她心中那個明朗頑皮的少年。

第二日,她便留了書信,噠噠馬蹄,連奔一月,來了邊塞。

她想,自欺欺人太苦,自己需找一個答案。

她抓住了路上的一個小卒問道:「你們將軍,現在何處?」

小卒急於復命,遙遙一指:「就在那裡!」

鹿微的心如鼓點一般砰砰跳動,她策馬奔去,奔入漫漫黃沙之內。

風吹過,鹿微看見十幾個小土堆,中間的那個,依稀寫著「將軍之墓」四個字。

心中一顫。那是不是他?

鹿微下馬,顫抖著雙腿,一步一步地向土堆挪去。

即便蘇澈確實存在,他也死了。他死了,她萬分難過。

鹿微跪在土堆前,手指磨過木牌上的兩個字,她看清了,是「蘇澈」。

「蘇澈——」

她抱住木牌,淚水迷糊了視線,凄聲大哭。

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明明有很多很多話想對他說的啊。

她想說,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很開心。

她想說,我聰明多了,會好好保護自己,不會再被人騙了,蘇澈你以後一定騙不了我了。

她想說,蘇澈你回來好不好,哪怕一天,哪怕一刻,我好想你……

鹿微依稀明白了。應當是蘇澈戰死,爹爹和蘇御怕她傷心,便編出了從始至終只有蘇御一人這樣的瞎話騙她。

呵——看來眾人都知道她對蘇澈的心思,只有她還自欺欺人。

不知跪了多久,她聽不到塞外的號角,聽不到長風的呼嚎,聽不到士兵歸營的聲音。只是死死抱著木牌,頭枕在上面,愣愣發獃。

「鹿微——你?」

耳邊彷彿響起,一如當初溫潤清朗的聲音。

她知道是幻覺,沒有動,天邊如血的殘陽掩了最後一絲光茫。

暮色四合。

11.解

伴著那聲音,她感到身後一暖,被人緊緊擁住。

她回頭,如墨的發,漆黑的眸子,明朗的眉眼,黑了許多的膚色,鹿微知道,是他。

蘇澈。

鹿微怔怔地盯著穿著將軍服的他,忽然回過神,「哇」地一聲哭了,又哭又笑,摟住他的脖子道:「你沒死?你沒死,你沒死!」

「喂,你這麼盼著我死啊?」

蘇澈看著鹿微,小小的身子,淚眼婆娑,卻還氣呼呼地瞪著他。

他覺得半年的塞外光陰,那些刀光劍影,那些苦痛血淚,都變得無比值得。

一年前,他聽聞哥哥蘇御要和鹿微成親。

蘇御前塵似錦,溫文可親,鹿微嫁他,會很幸福。

小時侯,蘇御救過蘇澈的命。蘇澈一直都知道,蘇御想考狀元,而狀元只有一人。

蘇澈便收斂光芒,隱藏才能,裝作無所事事的模樣,將一切光彩都留給蘇御,當作報恩。

賜婚時,他以為鹿微同樣傾心蘇御。心灰意冷之際,正值邊塞大亂,他不想看鹿微失了夫君,便自請率兵。

後來,照顧鹿微的侍女來信告訴他,自他走後,鹿微便悶悶不樂,夜裡總喚他的名字。他這才確定,鹿微的心意。

沒幾日敵軍兵起,他被重傷。將死之時,他想起鹿微,他想她那麼傻,又很固執,一定會等他。

命人擬了一封信,加急傳給蘇御,同他說騙鹿微的法子。

蘇御不忍見鹿微如此失魂落魄,便應了下來,並打點府內上下,不準走漏風聲。

索性蘇澈命大,死裡逃生。便將計就計,對敵軍謊稱他已死,設了一個土堆在帳營外。

誰知這個小丫頭真的追了來,還傻乎乎地抱著木牌哭了半天。若不是手下通報,他還不知道。

「你又整我。你這次,騙了我好久,騙得我好苦。」鹿微吸了吸鼻子,嗡著聲指責他,鼻頭一酸,又流下淚來。

蘇澈一把擁住她,深深笑道:「那從今往後,此生此世,都由你來整我好不好?」(作品名:《雙生公子》,作者:甜小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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