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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柳詒徵先生燼餘書共483冊流出

原標題:剛剛!柳詒徵先生燼餘書共483冊流出


約三個月前,一則「柳詒徵先生藏書因後人分割遺產不均被縱火燒毀」的消息在微信朋友圈廣為流傳,令人唏噓不已。此後一兩個星期內,劫後餘生的一批柳詒徵先生舊藏便陸陸續續出現在國內某舊書拍賣網站上,更是進一步證明此前傳言非虛……



這一批出現在拍賣網站上的劬堂舊藏以拓本、民國詩集為主,最後大多以善價成交。而其中筆者所低價購得的則是一本封面為紅筆塗抹、只剩「本書印三百部,第六十四號」之字樣的小冊,或因沒有標題而未引得太多藏家注意。然查內頁可知,此書實為勞幹先生1943年所著《居延漢簡考釋?釋文三》之初版石印本。在首頁右下角可見兩方藏印,分別為「劬堂藏書」、「柳詒徵」,左上角則有硃筆所書「翼謀先生轉交」,可證此書確為柳詒徵先生舊藏。


封面為紅筆塗抹、只剩「本書印三百部,第六十四號」之字樣



首頁右下角可見兩方藏印


據京都大學秦漢法制史學者大庭脩教授在《漢簡研究》一書中回憶:


「此《居延漢簡考釋》在日本的情況如何,有多少部傳入日本,無由可知,但無疑極為稀少。我們在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跟隨森鹿三先生開始共同研究時,森先生手中的一部系留在北京的今西春秋氏所送,京都周圍只有這一部。」


雖然整個「京都周圍只有這一部」,可就是這唯一一部流入日本的《居延漢簡考釋》便奠定了1950年代初京都大學「居延漢簡研究班」的基礎,並引領了日本中國簡牘學研究的潮流;不難想見,倘若《居延漢簡考釋》當時能夠成批量印製,其對秦漢史研究的推動想必也將更為有力。


四十餘年後,大庭脩教授赴伊利諾伊州立大學平原分校訪學時,意外在該校圖書館裡發現了《居延漢簡考釋》的又一藏本,編號為209。而令人驚訝的是,即便對大庭脩這樣的漢簡研究專家而言,《居延漢簡考釋》的石印初版本竟也是第一次見到(此前京大研修班同學使用的當是《居延漢簡考釋》一書的謄寫本):


「以前參加森先生的共同研究時,沒有使用過此書,實際上也不怎麼具有版本學的知識,一直想為什麼限定為百部。而至當時方知,實際上是300部。中國的研究者稱此書『已是文物』。」


而令人痛心的是,正是這樣一冊被日本秦漢史學家奉若珍寶、「已是文物」的《居延漢簡考釋》初印本,竟險些毀於一群不肖子孫之手。1942年,勞幹先生曾在居延故址寫下「弔古寧復而,世亂思清平」之詩句,祈求的正是戰亂早平,華夏故物可倖免於戰火。可誰能料想,他自己的這本矩著在艱難挺過「世亂」之局後,卻在「清平」之世又橫遭此劫呢?


柳詒徵是中國近現代史學先驅,中國文化學的奠基人,曾任江蘇省立國學圖書館館長、南京圖書館館長,他的藏書內含的學術價值和經濟價值均非常可觀。

柳詒徵先生的藏書,從法律上來說是其私人財產,後人有完全的繼承權,但是它同時又具有了文物的性質。同樣,許多知名歷史人物的藏書或類似遺產,都可這樣認定。發生在柳家的這起不幸事件——確切地說,是傳說中的不幸事件,現實地提醒我們,對於文化遺產的保護,不能僅僅停留在為人們所看得見的歷史建築上。那些散佚在千家萬戶中的珍貴圖書,同樣應該想一些合適的辦法,既不妨礙私人權利,也在必要時能加以保護,尤其是在遭遇危機時能夠出手搶救。


對於一時找不到合適出路的藏書,政府可考慮先行作價收購,其中有價值的可以由相應的圖書館收藏,而一些收藏價值不大的圖書,則可以轉給古舊書店,讓它們通過流通市場,進入真正的需要者手中,也就是說讓它們能夠活起來。當然,對於一些粗暴損毀珍貴圖書的人,也有必要通過立法來給他們以法律上的懲處。


據澎湃新聞介紹,南京大學歷史系講師武黎嵩此前曾表示,柳詒徵自身藏書並不多,在他1949年離開國學圖書館時自身僅有兩箱書,其中多為常用書籍,如如《周官正義》、《漢書補註》等。



據武黎嵩介紹,柳詒徵自己寫的46餘冊(一說85餘冊)日記目前下落不明,這些日記的主體部分曾被柳詒徵的長孫柳曾符保存。但在柳曾符於2005年去世後,他的後人與親屬始終未與柳詒徵的其他後人進行聯絡,現在屬於「失聯」狀態,因此也無從得知這些日記現在狀況如何。


武黎嵩還告訴記者,最近幾年在孔夫子舊書網上,他曾發現有一部分柳曾符所保管的柳詒徵藏書流出並被人買走。因此,武黎嵩非常擔心柳詒徵的日記也會遭遇不測,「這些日記的學術價值非常高,它記載了柳詒徵與當時的學界名流社會交往,如果能被發掘研究,幾乎可以刷新國內學術界對民國的認識。」


「這些書都在我大表哥柳曾符家裡,他歸山後依然在他家裡,大嫂與我們一直失聯,所以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們也不太清楚。」柳詒徵外孫章以昕則向現代快報記者證實,撕書確有其事,但卻是數年前發生在柳曾符(柳詒徵的長孫)家的事,具體原因他們也不清楚。



柳詒徵曾居住在南京四牌樓、南倉巷等地。長期生活在南京的他也因此特別重視江蘇和南京地方志的修撰。他身體力行,在任江蘇省立國學圖書館館長期間,參與《江蘇通志》的編寫,撰修《禮俗志》《書院志》《社會志》等。除此之外,他還「整理古籍、編印總目、影印珍本、刊布年刊」。而據南京圖書館研究部(國學研究所)主任徐憶農介紹,最讓人稱道的是他首創「住讀制」,讓人住在圖書館內查閱資料,可謂空前絕後。


文史大家蔡尚思為寫《中國思想史》曾於1934年至1935年在此住讀一年,受益匪淺,他甚至將國學圖書館親切地稱為「母校」,將柳詒徵視為「第一恩師」。抗戰爆發後,柳詒徵為保護古籍,將館藏書籍裝箱藏於朝天宮地庫,部分運至蘇北興化。至抗戰勝利回到南京,他便開始多方查找,親訪接收大員,要求發還國學圖書館藏書和書架等設備,為此甚至不惜「長跪以求」。

興化淪陷後的1942年,柳詒徵前往遷往重慶的中央大學任職。日本投降後,柳詒徵便迫不及待地趕回南京,復任國學圖書館館長,著手回收移藏的館書。當他得知藏在朝天宮的書有所損失,藏在興化的書多為日偽軍焚毀,不禁五內俱焚,痛哭自責。但柳詒徵並未就此罷休,他四方奔走,陸續收回了被敵偽洗劫流落各地的館藏書籍18萬餘冊。


在民國的歷史學家中,既是國民政府的部聘教授、又是首屆中央研究院院士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柳詒徵,一個是陳寅恪。二人都是中國史學界泰斗級的人物。柳詒徵執教於南京,陳寅恪執教於北京,時人譽為「南柳北陳」。但在今天,柳詒徵顯然沒有陳寅恪知名。


在當年那個先進知識分子的反傳統潮流中,柳詒徵始終執著於傳統文化和民族精神的弘揚,即便被斥為「擬古不化」、「冬烘孑遺」也無所畏懼,也依然保持清醒。若不是有這樣的學者的堅守,我們甚至難以想像傳統文化在今天會是什麼樣子.反觀如今的國學熱、傳統文化熱,人們似乎已經意識到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性。可是人們大概都沒有想過,近百年前,有一位先哲曾不惜以犧牲自己名聲為代價,為保護中國固有之文化而艱難地努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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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朋友圈裡看到的……


國學大師《柳詒徵》手稿及藏書一批……(木刻本258冊)?(中華書局聚珍本212冊)?【其他雜書13冊 木刻本有十五種史 。其中(唐書不全存40冊)是同治本。其他十四種是 及古閣本 前漢書不全存26冊 其他完整 品相見圖! 又【中華書局存6種 都是全的 共計212冊】
































































































柳詒徵(1880.2.5-1956.2.3),字翼謀,號知非,晚號劬堂,江蘇省丹徒縣(今鎮江市)人,我國近現代著名的國學大師、歷史學家、圖書館學家、教育家和書法家。民國時期我國最有聲譽的歷史學家,北方是陳垣和陳寅恪,南方是柳詒徴,時人並稱「南柳北陳」。1948年第一屆中央研究院院士選舉,共有81人當選,柳詒徴與陳垣、陳寅恪、顧頡剛、傅斯年為僅有的5位史學院士。柳詒徴自1905年起長期任江南高等學堂、兩江師範學堂、南京高等師範學校、東南大學、中央大學教授,1943年榮膺教育部部聘教授(與陳寅恪、蕭一山為45位部聘教授中僅有的3位史學教授),創辦了《學衡》、《史地學報》、《史學雜誌》等一批極負盛譽的學術刊物,撰寫了《歷代史略》、《國史要義》、《中國文化史》(該書新入選2015年底評出的24部「南京傳世名著」)等一系列影響深遠的學術名著,培養出茅以升、嚴濟慈、繆鳳林、王煥鑣、范希曾、向達、胡煥庸、張其昀、陳訓慈、鄭鶴聲等一大批成就斐然的知名學者,形成了學術界公認的「學衡派」和「南高(史地)學派」。


柳詒徴主持江蘇省立國學圖書館20餘年(1927年7月至1949年3月任館長),連續10年出版高水平學術刊物《國學圖書館年刊》,最先編出皇皇30巨冊的大圖書館藏書總目——《江蘇省立國學圖書館圖書總目》,使國學圖書館一躍而為當時僅次於國立北平圖書館的大館,一舉奠定了如今南京圖書館古籍大館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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