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大盜的明朝「天硯」
明朝文學家張岱年少時不懂得如何評價硯台的好壞與美醜,當時徽州的汪硯伯,用仿古的字題寫在硯台上,普通的硯台立刻身價百倍,越中收藏的石頭都不及。後來,張岱見得硯台多了,也漸漸深諳其中奧妙。
明陳洪綬銘抄手端硯
有一次,張岱托友人秦一生為他尋找硯石,朋友找遍山陰(紹興),也沒遇到一塊好料。就在這時,城中有一大盜獻出一塊硯石,是未經琢磨過的璞石,索要兩斤銀子。當時張岱身在武林(杭州),朋友秦一生也不敢妄自決定,就又找到張岱的堂弟燕客辨別好壞。燕客指著硯石中的白眼說:「黃牙臭口,留下來也只能支桌子用。」秦一生信服燕客的話,將硯石還給了大盜。結果,讓人出乎意料的是,當天晚上,燕客就背著秦一生用三十兩銀子從大盜手中買走了硯石,然後請汪硯伯為他製作一個天硯,上面有五顆小星,一顆大星,取名為「五星拱月」,他怕被秦一生見到,就故意鏟去了大星和兩顆小星,只留下了三顆星。秦一生知道這個消息後,非常後悔,就告訴了張岱,沒想到張岱十分洒脫,笑著說:「侄子得了就像自己的兒子得了一樣。」
端硯精品
後來張岱請求看一看那方硯台,燕客小心地捧出硯台,只見那硯台赤色可比馬肝,溫潤如玉,背部透著白絲,類似瑪瑙,刻著如同手指羅紋一般纖細的篆文,上面的三顆星隆起,就像弩的孔眼,當墨汁倒入時,沒有一點聲音,而墨汁慢慢暈開時就像輕煙升起。秦一生看得如痴如醉,驚的嘴都合不攏了。燕客請張岱題字,張岱寫道「女媧煉天,不分玉石;鰲血蘆灰,烹霞鑄日;星河溷擾,參橫箕翕。」可見,這真是一方不可多得的精品。
由硯觀人,燕客愛硯,但得之不雅;張岱愛硯,但洒脫曠達。以物觀人,誠不虛也!
硯台上的鴝鵒眼
唐代詩人李賀,在《楊生青花紫石硯歌》中寫到了一塊紫色帶青花的端州(肇慶)硯台,青花指的是硯石上的圓形斑點,被稱為「鴝鵒眼」(八哥的眼睛),一般都認為是瑕疵,但有人卻視之為點睛之筆。通篇寫到了硯質、硯色、硯形、硯品,尤其強調了硯德。看來,硯品真的如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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