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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家,為愛痴狂

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談論,

唯獨兩件事不行,那就是書法與愛情。

愛情,是因為其普遍、

其泛濫和流行,屬下里巴人;

王羲之

書法,卻是因其孤傲、

其清寒和不羈,類陽春白雪。

一為入世,一為出世,

前者是人的事,後者是非人的事。

非人即仙,這是對書法最高的評價了。

智永

兩者,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一個為馬一個為鹿,

但奇怪的是,命運卻十分相同。

同在什麼地方呢?

說來很簡單,那就是兩者的所指都很難確定。

什麼是真正的愛情呢?

愛情幾乎隨處可見,

白頭偕老的夫妻在這個世界上數不勝數,

可真正的愛情又有多少?

歐陽詢

什麼是真正的書法呢?

從稚童的描紅到大師的臨帖,

單從情狀看,誰能說有什麼不同?

博大精深傾其畢生,是寥寥數筆,

附庸風雅奴顏媚骨,也是寥寥數筆。

誰能辨其真偽?誰敢說誰就是書法?

誰又敢說誰就是真正的書法家?

褚遂良

所以,書法和愛情是不便談論的,

不是不能談論,而是無法談論。

愛情是一頭象,誰尋找愛情,

誰就是摸象的瞎子;

書法也是一頭象,而且大象無形,

誰談論書法,誰就是摸象的瞎子的瞎子。

陸柬之

一個人,在路上走,長途跋涉已多年,

很難有凡間的事能讓他停下來,

能讓他改弦易幟賣身投靠,惟有愛情;

這個愛情,不是概念的愛與情,

而是愛的生理如心跳、惶恐、莫名興奮與寢食難安,

情的心理如纏綿、沉迷、如膠似漆與相見恨晚。

顏真卿

同理,一個人,從藝多年,

繪畫、詩文、琴與瑟、理學與玄學,

均狂放不羈,

很難有某一單項的藝術能讓他跪伏稱臣,

能讓他頃刻閉嘴噤若寒蟬的,惟有書法;

這個書法,也不是概念的書與法,

而是「書」的尺度如狂放、抑制、

一瀉千里與咫尺騰挪;

與「法」的範疇如造紙、制墨、研磨、腕力、筆觸

以及墨紙的結合和下筆的不穩定性。

蘇東坡

書法,寫的是字,

但,書法是不把字當字寫的,

既然不把字當字寫,為何寫的又卻是字?

這是書法的絕妙之處,

但也是書法的無可奈何之處,

是通常所說的破綻,是屬於天機泄漏、天衣有縫的。

書法像魚目,又是珠,乃至於魚目混珠。

米芾

書法寫的是字,

所以看書法時有人定要看出字意來。

書法的水,又多是寫書法的人自己弄渾的,

什麼氣功書法、雙筆書法的便是。

不過,這些都是小家的事,

大師全不理會這些,大師寫的字不是給人看的,

即使兩個大師是摯友,也全不看彼此的字。

寫字只是一種需要,跟吃飯一樣,

有什麼好看的。

誰曾為吃飯的樣子著過書立過說?

從古到今,看來沒有。

大師的字,你當字看,他皆大歡喜;

你不當字看,他也皆大歡喜;

哪怕你不看他的字乃至罵他的字,他也皆大歡喜。

不過,這樣的大師,從古至今又有幾人?

二王?四僧?反正,我不知道!

蔡襄

所以,還是回過頭來談淺薄的愛情。

愛情不是書法,不是可有可無的,

愛情是人一生中必須進行的一件事。

你可以說我不喜歡書法,

但你不可以說我不要愛情。

愛情也很可以魚目混珠,

比起書法而且要更容易一些,

書法畢竟還要寫,還要研墨,

還要一支叫狼毫的筆。

假的愛情只需甜言蜜語,只要有錢,

只需有一副好身胚。

其中,錢稍稍難些,其他都是現成的,

用不著去別處張羅。

吳琚

婚姻可以買賣,愛情卻斷斷不能作金錢交易,

一交易便不再是愛情了。

書法,起碼也如同這愛情,不能買賣,

那些以尺論價的書法家,想必是知道這些的,

不過,他們不把自己當大師看,你也拿他沒辦法。

有愛的人,見花非花,見人非人,

見獨木橋猶如見康庄大道;

有情的人,負重若輕,蒙難若易,見飛淚若見微笑。

反過來,知書之恢恢乎如橫空出世的人,

見墨不是墨,見芍藥不是芍藥,

見命懸一線猶若見拈花一笑;

而,知書之不外乎寫寫字畫畫圖的人,

見硯也不是硯,見芭蕉更不是芭蕉,

見寬衣解帶的女子一如見失散多年的姐妹。

趙孟頫

知愛情與知藝術疆界的人,

是無福無緣無現世作用的人,

卻又是星空之宿物;

愛情的一見鍾情與藝術的油然而生,

它們,才是同一個東西,

一個命懸一線,一個拈花一笑。

將書法與愛情放在一起談,

似乎有些低級趣味,但細想想,

哪樣東西和書法放在一起談,不低級趣味?

書法不好談,談的又可以是書法,

僅這兩樁,便可見書法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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