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廢物也很難啊」

文 | 溫野

你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受：不想努力了，只想做一個廢物。

@銀教授發過一條微博：

很多人都在評論區說，想反駁卻發現好有道理，簡直戳中了現代人的內心——

「就想做一個混吃等死、無憂無慮的廢物啊。」

最近有一個新詞，叫「職場喪屍」。

他們工作不是為了興趣，也不是為了在事業上有更好的發展，而是為了生存，也可以被稱為——「職場廢物」。

他們往往表現為：

總是最晚一個到公司，卻總是踩著下班點最早一個下班；

早上到公司的時候，熟練地開機，打開工作界面，就心安理得地玩手機、刷微博；

中午吃飯的時候，總是慢悠悠地在外面晃啊晃，還要飯後買杯奶茶喝，回公司的時候已經是下午1點半了；

終於熬到下班了，回到家就對各種工作群開啟「消息免打擾」，對一切工作消息都假裝視而不見、不回復。

......

小時候，我們每個人都有過大大的夢想——「想當科學家、想當老師、想當警察」......

以為只要長大，我們就能拚命地實現夢想。

但是當我們終於長大，經歷過大學，經歷過職場後，卻變得越來越「廢」了，不想去實現那些爛俗的夢想了，甚至覺得那時候的夢想有點可笑。

少年的我們，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帶著不諳世事的不羈與天真；

長大的我們，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帶著歷經浮沉的頓悟與無奈。

最終才發現：

真正的「廢」是既不願承認自己是廢物，又苟且過著廢物的生活，一天天受錘卻不肯努力反擊。

我們也不得不承認，跟「廢物」這個詞捆綁在一起的，就是「害怕」。因為我們害怕未來，害怕失敗，害怕被他人嘲笑......

這些「害怕」的情緒都在透露這樣一個事實：因為害怕，所以逃避，所以想做一個廢物。

但是當我們選擇了逃避後，我們也會發現，當廢物真的沒那麼容易。

我有一個朋友，經歷過高壓一年的工作後，還是決定辭職。

——原因就是「不想再努力了，不想再用命賺錢了，她啊，想做個快樂的廢物」。

回憶起那段廢物的日子，她跟我說，她還做了一個「廢物心路歷程表」：

做廢物的第一個階段，是放飛自我的「快樂」廢物。

前一個月，她去了港澳五日游，還回老家呆了十天，當時她怕爸媽知道她裸辭，還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說自己請的是年假。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玩手機，看電視，生活可以說是很充實了。

做廢物的第二個階段，是虛度光陰的「無感」廢物。

大概從第二個月開始，她覺得自己沒第一個月那麼快樂了。再看看銀行卡的存款，除了不快樂，甚至還有點擔心。

有一次，還拿出筆和紙算了算自己的存款還能堅持多久。

做廢物的第三個階段，是憂慮擔心的「真」廢物。

第三個月，她徹底開始焦慮了，交了四千多的房租，她已經沒有可以當廢物的資本了。

而且，三個月沒有工作讓她已經忘記了工作的感覺，她開始懷疑自己工作以後還能不能適應。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廢物也不好做啊。

在大多數人的認知里，廢物就是什麼都不用顧忌，整天無憂無慮的。

但很少有人能意識到，「無憂無慮」這四個字的背後需要承受多少東西。

——包括強大的經濟支撐、身邊人的不同聲音、自己內心的搖擺不定......

很多人的夢想都是，可以做一個快樂的廢物，每天混日子。

是的，做廢物是很快樂，但很多人也忽略了，做一個快樂的廢物是需要資本的。

要理直氣壯地做廢物，並不容易。

前幾天，李松蔚就在文章里提出了一個觀點：

人不會一直當廢物的，也是會不斷改變的。

他說：

普通人根本就無法承擔那麼大的虛無感，就適合好好上班過日子。而且你再怎麼鼓勵一個人當廢物，他也做不到。

幾個月，一兩年，或許還可以。當一輩子廢物實在太難了。放心，因為我們是普通人。

普通人，就是會天然地擁有喜怒哀樂的一群人。

而如果你想做個廢物，所有的不堪、冷眼等都應該在你的意料之中，你也能戒掉所有的喜怒哀樂。

但事實上，你真的可以戒掉嗎？

蔡康永在節目上也分享了一個身邊的例子。

有個家裡的晚輩跑來問他，想做個廢物，可不可以？

他很為難，就說：「如果你覺得做廢物是你人生最想做到的事情，你就當廢物吧」。

但他還說：

就算是蔡康永，在面對「可不可以做個廢物」這道人生辯題時，也有他矛盾與困惑的地方。

一方面他很想保護一部分人當廢物的權利，另一方面也疑惑「我們真的捨得鼓勵他們當廢物嗎」。

不過，我很認同他的一個觀點是：沒有人能夠豁免於世界的眼光，然後完全地接納自己。

因為，廢物的生活大多是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但又不能真正隔離掉其他人的世界。

到底該不該做廢物？

如果你真的想當一個廢物，你要問問你自己：

你真的可以接納這樣的自己嗎？

你真的可以忍受他人的疏遠與嘲笑，做到完全不在意嗎？

你有資本可以一直做一個廢物嗎？

人生的很多方面本身就是無解題，沒有人會告訴你一個確定的答案。

你只能追求的是，我在恰當地接納別人的評論，我也在恰當地接納我自己，而不是極端地做任何一種選擇。

《銀魂》里有一個角色很特別，叫長谷川泰三。

他從一個公務員淪落為流浪漢，人稱MADAO（意思是廢柴大叔）。

但就是這樣一個看似一無是處的廢柴，卻獲得了很多觀眾的喜愛。

因為，無數觀眾從這個角色上看到了自己在逆境時的縮影——

經歷失戀、失業、被朋友背叛、經歷至親的突然逝世、留學回國卻屢遭不順......

人生就是最喪和最快樂的瞬間反覆重疊，令人心酸又無奈，想把失去的人事用力地握住，卻發現怎麼可能啊。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在人生的某個節點上差點成為「廢物」，所以我們不該對他們過分呵責。

但我還是想對那些「想當廢物的人」說一些話：

如果你覺得當廢物真的能讓你快樂，那就做自己就好了，畢竟快樂是最難得的奢侈品；

如果你有一天不想只做廢物，還想做點其他什麼事，希望你有勇氣一步步實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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