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08到2018，你認為世界足壇最大的變革是啥？

十年，一個年代，歸納區間未必要從「……十」到「……九」。2008年，世界足壇發生了多個革命性事件，而站在2018回首過去十載，飛速發展是最令人激動的關鍵詞。這個十年，人們見證了藝術足球的強勢回歸，也目睹了巨星光環的空前閃耀；人們感受到了金元勢力大行其道，也體會到了科學技術日新月異。毫無疑問，這是世界足球發展史上一個騰飛的十年，也是最具變革性、充滿時代特徵的十年！

2008年夏天，西班牙隊與德國隊相逢於歐洲杯決賽，時任西班牙主帥阿拉貢內斯卻依然會把巴拉克的名字無厘頭地叫成「華萊士」。即便有隊員提醒糾正，「智叟」仍然執拗地回應道：「我想怎麼叫就怎麼叫。」走向恩斯特·哈佩爾球場的球員通道內，阿拉貢內斯看見了巴拉克，一句「好運，華萊士」脫口而出……伴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西班牙球員的緊張感徹底消失匿跡。

「如果不能帶領這支球隊奪冠，我就是一坨狗屎！」阿拉貢內斯當年的信誓旦旦，就是傳控時代的華麗開場。那個夏天，西班牙隊贏得德勞內杯是一個充滿戰術革命性的歷史節點，隨後Tiki-Taka熱潮從維也納延續到了巴塞羅那，堅持控球至上的瓜迪奧拉接手巴薩一隊，為紅藍軍團開啟了夢幻般的冠軍王朝。

從2008到2012年，通過瓜迪奧拉的運籌帷幄，梅西、哈維和伊涅斯塔們將傳控戰術演繹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前場壓迫、短傳滲透、主導節奏，他們總能花費最少的精力，讓對手在傳控遊戲中疲於奔命。

所謂至繁歸於至簡，瓜迪奧拉用最簡單的傳跑作為基礎，構建了繁複的層次和體系。擁有超凡足球智慧的巴薩球員們，一時間在世界足壇無往不利。在穆里尼奧的「控球方更容易犯錯」理論映襯下，兩種極端的戰術思路成為了那個時代的主流。

沒有任何戰術體系是完美無瑕的，在拉馬西亞被奉為圭臬的Tiki-Taka同樣如此。以2010年歐冠半決賽次回合為分水嶺，瓜氏傳控的弱點和缺陷開始逐步顯現：一旦缺乏目的性的傳跑陷入無聊節奏，控球權就成了消磨時間的工具；而在失去控制權時，對方伺機而動的反擊以及優勢個體的侵襲，則會讓本方後場難以招架。

後來的故事眾人皆知，巴塞羅那和西班牙國家隊分別締造了6年內兩次三冠王和4年內豪取三杯的王朝，但這兩支球隊和他們所代表的體系，並不是堅不可摧的堡壘。

十年來，爭論和質疑從未停止，但Tiki-Taka踢法依然被瓜迪奧拉堅持並傳授著。離開巴薩後，瓜帥先後輾轉拜仁慕尼黑和曼城，他所追求的的風格和場面，仍然與控球、傳跑、壓迫和掌控有關。他會遵循哈維·阿隆索的意見，更加註意英格蘭足壇的第二落點球權，但他對Tiki-Taka的偏執追求從來不會有任何讓步。

未來十年，如昔日巴薩般席捲歐洲的風暴很難再有，但就像薩基說得那樣：「偉大的球隊都擁有相似的風格，他們都會想方設法獲得球權，主導比賽。」具體到本賽季，巴薩、曼城和切爾西都在以超過六成的控球權尋找、開拓抑或推進著，他們依然是成功的代表，擁有不斷取勝的資本。

最近10年，對保守派來說並不輕鬆。穆里尼奧雖然率領國際米蘭成就了三冠偉業，但他的執教生涯也隨著離開藍黑急轉直下。時至今日，「魔力鳥」已經神奇不再，他的足球哲學也只能因戰績不佳承受外界肆無忌憚的批評。而在國家隊領域，「2004希臘神話」已經不具備重現資格，近10年幾個國際大賽冠軍，幾乎都是漂亮進攻的執行者。

足球領域，保守與開放的戰術哲學博弈，仍在延續，俄羅斯世界盃半決賽比利時與法國的較量就是最好的例證。即便控球率超出對手兩成，傳球次數多出對手一倍，馬丁內斯的球隊還是無計可施，甚至連射門次數都落於下風。而整屆比賽下來，舉起大力神杯的法國隊平均控球率只有49%，在32強中位列第19！

一個多月前，國際足聯技術研究小組主管、前巴西國家隊主帥佩雷拉如是說道：「我們可以看到，足球依然在不斷變化，控球權不再是所謂的必需品。很多球隊都會在狹小空間內注重細節、保持陣型，並儘可能簡潔地實施快速打擊。」在螺旋上升的歷史進程中，現階段的傳控打法，終究還需要在球權和效率之間找到更好的平衡點。

2008年5月21日，那個悲喜兩重天的莫斯科雨夜，有這樣一段不曾發生的隱藏劇情：德羅巴沒有被紅牌罰下，歐冠決賽點球大戰中第5個代表切爾西登場的是象牙海岸前鋒，而不是現實中失手的隊長特里……

特里和C羅的眼淚，還有曼聯將士的狂喜，突出體現了當年英超諸強在歐洲冠軍聯賽的統治力。那是英超球隊的外戰黃金年代，回算5個賽季(2003-08)，英超球隊躋身半決賽的次數高達10次，遠遠高於西甲(4次)、意甲(3次)、法甲（1次)、葡超(1次)以及荷甲(1次)。拜仁慕尼黑和德甲球隊的身影，甚至無法在當年的歐冠4強席位中尋見。

時至今日，歐戰賽場的權勢榜早已天翻地覆，如果再以近5個賽季的4強情況作為統計，具體排位如下(2013-18)：西甲9次，德甲4次，意甲3次，英超3次，法甲1次。當西班牙球隊在5年之內獨攬14座歐戰獎盃之時，身處「世界影響力第一聯賽」的英格蘭球隊，只是在上賽季歐冠和兩屆歐聯杯闖入決賽。穆里尼奧為曼聯捧得的歐洲次級榮譽(2016-17歐聯杯)，也是勢如破竹的西班牙球會唯一讓出的存在。

過去幾年，強弱分化嚴重以及豪門野蠻生長，成為了歐戰賽場的主題之一。英超球會受困於國內繁重的賽程，以及更新迭代導致的人才流失，逐漸失去了在歐冠舞台的主導權。在此期間，能在競技場和商業領域雙管齊下的他國豪門揮金如土、趁虛而入，特別是囊括了核心話語權的巴塞羅那和皇家馬德里，更是依仗於巨星政策各領風騷。

但如今，伴隨著時間推移，歐冠賽場的局勢似乎又在悄然發生著改變。「西超」兩強本賽季麻煩不斷，拜仁、巴黎獨木難支，英超五隊同時殺入去季歐冠16強，形成了近年最可觀的團體勢力。

相較於十年前的聯賽格局，拜仁、巴薩、皇馬和切爾西依然極具統治力或競爭力，而藉助於財力或底蘊異軍突起並掀起浪潮的，則包括了曼城、巴黎聖日耳曼和尤文圖斯。如果要為這個時段(2008到2018)選出一家代表性球會，已經將毀壞的廁所門、缺失的咖啡機以及殘缺的沙袋拋在腦後的曼城，無疑是最佳候選。

2008年5月，由伊薩克松、孫繼海、喬爾盧卡、鄧恩和鮑爾組成後防線的「藍月亮」，只以55分排名英超第9位，距離冠軍曼聯足有32分的差距。不過，在英超的商業號召力水漲船高，阿布扎比財團的13億鎊投入持續落地後，曼徹斯特的宏大舞台已經不再被紅色和夢劇場獨佔。10年間曼城三奪英超冠軍，而瓜迪奧拉和百分紀錄，以及在青少年群體中日益增長的認知度，都確保了他們的超級豪門養成計劃穩步實施。

不久前，曼城俱樂部投資人曼蘇爾在賽刊中這樣寫道：「我知道，你們依然滿懷雄心，我也一樣。現在看來，我們只是來到了珠穆朗瑪峰的半山腰，前面還有很多榮耀和勝利等待著我們繼續努力追尋。」

當傳統豪門還在為過往的負擔而埋單時，揮斥方遒的曼城，已經在這個風水輪流轉的土豪時代期待著嶄新王朝的到來。他們贏得歐洲冠軍杯的時間，或許將成為英超球隊重新拿回歐洲統治權的起點。

作為曼城的前辦公室秘書，伯納德·哈爾福德從小就是「藍月亮」的忠實擁躉。整整十年前，他將羅比尼奧的全部註冊資料發給英超聯盟和英足總後，依然會無厘頭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以此證明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3250萬鎊，追逐貝爾巴托夫失敗的曼城，以創造當時英超引援紀錄的價格，從皇家馬德里迎來了巴西天才，並讓他成為了當年夏天的轉會標王。對於新時代開啟的那一天，曼城球場管理員李·傑克遜註定難以忘懷。除了無法相信新老闆如此揮金如土，他還是在維基百科上進行檢索後才知道了羅比尼奧的名字——「這樁交易真的太嚇人了！」

時至今日，應該不會再有曼城俱樂部人員會對高價引援大呼小叫了。2008-09賽季以來，已經有10名球員讓阿布扎比財團掏出了高於羅比尼奧的轉會費，而就在今年夏天，終於得償所願、離開萊斯特城的馬赫雷斯，再以6000萬鎊進一步刷新了曼城隊史最貴引援身價。

倘若以影響力和投入程度作為比較，過去十季一直擔當「全球最多轉會支出」的英超聯盟，無疑掌握著核心話語權。在版權轉播費、俱樂部財力、本土身份和商業號召力的聯合作用下，無論是初出茅廬的本土新星，抑或功成名就的外國大牌，都可以在「不差錢」的英格蘭足壇博得可觀身價。就連剛實現升級的升班馬(比如賽季的狼隊和富勒姆)，都有資本在轉會市場砸出近億英鎊！

英超的強勢表現在整體上，而由他們帶動起來的轉會費猛增現象，直接體現在了「西超兩強」對核心大牌的收購上。卡卡、C羅、貝爾，內馬爾、奧斯曼·登貝萊、庫蒂尼奧……直接讓「一億歐元」成為了絕對巨星轉會的基礎單位。當然不能忘了巴黎聖日耳曼，過去兩個夏窗他們為內馬爾和姆巴佩投入的4億歐元，放在十年前絕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最近幾年，除了中前場大牌身價居高不下，後衛和門將的轉會費同樣水漲船高——歐洲豪門對即戰力的渴求，促使賣方市場逐步擴大。與十年前相比，個體球員的經驗與履歷不再被優先看重，年輕和潛力已然成為催生天價轉會費的核心條件。現在切爾西的1號門將科帕，就是搭上了時代的順風車。

相較於西甲、英超在轉會市場的穩定輸出，拜仁獨撐大局的德甲、傳統勢力落寞的意甲，以及繼續扮演「球星加工廠」的法甲，都在很長時間維繫著配角設定。這其中，曾經多次改寫最高引援紀錄的老牌豪門——AC米蘭和國際米蘭，均在更新換代時退居二線。特別是中國資本接手之前的幾個賽季，因為受限於經濟環境和財政規模，米蘭雙雄在轉會市場上都是收緊錢包、精打細算。

伴隨著貝盧斯科尼、莫拉蒂等老牌投資人隱退江湖，歐洲足壇很快又等到了新勢力的橄欖枝：中東財團、美國商人以及中國資本，都在這個十年的不同時段高調入主，各取所需。以內馬爾加盟巴黎聖日耳曼作為節點，中東土豪的金元攻略甚至讓全球市場邁入新紀元。就像穆里尼奧說的那樣：「內馬爾改換門庭的確改變了秩序。未來的轉會市場，我們將看到越來越多身價超過1億歐元的球員，以及更多6000萬和5000萬歐元的交易。」

這是歷史的進步，還是資本時代的倒退？只有時間才能給我們答案。

2008年6月29日，維也納恩斯特·哈佩爾球場更衣室內，阿拉貢內斯來到費爾南多·托雷斯身邊，看著他的眼睛。老帥舉起手指，在「聖嬰」前額處划了兩次十字……「孩子，你今天一定會進球。」兩個小時後，憑藉托雷斯的單騎闖關，西班牙隊加冕歐洲杯桂冠。

不過在當年的金球獎和世界足球先生評選中，托雷斯均是位列第三，更勝一籌的是包攬兩項大獎的C羅，以及屈居次席的梅西。恰恰是從2008年開始，梅西和C羅這對「絕代雙驕」開啟了對兩項個人頂級榮譽長達十年的壟斷。一場綿延不絕的年代對抗，以完全的平分秋色而暫告段落。

儘管金球獎和世界足球先生早已被調侃為「最受歡迎球員獎」，但C羅和梅西在過往十年奉上的現象級數據表現，確實是前無古人、無可比擬。與此同時，他們收割的里程碑紀錄也是聲勢浩大，難以計算。

C羅，2008年8月至今的單賽季進球數是兩次60+、4次50+、兩次40+、1次30+和1次20+，梅西的同期數據則是1次70+、1次60+、3次50+、4次40+和1次30+。在此期間，再無其它球員可在數據方面持續威脅到兩位巨星。

這場轟轟烈烈的「造神運動」，成就了二人在得獎次數方面超越傳奇的偉業，也是以犧牲哈維、伊涅斯塔、斯內德和里貝里作為代價。「梅羅大一統」的單調和無趣，確實讓最近十年的足球世界稍稍失去了以往多元的色彩。

卡西利亞斯、阿爾沙文、伊布、卡卡、傑拉德、塞納、阿德巴約、巴拉克、德羅巴、維迪奇、范德薩……這些名字都曾入圍2008年金球獎的25人決選名單，而放到現在絕對是很難想像的。縱然在國家隊表現出眾，但效力於澤尼特、巴倫西亞和比利亞雷亞爾的球員，應該得到《法國足球》的青睞嗎？

萬物生長，更新迭代，當「絕代雙驕」先後邁過而立之年，又一個為年輕人所支配的時代已經徐徐展開。英國媒體正在為桑喬和菲爾·福登歡欣鼓舞，《法國足球》算是為姆巴佩設立了科帕獎，西班牙人看到了才華橫溢的費蘭·托雷斯，而德國人和義大利人，也在等待著阿普、佩萊格里這樣的絕對新星走上正軌。

當足壇傳統舊秩序亟需改變，新人勢必引人矚目。他們早早聲名在外，即便在豪門倍感壓力，也不用擔心無處可去。更何況，這還是一個以年輕和成長空間交換價值的時代，潛力壓過一切。看看正在皇馬等待機會的維尼修斯，即便從未在歐洲或世界頂級舞台證明過自己，這個巴西小伙依然能博得4500萬歐元的昂貴身價。

足球世界終究與現實世界同時變化，當聲望與名利早早從天而降，那些年輕球員的生涯發展也註定荊棘密布。「神童」的年齡越來越小，但真正能在頂級舞台站穩腳跟的又有幾個？耶希爾、厄德高、哈利洛維奇、巴爾博薩……歷經波折之後，他們仍要與時間賽跑。

作為俄羅斯總統普京的特邀嘉賓，82歲的前國際足聯主席塞普·布拉特，並沒有缺席今夏全球矚目的俄羅斯世界盃。當然，由於「禁令」存在，瑞士老人的公開亮相次數並不多，他只是在朱可夫雕像廣場前接受了今日俄羅斯電視台的採訪。

「您覺得，誰會贏得本屆世界盃？」

「這個問題很簡單：球迷永遠是贏家！」

離開國際足聯已近3年、回到家鄉生活的布拉特，一直在強化自己的「受害者」形象。從瑞士、美國到國際足聯，他覺得自己的成功引來了嫉妒和仇恨，直至四面楚歌。他曾經不止一次在採訪中自辯：憑什麼我成了替罪羊？為何我要承擔幾乎所有責任？

依仗身居高位時攢下的渠道和資源，布拉特還可以無憂無慮地遠離足球。相比之下，另一個老熟人的名字，終究不能被他雲淡風輕地提起，那就是米歇爾·普拉蒂尼。一筆價值130萬英鎊的不明酬勞，成為了斷送布拉特和普拉蒂尼仕途的決定性證據。二人的幕後交易，終究未能躲過反腐風暴的突襲。普拉蒂尼一句話昭示了兩人關係的破裂——「布拉特從來沒替我辯護過，他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自私的人！」

雖然已經遠離足球，但普拉蒂尼在幾年前提出的多項改革措施，仍在歐足聯穩步推進，其中就包括今年下半年啟動的歐洲國家聯賽。布拉特與普拉蒂尼的倒台，代表著「大佬時代」的暫時終結；不過，他們會有解禁復出的那一天，一出好戲，或許還能換個方式繼續上演。

高層大佬被按下了暫停鍵，財政公平政策還在正常運轉，但掌握核心資源的豪門球會依然在狂暴地野蠻生長。今年年初，德勤會計師事務所公布了《2018足壇財富榜》，經過轉播、廣告和比賽日三個方面收入的統計，曼聯以2016-17賽季6.763億歐元力壓皇馬(6.746億)排名首位，而緊隨其後的，是6.483億的巴塞羅那，5.878億的拜仁慕尼黑，以及5.277億的曼城。

作為世界足壇商業開發最多元的聯盟，英超在《2018足壇財富榜》上獨領風騷，排名前20位的球會中，足有10家是這個聯賽製造——2004年至今增長數倍的電視轉播費用，就是英超球隊們的看家法寶。最近兩年，除了「Big6」在胸前廣告和裝備贊助方面不斷刷新金額紀錄，英超聯盟開啟的衣袖廣告，同樣讓他們的商業之路越走越寬。

依仗於領跑世界足壇的商業開發，英超聯盟在經濟領域的拓荒和引領更是身先士卒。2019-2022賽季本土電視版權的售賣工作中，亞馬遜以3000萬鎊購買了20場的直播權益，帶領各路土豪踏入了千姿百態的流媒體時代。與此同時，以C羅作為流量擔當的尤文圖斯和意甲聯賽也沒有落後太多。兩個月前，ESPN和ESPN+獲得了美國和波多黎各的意甲獨家直播權，而英國和愛爾蘭地區的用戶也在Facebook上免費觀看了C羅的意甲首秀。

足球世界的經緯度，都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權力者和既得利益者，依然有著豐厚的收入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現在已經是2018年了，大家應該與時俱進，我們絕不允許球迷在家裡都能看出來的誤判，成了裁判在世界盃中犯下的錯誤。」

距離俄羅斯世界盃開幕還有3個月時，國際足聯主席因凡蒂諾在哥倫比亞波哥大正式對外宣布，2018世界盃將啟用視頻助理裁判系統，以此杜絕重大誤判的發生。「根據相關測試，如果沒有視頻回放的幫助，裁判每3場比賽就會有一次重大錯判。反之，他們的犯錯頻率將下降到每19場一次。」

根據國際足聯的統計，「VAR」技術在俄羅斯世界盃64場比賽中一共檢視了455次判罰，平均每場達到7.1次。此外，「VAR」還幫助裁判觀看了21次錄像回放(小組賽19次，淘汰賽2次)，涉及了不少關鍵決斷。面對輿論褒貶不一的爭論，國際足聯裁判委員會主席科利納一度表示，「VAR」的幫助讓重要吹罰的準確率由95%上升到99.3%，「已經非常趨近於完美」。

遙想2008年，重大國際比賽的裁判團隊還是「3+1」(主裁和邊裁+第4官員)配置，同年國際足聯召開會議討論增加「眼睛」的必要性，2010年歐足聯開始使用底線裁判。可以說，最近10年的前半段還是以人為主，後半段變成了「科技代步」。鷹眼技術的出現確保了皮球過線爭議，但混搭了規則界定、裁判意識和科學技術的「VAR」系統，卻註定要落入「站隊」漩渦。就算距離100%已經相當接近，僅存的小數點百分比，也足夠為一場激戰掀起輿論的風浪。

對此，前國際足聯技術總監范巴斯滕評論說：「足球場上每一項新技術的運用，都需要時間的沉澱。我相信大家最終都會感到滿意，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除了強化判罰準確率，科學技術給當代足球帶來的改變還有很多，涉及範圍也是方方面面。無論比賽抑或訓練，數據管理、軟體應用和硬體配置的接踵而至，讓教練組和俱樂部更好地把控著球員們的狀態。以霍芬海姆和多特蒙德為首的德國球隊，便早早突破傳統思維，讓數字化進駐日常訓練模塊。

已經從多特蒙德加盟阿森納的米斯林塔特，曾在科技和電子領域為「BVB」貢獻良多。身為matchmetrics科技公司的聯合創始人，他不僅參與了多特蒙德引進Footbonaut訓練房的項目，還承擔過克洛普時期的視頻剪輯工作。彼時，他要在比賽進行中利用平板電腦記錄球隊優缺點，然後在半場結束前從看台沖回更衣室，利用最短時間完成一部精簡的分析視頻，以此幫助克洛普和他的助手更好地閱讀比賽。

站在媒體和球迷的緯度，數據和科技分析也是非常重要的內容，這可以幫助他們拓寬評判球員和比賽的標準。坎特在英超聯賽的異軍突起，與搶斷、攔截和反搶等進階數據的傳播息息相關，而讚美法國人永不停歇的戰鬥精神時，完全可以用傲視群雄的奔跑數據予以佐證。

4年前的巴西世界盃，德國足協為勒夫的球隊配備了一款特別訂製的手機軟體，用厄齊爾的話來說，不用走出房間，僅僅是點擊幾下屏幕，他就能獲取所有關於對手的重要信息。但今夏世界盃，德國隊那令人艷羨的科技秘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克羅斯們通宵打遊戲的插曲——傳言之中，勒夫不得不下令切斷了酒店的網路信號。

說到網路，社交媒體的普及也在潛移默化改變著球員們的生活和比賽狀態。2008年，2006年誕生的推特和2004年創建的Facebook還沒有完全普及，Instagram還沒有興起，職業球員們的網癮大都體現在遊戲上。如今，大多數球員都願意在互聯網上秀出自我、與粉絲互動，但由此造成的負面影響不容忽視。很多球員因為在網上「曝料」而遭到指責、謾罵和懲罰，波巴和邦亞曼·門迪先後因為沉迷社交媒體與主帥產生矛盾，多傢俱樂部和多名教練不得不實施手機禁令……科技改變生活，但改變後的結果，最好別是壞的。

文|陳丁睿

編輯|小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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