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製造器+喜劇工廠
2015 年,以舞台劇起家的開心麻花推出首部電影《夏洛特煩惱》,以 14.4 億票房成為年度票房黑馬; 2016 年,開心麻花推出黑色荒誕喜劇電影《驢得水》,豆瓣評分 8.3 ,成為豆瓣 2016 年度華語電影評分 TOP 1 ; 2017 年,開心麻花推出的電影《羞羞的鐵拳》以 22.3 億票房稱霸國慶檔,刷新中國 2D 電影票房紀錄。
這背後,是開心麻花從喜劇演員培訓、成長到舞台劇創作、演出、試錯再到改編成電影的一整套特有模式。「舞台劇是我們的根。」總經理劉洪濤總結開心麻花在電影領域取得如此成績的原因。
「這三部電影全部來自戲劇舞台。」劉洪濤分析,「第一,舞台完成了項目的孵化,一個話劇從創作、排練、演出,到演出幾百場,全國巡演,不光是建立了口碑,更重要的是它的故事結構、喜劇包袱、人物全立住了,很紮實。」而話劇兩個小時的容量與電影接近,所以相當於在舞台上完成試錯後才改編成電影,犯錯的幾率小。「尤其是在跟觀眾一場一場面對面的交流中,不斷地調整,調整到重度滿足觀眾需求。」
劉洪濤說,第二點是培育了團隊。無論是電影的編劇、導演還是主演,全部是話劇的原班人馬。「他們對作品的理解是最準確的。再去做電影時,他們的表達不會跑偏。而且特別重要的,它是一個體系。所以你看《夏洛特煩惱》,如果不是麻花的演員,他的風格和麻花的演員是不一樣的。麻花的創作、表演形成體系後,力量很強大。」
「第三點是持續的演出對推廣品牌非常有價值,我們一年能在七十多個城市演出,在全國各地都有粉絲。最後一點是,演出有穩定的現金流收入,公司單憑演出就有利潤,於是我們做電影時的心態非常從容,要做就要做好,絕對不能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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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洪濤 2010 年從中新社離開,加入到開心麻花,任職總經理。他是開心麻花的第 22 位員工。劉洪濤對數字十分敏感,至今仍記得剛加入開心麻花時的基本情況。「 2010 年有 210 場演出,主要是(在)北京,另外天津有 20 場左右,總體收入很低。 2010 年 12 月 29 號舉辦了年底大戲《烏龍山伯爵》的第一場,春節前演了 60 場。」
當時開心麻花的辦公室還位於北京東三環和平里一個很舊的家屬院里,裡面僅有一個排練廳。每天,兩個劇組二十多人都會來到排練廳,磨排練、談創作,一泡就是十幾個小時,吃在一起,玩在一起,深夜回家,早上再見……這也逐步形成了開心麻花演員集體創作的特色。
演員艾倫第一次接觸到開心麻花劇組也是在這裡。當時樓下的劇組由演員沈騰帶著在排練舞台劇《索馬利亞海盜》,他們在上面排練舞台劇《倒霉阿翔》。排練間隙,他暗自旁觀了沈騰組的排練氛圍,發現跟自己曾接觸過的電視劇劇組完全不同。在影視劇劇組中,分工明確,特約演員或是群演很難有機會接觸到導演。但在麻花劇組,所有人會圍成一個圈,有說有笑,磕瓜子、聊天、打鬧、罵人,沒有任何職位差異。「感覺大家都是朋友坐在一起,聊一個特別開心的事情。」艾倫回憶。
在開心麻花的舞台劇中,演員不僅負責表演,還需要具備創作喜劇包袱的能力。劇本只是故事的大體框架,演員們需要在集體創作的過程中不斷往框架里「填肉」。這要求演員有大量的閱片量和細緻的觀察生活能力,能從中積累素材,並加上個人特色使之成為自己的包袱。
同時,他們還要面對各種舞台突發事故,以及觀眾現場反應不佳的挑戰。「舞台劇的觀眾反應(變化)到哪兒都是自然而然的。這一塊你彆扭了,觀眾一定會彆扭,所以這個包袱一定不會收得很好。你有一點點疑慮,台下的氛圍(便會)有同樣的反饋,只有當你在台上如魚得水的時候底下的反饋才是最大的。」電影《羞羞的鐵拳》導演宋陽說。
經過幾百場甚至是幾千場的巡演鍛煉,無論是臨場反應、創作能力還是表演功底,開心麻花的演員們都得到了量變到質變的提升。在艾倫看來,但凡演員能在開心麻花演明白了,去到任何劇組表演都不是什麼難事。而另一方面,他更認為開心麻花對於演員演技的塑造也絕不僅僅局限於舞台劇或是小品等具體類別,「我不想別人給我(們)扣一個殼子,你就是小品演員、舞台劇演員、電影演員,這是非常狹隘的一個想法。」
吳江
2011 年,開心麻花的市場化策略讓巡演走遍了全國各地。伴隨而來的也是網路上的各色批評。很多觀眾表示麻花的戲就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包袱,卻完全不記得舞台劇講了什麼。劉洪濤將這個現象歸結於包袱太密、太強大,導致觀眾忽略了很嚴謹的戲劇結構。 2012 年,開心麻花作品《今天的幸福》登上春晚舞台。排練時,央視導演組一直跟開心麻花團隊強調作品需要有意義,需要存在「能夠特別打動人心的東西」。
這些現象也讓開心麻花當即做出了創作上的調整。宋陽在 2014 年接受採訪時說道,「別說八年前,就是三四年前,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導演和演員都在想怎麼讓劇目好玩。但是現在在做任何一部戲的時候我們都想主題是什麼,我們希望通過這部戲帶給大家什麼,這個故事能告訴你什麼。它可以簡單,但是一定要有道理。」
2012 年底,開心麻花推出賀歲喜劇《夏洛特煩惱》,這部舞台劇平衡了故事內容和喜劇包袱的關係,成為麻花近幾年來最為重要的代表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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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開心麻花董事長張晨提出建立藝術決策委員會。他擔心隨著領導層年紀的增長,一旦決策人群的個人偏好與市場主流群體——年輕人的審美不甚相符,有可能出現對市場需求的判斷不準確,會帶給公司項目極大的風險。
最開始決策委員會的成員有 9 人,如今發展到十幾人,裡面的成員都是麻花的高管和主創人員。
在舞台劇進入市場前,「藝委會」提前進行審核,內部投票表決。 2014 年的一部年底大戲就因為沒能審核通過被廢棄。
「我當時坐在那兒感覺像審犯人一樣。」回憶起等待過審時的感覺,舞台劇《莎士比亞別生氣》、電影《李茶的姑媽》導演吳昱翰笑了笑。
吳昱翰
那時他剛加入麻花,執導第一部音樂劇《爺們兒》。這是他來到開心麻花後第一次做大劇場舞台劇,再加上是音樂劇,萬分煎熬的等待之後,藝委會只提出了缺點和建議,審核通過。吳昱翰鬆了口氣。
吳昱翰執導的電影《李茶的姑媽》是開心麻花即將於今年國慶檔推出的第 4 部由舞台劇改編而成的電影。
當時開心麻花的領導層希望做出一部關於男扮女裝的舞台劇,找到了導演吳昱翰、張一鳴,編劇錢晨光和演員黃才倫四人。四人討論後覺得可以搭配結構喜劇的框架,故事情節永遠在錯位,加上男扮女裝和多線敘事,他們相信會是個相當精彩的故事。這個想法也得到了領導層的認可,被定為 2015 年的年底大戲之一。
此時距離年底只有 3 個多月,吳昱翰、張一鳴、錢晨光、黃才倫四人每天埋在咖啡館,寫本子,聊創作。不到一個月,他們確定了方向,編劇神速地連趕出3稿劇本。
黃才倫
到了排練階段,四人脫離劇本,在故事框架上「添肉」。舞台劇中,主演黃才倫需要十幾次往返於樓上樓下,換衣服,進行從底層員工到假姑媽的角色轉換。很多時候他演到發矇,看著導演,不知道該演男演女。於他而言,最大的挑戰在於拿捏異裝的「度」。
不同於《羞羞的鐵拳》中完全地男扮女裝,黃才倫飾演的角色在劇中需要非常明顯地讓旁觀者看出他在拙劣地扮女裝,既不能完全女性化,也不能過於男性化,從而達到反諷的效果。這在開心麻花的過往作品中,是個從未有過的原創角色,黃才倫只能摸黑前行。即便正式演出後,劇組還在不斷地調整,一個多月後,才基本確定了所有細節。最終舞台劇《李茶的姑媽》憑藉新穎的喜劇形式和強烈的反諷幽默得到了市場的極大反響。黃才倫原創的「黃滄海」一角也成為麻花系列中的經典角色。
電影《夏洛特煩惱》的票房成功,讓劉洪濤等人相信舞台劇改編成電影的成功的可能性。 2016 年,開心麻花年會上,他們宣布將把舞台劇《李茶的姑媽》改編成電影。
吳昱翰聽到後第一反應是「怎麼還有這事呢」,他邊說邊咧起嘴。舞台劇里最精彩的大量上下樓換裝環節完全不能適用在電影里,如何在電影中呈現結構喜劇的錯位感,電影的尺度把控都成了盤桓在心中的難題。
黃才倫聽到改編成電影的消息,決定開始減肥。在他看來,舞台劇的演出,胖一點沒有特別大的關係,舞台劇看的是一個輪廓,太瘦沒效果,露點肚子反而會增加喜感。但電影不同,電影是微觀的體現。臉太胖扮女裝很難令人信服。電影開拍前,他一口氣瘦了 20 多斤。
但黃才倫特有的表演風格,在電影拍攝過程中,曾一度受到過質疑。電影從劇情的中間部分開始拍攝,劇組人員猛一看到黃才倫「拙劣」地扮演女性,對於他咋咋呼呼的演法,有些不太接受。很多人私下找到黃才倫,提了不少意見,但黃才倫始終沒有鬆口。「我能理解他們。但我當時心一點兒也不虛,因為經過話劇的創作過程,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說你們不用考慮這麼多,在這個方面,雖然說電影跟話劇不一樣,但是你們只能信任我。」黃才倫說。
同為劇中主演的艾倫堅定地站在黃才倫一邊。「因為劇組的有些人不是我們麻花自己的人,他不了解才倫,可能是被才倫那種突如其來的爆發力震懾了。我們習慣,我們知道才倫一定會這麼演,而且(這)是他的風格。如果讓他丟棄掉,反而沒有他現在的風格,而且我覺得他這麼演觀眾不會說有毛病。麻花風格的電影就是這樣,你立在這兒了,只要觀眾相信這個情景了,你怎麼演都是。」拍到中程,劇組人員開始習慣黃才倫的角色設定,漸漸接受了下來。
同時,開心麻花的演員們也在拍攝過程中發揮了他們紮實的喜劇臨場創作能力。在一場艾倫和宋陽的對手戲中,兩人看到劇本,眼神一對,心領神會,他們覺得這場戲缺少喜感。兩人找到吳昱翰,問能不能加點包袱。吳昱翰欣然同意。兩人開始各色設計,比如宋陽在水池裡洗腳,艾倫在水池裡洗臉,互相道歉後,艾倫開始洗腳,宋陽開始洗臉,再次惡性循環……有時黃才倫、艾倫、宋陽三人即興創作,演著演著就演「飛」了,三人各自表演了一版自己理解的相同情節,最後再演導演要求的版本,讓導演自行選擇。這些開心麻花特有的臨場加戲也讓第一次導演電影的吳昱翰安心了不少。
吳江
電影開機那一天,吳昱翰看到天空大片烏雲,他問了當地劇務,對方回道,「我們已經找法師做法了,不可能下雨。」當時,吳昱翰已經在拍攝地點——馬來西亞蘭卡威島生活了一個多月,那麼長時間裡他也沒遇到過雨天,他相信了工作人員的話。他想著這麼多人一起幫忙,經驗老到的攝影、美術都在現場盯著,肯定不會出問題,滿心想的都是第一天要怎麼拍……
哪知開機後,島上徹頭徹尾下了三天大雨,原定拍攝計劃被迫臨時改變。期待落空加上第一次導演的緊張,吳昱翰高度焦慮。但作為導演,他還不能表現出來,因為劇組 200 多人還在等著他的調配。海島氣候多變,一會兒晴一會兒雨,時常拍著晴天戲突然下會兒雨,拍著雨天戲太陽時不時出來一下。
每天劇組基本上都是看天吃飯。今天該拍什麼戲,下雨了改拍什麼戲,演員的檔期快到了,拍攝場地只剩一天的許可……吳昱翰每天都要面對類似這樣的突髮狀況,並且還要一一將它們解決。這種高度焦慮的心理狀態一直持續到了拍攝後期。劇組逐步適應了當地的天氣,該解決的困難差不多都解決了,只剩下一些比較簡單的戲,吳昱翰的心態才慢慢緩過來。
舞台劇《李茶的姑媽》有一場戲,船降下來,把舞台上的整個別墅擋住。演員們在船的二樓演出,吳昱翰和編劇等主創偷偷跑到台上,坐在被擋住的一樓的上方,直面觀眾。演員在上面演,他在下面聽觀眾笑,觀眾也看不見。
那一段戲很長,吳昱翰坐在台上,覺得特別有意思。他在上面笑著,附和著觀眾的爆笑,他說這是他聽過的最響亮的笑聲。而這樣的笑聲,他希望能在電影上映時再次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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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開心麻花創立演員培訓班,向各界招募演員,進行為期兩個月的培訓。平均每年招收學員三四十人,最後能夠通過培訓檢測、成功加入到開心麻花的演員只有個位數。
面試官首先會根據個人綜合素質進行入選培訓班的選拔。學員進入到培訓班後,學習表演理念,復排麻花的經典舞台劇作品,同時開始學習喜劇創作。培訓班結束時,每位學員都會有自己的彙報演出。艾倫旁觀過一次,他對其中一組學員的作品印象深刻。恰好當時他正在參加《歡樂喜劇人》第二季的錄製,他當即決定將作品和整組學員都搬到《歡樂喜劇人》的舞台。
演員吳江是培訓班第一屆學員,他也是 2015 年、 2016 年演員培訓班的導師。畢業之後,他便加入到開心麻花的舞台劇劇組,通過實踐深入對喜劇的研習。
他上的第一堂課是消除對麻花喜劇的誤解。在一般人看來,無論用什麼方式,只要觀眾笑了就是對的。但吳江認為,麻花的喜劇比正劇更認真。搞笑不是表情誇張、肢體動作大。真正的搞笑是在了解觀眾需求、符合情境下,創作出意外驚喜。「可能我想告訴你這裡 1+1 等於 2 ,我知道觀眾的答案肯定是得 2 ,但是我告訴觀眾這裡等於 3 的時候,觀眾就會笑,去合理這個 1+1 為什麼等於 3 ,就是意料之外。」
艾倫
對於吳江來說,在開心麻花,大量的舞台劇實戰提高了他對喜劇的理解。從最初對劇本和前輩創作的生搬硬套,到逐漸嘗試著用不同的語氣、重音念台詞,他觀察到觀眾開始有了不同的反應。他漸漸理解自己的台詞,理解為何要傳達這句台詞,對手又為何這樣回應,為何這樣念觀眾會笑,那樣卻不會。隨著巡演的積累,他開始擺脫框架,不斷琢磨,正式塑造角色,加入個人理解,旁觀觀眾反應。
但有時他也會陷入迷思。
那是在舞台劇《須摩提世界》,吳江代替艾倫的角色進行巡演。其中有一個包袱是在一個很黑的山洞裡,吳江飾演的角色想拿火把照亮自己的臉嚇人,結果燒著了自己鬍子。
每次艾倫演出時,這個包袱都非常響。但到了吳江表演時,大體的節奏、人物狀態和艾倫的表演都相同,但觀眾卻毫無反應。劇組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漸漸地,整個劇組都開始期待吳江當天的表演。包袱會不會響,觀眾會不會笑,要是沒笑,表演結束後還會開兩句吳江的玩笑。
吳江的自信心開始崩塌。「一演到那塊你覺得完了,又到這塊了。我今天演了,觀眾一聲笑沒有,我該怎麼辦。這已經變成一種恐懼 。」吳江想了一年,最終覺得原因在於個人魅力。
他回想起剛加入開心麻花時,演員沈騰告訴他,必須找到適合自己的演戲風格。
在開心麻花,每一個演員都有著極為強烈的個人風格。沈騰是欠兮兮的小人物,黃才倫是怪誕喜劇的代表,常遠則是慢悠悠的冷幽默……
吳江希望找到區別於前輩、獨屬於自己的喜劇風格。他聽從沈騰給的意見,開始大量閱片,試圖找准適合自己的人物狀態再進行模仿。但收效甚微。
在之後的舞台劇表演和創作中,每場戲,吳江都在儘力嘗試,但吳江發現,儘管他可以勝任角色,但卻並不擅長,演出完了也很難讓觀眾留有印象。
直到 2015 年,吳江加入舞台劇《牢友記》劇組。他摒棄了原有的演出方式,加入了自己的想法,才逐漸找到並形成了自己的表演風格。此時,距他正式登上舞台,已有5年時間,他也已經參加了將近 1000 場演出。
他用「捅破窗戶紙」來描述整個過程。「你可以去慢慢掌控這個節奏,通過自己的表演來引領觀眾笑。我在舞台上感到特別自如,我敢在舞台上玩起來了,這種轉變也不是突然發生在某一晚,就是慢慢地覺得好像是要比原來有一些不一樣,謝幕的時候觀眾的掌聲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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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麻花厲害的地方是,在觀眾厭倦之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去進步。它希望永遠走在觀眾的前面,而不是說觀眾覺得你們已經過時了,再去改變自己。當我們做多了之後,發現自己都開始厭倦了這種方式,開始嘗試新的喜劇的理念,但是觀眾還覺得可以,你們之前那個還能逗我笑,但是我們自己已經不滿足了,覺得喜劇應該是進步的。而且發現進步的速度會越來越快。」艾倫說。
這也是所有開心麻花演員面臨的最大挑戰——如何滿足要求越來越高的喜劇創作需求。在滿足市場需求的基礎上,保持警醒,不斷創新。這也意味著他們需要大量試錯。舞台劇給了他們得天獨厚的優勢,能夠讓他們直面觀眾,及時調整,進而在舞台劇的基礎上向大熒幕發起挑戰。
三年前,開心麻花推出首部電影作品《夏洛特煩惱》,電影導演閆非、彭大魔在採訪時笑稱,開心麻花是電影圈的「小學生」。
三年後,開心麻花憑藉著獨創喜劇在中國電影行業佔據了一席之地。儘管彼時面對的困境均不相同,但最終,他們都交上了可喜的答卷。
「第一部電影對於我們來說就是怎樣能讓大家進電影院看電影,因為麻花太沒有名氣了。今天,難的在於我們怎樣能夠一直保持高水平的創作和製作能力,讓觀眾永遠不會對我們失望。」劉洪濤說。
策劃+編輯:謝如穎 / 攝影:高遠 / 採訪+撰文:螃蟹 /造型:L223 / CG:張熙 / 建模:阿土 英特 /化妝+髮型:梅少波 方園 / 服裝助理:moi / 美術編輯:默菲 / 新媒體:紅先森
「打賞才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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