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樹藩：沒有軍銜的「獨臂將軍」

蔡樹藩是解放軍早期的一員著名將領，各種黨史軍史著作中，蔡樹藩留下了與周恩來、朱德、鄧小平、李先念、聶榮臻、賀龍等眾多高級將領的合影，不難看出蔡樹藩當年在軍內的地位。這名沒有軍銜的「獨臂將軍」，為革命建立了哪些功勛呢？

重傷不下火線

1905年3月，蔡樹藩生於湖北一個貧苦農民家庭。1920年，蔡樹藩來到江西安源煤礦當童工，1923年「二七大罷工」失敗後，到南昌兵工廠從事青年團的地下工作，加入中國共產黨。汪精衛在武漢發動反革命政變後，蔡樹藩被捕入獄。經組織營救出獄後，蔡樹藩於同年8月派往莫斯科列寧學院深造。1928年6月，蔡樹藩作為正式代表在莫斯科出席了黨的「六大」。

1931年4月，蔡樹藩在廣昌參與指揮了第二次反「圍剿」作戰。戰鬥中，他衝鋒在前，身上已8處負傷，仍堅持不下火線。這時，敵人的子彈又從陣地側翼掃射過來，擊中蔡樹藩的左腿。頓時，他眼前模糊，差一點摔倒在地。警衛員見他傷勢很重，臉色煞白，虛汗順著臉頰往下淌，要背他下去。蔡樹藩不肯離開陣地，他說：「戰鬥正進行到緊張關頭，部隊就要發起衝鋒，一名指揮員在這時離開戰鬥崗位，勢必會影響部隊情緒。」說罷，他順手撕破襯衣，迅速包紮了一下傷口，又一瘸一拐地繼續指揮戰鬥，直到戰鬥勝利結束，才被抬到紅軍醫院醫治。

同年6月，紅軍進行整編，蔡樹藩任紅一軍團第1師政治委員。7月，蔣介石又向中央蘇區發動了第三次「圍剿」。在紅軍醫院養傷的蔡樹藩聞知後，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跑去找院長，軟磨硬纏，要求出院。院長拗不過他，只好勉強答應了他的要求。

十次負傷失左臂

夏天的江西非常炎熱，為在運動中殲敵，蔡樹藩帶領部隊踩著發燙的石塊路，沿著崇山峻岭和蜿蜒的小道不斷轉移，以牢牢牽住蔣介石的部隊。一天，部隊剛到達目的地，蔡樹藩到前沿陣地實地觀察，突然，一聲槍響，不及躲閃，左臂被敵人的冷槍擊中了。這是蔡樹藩第十次負傷，這次負傷使他永遠地失去了左臂，從此成為一位「獨臂將軍」。

當時部隊正在行動，加上藥品奇缺，天氣炎熱，幾天後傷口感染化膿，被送到後方醫院治療。蔡樹藩一次次要求儘早出院，但由於傷勢過重難以癒合，他急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一天，蔡樹藩得知紅軍在與白軍交戰中傷亡較大，心情十分沉重。經過反覆考慮，他下決心鋸掉傷臂，面對大家的好心勸說，蔡樹藩斷然地說：「治不好了，還不如及早截肢，早痊癒，早上前線!」醫生還是勸他說：「我們還想觀察幾天行嗎?」蔡樹藩問：「到底有沒有把握?」醫生搖了搖頭。「那就別猶豫了，動吧!」「可動這麼大的手術，一沒有手術工具，二沒有麻醉藥品，你身體又瘦弱，能吃得消嗎?」蔡樹藩果斷地說：「只要能早日上前線，我都受得了!」

截肢手術是在條件十分簡陋的情況下進行的，連手術台也是臨時搭成的，鋸子還是鋸木頭用的。醫生為防止他受不了時掙扎，把他綁在「手術台」上。手術剛進行到半小時，蔡樹藩的臉上全無血色，汗如雨下。鋸子每拉動一次，蔡樹藩那贏弱的身軀就要顫抖一下。醫生們心如刀絞，但是由於鋸子太鈍了，拉鋸就換了三位醫生，手術時間長達兩個多小時，蔡樹藩完全昏迷了過去。護士見狀，忍不住失聲痛哭。

成為無銜將軍

1936年秋，埃德加·斯諾來到陝北保安採訪蔡樹藩，他這樣稱讚蔡樹藩：「獨臂將軍蔡樹藩是個很有趣、很可愛、很英俊的青年，頭腦機靈，容易衝動，善於辭令。妙趣橫生。」

1936年底，尼姆·韋爾斯到延安採訪了蔡樹藩。韋爾斯問他：「生活上有什麼困難?」蔡樹藩詼諧地說：「我會用我的獨臂騎馬、打網球、過河，我能夠從容地寫信和握筷子。不過，失去了左臂，稍稍離開了平衡點，向右面偏就會……」「這總比那種『左』傾好。」韋爾斯一語雙關，似風趣又似安慰地說。蔡樹藩機敏地說：「『左傾』、『右傾』都不好，都會跌跤的。」說罷，兩人都會意地笑了。韋爾斯離開延安時，蔡樹藩去送她。韋爾斯問：「有什麼事情要幫忙的嗎?」蔡樹藩詼諧地說：「下次來時，給我帶一隻胳膊!」

1949年秋大西南解放後，蔡樹藩從軍隊轉入地方工作。由於轉業，在1955年共和國首次授銜時，蔡樹藩沒有被授銜，成為一位「無銜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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