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秋殘荷

原標題：霜秋殘荷

　　崔忠華「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深秋已至，寒霜遍地。

我曾看過一幅《殘荷聽雨》的畫作，看著那凄美的殘荷，我黯然神傷。不知殘荷會不會像傲菊那樣，抱香於白霜之中，堅挺在寒水之上。於是在周末的一個上午，我獨自一人騎車去蓮池觀荷。

盛夏之時，這方荷池我和愛人來過多次。那時遊人甚多，他們在此賞亭亭荷花，觀疊疊翠葉，聽聲聲蛙鳴。甚至有人支起畫板描繪嬌羞的初荷及荷尖的蜻蜓；臨摹懶嫩的卷葉和滿池的青萍。

我站在蓮池邊，沒有看到「留得殘荷聽雨聲」的壯美，只看到滿眼的殘荷衰草，落紅敗葉。花梗葉柄或彎或折，或倒或伏，橫七豎八、雜亂無章地亂插於水面。

我獃獃地望著在風中搖曳的殘荷，愛憐又無奈。這時，一位拄著雙拐的中年人輕哼著《採蓮曲》從荷池邊經過。他可能歷經滄桑，飽嘗風霜，但他卻能唱出如此溫婉的歌曲，讓人心頭如沐春風。

我轉過頭來，再次觀看殘荷，突然感覺心境大變，那殘荷變得倔強、孤傲。

有的葉柄依然堅挺，枯葉雖不能擎雨，卻也能倒垂護池；更有被北風折斷的枯葉，完全倒扣在水面上，卻努力地展開只剩葉脈的殘葉；有一枝遲開的、褪色的、只剩兩片花瓣的干荷，堅守著盛開的姿態；蓮蓬大都低垂，將蓮子播落池水中，也有的漂於水面，卻是蓮頭向上，做出青春的模樣……我發現，無論哪種殘荷，它們和倒映在水面上的影像，都會組合成大小不同、形狀各異的「心」形。殘荷在寒風中是那樣的堅強從容，雖無雨，我卻聽到了殘荷的美麗。

人在一生中都會有霜秋，都會遇殘荷。只要你堅毅，不管斷了還是折了，傷了還是痛了，只要始終保持一顆鬥志昂揚的心，那你就是不一樣的風景。

我釋然了，原來殘缺是一種守望生命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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