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 曾國藩的租房生涯:到別人家避暑、和友人「同居」,為房子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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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故居(位於湖南省婁底市雙峰縣荷葉鎮,始建於清同治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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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按
號稱晚清「中興名臣」的曾國藩,聲名赫赫,權傾一時,對中國近代史影響很大,然而,在他人生髮跡之前,在北京城裡曾經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北漂」生涯,也曾頻頻為租房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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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的日子
道光十八年(1838年),曾國藩中進士後,選為翰林院庶吉士,此後回鄉住了一年多時間寫散館卷,再於道光二十年(1840年)正月二十八日到北京城參加集中複習,迎接散館考試,真正面向仕途。
才進北京城,曾國藩先是在椿樹衚衕的長沙會館暫住,幾天後,「二月初一日,賃南橫街千佛庵內房四間,每月大錢四千文。」為了方便同朋友切磋學問、參加考試,其間曾搬到圓明園掛甲屯的吉升堂客店,與梅霖生、陳岱雲、梁儷裳等幾個好朋友合租。考試結束後,他再回到南橫街千佛庵。曾國藩租住千佛庵的房子條件到底如何?且看他自己的表述:「房內太熱,難坐,因在外間息」「是日因坐房太熱,移過南房。家中無處可坐,因走小岑處。」(《曾國藩日記》)——此時正是農曆六月,北京城的夏日暑氣讓曾國藩在狹小簡陋的租房裡難以安身,甚至不得不「逃」到友人家裡避暑。
曾國藩朝服畫像
居住條件如此惡劣,曾國藩生病了。在朋友的幫助下,七月初一,他將行李搬到了果子巷萬順客店,與好友歐陽兆熊同住,既為病中有熟人照料,同時也為了省錢,後者的原因是主要的。
三個月後,當歐陽兆雄搬到湘潭會館後,曾國藩身體也痊癒了,從萬順客店搬了出來,「挪至達子營關帝廟,與錢崙仙同年同居」。為什麼「同居」?還不是為了省錢。這段時期,曾國藩的經濟相當拮据,在北京城裡辦事訪友,為了省錢,他幾乎都是步行。因他此次從湖南鄉下單身來京的盤川以及生活費用多數是借貸來的,而且數量有限。所以,在居住上更是能湊乎就湊乎的,毫無講究,也沒有辦法講究。
道光年間錢幣
租住過那麼多地方,總算紮根在京
直到十一月下旬,曾國藩才不得不把租個像樣的房子提上正式日程,因為他的家眷要來京城與他團聚。棉花衚衕、椿樹衚衕、醋張衚衕等處,曾國藩看了不少房子,條件好的價格高,看上去價格能承受的,又沒辦法安排老老小小一家子人居住。找了二十多天,終於在粉房琉璃街遇到一處房間多、庭院寬敞,而又價格便宜的四合院,曾國藩頗為動心,連看了三次,還帶著好友一同去參謀,但最後,他卻放棄租這個宅子。為什麼?因為,曾國藩從鄰居處打聽到,這所房子曾經的房主夫人,是在房子里懸樑殉節而死的。曾國藩頓時恍然,他認為租這個房子不吉利,但作為飽讀詩書的詞臣又不能公開提出,只好以家裡人不多、房間太多了浪費為藉口不租這個房子。他在自己的日記里,婉轉地道出了放棄租這個宅子的真實原因:「京城住房者多求吉利,恭人(女主人)殉節,族閭不得謂之非命,此房亦不得謂之不祥。然『忠、節"二字,事後仰慕芳徽,當時究非門庭之幸。」
棉花衚衕
為迎接家眷的到來,曾國藩最終定下了棉花六條衚衕的房子,每月房租八千文,當時他這個七品銜官員的正薪幾乎都搭進去了。與此同時,還花費了不少金錢購置木器及家中用品。陰曆十二月十七日,一個晴好天氣,曾國藩高高興興地搬進了棉花六條衚衕路北的房子,又請了裱糊匠糊窗戶,還雇請了傭人打掃房屋,迎接父親、妻兒以及兄弟到來,團聚過年。
1841年,曾國藩一家住到第四個月後,他的妻子、弟弟、小兒子,包括他本人,都先後生病,一個懂風水的朋友跟他說,棉花六條衚衕的房子再住下去,不吉利,在當時情況下,曾國藩不能不相信朋友的話,於是,七、八月間,他拉著這個朋友陪他尋租合適的房子,找了一圈下來,「找房屋甚急,而訖無當意者,心則行坐不定。」從曾氏的文字來看,那段時間,為了找房,他心煩意亂,是其一生中所不多見的慌亂情形,甚至還影響了學業,「自廿四日起,以房子故,心不定,不能用功。」
曾國藩只要聽說有不錯的房子,一有空就拉著朋友陪他去看,他在陰曆七月廿八日的日記中寫道:「飯後,(雷)西垣來,言下斜街有房甚賤,且甚好,因同往看,久坐。」廿九日的日記寫道:「飯後,走錢崙仙處,邀渠同看昨日兩所房子。」兩天後,八月初一,曾國藩看過繩匠衚衕的一所房子,比較滿意,於是第二天上午立即就跑去定房子,寫租房合同,下午,再帶著好朋友去看這所房子。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心裡有塊石頭還沒有放下。
繩匠衚衕
第三天,曾國藩起了個大早,拉著那個懂風水的朋友王翰城到繩匠衚衕一同琢磨了整整一個上午。直到王朋友頷首,他的心裡才踏實。
而後,曾國藩交房租,雇泥水匠、裱糊匠修補粉刷新租的房子,打掃整理房屋,一直忙乎了十來天,才最終完工。其中,一個細節頗有意味:租住、購買新房,一般來說,要等裝修粉刷一切停當後,才搬家入住,而曾國藩一家於工程的第三天就急急地從舊房搬出,遷入粉塵飛揚、嘈雜凌亂的繩匠衚衕房子。曾國藩心明如水,卻又身心疲憊,「新房又有諸匠人正興工之時,僅覺浩繁」,「是日匠工尚未完,猶處處經理,心殊不安恬。」
這次從找房到安心在繩匠衚衕房子住定,前後費時20多天。從曾氏當時每天必記的日記來看,自此後,曾國藩一家在北京城的生活才算穩定有序,步入正軌。這個將來對大清帝國的命運起關鍵作用,而現在只是一個普通詞臣的他才真正定下心來,安居樂業,按照他制定的系統嚴整計劃,研習學問,會客訪友,一步步向他的事業巔峰走近。
其後,曾國藩鴻運當頭,步步高升,儘管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曾氏一家在北京城裡還是租房,但是房子越住越大,條件越來越好,不過,他總是不會忘記初到京城時為租房子犯愁的那段時光——從道光二十年到二十一年(1840年—1841年),他在北京城裡輾轉住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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