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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來最「血雨腥風」的烏鎮,到底發生了什麼?

六年來最「血雨腥風」的烏鎮,到底發生了什麼?

十月二十日晚,

這可能是烏鎮戲劇節六年來最「血雨腥風」的一夜。

那晚,《大眾力學》現場謝幕,

情緒激動的觀眾直接高聲詆毀台上的某位素人演員;

《櫻桃園》則在微博上被圍攻,口碑淪陷;

而《老妖精》的劇場中,

兩位忍無可忍的觀眾直接在場內破口大罵要求劇組退票……

六年來最「血雨腥風」的烏鎮,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眾力學》是李建軍「凡人劇場」系列的新作,講述了十七個「凡人」的演員夢,全部由非職業的素人出演。有六零後阿姨、東北體校學生,也有烏鎮當地的八歲學齡童,他們站在舞台上完成一個經典劇目的台詞片段,並講述自己的戲劇夢想。

這三部在坊間被戲謔地稱為「踩雷」的劇目,喜歡的觀眾不吝溢美之詞,不喜歡的觀眾則發出了深深的恨意和「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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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園》由天津人藝的八五後導演孫曉星根據契訶夫同名作品解構。孫曉星用大量火星文呈現了二次元亞文化在青年群體中的崛起。

也許,這才是國際戲劇節應該有的模樣,像極了阿維尼翁和愛丁堡。有學者認為:「古往今來,創作者和評論者、觀眾之間最好的關係就是你來我往的互相博弈,這樣的戲劇才是有活力的。」在《中國現當代新劇場創作》論壇上,中國新銳導演王翀如是說:

我始終覺得觀眾是演出的一部分。

六年來最「血雨腥風」的烏鎮,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妖精》是三位九零後女導演的作品集。

今年烏鎮戲劇節的主題是「容」。容者,盛也,猶如大地,承載萬物生長。山容海納,百家爭鳴。這個活力十足的戲劇能量場,如此包容,無需評判。

至於這幾部飽受爭議的中國原創戲劇,導演究竟想要表達什麼?也許能在《中國現當代新劇場創作》論壇上找到答案。

六年來最「血雨腥風」的烏鎮,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建軍

《大眾力學》導演

六年來最「血雨腥風」的烏鎮,到底發生了什麼?

Q:《大眾力學》的舞台上,我們看到的是普通人,他們不是專業戲劇演員,而且這樣的作品在你之前的創作中也有,比如說《美好一天》《飛向天空的人》都採用素人演員。

A:生活中我最大的感覺就是「變化」,我們在找素人演員時,給我的感受就是我們今天對「表演」的理解,其實和我們原來學校學的完全不一樣,它受不同媒介的影響,例如抖音、電視等今天的媒介。普通人與演員對表演的呈現,這個距離還在加深。我覺得這是做戲劇重要的立足點,其實戲劇里的「變化」很重要。我覺得這是對現實的一種感受,原來的戲劇是一種虛假的承諾,甚至用經典戲劇去表演,我覺得讓人不太願意去相信。但是現實生活的人,他們的「表演」更有力量,我覺得這是做戲劇最有意思的一點:把現實生活中的感受轉化成戲劇,而不是去做一個讓人不願意去相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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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你如何理解當代藝術與戲劇的關係,很多人對你作品的感受就是很抽象、很行為藝術,你自己怎麼看?

A:在我看來戲劇和藝術是一個等同的詞,只是說你在劇場裡面工作而已。2013年,我在做一部劇,演員在舞台上同時說話,這在戲劇里是一種違反戲劇常識的方式。但他們在同時說話的時候,你遠距離看芸芸眾生的感覺,這很異樣、很悲鳴。你自己對於現實的感受、感觸,不管你用什麼方式轉化成一個作品,用西方的形態,還是東方的方式,最重要的還是要有一種擁有感染力的、感受性的東西。這是我在創作過程中的感受。當代藝術對我的影響,可能因為我的戲劇背景,我不是導演出身的,我原本不會。所以當代藝術是我的一種資源、養料,我更多地是從這個角度出發。我考慮怎麼回應文本、演員這些問題,用這樣的方式去思考,也就有了這樣的創作痕迹。

孫曉星

《櫻桃園》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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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你創作的《櫻桃園》中沒有對契訶夫的文本進行大幅度的顛覆,這個表演在舞台元素上更像日本動漫里的形式,你的構思是什麼?

A:真實對當代劇場來說,太重要了。對於我個人來說,我看到「真實」的時候,我可能受到讓·鮑德里亞的一句話影響:海灣戰爭沒有發生過,我們現實生活里的真實早就不存在了,真實彷彿是媒介中的真實。我一直試圖表達的是,真實是如何消失的?對時下年輕人的解讀,我有自己的網路符碼。彈幕其實代表看不見的民眾,他們渴望在虛擬世界表達自我,佔據話語權。《櫻桃園》里的文本做了一些處理,比如說刪除大量僕人,其實這些僕人成了彈幕。那麼說到劇本為什麼一字不動,因為經典有一種紀念碑性,只有一字不動,才能保持它的那種建築性的結構,仔細看劇中的床,在最後其實是一個墓碑,也可以說是一個對稱性結構的教堂,其實我是想把火星文刻在紀念碑上。處於這個時代的所有網路文化,比如說虛擬文化、二次元文化等,是我們這一代人的符碼。

六年來最「血雨腥風」的烏鎮,到底發生了什麼?

《櫻桃園》排練照

Q:觀眾對《櫻桃園》的爭論很大,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兩極分化的爭論?

A:我不太在乎說好或者壞。後來,其實我想想他們是在議論,為什麼要去侵蝕經典?這其實是很有意思的。在主流價值觀里,這些網路文化很low;而年輕人對現實生活中的人,其實也有一種逆向審視。於是,就會變成一個二元對立的關係。有一個評論,我看到覺得很有意思:「我不能接受櫻桃園是虛擬的,我不能接受加耶夫的愛以及對櫻桃園的留戀是病態的。」我並沒有對它進行價值判斷,不過可見大家對《櫻桃園》的評論是片面的,所以說,我們對現實的感受既美好又可怕。

王翀

《平行宇宙愛情演繹法》導演

六年來最「血雨腥風」的烏鎮,到底發生了什麼?

Q:一直以來,我們都在目睹以傳統形式進行實踐的藝術家正在加入流行文化運動中。你是否認為自己在這個大潮中扮演著擺渡人的角色?你如何給自己定位?

A:如果生命已經瀕臨死亡,如果一種藝術已經趨於僵化,那麼近親繁殖已經毫無希望,新鮮的血液和重生的力量勢必來自於外部。擺渡人是眾多比喻中的一種,說得確切一點,我們是冥河上的擺渡人。戲劇即將在全世界範圍萎縮成老年人的藝術,如果再不行動,人類的未來會沒有戲劇。作為擺渡人,我們不僅要把彼得·布魯克說的「僵死戲劇」變活,還得把觀眾渡到未來。我的船剛剛離港,前方只有迷霧和湍流,根本看不到彼岸。好在,我們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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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宇宙愛情演繹法》劇照

Q:當你要呈現一個新作品時,你在追求什麼?

A:創作新作品,我只追求三件事:第一,主題是當下的;第二,表現是鮮活的;第三,超越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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