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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最為傑出的外交家,一張嘴勝過岳飛十萬兵,最後卻被勒死

宋徽宗在位期間,北方金國騎兵鐵蹄動地胡笳震天,洶湧南下,滅掉了北宋。從此中原錦繡江山淪於敵國之手,南宋則只能依賴長江天險偏安一隅。金兵的殘暴,祖宗江山的淪喪,讓南宋軍民痛心疾首,從此北伐中原、收復故土,就成為南宋仁人志士的共同夢想。

宋高宗趙構登基之初,也曾是堅定的主戰派,一批優秀的軍事人才得以脫穎而出。岳飛就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岳飛的一生,可以說是就為了這四個字而活:克複中原。岳飛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苦心孤詣費盡心血,終於打造出當時戰鬥力堪稱強中之強的岳家軍。

岳飛不僅將略非凡,武藝出眾,對於練兵選將、發展隊伍都是行家裡手。在南宋初年的戰火烽煙中,岳家軍越戰越強,規模迅速擴大,成為一個擁有騎兵、步兵、甚至還有水師「橫江軍」的一個龐大武力集團。岳家軍兵力最盛時,規模超過十萬人,《北轉運司立廟牒》記載,「故少保岳飛頃提十萬之眾,留屯沔、鄂,」《獨醒雜誌》記載,「岳公飛獨後出,身死之日,武昌之屯至十萬九百」。然而令人遺憾的是,由於諸多方面原因,岳飛的十萬岳家軍最終壯志未酬,未能實現恢復中原的心愿。

不過,南宋有個大臣卻出人意料地實現了這個夢想。此人就是南宋大臣、也是南宋最傑出的外交家王倫。王倫出身於名臣之後,他的祖上是北宋名相王旦。但到了王倫這一代,家道中落,王倫也淪為平民。但王倫不甘平庸,時刻想著出人頭地,恢復祖上榮光。他的發跡很有傳奇色彩。《宋史》記載,靖康之變中,金兵圍城,宋欽宗駕臨宣德門視察敵情,都城百姓對於宋欽宗怯懦畏戰的行為十分不滿,千百人鼓噪作亂,圍攻皇帝。宋欽宗和文武大臣慌了手腳,惶恐不已。

王倫一看機會來了,立即挺身而出走到皇帝面前,自告奮勇能彈壓民變,但需要皇帝封他一個官職。宋欽宗當即封他為兵部侍郎,把自己的佩劍欽賜王倫。王倫意氣風發,挺胸昂首走入人群中,他的鎮定和勇敢鎮住了所有人,「傳旨撫定,都人乃息」,成功幫宋欽宗化解一場危局。他也因此得以踏上仕途。

宋高宗登基後的建炎年間,朝廷為了緩解金國軍事壓力,抗金同時與金國展開和談。所謂「弱國無外交」,兇悍強橫的金國牢牢掌握戰場主動,對南宋和談使者不屑一顧,南宋前後派出的使者很多都被扣押,有去無回。一時間出使金國被視為鬼門關,人人不敢出頭。王倫再次挺身而出,「充大金通問使」出使金國。

結果王倫也被金國扣留,而且一扣就是五年。但王倫並未像其他使者一樣終日惶惶不安,而是一天也沒閑著,利用自己駐留金國期間,多方打探徽欽二帝的消息,首次獲知了二帝的下落和生死詳情。他還暗中派人多方搜集金國內部情報。他本人也利用一切機會求見金國的各位權臣烏陵思謀、粘罕等人,反覆陳說利害,並創造性提出了「歸我二帝、太母,復我土疆,使南北赤子無致塗炭」的要求,認為兩國休戰是雙贏互利之事,有理有據入情入理,最終打動粘罕等人,使得金國內部主和派的比例逐漸擴大,並最終放歸王倫,宋金和談從此進入實質性階段。

紹興七年,王倫再度出使金國,宋高宗交給他兩大任務,一是迎回宋徽宗的「梓宮」也就是屍身,二是從金國手裡討回河南地,也就是北宋中原故土。在當時宋金戰爭處於僵持局面、南宋並不佔上風的局面下,王倫再度發揮了他的外交策略和雄辯之才,折衝於尊俎之間,靠一張嘴終於和金國達成初步協議,兩國休戰,「金人許還梓宮及太后,又許歸河南地,」在沒有任何附加條件下,金國同意把河南、陝西之地交還給南宋,同時把宋徽宗梓宮、和宋高宗最為牽掛的母后韋太后,一併送回。王倫一張嘴,終於勝過了岳飛十萬雄兵,達到了岳飛夢寐以求卻都未能取得的目標,堪稱南宋最為傑出的外交家。王倫還捎帶著把金國扶植的傀儡皇帝劉豫黑了一把,他告訴金國人,「豫忍背本朝,他日安保其不背大國!」使得劉豫在金國失去信任,為日後劉豫被廢埋下伏筆。

紹興八年,王倫第三次出使金國,面見金國皇帝完顏澶,進一步確定交接細節。紹興九年,王倫擔任「迎梓宮、奉還兩宮、交割地界使」,在汴梁城面見金兀朮,「交割地界」,完成交接手續,金兀朮怏怏北去。中原故土和汴梁城在淪陷十二年後完璧歸趙,終於重歸宋朝手中。王倫在其中奔波往來,數度出使被大臣們視為「虎狼之國」的金國,費盡心血,但朝中大臣們有事不敢出頭,王倫立了功卻對他說三道四,指責他是投降派,王倫痛心不已地說:「倫涉萬死一生,往來虎口者數四,今日諸公乃責倫如此」。

南宋收復中原和故都汴梁,是南宋外交史上一次最為成功的範例。可惜的是,由於諸多原因,王倫的付出最終付諸東流。金國方面主戰派金兀朮重新上台,認為宋金合約讓金國吃了大虧,「無一言及歲幣,反來割地」,力主對南宋重開戰火,奪回中原。加之南宋君臣內部在戰和之間游移不定,矛盾重重,王倫千辛萬苦討回的中原故地最終沒能守住,在紹興十年重新被金兵攻佔,大好局面曇花一現,就被迅速葬送,王倫也為國捐軀。

王倫在隨後出使金國時,身陷囹吾,被金國再度扣留。《宋史》記載,紹興十四年,金國人脅迫王倫投降,王倫義正辭嚴拒絕他們:「奉命而來,非降也」。我是大宋派來的使節,不是來投降的。金國人惱羞成怒,把王倫的手下全部殺死,又把王倫勒死。王倫死前「冠帶南向,再拜慟哭」,拜別祖國故土後英勇就義。

遺憾的是,這樣一個為國盡忠的英雄人物,死後卻受到不公正評價。因為他早年家境貧窮,「家貧無行,為任俠,往來京、洛間,數犯法」,浪蕩街頭無所事事,結果被人揪住了小辮子,《金史》評價他「俠邪無賴」,「此反覆人也」,宋朝人也評價他:「王倫本一狎邪小人,市井無賴」,有意抹殺他一生功績,令人嘆息。甚至有人把他等同於賣國奸賊秦檜,這實在是天大的冤枉。南宋大臣樓鑰的《攻媿集》記載,王倫每次出使金國前陛辭時,都會囑咐宋高宗,「必以乘機用兵為請,勿復以臣為意」,讓宋高宗但凡有機會就出兵,不要顧慮他在金國的安危。僅此一點足以證實王倫與秦檜根本不是一路人,而是與岳飛一樣赤膽忠心的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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