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大政殿彩畫工程竣工 升龍「變」火焰珠寶紋飾
日前,歷時 9 個多月的瀋陽故宮標誌性建築大政殿彩畫工程竣工,工程堅持 " 最小干預 " 和 " 不改變文物原狀 " 的原則,但糾正了部分錯誤,恢復了部分歷史信息。
通過專家對史料的研究和論證,大政殿栱眼壁上的升龍紋飾此次重新改為火焰珠寶紋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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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畫對古建築有保護作用 並彰顯等級
瀋陽故宮博物院副院長李聲能介紹 , 彩畫對古建築有著重要的作用,首先是保護作用。在木構件表面塗刷油飾色彩以利防腐並裝飾建築,是中國古建築的傳統做法。早期建築上的色彩油飾,是沒有明顯區分的,它們都有保護木構件的作用。
隨著人類建築活動的發展,油漆和彩畫出現了明確分工,至明清時期,官式做法已有 " 油作 " 與 " 畫作 " 之分,凡用於保護構件的油灰地仗、油皮及相關的塗料刷飾,被統稱為 " 油飾 ",而用於裝飾建築的各種繪畫、圖案線條、色彩被統稱為 " 彩畫 "。
彩畫還是建築等級的重要標誌。正如中國古建築歷來具有森嚴的等級區別那樣,作為建築裝飾的油飾彩畫也具有嚴格的等級,清代對此也有著非常具體的規定。
瀋陽故宮大政殿彩畫近 70 年沒有修繕
瀋陽故宮大政殿彩畫自上世紀 50 年代修繕後,已近 70 年沒有修繕。長期風吹雨淋加之保養不便,外檐彩畫嚴重積塵、失色,已經失去對木構件的保護作用。由於保護原則和管理方式,以及當時的經濟能力,導致上世紀 50 年代的修繕改變了部分彩畫紋飾,新繪製紋樣質量較差、筆觸粗糙,而且部分使用了現代材料。而這部分現代材料劣化性狀與傳統材料不一致,導致出現了起甲、變色、發黑的狀況,又進一步影響了原有彩畫的保存現狀。
為古建築修繕是 " 祛病延年 " 而非 " 返老還童 "
大政殿彩畫修繕工程實施過程中,在方案編製階段和施工過程中均堅持 " 最小干預 " 和 " 不改變文物原狀 " 的原則。
" 對於古建築本體修繕來說,其重要原則為 " 最小干預 ",也就是要為古建築 " 祛病延年 " 而非 " 返老還童 ",做到 " 完整性 "、" 真實性 "、" 延續性 "、" 可逆性 "。
古建築修繕的第一個原則就是不改變文物的原狀,盡量使用原材料、原工藝來進行修繕,什麼地方壞了就維修什麼地方,而不是對它進行整體的、全面的修繕。第二個是遵循可逆性的原則,就是維修過之後要讓別人知道哪個地方是修過的,哪些地方是原始的。" 李聲能介紹說。
外檐做重繪處理 內檐做除塵、加固
在工程方案編製前期,設計方進行了大量的基礎研究工作,監測局部環境溫濕度變化、檔案查詢和顏料提取。經勘察後,確定方案中的五處建築現存外檐彩畫是當代修繕過的,並且一些部位的紋飾在後期的修繕過程中改變了原有的紋樣。
專家通過史料及相關圖片發現,1929 年前外檐彩畫全部都是龍錦枋心旋子彩畫,栱眼壁彩畫為三寶珠彩畫,形制符合清皇家建築彩畫規制。
而現存外檐彩畫次間額枋比明間額枋彩畫等級還高,次間原有的旋子彩畫改畫了和璽彩畫,而明間彩畫還是原有的旋子彩畫。栱眼壁圖案也由三寶珠改畫了升龍火焰珠。二層平板枋也從原來的降魔雲改畫成金龍和璽彩畫。
大政殿彩畫的修復歷史中只記錄了 "1993 年用面滾技術對大政殿外檐彩畫進行了除塵維護 ",其他年代未見有維修記錄,通過與老照片的對比,證明大政殿外檐彩畫在 1929 年以後,進行過全面的重繪,並且圖案做了很大的改動。
所以,設計方案最終確定修繕對象外檐因文物價值較低,做重繪處理;內檐彩畫因受環境擾動較小,為清代原物,歷史價值較高,做現狀保護處理,即做除塵、加固等。
升龍 " 變 " 火焰珠寶 恢復部分歷史信息
此次大政殿彩畫修繕工程的另一個寶貴之處 , 就是糾正了部分錯誤,恢復了部分歷史信息。
例如,大政殿栱眼壁上的紋飾,在此次修繕前,紋飾為升龍;而在《奉天宮殿建築圖集》(1926 年洪洋社,伊藤清造)中拍攝的照片清晰的顯示,栱眼壁紋飾為火焰寶珠。
不僅如此,在受人為干預較小的內檐栱眼壁上,同樣繪製的是火焰寶珠彩畫。
所以,此次修繕工程的依據來源,一方面通過史料考證、另一方面通過同類的現存實例,較為準確的糾正了部分重要信息。
這也印證了大政殿作為明末清初宮殿建築,受自身的建築等級和民族特色影響,區別於同時期漢族建築文化的皇宮建築的規制的特點。
大政殿軟天花修復達十幾道工序
整個施工過程有專家和技藝精湛的施工隊伍嚴謹合作。
如故宮博物院絲織品專家、王允麗研究員應邀對大政殿軟天花修復進行技術指導。與一般繪製在木骨地仗上的材質不同,大政殿為梵文天花,絹質質地,與絲織品修復有相似之處。在王允麗研究員的指導下,除塵、軟化、回貼、去污、測量,繪簡圖、標記、修補、粘接、壓平是 …… 多達十幾道工序的軟天花修復順利完工。
" 畫工純熟、技術過硬,對文物懷有敬畏之心 " 是專家對瀋陽故宮彩畫修繕工程的施工隊伍的評價。
這隻隊伍來自河北易縣西陵鎮,這個鎮以勞務輸出古建施工工匠為特色,尤其擅長油漆彩畫,形成古建施工行業中著名的西陵工匠群體。
北京的許多古建項目都源自他們精湛的技術,在北京故宮的神武門、太和殿、西路、慈寧宮花園,頤和園佛香閣、恭王府等古建築修繕中,都留下了他們辛勤工作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