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瘦10公斤,一天練習15小時,他們為何這樣狠逼自己?
誰的夢想不是一場賭注?
人生真是太難了!有顏值沒用,有才華沒用,努力可能也沒用!
殘忍嗎?這就是練習生的現實。
有網友在看某檔練習生選拔欄目時發出這樣的感慨。
正是隨著這些選秀節目的大熱,「練習生」開始進入大眾的視野。它起源於日韓,近兩年進入中國,是娛樂公司挖掘新星、儲備人才的一種方式。
有些人只當笑話看,但也有些人開始好奇,這是一群什麼樣的年輕人?他們的未來又在哪裡?
中國新聞周刊有意思TV拍攝了一期關於「練習生」的紀錄短片,點開下面這個視頻,你會發現,誰的夢想不是一場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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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做著明星夢
9月,北京。
我們在一家經紀公司見到了一位正做著平板支撐練歌的男孩,今年21歲的何凱倫。最近一段時間,他都在全力準備參加《下一站傳奇》選秀節目。
這一戰,將決定已經訓練一年半的他能否出道。
像何凱倫一樣懷揣著成為偶像的心前來北京「造夢」的年輕人不在少數。
工商局註冊信息顯示,僅北京市朝陽區就有4萬多家偶像經紀公司,其中三里屯就有1千多家。資本青睞下,很多之前不培養練習生的公司也在慢慢往練習生這個方向轉型。
為什麼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做練習生?
每個人的答案不盡相同,但大多數練習生都提到了「夢想」。
視頻中的何凱倫從小學習藝術,音樂和舞蹈伴隨著他成長。從記事起,何凱倫就喜歡唱歌給別人聽,享受舞台下有人喊他的名字。「從小就覺得自己肯定能當明星,從小就練簽名,根深蒂固。」
從巴西回北京做練習生的李天琪則表示,做練習生是他堅持最久的唯一的一件事。
成為偶像藝人可以通過報考藝術院校讀相關專業等途徑,但很多人因種種原因無法考取藝術院校,於是就選擇了做練習生。
視頻中的張子鳴就是其中一位。家裡是教育世家,父母希望他能找個穩定的工作,認為做偶像就是不務正業,因此從小喜歡唱歌的他,只能聽從家裡選擇工商管理專業。今年年初,張子鳴看到一檔綜藝在招收藝人,明確規定年齡限制在25歲以內,這讓馬上就要到那個年的他下定決心,放棄上海的工作,毅然來北京做練習生。
經紀公司的副總則表示,現在的孩子接受的信息越來越多元化,他們也越來越早地明白自己真正喜歡什麼,願意做什麼,更敢於「追夢」。而更多的經紀公司開始培養練習生,則是看重練習生為公司帶來的商業價值,在市場經濟和粉絲經濟的帶動下,練習生市場前景看好。
不僅要出道,還要紅,要火
練習生要學習10多門課,包括聲樂課、舞蹈課、形體課、表演課等,從日初排到日落。舞蹈、聲樂是基本功,形體拉伸也是必備的,練習室的走廊里經常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喊叫。
大課後的深夜,則是練習生們自由訓練的自習課。每個練習生都想抓住不多的自習時間,好好地補一補自己的短板。練到12點、通宵,幾乎是日常。
另一位練習生鬍子龍感受最深的是,有的教室沒有空調,進去5分鐘就會從頭濕到尾。但他們在乎的不是熱不熱,而是有沒有一個地方,有沒有一塊沒有遮擋的鏡子,供自己練習。
除了一周無休的高強度的課程外,練習生還需穿梭在各種節目組試鏡現場。「給自己多一條出路」,爭取到網劇參演機會的練習生張子鳴說。
為了能夠上鏡好看,練習生們對於體重的管理也近乎苛刻。「一周瘦10公斤」、「不吃晚飯」,這是他們常說的字眼。
這麼辛苦,就是為了紅。
練習生們毫不掩飾對出道的渴望。「偶像和練習生的區別在於有沒有人能看到你。出道和火還不是一個概念,出道是我目前階段最大的野心,出道後就要想辦法火。」何凱倫目光堅定。
為何男團女團會火?
在大多數人眼中,練習生不過是一群不切實際的孩子,唱功、跳舞、顏值都不算驚艷,又沒背景,竟然想紅?
但正是因為他們的「不切實際」,才有了當「偶像」的資格。偶像,是給人以積極夢想的職業。所以即使他們沒有足夠優秀,也會有粉絲為他們瘋狂。
經紀公司副總表示,很多經紀公司都想打造一隻本土的偶像,看似平凡,卻可以通過自己努力實現夢想,讓粉絲能在他們身上看到最接近自己的影子。練習生張子鳴說:「如果我能成功出道,就可以告訴更多的人,你想做的事情其實並沒有離你很遙遠。」
隨著幾檔綜藝的火熱,國產男團女團興起,受到粉絲瘋狂的追捧。對於這一現象,經紀公司認為,市場決定公司要培養什麼樣的藝人,公司培養什麼樣的藝人,粉絲就會追捧什麼樣的藝人,粉絲追捧什麼樣的藝人,公司就會培養什麼樣的藝人,這是一個圓球體系。
而男團女團之所以會火,則是因為這一個組合中,有很帥的,很酷的,很可愛的,各種類型,「一大桌菜,總有一個你愛吃的。」
「一起出道,可能會比一個人出道更有安全感吧。」練習生何凱倫說。
要花費多少時間、汗水和金錢,才能出道?
但並不是你長得足夠好看,足夠努力,你就能被喜歡和認可。練習生的訓練時間少則幾個月,多則七八年。當自身充電完成遇到機會便可出道,但也可能機會遲遲不來。
視頻中的練習生何凱倫無疑是個幸運兒,他爭取到參加《下一站傳奇》選秀節目的機會,如果他最終能從幾千人中脫穎而出,進入前7名,就能順利出道。
相比於殘酷的千里挑一的賽制,國內仍有千千萬萬的練習生連上台的機會都沒有。
明知可能會輸還在拼,為之投入巨大的時間、汗水、金錢,這就是練習生現實。僅花銷一項,就不在小數。
練習生自身藝德藝能等條件,以及將來能帶給公司的商業價值,決定了練習生們能否成為公司出資培養的練習生。經紀公司副總介紹,優質的練習生公司全資進行培養,如果他整體的專業水平還需要提升的情況下,就需要自己承擔培訓費用。
練習生張子鳴就是後者,由於從未經過專業培訓,舞蹈基礎薄弱,進公司做練習生時他自費承擔了培訓費用。但張子鳴認為提升自己都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雖然花費了他全部的積蓄,又需要父母幫助。「對於北京的消費水平,我還是有些力不從心,曾經一度希望自己在北京沒有朋友,這樣就不用花錢聚餐了。」張子鳴自嘲道。
像張子鳴一樣放棄工作,全職做練習生的年輕人不在少數,但他們中的很多人至今仍未等到一個機會。
不出道怎麼辦?出道了呢?
每個練習生都會在心裡反覆問自己不出道怎麼辦,但在節目錄製中的何凱倫,在更接近夢想的環境下,出道對他來說,要靠天時地利人和。
上周播出的選秀節目《下一站傳奇》中,何凱倫第一個出場。當導師胡海泉擔心後面是否有更好的選手時,何凱倫立刻表示:「老師放心,後面沒有比我更好的了。別人強,我會比他更強。」這一句話使得現場導師全部爆燈通過。
節目播出後,何凱倫接受了我們的電話採訪。他表示自己本不是「狂人」,但他不想一輪就被刷下來,如果他不這麼說話,可能真的會被淘汰。
何凱倫認為自己來參加節目和之前做練習生最大的區別就是會更現實一點,尤其是當他坐上熱座,看其他隊友被淘汰,「那感覺真的太殘酷了。」他將參加選秀節目形容為上戰場,「一直處於一種飄的狀態,每天你只能努力,你不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就算是晉級的,也隨時有被替下來的概率。」
有人說,練習生是在拿青春賭一場看不見的未來。「但人生很多決定都是在賭啊,我們練習生是對夢想的賭注,只不過是人生中千萬個選擇中的一個。」何凱倫反駁道。
在現實面前,夢想、努力值得上多少的斤兩,誰也不能給出個正確答案。
能否出道,對練習生們來說依舊懸而未決,他們可以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經歷、故事,至於結局,不是個人可以完全控制的,只能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但只要有能出道的機會,我就一定要抓住,萬一紅了呢」,何凱倫停頓了一下,「如果出道不了,我就肯定會回去,不過還是會做跟音樂跟舞蹈有關的工作。」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我們和練習生又有什麼不一樣呢,不也都在等一個「萬一」嗎?
「幻想過出道後的日子嗎?」記者問。
「當然有啊,不過也還是訓練學習吧,還不是我歇的時候,不學習就完了,很快就會被淘汰的。」何凱倫說。
對此經紀公司副總也表示,對於已經出道的練習生,公司也會安排非常詳細且針對性非常強的專業訓練,是為了讓他們變得更好。畢竟「這個行業的快消品太多了」。
我們或許不夠理解甚至無法理解這樣一群年輕人,但不妨再看一次本期視頻《我是練習生》,希望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夠像練習生一樣,通過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強、勇敢、優秀,即使最後可能被「淘汰」,也會更加認真的生活。
文:李勝男
值班編輯:萬霽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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