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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比我先死(情感故事)

接到報警電話,張川迅速帶人趕去案發現場。

死者是老城區的楊阿姨,今年八十多歲了,沒有子女,和老伴李大爺相依為命生活在老城的舊房子里。楊阿姨和李大爺年輕時自由戀愛走到一起,那個時候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戀愛並不被接受,兩人就背井離鄉來到這裡。據街坊講,李大爺幫幼兒園看門,老太太呢就種些青菜賣,日子不是很好過,但兩人一直很恩愛。每天傍晚,兩人總要一起上街散步,像年輕情侶一樣手牽手。

老太太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可沒想到今天卻被人用老鼠藥毒死,兇手抓住了,是個慣犯小偷,這是他的慣用手法,這些老人沒有子女,好下手,得手後又子女親人深究下去,所以他專找這種孤寡老人下手,可沒想到這次被人抓到現行。

張川趕到的時候,楊阿姨的屍體就躺在床上,用被子蓋著,只露出來頭和一隻手。李大爺一言不發,獃獃的坐在床沿上,雙手不住撫摸著老伴的手,他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楊阿姨,眼淚嘩嘩的往下掉,這麼一坐已經四五個小時。

看著這一幕,在場不少的人都跟著流下眼淚,誰也不忍去打擾李大爺。張川看到蹲在牆角的小偷,心裡莫名燒起一陣怒火,這種人就不該活在世上,如果不是身上穿著警服,張川肯定自己會衝上去宰了這傢伙。

「把他給我帶出來!」

張川點根煙坐在院子里洗衣池上,看著被帶出來的疑犯,他極力壓制胸腔里的怒火。

「叫什麼。」

「王棟樑。」

「棟樑?」張川嗤笑一聲「你覺得你配得上這名字么?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你怎麼下得出手!啊?你還有一點人性么?」

聽到張川的怒吼,王棟樑,也就是疑犯,什麼也沒說,反而開口向張川要了一根煙。王棟樑吐出一口濃煙。

「我犯事不是一次兩次,至於殺誰,殺多少對於我已經沒有意義,反正抓住肯定就是死刑。」

王棟樑神色平靜,他心知肚明逃不了一個死字,反倒顯得悠閑,說著又猛吸一口,表情頓了頓才開口說道。

「但這次,人不是我殺的,誰殺的你儘管去查吧。」

說完,慢慢悠悠的自己走進了警車。

人不是他殺的?張川看著疑犯走進警車,他不明白,人如果不是他殺的,還會是誰?這小子是明知要死故意留下煙霧彈戲耍警方么?不對,正如他所說的,他是必死的,就算戲耍警方於他又有何意義。

張川擦掉煙頭,透過窗戶正好看到李大爺還是那麼坐在床邊,一言不發的拉著老伴手不捨得放開。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張川總是心神不寧,腦子裡反覆響起王棟樑的話,人要真不是他殺的,那會是誰?

「張局,局裡的兄弟們湊了點錢,想給李大爺送去,您看?」

張川思考得入神,突然被局裡的小陳叫醒,他手裡還拿著一疊錢。

「哦!應該的,下午你送去吧,這是我的那份。」說著,張川拿出錢包里所有的紅票子。

「算了,下午下班我和你一起過去。」

到那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啦。張川和小陳走進院子,到張川他們進來,李大爺起身迎了迎「坐吧,家裡也沒有燒水,沒法給二位泡茶。」

兩人走進院子里,桌上擺著兩幅碗筷,楊阿姨的照片就放在李大爺對座。幾個簡單青菜,倒是楊阿姨碗里卻放著一個雞腿,是超市裡的速食品。

「以前她總是說賣不完的青菜不能浪費,我們自己得吃了。這雞腿啊,是她最喜歡的東西,那時候我們私奔出來,日子苦到處流浪,也只有她過生日,我們才捨得買個。」

李大爺一邊看著楊阿姨的照片,眼睛裡滿是溺愛,一邊像是自言自語。

「李大爺,人死不能復生,兇手也已經得到了懲罰,您老要節哀注意身體啊!這是我們局裡的一點心意,您老收下吧!」

小陳一邊安慰李大爺,一邊表明今天來意。李大爺說什麼也不願意收下,和小陳在那推來推去。

張川不善言辭,站在旁邊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看著。

那是?推搡之間,張川發現李大爺口袋裡什麼東西露出來,張川撫了撫眼鏡認真一看才發現那是市人民醫院的病歷,他這才想起來,前不久市裡給孤寡老人組織了一次免費體檢。

推搡了好久,李大爺終於是答應接受那些錢,兩人出門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和小陳分開後,張川心裡總覺得不踏實,腦子裡還是想著王棟樑那些話。

他果斷掉頭,驅車直接去人民醫院,在院領導的配合下,張川找到了當時負責給老人體檢活動的醫生。

負責醫生很快找到當時的記錄,出乎張川的意料,記錄顯示當時的體檢結果是楊阿姨一切正常,反而是李大爺被查出是肺癌晚期,估計剩下的時間也就兩個月不到。

剛得到結果,張川手機突然響起來,是局裡打來的,那個賣老鼠藥的小販被抓住了。

張川也沒在意,安排幾人審訊狗留掛了。這個時候手機又響了,張川看了眼,又是各種軟體的通知消息。什麼今日頭條啊,愛奇藝啊,都是些沒用的廣告,都是些標題黨,沒什麼用還煩得死,每天都發還就是取消不掉。

今天又是這樣,說什麼『親愛的,如果不能一起到白頭,我希望你死在我前面。』這一看又是什麼電影小說的廣告。

張川很快刪除通知,但突然他好像想到什麼,趕緊拿出手機打回局裡。

「小陳么?帶上那個小販,我在李大爺家等你們。」

一通話說得小陳滿頭霧水,不過老大吩咐肯定有道理,還是帶人趕過去。

幾人趕到的時候,都快九點了,張川已經先一步趕到,他坐在李大爺對面抽著煙,什麼話都沒說,李大爺手裡攥著老伴照片。

聽到眾人的腳步聲,張川掐滅手裡的煙頭說道,

「李大爺,那個賣老鼠藥的小販已經帶過來啦,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么?」

李大爺輕輕摸了摸手裡的照片,長嘆一口氣,眼神里滿是懇求的看著張川說道「我進去後時間也不多了,我只求等我死了,把我和她埋一起,可以么?」

張川點點頭,在眾人滿是不解的眼光中把李大爺帶進警車。

第二天結果出來了,李大爺承認是他用老鼠藥毒死了楊阿姨,小偷王棟樑恰好那天晚上準備入室盜竊目睹一切還差點被當成兇手。

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李大爺那麼愛楊阿姨還會毒死她。

張川望著大家不解的眼神,低頭看著手機上那天的通知消息,說了句。

「就是因為太愛她啊!」

說完他邊一個人走出房間,那天手機消息上是一本小說的推薦廣告。

小說里的男女主角從小青梅竹馬,長大後順其自然的走到了一起。可是有一天男主角殺了女主角,警察問他為什麼,他痛苦的流下眼淚對眾人說道:

「我得了不治之症,我放心不下她,我怕我死了她一個人沒人照顧,受了欺負沒人幫她,把她送走了,我才能安心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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