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詩經》中的愛情之悼亡詩《唐風·葛生》
《詩經》,又名《詩三百》,說是三百篇,其實正兒八經的傳下來的有三百零五篇,另外還有六篇笙詩,即有篇名題目但是內容沒有的詩歌,文縐縐點兒說就是所謂的「有目無辭」。
這《詩三百》在文學史上的地位了不得,乃是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其內容大致就是寫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政治和社會生活,社會生活包含的多啊,大抵就是咱老百姓的小日子,左右離不開衣、食、住、行、喜、怒、哀、樂,用咱現在的話說就是人民群眾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
精神生活必須離不開談情說愛啊,故而,《詩經》中不乏有許多愛情詩。這些愛情詩有的是寫婚前的迫嫁之心,如《召南·摽有梅》,詩中的女主人公是當時典型的開放女性的代表,直接呼喊出「求我庶士,迨其吉兮」的恨嫁心聲,告訴追求她的眾士人,現在就是良辰吉時,快來求娶她吧,這種奔放與大膽可能就連許多現代人都汗顏。
當然,也有一些詩是寫婚後生活的。婚姻生活,向來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幸福的婚姻是相似的伉儷情深,不幸的婚姻確各有各得不幸,如《衛風·氓》般被渣男始亂終棄是謂不幸,如《唐風·葛生》般丈夫早亡亦為不幸,《葛生》云:
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葛生蒙棘,蘞蔓於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她不敢看牛角枕上早生貴子紋飾,她不敢看錦繡被上鴛鴦戲水的花紋,一定是牛角枕太鮮亮了,亦或是刺繡的金線太明艷了,她覺得眼被刺痛了,逼得人留下淚來,淚光恍惚間,看到日頭將出來了,懶懶綰起頭髮去野外散散心罷,不在家裡就看不到關於他的一切,看不到心也就不痛了吧。
郊外的葛莖與荊條相纏繞,這般親密無間的樣子使她憶起與夫君形影不離的新婚燕爾,也曾畫眉深淺,也曾紅袖添香,也曾耳鬢廝磨,也曾共剪西窗……可轉眼之間,所有的一切都隨著他的遠征而戛然而止,一年又一年,她盼呀盼,「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鄰里的男兒回來了,說他永遠留在了邊疆的野外。她止不住想,邊疆的荒郊野外都有什麼呢?這裡的野外唯有白蘞孤孤單單的,他在那邊是否也同這白蘞般孤單極了「誰與獨處」,念此,她喃喃道。
日落西山了,她不敢再想,還是歸家去吧,睡著了便知不難過了。
「歡愉嫌夜短,寂寞恨更長」,反反覆復,輾轉反側,三更過總算睡著了,夢裡除了他,還是他,她夢到百年之後,她也到了邊疆的野外,同他一起躺在白蘞之下,白蘞在風中搖搖曳曳,她甜甜的笑了,「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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