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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秀才(民間故事)

醒才不中會元丟,不曉醉賦入君眼。及待朝堂恐為修,辭上告老樂半朽。

今說一秀才,其名不詳,人稱趙文才,自號落秀才。

其見識、文藻不說是前無古人,亦可稱得上後無來者。但有一樣就是屢考不中。這可急壞了趙文才,本以為鄉試考了第一,得了解元,會試也會手到擒來,可是沒想到接連參加了好幾次會試,亦都是榜上無名,無奈之下,只好回到家鄉,娶了一個老婆,但是時刻也不忘自己還有大業未成,這不結婚沒多久,又要趕考去了。

奈何這新婚嬌妻,習慣了夜夜恩愛,雲雨之樂。這趙文才突然要離開,這妻子是死活不答應,趙文才是好說歹說,都說不通,最後呵斥一聲,「行了,你個婦道人家如何能阻我考取功名,你且好生在家,待我高中之時,你我自會相見,到那時,自有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到那時你我夫妻再作恩愛。」

妻子哭哭啼啼,掩袖遮面,好不傷心難過,待趙文才收拾包裹出門之時,嬌妻撲上前去,抓住他的胳膊,是苦苦哀求,趙文才心本也矛盾,可是又一細想,豈能因為貪圖一時的魚水之樂,而不顧我前程大業,當下心一橫,將嬌妻的手一拿,往後一推搡,這嬌妻身單體薄,哪能受得了這般大的力道,當即倒在了地上,哽咽的哭了起來。

趙文才被她哭煩了心神,當即拿著背包,帶著兩千貫錢去了京城趕考,原來這會考的地方在京城的禮部官衙,趙文才一路風塵僕僕,是緊趕慢趕終於在會試開始的頭兩天趕到了京城,找了一個客棧先安頓了下來,客棧老闆叫做秀娘。

這會試分三場進行,三日一場,一共就是九天,趙文才考完之後,忍不住內心的狂喜,心想,這次的應試題目,不管是四書文、五言八韻詩、還是五經文我都是完美應答,這次要是不中一個會元來參加殿試,就是中他個進士,我也不去做那個官,你看他是有多自信。

於是考完之後,與朋友相約去喝酒,這一喝就是一天一夜,被人抬回到住宿客棧,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醒了又去喝,醉了又去睡,就這樣,一直等到了揭榜的日子,別說會元不是他名,就是尋遍了榜單也不見他的名字在啊。

趙文才一時間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血是當即暈了過去,好在現場有相識的人,這才被人送到了客棧,在床上是睡了三天三夜,得虧老闆娘是個大善人,時而不時的照顧與他,趙文才醒了過來,心想這下又沒中第,滿心歡喜的來,這回去又該當是如何,有什麼顏面回家,這一摸身邊的錢袋子,已經是空空如焉,並無半個銅板。這下想回去也沒有盤纏做路資了,心中更是苦悶不堪,思來想去,罷了罷了,先在這裡將就幾日再說吧。

原來自從會試以後,趙文才的錢全用來買酒和酒食之物了,朋友搶著付錢,他還不高興,瞪著眼睛讓朋友把錢收起來,不然就絕交,朋友爭他不過,只好收起了錢,趙文才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掏出自己的銅板,坐了下來,與朋友喝酒。

這樣一來二去,身上的錢袋子是日漸空癟,心想這錢財乃身外之物,不用在意。想著高中之後,什麼都會有的,結果到了頭,怎奈得世事無常,只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黃粱一夢爾。

不湊巧的是,這老闆娘又催著他要房錢,他哪有有錢可付啊,每次老闆娘尋與他的時候,他如是說道,寬限幾日,寬限幾日。照常每天出去喝酒,只不過這次不是朋友請他了,而是他蹭酒喝。不管認識不認識,只要給酒喝就是朋友。喝的醉醺醺的,時過三更的時候才會回來,回來進不去門,就使勁的敲門,老闆娘是夜夜受此苦,不得安生。

無奈之下,只好告訴他,「我這裡,留不得你了,你還是早些回家去吧,你欠的那些房錢我自認倒霉,也不要了。」

沒想到趙文才確是急眼了,嗆嗆道:「你這老婆子,三番五次的趕我走是何道理,你等我來年高中的,金銀珠寶少不了你的。」

老闆娘回道:「我也不要你的金銀珠寶,你且走吧,祖宗。」

趙文才笑道:「要我走也行,你給我點盤纏權當路費如何。」

老闆娘一聽這話,氣是不打一處來,我都免了你的房錢,你還有何面目反跟我要錢。剛要發怒,又一合計,我就舍了這二十貫的銅板給你。「我就給你二十貫的銅板,你且走吧,莫要回來了。」

趙文才當即拿了錢就往外走,老闆娘在後面喊道:「你的行李還沒拿。」趙文才頭也沒回的喊道:「不要了。」

至於他為甚不要行李,我且告訴你,他壓根就沒打算回去,本來這二十貫錢也不夠他回家的啊。

趙文才來到醉仙樓,上了二樓的雅間,坐下就說道:「小二,隨便上的招牌菜。」夥計以為這是個爺,當即招呼了起來,不一會兒,菜已經上齊全了,三巡過後,飯菜不見少,酒壺只見多,趙文才心中苦悶,便要來筆墨,揮揮洒洒的在牆上寫了一首詞,完畢,就要跳窗,正好被小兒看到,給救了下來,又送回到了秀娘的客棧,秀娘直呼倒霉,但也是收留了他。

豎日,有一秀才模樣的人來到了趙文才昨日到過的醉仙樓,還是那一雅間,看到牆上的題詞,猛然感受到一股天大的怨氣,心想這人有如此的才情,怎麼落寞如此,便招來小二詢問,詢問清楚了,這秀才消失不見了。

第三日,秀娘讓自己的兒子陪著趙文才回家,腳剛賣出門檻,聖旨就到了,詢問誰是趙文才,眾人哪見過這般陣仗,俱是惶惶不安,以趙文才為頭,跪在地上,等宣讀完聖旨,這才知道,原來是好事啊,趙文才被封為某縣知縣,眾人無不為其歡喜。

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趙文才的官是越做越大,可是內心越來越不高興,心想,我這官做這麼大,有什麼意思,朝堂之上整日明爭暗搶的、結黨營私、我不屑與這般蠅蛆為伍,故此辭了官,帶著一家老小回了老家家,自是逍遙快活了了餘生。

後世贊曰:醒才不中會元丟,不曉醉賦入君眼。及待朝堂恐為修,辭上告老樂半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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