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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大家王世襄》:田家青,跟我師傅相比,馬未都只是玩家

《文物大家王世襄》:田家青,跟我師傅相比,馬未都只是玩家

「不冤不樂」,是王世襄先生經常喜歡說的一句北京老話,意謂為了自個兒的喜悅愛好,「簡直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沒罪找罪受」。如家裡收藏近百件明式傢具,不僅擠得活動空間銳減,且每年須花費如許多的精力和時間做保養,累得不得了;馴大鷹,「熬鷹」為重要一環,六七夜不能睡覺,右臂架著鷹滿大街遛達,到茶館與同道神聊,再接著遛,至天亮之後有人接班為止。另如漆器、竹刻、古琴、烹飪、養蛐蛐兒、種葫蘆、馴獾狗等種種,莫不是「不冤不樂」之謂。

田家青作為老先生的入室弟子,寫《和王世襄先生在一起的日子》,亦記載了自己之「不冤不樂」:為練就超群的木工絕活兒,無捷徑可走,付出的代價是,「關節腫大,雙手伸平,十指如同患帕金森症一樣顫抖不停」。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謬矣。田家青寫這本回憶錄,讓我想起羅爾綱的《師門五年記》,那種溫文且溫暖的師門受教在在使人怦然心動,或許因為此種場景或氛圍愈來愈稀薄而少見,如今只能於追憶中緬懷了。

田家青結識王世襄先生是在七九年,而為王先生所接受卻花了相當長的時間,已是到了八十年代中期。不管是苦學英語寫明清傢具的英文學術論文,抑或苦練木工實踐能力至如患帕金森症,「無疑有助於他對我這個人的整體評估」。而有資格進入師門,其標誌往往體現在一些小事上,風起於青萍之末,細微處方見真確。

田家青對王世襄的「不冤不樂」,顯然是習得頗深。他的專著《清代傢具》,成於商品大潮蜂起的上世紀九十年代,別人都在想方設法掙錢,他卻沉下心來賣苦力做研究,單單近千件明清傢具的照片,拍攝就花了十幾年時間,「這種干法,不僅花光了本人所有,連夫人留學回國,節省下來的一些積蓄也搭了進去。」另有一個有趣的插曲,田家青不擅烹飪,總被王先生「踩咕」說他做飯不及格,於是下定決心做出一樣獨特的食物來「雪恥」,最後選定芝麻燒餅:「以攻科研課題的方式來專門研究一下做燒餅」,精心選擇芝麻、芝麻醬、麵粉、鹽、花椒,甚至專門改造了一個鐵皮小火爐,以酒撒拭,果然一舉成功。「不冤不樂」的精神,所在皆是也。

王世襄對藝術品的賞鑒,有一些有趣的詞:「景兒」、「味兒」、「神」。繪畫有「景兒」,器物有「味兒」,書法有「神」,這是一種評價標準,與技術派判然有別。技術派斤斤計較於一些「招數」,抱著一個器物翻來覆去地又照又看,與自己牢記的「招數」按圖索驥去對,符合即真,不符即偽,振振有詞,認為是確論。王世襄有篇文章《望氣與直覺》,提出「望氣」說,是另一種境界

應該說,王世襄先生的學問,包羅百般,非常人可及,馬未都在現代大名鼎鼎,相比他只是玩家而已,這有時代交匯的因素,亦有個人天分的因素。田家青是很努力的弟子,但在如此貧瘠的一個時代,他在師門能夠習得的學問僅為取湖泊中的一瓢飲而已。王世襄在明式傢具、古代繪畫、漆器、雕塑、竹刻、古琴等領域,乃至養蛐蛐兒、種葫蘆、馴獾狗、放大鷹、品鴿哨等「玩意兒」諸多方面,均有精深的研究或玩賞,堪稱「百科全書」式的人物。

王世襄旁邊的這位瘦高個,就是馬未都

作為入室弟子的田家青,主要學習古典傢具研究,其餘大抵未接觸,想來王世襄必不會藏私,只是弟子的能力未及矣。於此,我們只能慨嘆許多事物都在進化,但個體之於學問的涵養並非與時間的推移成正比,這是無可奈何的事體。

如此看來,這一冊師門受教記,既記錄了王世襄先生的樸實身貌與弟子的孜孜努力,亦留下更為多元與含混的思慮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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