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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人文地理丨水城常德(四):商周秦漢時,古城常德一面枕江,三面臨湖,水波連天,浩浩淼淼……

原標題:常德人文地理丨水城常德(四):商周秦漢時,古城常德一面枕江,三面臨湖,水波連天,浩浩淼淼……



作者:彭培南 常德市委宣傳部原副部長、市城管局原局長。

魏晉南北朝時期,著名的「洞庭五渚」即成熟於這一歷史時期。湘水、資水、沅水、澧水四大江河匯聚入湖,爾後注入長江的宏大格局,這時已經奠定。據《水經注·湘水》記載:「凡此(湘資沅澧)四水,同注洞庭,北會大江,名之五渚。《戰國策》曰:秦與荊戰,大破之,取洞庭五渚者也。湖水廣圓五百餘里,日月若出沒於其中。」


但常德水系此時還沒有受到洞庭湖水面擴展的直接影響。因為,「南朝時期洞庭湖的範圍只是東洞庭湖地區,尚未擴及到西、南洞庭湖地區。」(《湖南省志·地理志》)


隋唐宋元時期,常德城北面的著名湖泊有白馬湖、南湖、東湖。


宋地理總志《太平寰宇記·朗州》記載:「純純陂,隋開皇(581600)中,刺史喬難陁修,其利不減鄭、白二渠。今名白馬陂,陂中有千葉蓮花」。純純陂、白馬陂,即白馬湖。


《永樂大典》殘卷之《武陵圖經志》 。


《古今圖書集成?常德府部》記載:「白馬湖,在府治西七里,一名白蟒湖,謂昔有巨蟒出此。昔宋柳拱辰濱此以隱,歸老橋即其津也。」在嘉靖《湖廣圖經志書》《嘉靖常德府志》、乾隆《湖南通志》、道光《湖南方物志》《嘉慶常德府志》《同治武陵縣誌》多部史乘中均有關於古常德白馬湖的記載。


上述《太平寰宇記》《永樂大典》《古今圖書集成》的幾段文字,析出幾大信息:


一是白馬湖名稱及其來歷。白馬湖原名純純陂,又稱純紀陂或純陂,後來稱白馬陂,一名白蟒湖。最終定名白馬湖,則有三種說法:一是湖面形狀像馬且水色泛白,故名白馬湖;二是神獸居住於此而這些神獸形態類如白馬,因稱之白馬湖;三是本名白蟒湖,蟒和馬諧音,因此俗稱白馬湖。此外,湖南文理學院教授韓隆福還持源於「古層冢」一說:蚩尤戰敗後遭黃帝肢解,其族裔三苗部族首領得到並攜其頭顱南逃至古常德,於城北十五里處築其顱墓,在大湖旁殺白馬祭祀,湖遂得名白馬。

二是白馬湖為一方勝景。晉安帝(397―419)時,湖中曾生長千葉芙蓉即千葉蓮花。唐宋時,凡遇社會安定承平,「郡人春必游之,秋為采菱之嬉」。唐代著名詩人劉禹錫、宋代著名史學家李埴(號悅齋)都在白馬湖畔留下著名詩篇。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鞏,為鄉賢柳拱辰構建在采菱澗之上的歸老橋,寫下名篇《歸老橋記》。


三是白馬湖乃古代著名水利工程。史有盛名的開皇之治時,隋文帝楊堅於公元584年開始修建大運河溝通南北漕運。同一時期,朗州刺史喬難陁在武陵縣北面成功開鑿了純純陂即白馬陂,用於蓄水灌溉,兼利船運。《太平寰宇記》評價,喬難陁鑿修(一說增築)純純陂即白馬湖,「其利不減鄭、白二渠」;《武陵圖經志》也評價,「利與鄭、白」。


這是一份極致頌揚的評價。鄭、白二渠是秦始皇、漢武帝分別修築的名垂千古的偉大水利工程。古民謠「田於何所? 池陽谷口。鄭渠在前,白渠起後。舉鍤為雲,決渠為雨。涇水一石,其泥數斗,且溉且糞,長我禾黍,衣食京師, 億萬之口。」《漢書.溝洫志》。


鄭渠於秦始皇元年(246)由秦始皇頒旨興建, 全名鄭國渠,西起涇河, 東至洛河, 北自原腳, 南抵渭河,灌溉農田逾4萬公頃。據《史記》載,鄭渠不僅灌溉農田,且「用注填之水, 溉澤鹵之地」,把寸草不生的鹽鹼地改造為宜於耕作的良田,「於是關中為沃野,無凶年,秦以富強,卒並諸侯」《史記?河渠書》。鄭渠的鑿通,不僅灌溉農田,而且大規模改良鹽鹼荒地,使得關中地區成為千里「沃野」,秦國由此富強起來,具備了兼并六國、統一天下的實力,「卒並諸侯」。


白渠於漢太始二年(前95)由漢武帝詔令興建, 「趙中大夫白公復奏穿渠。引涇水,首起谷口,尾入櫟陽,注渭中,袤二百里,溉田四千五百餘頃,因名曰白渠」《漢書.溝洫志》。白渠工程壽命長達一千餘年。持久而高效的灌溉效益, 極大促進了關中地區農業的發展。

從此,白渠與鄭渠名垂青史,史上通常合稱為鄭白渠。


隋開皇年間,朗州刺史喬難陀修浚純純陂即白馬陂,約400年後在宋太宗年間成書的《太平寰宇記》稱讚這項工程「其利不減鄭、白二渠」。說明白馬陂對於古代常德的農田灌溉和水路運輸曾經做出巨大貢獻,極大促進了古常德的經濟文化發展,以致在史乘上獲得如此崇高的評價和地位。


本是兩條殘卷條目,一併錄出,意在展示古城常德其時雖然尚未與洞庭湖相連,但南有沅水環繞,東有「周數里」的東湖;西有「南至沅水,長三十里」的南湖。且東湖「受白馬湖之派」,南湖「在村北接白馬湖」,兩湖乃與郡城北面「廣三十九里」的白馬湖融為一體。上文所引的《商周秦漢時期洞庭湖示意圖》證實,早在商周秦漢時期,臨沅(今常德)城北面已經形成浩浩蕩蕩的遼闊湖面。古城一面枕江,三面臨湖,水波連天,浩浩淼淼,一幅何等浩瀚闊大的煙波水城圖畫!


隋唐宋元時期,古城周邊還有一批規模稍小一點的陂塘,如:「古蓴陂:府西北十五里。唐刺史李璉增修,溉田甚溥。」「槎陂:府東北三十五里。唐崔嗣業修此以灌田,後廢。大曆( 766779)中,刺史韋夏卿復治,溉田千餘頃。」「箬陂、梅陂:俱府北四十里。」「赤塘陂:府南五里。」「泥塘陂:府南二十五里。」「東田陂:府東三十里。」「龍坑:清平門外。」(以上俱載《嘉靖常德府志》)

按,上面引文中陂字(包括純純陂、白馬陂的陂)的字義,《康熙字典》訓曰:「《風俗通義》『陂者,繁也。言因下鍾水,以繁利萬物也。今陂皆以漑灌。』《書·禹貢》『九澤旣陂。』《禮·月令》『毋竭川澤,母漉陂池。』註:畜水曰陂。」古方誌中所用的陂字,多指人工開鑿(或因舊修浚),用於蓄水、灌溉的水體,即水庫;一般不指天然池塘。


明代起,柳葉湖開始現身史志之中。《嘉靖常德府志》:「柳葉湖:府東十五里。」《古今圖書集成?常德府部》:「柳葉湖:在府治東十里,郡人太常龍君御有?園齒於湖上。其南山之梅、功德庵之佛、堤柳漁歌、松風水月,皆極其秀。」《嘉慶常德府志》:「柳葉湖:府北十里。堤柳漁歌,松風水帶,皆極其秀。郡人龍膺有?園齒於湖上。」


這是洞庭湖西擴的結果。明嘉靖隆慶年間(15221572)共五十餘年內,長江泥沙不斷湧入,洞庭湖底不斷淤高,西洞庭湖和南洞庭湖逐漸形成,並且不斷擴大。《道光洞庭湖志》這樣記載向西南方向擴展以後的洞庭湖:「洞庭湖東北屬巴陵,西北跨華容、石首、安鄉,西連武陵、龍陽、沅江,南帶益陽而寰湘陰,凡四府一洲九邑,橫亘八九百里。」宋代姜夔「洞庭八百里,玉盤盛水銀」(《昔游詩》)的名句,大抵出自於詩人的詩意、誇張的想像,而清代《洞庭湖志》的記述,則乃是實情了。



明清時期洞庭湖水系圖。


上圖可以看出,明清時期,常德城東北面已經是一幅水波連天的湖天一色景象。


龍膺《?園記》這樣描繪柳葉湖:源自郭東三里,映帶兩溪,淵瀦不竭,夏秋漲,直接青草、洞庭。他寫道,明代柳葉湖的規模十分泓闊,每年夏秋水漲的時候,湖面直接龍陽的青草湖、岳州的洞庭湖。是時,柳葉湖已基本與青草湖、洞庭湖融為一體。


據《同治武陵縣誌》記載,至清同治年間,府城北面的柳葉湖、沾天湖、唐家湖、牛溪湖,四湖已經連成一體。《讀史方輿紀要》記載漸水時也說。漸水會盤塘、柳葉、牛渚、馬頭諸湖水,入於沅江。


明代,常德城北郊、東郊的著名湖泊,除柳葉湖外,還有:


「盤塘湖,府東二十里。」「沾天湖,府北三十里。」「牛溪湖,府北四十里。」「青草湖,府東七十里。紱紫山下。」「笠湖,府東北七十里。湖中沙洲數個,突出如笠然。」「鷹湖,府東北七十里。為永受南村居民漁樵之利。」「馬頭湖,府東北一百二十里。」(《嘉靖常德府志》)


清代,《嘉慶常德府志》增加記載的北郊、東郊著名湖泊,還有:


「團州湖,府東北四十里。水自馬家吉會東溪港,下入漸水。」「土橋湖,府東北六十里。」「衝天湖,府東北七十里。」「馬頸湖,府東北一百二十里。」「白濤湖、官塘湖、連山湖,俱府東北」。


常德人文地理丨水城常德(三):後漢伏波將軍馬援在沅江南岸枉水畔的古城山築城……


作者:彭培南 編輯:郭學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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