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少尉到少將，朱德會打仗是跟蔡鍔學的

原標題：從少尉到少將，朱德會打仗是跟蔡鍔學的

1909 年，27 歲的蔡鍔奉命接辦雲南陸軍講武堂任監督。此時23 歲的朱德考入雲南講武堂，成為蔡鍔的學生。

蔡鍔是從日本東京陸軍士官學校留學回國的高材生，並先後任聘為江西續備軍隨營學堂監管、湖南新軍教練處幫辦兼武備、兵目兩學堂教官、廣西陸軍小學堂總辦兼兵備處會辦和參議官等職。他學識淵博，經驗豐富，並先後發表傳世名作《軍國民篇》和《曾胡治兵語錄》等，講課很受學生歡迎。朱德深為敬佩，便經常去請教。

蔡鍔也很喜歡這位年輕好學僅比他小4 歲的學子，常常另開「小灶」，指導他多看書。

1911 年10 月10 日， 辛亥武昌起義的槍聲震動了全國。西南各省的革命黨人也積極行動起來。蔡鍔同雲南新軍中的同盟會員唐繼堯、劉存厚等青年軍官密商醞釀起義。在10 月28 日（辛亥年九月初七）召開發動武裝起義的最後一次會議上，公推蔡鍔為起義軍臨時總指揮。10 月30 日（九月初九），蔡鍔率領新軍中的革命官兵在昆明舉行了「重九起義」。

時任少尉排長的朱德被蔡鍔在火線上提拔為講武堂學生隊隊長（相當於連長），率部進攻總督府，並帶兵追上了已經逃跑的總督李經羲，迫使其命令雲南境內的一萬多清軍投降。朱德的初戰，即為光復雲南立下了大功。

接著，蔡鍔又派朱德率部支援四川獨立。在戰鬥中，朱德英勇奮戰。1913 年朱德被提升為營長，在法屬印度支那邊界駐紮了兩年。返滇後，朱德受到嘉獎並晉陞為團長。在全軍大會上，蔡鍔特別表彰朱德在「重九起義」和「援川」抗敵中英勇奮戰的革命精神，授予他「光復」和「援川」兩枚勳章。之後，蔡鍔又找朱德談話，要他向四川的家人報喜。朱德說我已與家裡4 年多沒有聯繫了。原來朱德是瞞著家人於1909 年來雲南報考講武堂的。蔡鍔知情後，立即幫助朱德與家人恢復了聯繫，朱德對此十分感激。

1913 年， 袁世凱篡權後，控制了中央政府和許多省政權，唯有滇、黔不在其直接掌控之中。袁世凱視蔡鍔為眼中釘，便借口調蔡鍔上京任職。朱德聞訊後，速趕來昆明，提醒蔡鍔說：「調京是杯酒釋兵權，不能去！」蔡鍔則對朱德說：「誰要拉中國往回頭路上走，我就帶你一起去割下他的首級來。」

蔡鍔於這年10 月抵京，被袁世凱委以眾多虛職。但蔡鍔堅決反對袁復辟，幾經輾轉，於1915 年12 月回到雲南，準備發動討袁護國戰爭。

12 月25 日，蔡鍔等宣布雲南獨立，武裝討袁，蔡鍔任護國軍第一軍總司令，並通電全國。1916 年1 月16 日，蔡鍔率第一軍全體官兵3100 多人在「擁護共和、誓滅國賊、萬苦千難、捨命不渝」的誓詞聲中，從昆明出發， 分左、中、右三路，向四川敘府、瀘州、綦江進軍。此時蔡鍔身患重病，病魔威脅著他的生命，講話的聲音微弱。朱德見此，難過得流淚，便勸蔡鍔：「你不能帶隊去啊！你有病，要送命的。」蔡鍔卻淡淡地說：「別無辦法，反正我的日子也不多了，我要把全部生命獻給民國。」

蔡鍔率領的護國軍第一軍承擔著主攻的重任，面對的北洋軍多達四萬五千餘人。就是這樣一場力量懸殊的較量，在川南戰場上相持數月。梁啟超回憶說：戰爭期間，蔡鍔平均每日睡覺不到三個鐘頭， 吃的飯是一半米一半沙硬吞。

蔡鍔抱病帶兵作戰， 深深感動和鼓舞了朱德及全體官兵。朱德在抵達昆明的第三天清晨便率部進軍川南。在納溪前線，朱德臨危受命，擔任第二梯團第三支隊長，連戰三天三夜，他的部隊因善打夜戰和白刃戰而出了名。此後，蔡鍔又把兩個營交給朱德指揮，最後攻佔納溪，取得勝利。

面對敵人的反攻，提升為少將的朱德「一連激戰了45 個日日夜夜，毫不間歇」。也就在這一仗里，朱德贏得了勇猛善戰、忠貞不渝的美譽，他的第三支隊也成為護國軍中罕見的勁旅。納溪保衛戰鏖戰月余，殲敵三四千人。朱德為整個護國之役立下了卓越戰功，也大大提高了他的指揮作戰能力。後來他在回憶護國討袁戰役時說：「打大仗我還是在那時學出來的。」

護國軍的英勇奮戰取得了全國各地的支持和響應。袁世凱在眾叛親離的憂憤中氣絕身亡。

袁世凱倒台後，帶病親征的蔡鍔由於風餐露宿，日夜操勞，病情迅速惡化，只能離川治病。在離開四川，途經瀘州時，蔡鍔在朱德的住處小憩了幾日。這是兩人最後相處的日子，他們談論的仍然是中國的前途和未竟的事業。1916 年9 月9 日，蔡鍔由上海乘船到達日本九州，經長崎轉至福岡醫院就診，病終不治，於11 月8 日溘然長逝，時年34 歲。

噩耗傳來，舉國悲痛，朱德哭凄欲絕。朱德曾經把蔡鍔將軍比喻為自己在黑暗時代的指路明燈，在寄託哀思的同時，他發出了「收拾山河誰與問」的喟嘆。

11 月26 日，朱德以護國軍第一軍第三支隊長身份駐節瀘州時，和納溪縣令周維楨共同簽俱呈文，倡建松坡銅像及昭忠祠，以此表達對蔡鍔將軍的懷念和敬仰。

(文章來自《文史博覽》2011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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