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信你怎麼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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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要放棄永生
01
上周,微博上的一個視頻讓我不寒而慄,我甚至至今都不敢再看第二遍。
我一直戲稱自己是顆漢子心,但聽到視頻中叫喊「媽媽」的聲音還是止不住的顫抖和落淚。
據視頻發布者爆料視頻中亮著燈的房間是楊永信當年製造「奇蹟」的十三號診室,所謂「十三號診室」是「臨沂網戒中心裡一個足以折磨人的房間」,也就是那個曾經據傳「改造」過3000名網癮少年的房間。
剛剛看到視頻時我懷疑是炒作,沒有時間,沒有地點,並且視頻發布者所說的那
個網癮治療中心已經在兩年前就被勒令關閉了。
所以,我在等,等一個調查結果,這也是為什麼過了一周才寫這篇推文的原因。
然而,結果卻讓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初步了解,有個女孩因為便秘大哭。
接著,又變成了發育遲滯患者。
視頻的真假我不做評判,但前後不一致的說法,讓我對於「發育遲滯患者」的結果也打了一個問號。
至於視頻中的房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然而,比視頻真相更恐怖的是楊永信這個xx為什麼還活著?而且還在精神中心主持工作?
我真的想罵人。
說實話,寫這篇選題讓我瑟瑟發抖,我害怕一些話說出來這篇文章就消失了,更害怕像《一個惡魔還在逍遙法外》的作者雷斯林一樣收到一紙律師函。
但壞人的猖狂,是因為好人的沉默!
10年過去了,為什麼楊永信還活的好好的?
02
2008年7月2日,中央電視台社會與法頻道《第一線》欄目播出紀錄片《戰網癮:誰把天才變成了魔獸》,以讚揚的口吻介紹了山東精神病醫生、中專生楊永信治療青少年網癮的相關事迹,讓楊永信一舉成名。
當時大型網路遊戲剛進入中國不久,加上該紀錄片的播出,更讓網路遊戲成了洪水猛獸,而楊永信就是那個從猛獸嘴中搶救下孩子的救世主。
每一個讓父母頭疼的孩子,只要進到「十三號」室,幾十分鐘後,就有了判若兩人的變化,這被稱之為奇蹟。
這樣的奇蹟經過媒體的曝光後,吸引了大量的家長,不擇手段的把孩子送來治療。
《黃河保衛戰》那期中描述一個名叫「黃河」的小夥子被父母下了十二片安眠藥,帶到臨沂精神病院楊永信網戒中心。
醒來後,主任楊永信要求他「戒網」時,黃河覺得可笑要求離開,並宣告他已滿18歲,已經成年,有自己的權力。
似乎是見慣這樣的孩子,楊永信滿臉的嘲笑:「你走不出去的。」
黃河試圖逃離楊永信的精神病院,發現無路可走,試圖擊破鐵窗,被鏡頭拍下,反覆播放,放到片頭。
當楊永信要求黃河坐下,不坐,立馬有人上來把他掀倒在地。
還被拖進「13號室」,像上了斷頭台一樣,被幾個人壓著,楊永信用非法生產的DX-IIA電休克治療儀進行令人生不如死的、世界衛生組織禁止的非改良電休克「檢查」。
美國《科學》(Science)雜誌報道,黃河被實施電擊超過1個小時。
有同樣遭遇的還有將近3000個孩子,他們幾乎都是被家人騙來或者綁來。
這部紀錄片,即使現在去看,也覺得「驚心動魄」。
鳳凰衛視主持人、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爭戰地記者閭丘露薇看完節目感慨道,人到十八歲,有自己的權力,但有權力又如何?依然走不出這個絕望的地方。
並質問誰給了楊永信捆綁和電擊的權力。
人民網等刊登評論指責央視嚴重歪曲和誤導,稱央視在完全沒有了解過遊戲的情況下,對遊戲隨意臆想、猜測、評判,把一些社會問題與此生硬結合,亂下結論,這不僅不是一個學術人的作風,甚至連基本道德都存在問題。
隨之,2009年8月15日,cctv新聞頻道「新聞調查」節目製作了另一期關於「網癮」的節目《網癮之戒》,而該節目的記者正是柴靜。
她用犀利的問題向我們揭開了這個「十三室」房間里的秘密,讓我們看到孩子們表面的屈服和所謂的「治癒」,只不過是孩子屈服於楊永信電擊帶來的身體痛苦。
被「治癒」的孩子說:「治療過程生不如死,感覺像是100萬根針從腦袋穿過。」
但楊永信並不認可孩子們對這種治療體驗的描述,他曾向媒體介紹,他使用的儀器其產生的疼痛在人體可接受的範圍內,主要目的是為了將疼痛與偏差行為建立厭惡的條件反射,從而達到治療效果,他還堅信電刺激療法是完全可以用在未滿18歲的孩子身上。
曾在集中營訓訓練營中擔任過「生活委員」的小坤說:「我親眼看過他用10到20毫安之間,30、40毫安我都見過,我天天看。」
但,楊永信卻這樣說
到底誰在說謊?孩子們是真的想待在網戒中心嗎?他們到底遭受了什麼?
雷斯林的那篇文里有這麼一段知乎回答:
「在2009年,我趕赴山東臨沂,喬裝採訪「電擊教授」楊永信和他的網癮治療事業。遇到了一個試圖逃跑而被抓回去的「網癮少年」,他光腳穿著球鞋,血從腿上流下來,悄悄的對我說,「跑不掉的,這個縣城的人都指望這個醫院發財,家長住在外面要給他們房租,吃飯穿衣要從他們那裡買,誰幫人跑掉就是不讓大家發財,連警察都不管我,說我是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子。所以沒人能救我,沒人。」
紀錄片《網癮背後》真實記載了「電擊治療」的整個過程。
視頻里,一個十幾歲的「網癮少年」,被他爸爸以「來調和感情」的理由送進了楊永信的網癮戒治中心。
可見家長自己都沒搞清楚這家機構要怎麼治療「網癮」,就連蒙帶騙地把孩子哄了過來。
越是無知,越是心大。
穿軍訓服圍把「網癮少年」團團圍住的,是戒治中心的學員,也是同樣在「接受治療」的一群人。
他們神情麻木,臉上看不出絲毫年輕人的活力,一個個直挺挺地圍站在楊永信身邊,彷彿被操縱的木偶一般,靜候著命令的發布。
楊永信以帶「網癮少年」去看他聲名在外的「心理治療儀」為由,把少年誘導進了一個「行為矯正治療室」。
然後再三向少年的父親確認:手續辦好了嗎?協議簽好了嗎?
在得到肯定答覆後,被稱為「盟友」的學員們一擁而上把少年強行按在一張床上。
然後楊永信一邊用電擊刺激少年的太陽穴,一邊在少年耳邊義正言辭地講洗腦大道理,逼迫少年承認網路是有害的、承認自己有「網癮」。
敢嘴硬,敢反駁,敢不承認,就電。
起初少年還會做些許反抗,但隨著電擊的增強,少年最後只能苦苦哀求楊永信「聽聽他的心聲」,不斷地表示自己會戒除網癮。
在楊永信的誘導和逼迫下,少年承諾在接受「治療」後不會怨恨把自己送進來的父親,也不會恨電擊他的楊永信。
放在古代,這叫做「嚴刑逼供」,用難以承受的酷刑逼迫你承認自己有罪。
而在楊永信和一些家長的眼裡,卻變成了「科學治療」。
接受如此治療的孩子,心理真的能健康嗎?能夠正常回歸學校,回歸生活嗎?
曾經有個16歲的男孩,曾被送到戒網中心接受治療。
在治療結束後,父母把他接回家,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告訴你們,我活著就是讓你們痛苦的,從此我不讀書、不上大學、不結婚、不生孩子,讓你們斷子絕孫。死不能終結,我要活著,你們也要活著,我要親眼看著你們生不如死,我用我的生命去詛咒你們。」
03
2009年柴靜的新聞紀錄片播出後,輿論嘩然。
也許正拿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楊永信怎麼也沒想到,新聞的力量會有那麼強大。
一瞬間,這個曾經萬千人膜拜的「救世英雄」變為了「臭名昭著」的惡魔,連美國《科學》雜誌都指名痛罵他。
2009年7月,衛生部一安全性、有效性尚不確切為由,緊急叫停各地電休克治療「網癮」技術的臨床應用。
但楊永信停手了嗎?並沒有。
時隔7年,楊永信和他的網戒中心在當地依舊炙手可熱,只是曾經被禁用的「電休克治療」被改為「低頻脈衝電子治療」,治療手段殘忍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2015年,一個23歲、有正經工作的小夥子,在父母身邊生活,就因為每天下班後都會玩3-4小時的遊戲,就讓父母覺得他患有「網癮」,於是被他父親強行綁去了楊永信的網癮戒治中心。
最恐怖的治療叫做「專場」。
專場治療是為某一個人準備的,「醫生」會拿著針與你的指尖呈180度水平角直接插進你的指甲蓋,然後通電。
藝術源於生活,但恐怖片都不敢這麼拍。
這是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心理陰影和心理恐懼。
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會把孩子送進這樣的惡魔手中?
但我們看著像惡魔,一些父母卻視楊永信為救命稻草。
他們寧願相信國務院特殊津貼,相信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的副院長,相信「網癮專家」,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孩子。
這些愚蠢無知的父母打著「為孩子好」的旗號,直接把孩子一個接一個親自扔進楊永信的戒網中心。
失敗無能的父母,把孩子送去遭罪,以此為自己的教育過失買單。
家長的愚昧正是摧殘式戒網癮方式得以苟延殘喘的溫床。
楊永信的網戒中心恰好成了父母失敗教育的遮羞布,而聰明的楊永信看到了這個商機,賺的個盆滿缽滿。
有人給臨沂第四醫院這家公立醫院算過,截至2009年,楊永信的網戒中心已收治學員3000多人,總計收費高達8000餘萬元(而2016年學員又翻了一倍)。
而十年過去了,楊永信依然過得好好的,戒網中心換了個名字繼續吃人血饅頭,電擊還在繼續,洗腦、體罰、囚禁也是如此。
一波又一波的報道猶如石沉大海,激不起一點浪花。
但媒體越乾淨,社會越骯髒。
好在,2016年,一篇《一個還在逍遙法外的惡魔》再次把藏在黑暗中的楊永信和他的網戒中心挖了出來。
這次的輿論遠比八年前的大多了,各大媒體、部門都要求嚴查。
最終,臨沂網戒中心被正式關停。
但當我們把視線從楊永信和網癮本身移開,結合社會環境思考,那些送孩子進網戒中心的父母的想法似乎就不難理解了。
知乎用戶@拉格菲爾德在「中國現在到底有多落後」這個問題下,描述了他在工作中遇到的一段經歷:有一天,他和一名中年婦女聊天時,提到楊永信還沒有被送進監獄。對方眼睛瞪得跟銅鈴大:他幹嘛要進監獄?他治好了很多網癮,是孩子的功臣啊。如果她的孩子得了網癮,第一時間就要給楊教授送過去!被毆打、被電擊也好,只要能讓孩子聽話,怎樣都接受!這個回答得到了5750名知乎用戶的贊同。
在被送入網戒中心的「網癮患者」中,很大一部分人有著相似的背景。
他們的父母為了生計外出打工,從小被祖輩或者親戚撫養,缺少來自父母的親情關懷與約束教養。
根據2013年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的相關統計,留守兒童犯罪率占未成年人犯罪的70%,並逐年增加。
這些父母沒有時間去承擔作家長的義務,而且由於文化程度相對較低,難以做到與子女進行有效溝通,更不用說去理解網路遊戲這種新生事物。
當無知父母遇到「問題」的孩子,楊永信受到的追捧似乎成了合理。
有需求才有市場,我們需要建立一個正規、人性的幫助中心,來幫助這些走投無路的父母,否則病急亂投醫只會讓更多的孩子落入火坑。
電擊治療等會不會再度啟用呢?
我不怕楊永信這種人的出現,但偏偏有人如同信教般虔誠,甚至衛生部門叫停電擊療法後,網戒中心的一些家長表示無法理解和反對,甚至十分憤怒。
他們妄想通過一個粗暴的捷徑換來一個「聽話的好孩子」,最後他們成功了嗎?
如果一直有這種罪該萬死的擁護者在,就算一個楊永信倒下了,還會有千萬個網戒中心和豫章書院站起來。
回到開頭的視頻,裡面到底是不是「十三室」不得而知,我希望是網友炒作,因為我不想相信在口誅筆伐的十年後,楊永信和他的利益集團依然在作惡。
但我只想問,為什麼楊永信依舊在負責精神科的治療?
為什麼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的人,還能繼續頂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專家的名號。
楊永信火熱的那十年,用孩子們血和淚換來的巨額錢款都去哪兒了?
行文至此,咩咩本想用「正義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來結束本文,可在沉重的現實面前,美國法官休尼特的這句名言是多麼的無力。
提筆時的滿腔憤怒早已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冷漠和無可奈何。
我害怕,
怕這篇辛苦敲了一天的文章消失,
也怕我站出來,回頭身後卻空無一人,
但最怕有人支持卻依然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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