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北朝鮮，了解一個真實的社會主義國家（2）

天下 11-05

阿里郎

情侶酒吧

阿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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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鮮，恍若世外

「輝煌的祖國」和夜的寂靜

楊怡

中國作協會員；上饒師院客座教授；《三清媚》雜誌編輯。曾獲青年文學新人獎。

陽光下，北朝鮮多鮮艷。

平壤市區五彩繽紛的樓房，所見所聞都是造型各異、新穎別緻的公共文化設施、商業樓和住宅樓群，沿著市區繁華的大街向外延伸；巨幅的領袖畫像和振奮昂揚的標語牌矗立在街道最醒目的地段；北朝鮮的住宅、所供應的日常食品如醬油、炒菜油都是國家分配。

這是一個聽不到LV、COACH、香奈兒、喬治·阿瑪尼的國家，北朝鮮人在國營商店裡買衣服。這也不是一個每個人都在「說」的國家，哪怕不說中常常有令人尷尬的沉默，他們表現得很小心，很不出風頭。沒有奢侈和攀比，他們更有一種不去探尋真相的樂觀、面對數不勝數的規定的順從。

北朝鮮人總是高高舉起自己的自行車過馬路，喜歡把自行車的座位調的很高、身子挺得筆直地，妻子坐在丈夫的自行車后座上卻並不摟著他的腰，姐妹倆穿著款式相似的長褲呢子上衣，顏色分別是土黃色和大紅色。沒有兩個世界或三個世界，她們近在咫尺，於是生活在一個世界。

也不會是一個正在開心、一個正在傷心。絢爛的陽光里，那種精神的雷同讓人動容。

在這樣講究集體主義的社會主義國家，歷史上長期處於饑荒狀態的北朝鮮土地，很少看到人養狗，他們認為養貓狗作為寵物不如養一頭牛能幹更多的活，也沒人願意同親戚鄰里更何況陌生人分享自己家裡製作的美食。他們很少帶墨鏡、不喜歡踏上這片土地的人帶著太專業的相機拍太多照片……

平壤的大同江上有幾艘夜晚可以環城的豪華游輪，那天，我們在看到一對新人正在游輪上舉行婚宴，每一桌12道特色的朝鮮飯菜、一共是10桌，同行的張藝老師問當地人舉行這場婚宴需要多少錢，導遊說換算成人民幣大概是5000，沒有昂貴擺設、黃金首飾、濃郁香水的婚姻現場，似乎，更幸福深長。

沒有互聯網上過度的資訊，也沒有一長串的購物清單，他們一家三口五點半就開始在大馬路的人行道上散步，青年男女也是在長途步行中開始自己的約會，哥哥帶著弟弟騎車、車籃正前方有一顆紅星。

街道的名字叫做科學家大道、柳樹大街、黎明大街、戰友大街，並排的金日成與金正日雕像在黃昏下，散發著神一般的黃昏的光。

平壤少年宮的小朋友那麼可愛和優秀，每個十字路口都有穿著藍色制服的女交警，公園和游輪上人們在拍結婚照和舉辦婚禮，最震撼的是由從前的「阿里郎」改成「輝煌的祖國」、現場十五萬觀眾和十萬演員、高歌著「世界人民大團結」的演出。

我很喜歡這裡，儘管我看到的是它想示人的表面。在這裡，我的思緒並不如脫韁的野馬。也並不溫和地完全不顧未來與未知。

帶著紅色鐵皮帽子的軍人、統一學生裝的孩子、列車員、穿藍色和灰色勞工套裝的工人，就像集體生活在一個搖籃之中，輕輕搖擺的慣性，密集而不彼此碰觸，更不受一般外在眼光的影響。

朝鮮女孩穿著的朝鮮服裝叫朝服，一路上看到拿著槍的女兵、背著行軍包走路的女孩、掄著鐵鎚和背著鋤頭的勞動婦女、地鐵站不苟言笑的女職工，她們一天三頓白米飯都是按平均主義公共領取的，站在畫著「自力更生」的主題思想的壁畫下，懷有高度的剋制和強烈的自我犧牲。

衣服和鞋子的質地較硬，頭髮梳得整齊而不隨風擺動，她們不會下意識的擺弄頭髮，一笑一舉一動偏於靜態，沒有那種飄逸的幻覺之美。不輕盈，卻安詳。

我看她，看見了自己。北朝鮮的女性不是故事型，那些刻畫著金日成和金正日雕塑和藝術畫不是作為一種點綴或符號而存在。你可以覺得妙趣橫生，也可以覺得循規蹈矩。友誼塔、開心寺、妙香山、金剛山，還有一種不朽之花叫金日成花，她們自小就受到父親的熏陶，又把從地理到農業都是全能專家的金日成到金正日當作這個國家的父親，自律且尊崇信仰，為國家賦予的職位做起事來盡心儘力，在這個十足的大男子主義國家嚴肅地工作、讓與之一起的男同事明白不能小覷她們。

她們那麼樂觀地講述著：「每一個北朝鮮人，有房子住，有衣服穿。在1949年，北朝鮮成為亞洲第一個宣布消滅文盲的國家。」

銀色的青色的橙黃色的自行車，男人穿夾克衫或軍山裝，車籃里裝著文件夾和包，自行車坐墊上是尼龍布手工製作的坐墊罩，還帶著流蘇。在風中，好像一切包括這座城市的建築、這裡人的坐姿和表情，都不如自行車坐墊上的流蘇迎風擺動、像在對陌生人打招呼。

有人說像是看一部講述部隊大院生活的電影，有人說回到了中國的70年代，但我還是覺得北朝鮮有屬於自己的特質。

美國女記者芭芭拉·德米克在2009年出版的《我們最幸福》中寫到的：「他們還有一項任務，那就是維持民眾穿戴規則，確保民眾不穿藍色牛仔褲，和帶有拉丁字母的T恤衫—象徵腐朽資本主義的服裝－或者男子的頭髮留得太長。」、「新衣服和帶著領袖頭像的像章通常由所在的單位或者學校於金日成的誕辰日發放。」、「買大件的東西，如錄音機和手錶要先向單位申請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