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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往事煮成茶,從此悲歡不由它




靜坐花染紅了的格窗前,看那樹的梧桐葉婆娑,截取一段沉澱在時光里的往事,煮一壺老白茶訴說歲月的無聲,讓踏月的鴻雁銜來清風,吹散茶的煙雨。




我將往事煮成茶,從此悲歡不由它。






在腦海里大約搜索了一盞茶的工夫,才抵達記憶中那段歲月的節點--與煮茶有關,與祖父有關。




那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的一些歲月,也是我印象里與祖父相處最為清晰、最為美好的時光,當然也是祖父生命剩下不多的幾年光陰。




如果世間存在除了人之外的生活「伴侶」,那麼對祖父來說就非「與煮茶有關的物件」莫屬。




簡單算起來不外乎茶爐和茶壺,那個年代物質生活比較貧乏,既沒有什麼電磁、燃氣爐,也很少見鑄鐵的煤火爐,茶爐只能自制。



茶爐的製作比較容易,找一隻廢舊的鐵皮水桶,先在靠近底部的桶身挖一個淘爐灰的小洞,然後繞著它的內壁用磚塊合著泥土砌一圈,中間留大概七八厘米直徑的爐膛,基本就大功告成了。




茶壺也是因陋就簡,說是茶壺其實並非紫砂、陶瓷等名貴材質所做,甚至不是市面上專門出售用來煮茶或盛茶的器具。




看起來更像如今大多農家鍋台上盛水的搪瓷水缸,只是縮小了好多倍,屬於那種小家碧玉型的。




說穿了,就是一隻五厘米左右口徑的塘瓷水缸,用鐵絲在水缸的口沿緊緊地纏繞兩圈,然後擰成一個麻花狀的手柄,茶壺也就新鮮出爐了。






記得在我五六歲開始記事的時候,差不多每天天不亮都會被一股嗆人的煙霧給熏醒,就算用被子捂著頭也無濟於事。




無奈之下,只能半睜著眼睛從床上爬將起來,翻身下床去找祖父「理論」一番。




若論煙霧大小,相隔一間房的祖父祖母的卧室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煮茶的功課早已拉開帷幕。




由於祖父煮茶的火爐下面只有個簡易的盛裝草木灰的設計,上面直接加入麥草和樹枝燒火,所以沒有煙筒等任何封閉設 施。




每每一點燃它,整個屋子就煙山霧罩,有點像小人書《西遊記》里孫猴子所處的仙境,就是嗆得受不了。



有一段時期,我曾懷疑祖父有可 能是神仙,因為他從不怕煙熏,那些讓我淚流不止的青煙對他沒有一點威懾力。




祖父留著神話故事裡老神仙一樣的山羊鬍子,同樣清瘦無比的面容,笑起來像彌勒佛似的。




特別是後來我看過電視劇《西遊記》之後,就更加篤定去世的祖父是駕鶴西遊去做了神仙,心裡竟然有些小小的得意。







可能因為當時農村沒有電視或廣播等等可供娛樂消遣的東西,再加上年過古稀的緣故,祖父除了短暫的睡眠和下地勞作,就剩下了煮茶這項他認為有益身心的活動。



有一次,我早上起床後無事可做,就爬上祖父屋裡的床里,央求著讓自己也學著煮一回茶湯。




祖父先是笑著說這不是小娃娃可以乾的活,弄不好會被燙,但終究挨不住我軟磨硬泡的嘟嘴,並不惜動用眼淚相戚脅,最終贏得了勝利。




在祖父手把手的指導下,我先用蒲扇輕輕地上下扇動,將火爐里的柴火燒旺,直到紅紅的火苗蹂出爐口,這樣一來不僅煙霧少而且溫度高,更容易意開茶壺裡的水。




接下來,用茶杯舀來提前預備好的山泉水,倒滿茶壺的三分之二,不能太滿,否則會溢出,既浪費泉水又容易把爐火熄滅。




最後便是雙手握著茶壺放在火苗上慢慢地熬意,這個時候最漫長最枯燥無味同時還很費力,舉不了多久就感覺手腕酸、胳膊麻。



我生來就比較倔強,故而斷不會半途而廢,祖父討要茶壺無果後摸著我的頭笑罵道——「倔得像頭驢」。




好不容易將壺中的水煮沸,祖父卻沒讓立即從爐火上掌下來,說是必須再等 一會兒直到茶葉被煮透,那樣喝起來才夠味。




最後茶壺裡的茶湯應該所剩無幾,僅能倒莉比它小很多的一個瓷質的茶杯,紅褐色的茶湯顯得十 分濃稠。現在想起來與豆漿差不了多少,差不多是將原本細碎的茶葉末都煮得溶入了湯汁裡面。







祖父雖然喜歡煮茶,不過祖母卻對此深惡痛絕。



一則跟我一樣不太習慣裊裊青煙的擾襲,那嗆人的滋味比吃一口紅辣椒更難忍受;另一則長年累月的煙重火燥,造成四面的牆壁和屋頂為黑一片,用租母的話說就像走進了無底洞。




為了避免祖母的嘮叨減少矛盾,曾經有一段時間詛父將他的茶爐、茶壺、茶杯以及柴禾統統翻到了屋檐下的台階上,重得在檐下棲息的鳥雀們一通「抗議」。




那年剛好秋末的日子,祖父仍然在黎明之前就開火煮茶,順帶著還在爐子旁邊烤幾塊慢頭,半睡半醒之際,我不無意外地被焦香的慢頭味道所吸引,急切切地衝到火爐邊舔起嘴唇來。




看到找的這副猴急模樣,祖父笑呵呵地詢問是不是想吃,答案沒有一點懸念,不等他允許就伸手搶來,燙得手心一陣陣發痛卻捨不得放下金黃的饅頭。




就這樣連著四五天,我大清早都說夠E到幾塊外焦里嫩、脆香無比的慢頭,說實話在不富裕的年代它就算具有別樣風味的吃食了。



大概一周左右後的一天,祖父不再給我吃那烤得焦黃的懼頭,望看垂綖欲滴的我提出了一個要求——幫看說服祖母讓他搬回屋裡,後來琢磨許是因力天氣漸冷有些扛不住了。




其實,祖母也害怕凍壞了祖父單薄的身體,在我從中稍微調和下煮茶的火爐又回到了床頭,煙霧繚繞的日 子又開始了。




不知道是祖父對煮茶的執著勁頭佔了上風,還是相母慢慢地融入了有青煙、有茶香的環境,總之至此再也沒有發生「搬家」的插曲。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幾年就過去了,祖父越來越老,連鬍子都全白了。



儘管腿腳愈加變得不靈活,不能象以前那樣上山破柴、割篙草, 下地幹活更加不行,但祖父煮茶的爐火一直燒得很旺。




後來回憶,祖父煮茶不只是為了自己,他還給祖母和父親分別煮一份,在不經意間拿給他們喝,解渴又解乏。




那是話語不多的祖父用自己特用的方式,去愛護祖母和父親,儘可能給他們一些無微不至的照顧。




隨著年齡的增加,祖父的身體大不如,時不時會有個頭疼腦熱的小疾,一般情況下他只喝茶湯中吃煮過的茶葉來抵禦病痛,頂不住時吃一片止痛藥。







估摸是一個秋天的夜晚,祖父也許感覺自己大限將至,囑咐父親和叔父們接來了嫁到外鄉的姑母們。




或許是因為年紀太小,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下意識里不願意早早地睡去,隔看一間房子聽祖父那邊的動靜。




忍不住偷偷去看了一眼,祖父平躺在床上,父親姊妹五個圍成一圈,姑母們眼裡紅紅的,除了呼吸再也沒有其它響聲。




就在我朦朦朧肪睡著的當口,只聽得姑母一聲響亮的啼哭——祖父離我而去,再也沒有點清晨具里的那一爐煙火。




看著淚液滿面的姑母和一臉悲痛的父親,我也哭了,應該是被那種氛圍感染的吧,生離死別對於十來歲年紀的我沒有太多的理解,只是覺得空落落的。




祖父去世後,我陪看祖母住過一段時間,時常會看著枕頭邊冰冷的火爐和黑乎乎的茶渣發獃,幻想看某天早上會被一股濃煙重醒,繼而看見滿臉和藹笑容的祖父煮著茶湯。




祖父走了,帶走了子孫們對他的不舍和思念,留下了那個磚砌的茶爐、搪瓷水缸做的茶缸和缺了口的茶杯。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的夢鄉里都會出現祖父,他總做著同樣的事情——加柴點火、燒水煮茶,在茶香里開始一天平凡而踏實的生活,幸福或許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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