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比德大帝的宇宙世界：數學好想當總統與宇航員

特約記者羅珂報道

身居密林之中，面對一頭雄獅——這便是當時還居住在喀麥隆，年僅6歲的恩比德所面對的局面。作為原始部落發起的活動一部分，小恩比德只有葬身獅腹和獅口脫險兩條路可以走。於是他舉起長矛，狠狠向獅子嘴裡扎了進去；隨後將獵物屍體扛在肩上，雄赳赳氣昂昂回到村莊。在那一天，如故事所言，他變成了一個男人。很可惜，這純屬胡說八道。儘管它可能是關於恩比德的若干個傳說中，最被人津津樂道的一個。

無論恩比德多麼天賦異稟，即便以他今時今日的體重和力量，單槍匹馬用冷兵器殺死雄獅都是不可能的任務。哪怕恩比德總是如此說自己：「我的人生是一部電影，每件事都在剎那之間發生了。」其實只要正兒八經回顧這個年輕人的籃球之路，就足以讓世人震驚了。

恩比德15歲之前都沒有玩過籃球，進入NBA的五年多時間裡，他養傷的時間甚至多過打球的時間。但在24歲時，恩比德已經入選了NBA全明星，而且代表了籃球的未來發展方向——能攻善守，能里能外，腳步靈活，技術全面。另一個令人驚異的事實是，恩比德學會英語的時間也不足10年，卻能夠在社交網路上毒舌連連，接二連三引發軒然大波。從網路MVP邁向現實MVP，恩比德這個跨度實在不小。15歲的恩比德，身高已經長到了7英尺，雖然體重距離籃球運動員標準相差太大，但他還是出現在了籃球場上。為此，他花了幾個月時間，終於說服了認為籃球比賽很危險的父親。沒過多久，恩比德就在訓練時完成了在對手頭上扣籃的好戲，而且自覺沒啥大不了的：「很平常嘛，因為我有七英尺高。」很快，恩比德愛上了籃球。他仍然記得在鄰居家看2009年NBA總決賽的場景，在其他球員都找不到手感的時候，科比似乎仍然可以投進每個球。恩比德被震到了，他希望能夠像科比那樣投籃，而不僅僅憑藉身高扣籃得分。但是，身高優勢是恩比德成為關注焦點的因素，他的喀麥隆老鄉，也是NBA現役球員巴莫特邀請這個年輕人去自己的籃球訓練營，並推薦他去就讀自己此前待過的高中。很快，恩比德成為美國籃球圈的新星，成為堪薩斯大學的新生，受了大傷，但仍然在2014年NBA選秀大會上被76人用探花簽選中，被當作「後艾弗森時代」的建隊基石。可誰曾想，傷病如魔鬼般揮之不去。整整兩年時間，恩比德一場NBA比賽都沒有打，人們只能在社交網路上看到他的「身影」——重返賽場前，恩比德已經成為網路名人堂球星了。但更讓人意外的是，復出後的恩比德竟然迅速進入狀態，成為真正的全明星，並得到了最多可達1.48億的巨額續約合同。本賽季，恩比德不再受「出場時間」以及「背靠背」這樣的限制，看起來已經徹底從傷病陰影中走了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的職業生涯會有怎樣的結局，也不知道人生會走向何方，但我們可以肯定，關注這個大個子，一定不會覺得無聊。

我成為聯盟排名前10的球星，整座城市都全力支持我，此前我可從來沒有奢望過。

這樣的恩比德，和網路上的恩比德形象差距甚遠。雖然已經在費城生活了好幾年，但他仍然羞於和陌生人打交道問路。接受記者採訪時，他有時候會坐卧不寧，搓上衣，扯褲子，腳前後擺著，扭手指……有時候會兩眼直直望向遠方。

「我並非缺乏信任感，不過想讓我相信別人確實不容易。」恩比德說，「我總是習慣分別每個人……有些人和我說話時，我表現得不走心或者完全聽不懂，但實際上我都聽進去了。我會仔細觀察，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所以，不要被恩比德「矇騙」了。那些傳說中的大帝，不過是他和大眾聯手塑造出的形象，和真實的恩比德本人差距不小。恩比德知道什麼樣的故事會受外界歡迎，比如「6歲殺獅子」，比如「恢復到69%」，比如「看YouTube學投三分」……而在現實世界裡，恩比德是一個比外界認為的成熟得多的傢伙。他的朋友拉特納回憶起了幾年前派對上發生的一件事，當時恩比德還處於養傷休戰期。

那是在洛杉磯辦的一場派對，有差不多30人參加。拉特納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正巧看到了獨自坐在角落的恩比德。拉特納走過去向恩比德打招呼，問他最近過得如何，恩比德並沒有回答，只是不停地翻看著手機。最後，他把手機舉給拉特納看——恩比德在看推特上所有辱罵他的內容，其中一條讓拉特納印象深刻，發推者把恩比德比作2007年狀元秀格雷格·奧登。要知道，奧登因為無法擺脫的傷病早早結束了職業生涯，完全沒有兌現自己的天賦，成為NBA歷史上最水的狀元秀之一。

「當時你完全可以放棄，但你卻把這些負能量轉化為前進的動力。」日前和恩比德相約吃飯時，拉特納如是說。聽到這番話，恩比德把臉埋進上衣里，他哭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哭了。一時間，拉特納還以為恩比德在假哭逗自己，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被外界一次又一次質疑，恩比德都記在心上。「大家都拿我開心，說我是水貨，說我沒救了，不可能再打NBA了。」恩比德回憶道，「我不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我對此心懷感激，每一天都在感謝上帝。看看現在的我，我們正坐在這裡討論未來，我成為聯盟排名前10的球星，整座城市都全力支持我，此前我可從來沒有奢望過。」沒錯，恩比德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夢想。他想當宇航員，甚至想競選總統，但從沒想過能夠在美國出人頭地，成為距家鄉千里之外另一座城市的寵兒。

不過，恩比德並沒有放棄飛向太空的夢想，當然他也知道美夢成真的難度比拿到NBA總冠軍更大。在造訪NASA時恩比德意識到，如今的宇宙飛船根本容不下自己這樣的大個子。另外，雖然恩比德自認數學不錯，但距離宇航員標準差得太遠。 不過，恩比德並沒死心，他總覺得在未來某一天可以完成太空之旅，成為歷史上第一位身高7英尺的宇航員。

「現在我太忙了。」恩比德說。

當時我滿心只想著回到家鄉，然後再也不回來——就這樣消失，然後待在家裡。

陣陣香氣從恩比德家的廚房裡飄出——你能聞到雞翅的味道，義大利面的味道，曲奇餅乾的味道。「這些都是垃圾食品。」恩比德邊吃邊說。另外，他還喜歡吃牛角包牛肉串可麗餅……你很難想像，他是如何在吃掉這些東西後仍然保持體型的。

當記者把這個問題拋向他，得到的回答是：「我的女朋友要來了。」他沒有透露自己眼下在和誰交往，只是說她是個職業女性。不過嗅覺敏感的網友已經挖到了真相：她是《體育畫報》泳裝模特安妮·德·保拉。

恩比德承認，作為NBA球星想好好談戀愛並不容易，「你得先做好對方的背景調查。你不會希望和一個與其他NBA球員交往過的女孩結婚……我肯定有些球員就是這樣的。或許他們在球場就會被人說。」說到這兒，恩比德壓低了聲音：「嘿，我xxx你老婆。」

15分鐘後，恩比德的保鏢又送來了一大份雞肉。恩比德說，這些食物都是他的私人廚師準備的，每個星期準備四五份。他希望能夠用這些有營養的食物，漸漸取代那些垃圾食品，從而讓自己變得更健康。幾年前有人爆料，恩比德非常喜歡喝鄧波兒雞尾酒，幾乎每天都會來上一杯。不過現在，恩比德只是偶爾貪杯。說到這裡，恩比德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以證明自己絕對不是酒鬼。

作為恩比德的大學教練，比爾·塞爾夫形容愛徒是「最不成熟的吃貨」。他回憶道：「這傢伙走進屋子，然後走到布朗尼蛋糕旁，把它們都吃光了。」不過在恩比德變成大胖子前，沒有人會深究這些，至少到現在，無法表明他的傷病和飲食習慣有關。

健康的恩比德幾乎是不可阻擋的。他有身高，有體重，夠敏捷，反應快，爆發力強……總而言之，根本不像是個七尺長人。即便在天才層出不窮的NBA，像他這樣身材比例幾近完美的球員也極少見。這也使得他此前接二連三地受傷更加無法解釋。

背傷使得恩比德的大學籃球生涯提前結束，腳步應力性骨折又使得他無緣NBA狀元。最終，76人時任總經理薩姆·辛基做出了這個大膽決定：放棄眼下的成績，賭一個遠大前程。這個計劃，用恩比德的話說就是：「相信過程。」

不過76人當時也沒想到，恩比德居然因傷缺席不止一個賽季。重壓之下，辛基被迫請辭，但恩比德走不了，他只能繼續承受來自各方的壓力。此外，恩比德還遭遇了一次意外打擊：他那位留在非洲的弟弟在車禍中喪生。

「當時我滿心只想著回到家鄉，然後再也不回來——就這樣消失，然後待在家裡。」恩比德說。

最終，恩比德還是留下來，並選擇了一個特別方式解壓，那就是在網上發聲。

他第一次感受到社交媒體的力量，是在被76人選中那天。因為有傷在身，恩比德並沒有出現在選秀大會現場；在確定花落76人後，ESPN連線了當時身在洛杉磯的恩比德，由於信號有延遲，沒有聽到選秀現場聲音的恩比德，就那麼呆坐在那裡十多秒。而電視觀眾看上去，則是恩比德神情獃滯一言不發。很快，恩比德的畫面就被做成了表情包在網上瘋傳，「被76人選的新秀感覺人生無望。」……

恩比德堅信，在重返籃球場前，大眾可以通過社交媒體感受到自己的獨特魅力。在堪薩斯讀大學時，恩比德沒花多長時間就成為萬人迷，尤其是教練組的另一半們都很喜歡他。「他記得哪些人喜歡用擁抱打招呼，哪些人喜歡用左手握手，哪些人喜歡用右手。」塞爾夫教練說，恩比德很善於揣摩人心，「他能把球迷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說什麼做什麼大家都聽。他就是這麼聰明。」所以，恩比德很快也摸清了社交媒體的上位套路。他邀請蕾哈娜和自己約會，期盼金·卡戴珊回復自己發的私信，轉發別人製作的自己的搞笑表情包，還將「過程」作為自己的綽號。

如果去了其他球隊，還會繼續用「過程」這個綽號嘛？「我想在費城度過餘生。」恩比德回答道。

不得不說，恩比德這招收到了奇效。大家更多關注了他在網上的言行，而不是持續拿他無法出場打球說事。人們不知道恩比德在NBA能達到怎樣的高度，但憑藉網路，他已經成了人氣明星。

我甚至不知道有沒有喀麥隆籍宇航員，那是我的夢想。我想當總統，我想當宇航員，因為我的數學真的挺好。

被恩比德稱為「家」的公寓在一棟48層豪華大廈里，不在48樓，而是41樓。「我還沒有錢到那種程度。」他說，「我把所有錢都寄回非洲了。」

恩比德已經買了其他住所，但還沒有搬家，所以這裡給人一種暫時租住的感覺——到處擺滿了盒子。此外，還有用來擺酒的手推車，有費城特色的掛畫，恩比德本人做封面的《NBA Live 19》遊戲光碟，以及一本《湯姆·布雷迪的方法：如何獲得巔峰期持久的職業生涯》的書。恩比德坦言，他還沒有讀這本書，「我不怎麼讀書。」但是他希望能夠「繼續在聯盟征戰15年，甚至20年。」所以，他希望能從布雷迪那裡學到一些經驗。

在房間里，一把特別定製的，印有76人隊徽和「過程」字樣的電競專用椅很是顯眼。恩比德是個狂熱電玩迷，有時候一玩就是12小時不停。恩比德說，椅子是別人送的，他自己可不會把大把錢花在這上面。指導過多名NBA球星的訓練師德魯·漢倫回憶道，剛剛來到費城的那幾年，恩比德連沙發都沒買，只是把幾把椅子拼在一起，坐在上面打遊戲。「我好像對他說過，『你是百萬富翁，買個沙發吧。』」漢倫回憶道，「他說，『我不需要把錢花在沙發上。』最終還是有人送了給他，所以現在他有沙發了。」

在喀麥隆生活時，恩比德沒怎麼打過電玩，當時他想方設法跑出去玩兒。「等媽媽抓到我，那就糟了。」恩比德的父親並不喜歡兒子打籃球，主要是覺得這項運動太激烈，容易受傷；在他看來，恩比德未來會去法國打職業排球，這可以發揮兒子的身體優勢，而且對抗沒那麼激烈。

至於恩比德自己，他的兒時夢想並不是打排球，而是……成為宇航員。不過，如果不離開家鄉，這個夢想根本不可能實現。「在喀麥隆，我們完全不知道太空那些事兒。」恩比德說，「我甚至不知道有沒有喀麥隆籍宇航員，那是我的夢想。我想當總統，我想當宇航員，因為我的數學真的挺好。「

身高讓恩比德的宇航員夢想破滅，讓他成為如今的籃球明星。爸爸的態度也發生了轉變，同意他放棄排球改打籃球。說到籃球，喀麥隆還是有先例可循的，正是恩比德的引路人巴莫特。於是，這個已經穿不進太空服的年輕人，離開家鄉奔赴美國，打進NBA成為他的新夢想。

賈斯汀·哈登是洛克高中的教練，他在恩比德沒入學時就聽說過這個動起來像「冰上小鹿」的年輕人。在洛克高中，恩比德的運動天賦顯露無遺，哈登至今記得恩比德打排球時的場景：「他走出來，開始擊球，對手則像燈亮後的蟑螂那樣一鬨而散，他們可不想被這傢伙擊出的球砸破臉。」

哈登還記得自己有一次在籃球訓練場上看到的恩比德式表演——當時他剛剛和一位對恩比德非常有興趣的大學教練通完電話——當時這位高中鋒正站在籃板後面投三分。這種負角度投籃，需要投出的球划出一道完美弧線才能進。「哥們，投進吧。」哈登這樣想。但是恩比德隨後進了至少7個球，全部都從那個角度投出的。這時哈登才意識到，這傢伙是故意的。「真是讓人難以忘懷。」哈登感慨道，「我說了很多次，『我真的覺得他能夠做到所有想做的事。』」

每個和恩比德共事過的人，都不約而同提到這一點：這是個智商極高的人。他學習新東西能力之強令人咋舌，那些高中認識他的人就感受到了這點。結合其過人的身體天賦，他成為十年難得一見的球星並不奇怪。

你知道恩比德是如何學投三分球的嗎？在YouTube上看那些白人球員的投籃視頻。「聽著，我知道這是個固有觀點，但是你是否仔細觀察過一個普通的30歲白人球員投三分的姿勢？手肘要收緊，哥們。」恩比德在球員看台網站上寫道。

你知道恩比德是如何學習內線腳步的嗎？看奧拉朱旺的比賽錄像帶。那些花了高價聘請「大夢」指導的NBA球員，也沒幾人比恩比德自悟學得更好。即便是經驗豐富的防守高手，也經常被恩比德版的夢幻腳步晃飛。漢倫感慨道，大部分和他共事過的職業球員，都能夠在短時間內學會一些新動作，但如果想在比賽中使出來，可能至少要用好幾個星期。「但對於恩比德，他會讓我先示範做10次，他再問我幾個問題，然後就完全掌握了。第二天在比賽里，在一對一的時候，你就能看到他出這個動作。你只能搖頭讚歎，『他是怎麼學會的？』」

因為學得晚，因為傷病連連，恩比德的籃球生涯很短暫，比賽時間很短暫，他才剛上路呢。

「像我這樣的人，從還在幼兒園時開始，每年都要打100到200場比賽。」漢倫說，「恩比德恐怕直到現在也不過打了150場正式比賽。」

我從未覺得自己有什麼缺陷，真的。就是把每件事都盡我所能做到完美。

2016-17賽季，恩比德的職業生涯第三季，他終於在NBA亮相了。距離上一次打正式比賽，已經過去了整整969天。

恩比德以為自己會被噓，但沒想到現場的費城球迷卻齊齊向他呼喊著：「相信過程！」試想，如果不是給自己取了個如此朗朗上口的綽號，並提前在網路上傳播開來，恩比德怎麼會如此受歡迎？

短短22分鐘時間裡，恩比德獨得20分7籃板，打響了頭炮。不過在因半月板撕裂再度傷停前，恩比德僅僅打了31場比賽，這樣的出勤率顯然不能讓球隊和球迷滿意。而且在他養傷的兩年時間裡，NBA已經發生了巨變：勇士的成功，使得傳統型中鋒在聯盟的地位驟降。不過人們也發現，恩比德的球風和前輩們明顯不同，他是來自未來的球員，能統治低位，能護筐，也能投三分，運球突破，甚至急停跳投，打快攻，玩歐洲步……某種程度上說，恩比德這樣的球員，才是小個陣容的剋星。

因此，在恩比德職業生涯前三年出勤率只有可憐的12.6%情況下，76人還是決定與其提前續約，而且合同最大可達5年1.48億。管理層認為，雖然可參考的範例不多，但恩比德已經證明了自己配得上當家球星合同。他們賭對了：上賽季恩比德場均貢獻20+10的大號兩雙，入選了全明星，並在年度最佳防守球員里位列第二名。本賽季開始前他更是豪言，要是沒能同時複製邁克爾·喬丹和奧拉朱旺的神跡，同時得到最佳防守球員和常規賽MVP，會對自己感到失望的。「要是能夠追上這些人就好了。」恩比德說。

除了因為眼眶骨折要戴面罩，成為他口中的「過程幻影」，上賽季的恩比德基本保持了健康。於是，他成了NBA球員的新夢魘，沒法阻止他得分，很難在他面前得分，甚至想噴垃圾話都沒了素材。「很多人就是這樣，當他們沒有垃圾話可噴，當他們知道自己肯定不如你，他們就會翻舊賬，拿我的傷病史說事。」恩比德說，「我真的不是那種病秧子，我只是因傷消耗了兩年時光。」

上賽季，恩比德打了71場比賽，包括8場季後賽。對於76人球迷，「季後賽」是個已然有些陌生的詞，如果不是恩比德一柱擎天，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次體驗5月在主場球館看比賽的感覺。由於勒布朗轉投西部加盟湖人，上賽季止步分區半決賽的76人，被認為是本季打進東部決賽甚至進軍總決賽的熱門候選之一，而他們仰仗的，正是健康且持續進步的恩比德。

經過職業生涯第一次完整的休賽期苦練，恩比德哪裡進步了？「每個方面。」恩比德回答道，「我從未覺得自己有什麼缺陷，真的。就是把每件事都盡我所能做到完美。」本賽季迄今，他場均獨得28.6分11.9籃板3.8助攻2.3搶斷，並投進1.4個三分球（命中率31.0%）。當地時間11月3日對活塞一戰，恩比德轟下39分17籃板，成為歷史上第四位在賽季前10場比賽7次拿到30+10的球員，與威爾特·張伯倫、埃爾金·貝勒和沃爾特·貝拉米三大傳奇球星比肩。

相信過程，沒錯的。

人們會把我歸類到大個子裡面。我能夠做一名後衛在籃球場上做的每件事情，所以我想用這種無位置打法改變比賽。

上賽季76人客場挑戰湖人，恩比德狂砍46分，還搶下15個籃板球，另有7助攻7蓋帽進賬。在斯台普斯中心球館，他統治了禁區，還命中了兩記三分球，並用瀟洒的歐洲步上籃戲耍了對手。雖然此前沒少說過大話，但恩比德表示，直到打完那場比賽，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可能成為當今NBA最優秀球員。「當你看錄像帶，你開始感覺自己每晚都能夠這樣打球。「恩比德說，」就像這樣，沒有人能夠阻擋你。」

那場比賽後接受採訪時，有記者問恩比德，如今你的身體恢復情況如何？「69%吧。」恩比德應記者要求，，給出了一個百分比。隨後他又說，自己來自非洲，對美國的很多東西並不是很熟悉，「為什麼人們對這個數字感覺如此有趣？」

如果你問恩比德，你到底有多高？他會對你說謊：「我喜歡報6英尺11英寸。」隨後，他會用更篤定的語氣說：「我有6英尺11英寸高。」

說到這裡，坐在紅色高腳凳上的恩比德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拿起手機——在他的巨掌里，手機顯得異常嬌小——給76人公關部高級主管帕特里克·里斯發了條簡訊：「確定他們今年把我的身高報成6英尺11英寸。「里斯在隨後接受採訪時透露，76人的官方球員名單里，恩比德的身高總是寫成7英尺或者7英尺2英寸，或許和他的髮型變化有關。為什麼不遂了恩比德的意？里斯的回答言簡意賅：「因為他不是6英尺11英寸高。」

「人們會把我歸類到大個子裡面。」恩比德說，「我能夠做一名後衛在籃球場上做的每件事情，所以我想用這種無位置打法改變比賽。」

這不奇怪，沒有人希望自己被外界當作傻大個看待，新時代的大個子更不希望被束縛到五號位上。從加內特到杜蘭特再到恩比德，他們都拒絕成為足有84英寸高的大中鋒。只不過比起前輩們，恩比德的身材看上去實在不像前鋒，他想複製前輩的成功也更加不易。

恩比德希望自己矮些，並非不想打中鋒，他只是不想整場比賽都在三秒區附近打轉轉。「我喜歡聽人們說垃圾話，我喜歡人們說我做不到xxx，我喜歡人們說我會成為水貨，我喜歡人們說我是垃圾，不會運球，不會投籃，因為這彷彿在提醒我：該去健身房加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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