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遇見——一個中國男孩與一個朝鮮姑娘的一段異國情緣

他叫志曉，是土生土長的小鎮人。

小鎮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民風淳樸，與朝鮮國隔江相望。而且小鎮還有一些鮮族人家，時常能看見一些鮮族女孩穿著漂亮的鮮族長裙在大街上走過，或是在河邊洗衣服。

志曉對朝鮮女性懷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素，許是受朝鮮電影的影響吧。《賣花姑娘》、《摘蘋果的時候》、《一個護士的故事》……這些影片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朝鮮女性的美貌、勤勞和隱忍精神深深打動了他。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與一個朝鮮姑娘發生了一段頗具傳奇色彩的異國情緣。

上世紀七十代未，一個初秋的傍晚，插隊務農的志曉在東山上鏟完地收工下山。一整天的勞作，滿身的汗酸味兒。他來到山角下的鴨綠江邊，脫了衣服躍入水中。

江面百餘米寬，對過是朝鮮國的江心島，種著桑樹、柳樹、榆樹和一些蔬菜瓜果。還養了蠶。夏日早晨在江堤上晨練跑步，能聽到小島上訇鳥的鑼聲和朝鮮養蠶女的吆喝聲。

日薄西山，夕陽灑落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小船上漁民掄圓了網，岸邊，洗衣人掄著棒槌砸衣，好一幅漁舟唱晚的畫面。

志曉會一點狗刨、自由泳，水性馬馬虎虎。以往每次和幾個哥們洗澡都要游到對岸的小島上偷些瓜果或幼蠶。那幾年邊境管理還不怎麼嚴格，邊防士兵三五天才沿江巡視一次。

志曉游到離對岸只有十幾米時，突然，右腿一陣劇痛，小腿抽筋了。游泳很消耗體力，加上在大太陽下鏟了一下午地，此時已疲憊不堪。他咬緊牙關，拚力向前劃游，無奈，只一條腿，折騰一氣，似乎仍在原處打轉轉，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罩上心頭。

「剛剛開始的人生就要在這裡畫上句號？」

精疲力竭的他絕望了。竄上來，沉下去，竄上來……

醒來，一個朝鮮姑娘正低頭注視著他，見他醒來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他大腦昏沉沉的，環視一下四周，自己躺在一間茅屋的土炕上，身上蓋一件墨綠色毛毯。茅屋狹小、簡陋，卻拾掇得整潔而有條理，門旁的土灶上正燉著魚，屋裡飄散著濃郁的魚香。

他看一下窗外，天色漸漸暗下來，他掙扎著起身要走，姑娘攔住他，操著生硬的漢語說「不，不要！」他明白她的意思，是說他身體虛弱，游不回去。他只穿一件短褲，很尷尬，忙扯過毛毯遮蓋。

他是真心想走，那個年代的人遠沒有現在人這麼開通、解放。而他還有些擔心，甚至有點怕。怕發生點什麼，影響到他的前途，畢竟他只有十九歲。無奈右腿還隱隱作痛，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她身穿朝鮮民族服裝，短短的白上衣，長長的水綠色裙子，留一根過腰的長辮，十七八歲的樣子，也許二十幾歲，鮮族人看不出。志曉不由得想起朝鮮電影《賣花姑娘》，只是她比賣花姑娘要活潑、可愛得多。尤其是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格外招人喜愛。

她只會幾句簡單的漢語，志曉也一樣只會「你好」、「吃飯」幾句朝語，但這似乎並不影響他們的交流。她說她叫朴順姬，她家就在那邊的那個屯子里，她們輪流過來看蠶。他也告訴了她自己的名字。他們連說帶比劃，聊了好久，從各自的國家、社會、經濟到家庭、工作、生活，他倆都很興奮，相見恨晚，他忘了疲倦、疼痛。

翌日，當一縷陽光射進茅屋時，他發現自己只穿了一件花格短褲，自己的短褲不見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做了那件事情，本想等她回來問個明白，卻膽怯了。土灶台上擺放著煎餅、泡菜，旁邊有一張紙，上邊畫著一支箭穿過一個心狀的圓，還有一隻碧綠色發卡，很明顯是她送他的禮物，想必是她身上最貴重，最有意義的物件。而他除了一條短褲啥都沒有。他思量再三還是接受了她的禮物。

一晃許多年過去。志曉常常佇立江邊，獃獃地凝望著對過朝鮮國，想起那個夜晚，那個朝鮮姑娘。也許在那片土地上還有我一個兒子，或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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