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粗俗：民國時期中國的民間宗教都是包含有哪些內容？

探討民國時期鄉村的信仰世界，不能不提主要在鄉間流傳的民間宗教問題。民間宗教又稱為民間秘密宗教，行事大多十分隱秘，多為政府所不承認甚至壓制和取締。中國民間宗教出現於封建社會後期，隨著佛、道、摩尼等教轉向農村發展，其教義也開始一步步變得世俗化、粗俗化，並進一步形成了明教、白蓮、無為等民間秘密宗教，化成為真正的民間信仰體系。

《東方雜誌》

關於農村的秘密信仰，《東方雜誌》曾發表過一篇長篇報告。該報告認為，農村秘密結社的團體有兩種：一種是利用武力的，如哥老會裡的青幫、紅幫，紅槍會裡的紅會黃會以及大刀會、籃子會等；一種是不利用武力的，如歸一道、黃吉道、聖賢道、在禮教、八卦教、一炷香等。這種組織鄉間最多，均有幾個共同特點。第一，迷信神權。他們所信之神有區別，所信仰的神多事社會上一般民眾所最信仰的玄天上帝、觀音菩薩之類。第二，信仰君主專制。又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僅僅希望專制而已，一種卻是受了義和團的影響，仍是希望「復明」。第三，組織嚴密。組織大概分兩種：一種是家族制，一種是師徒制。家族制最鮮明的例子是青幫、紅幫，幫內有嚴格的輩分，稱呼為「叔叔」、「大爺」或是「哥哥」、「弟弟」。即使父子入幫，也會因為入幫早晚而顛倒輩分。比家族制更普遍的是師徒制。首領對內政令上下通行，對外則保守秘密。第四，注意宣傳，這也是推廣團體勢力的唯一方法。分兩種，一是對內，一是對外。對內大半是定期的，召集到一塊兒，由所謂當老師的或是其他的領袖負責舉行，對已加入者做宣傳。對外是對於未加入者的宣傳，這種責任，凡加入者均須承擔，為保守秘密，大半宣傳對象都是最接近的親戚朋友。宣傳品多是類似歌謠的韻語，或是敘述一個神的歷史，或是敘述某一個時代「神治」的情形，大半是由領袖歌唱的。第五，擴大勢力。秘密團體非常多，各團體都注意擴大勢力。一方面要自己能堅固團結，一方面還要迅速破壞他人。報告還分析了秘密結合的原因，認為青幫、紅幫之類是為了在生活困難的社會裡得到保障，彼此互助，不致受欺負，成員多是職業不安定的人。紅槍會、大刀會、籃子會等性質是自衛防禦土匪，有時也會反對貪官的強征暴斂。其餘所謂「道」、「教」之類，成員多是由於對現狀不滿，只有一味忍讓，他們很衷心地希望「修仙」，希望將來過了這「末劫年」，轉生到幸福的來時，對神加倍恭敬服從，加入者大半是貧苦的小產階級，女性與男性之比大概在7∶3之間。

忠義堂

作者還在文中舉了一個秘密會道的例子，頗能說明民間信仰的特徵。該「道」信仰的神為儒釋道三位一體，既敬仰觀世音菩薩（佛教），也敬玄天上帝（道教），也敬至聖先師（儒家）。他們認為最高神祇是一位女性，掌管天地萬物，是人類共同的母親。證明方式十分有趣，即人們一到痛苦的時候就會叫「哎呀我的娘啊」！這個「娘」就是那位女神，非常單純，很符合農民的心理特徵。

民眾訓練

張憲文、張玉法：《中華民國專題史（第八冊）》

編輯：浙江大學中國近現代史所研究生 蕭宸軒

季我努學社青年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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