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顏（民間故事）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開心？」

「因為和你在一起就是最最開心的事！」男孩微笑著看著身邊的女孩。那笑容很陽光，刺得女孩睜不開眼，明明天正在下雨，卻讓女孩覺得像晴天一般，和諧溫暖。

「討厭，你不要笑得這麼好看好不，害的我都看不清你了。」女孩嬌嗔道。

「嘿嘿…」男孩撓了撓頭，笑得卻是更燦爛了：「你開心，我就會開心，這樣你就會更開心，而我也會更開心的。」

「那麼如果我不開心呢？」女孩追問道。

「那麼我還是很開心，因為即使你不開心，只要我開心，那麼慢慢的你也會開心的。」男孩回答。

男孩是在校大學生，女孩卻早已參加工作，他們的相識並不轟轟烈烈，但也不是那麼的平平淡淡。很偶然，也很必然。因為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東西是我們看不見的，比如緣分。

「你為什麼總是那麼憂傷？」在學校里，男生的朋友很奇怪的問男生。

「有嗎？」男生仔細地摸了摸臉，微笑道，太陽高高地裸露在天空中，儘可能地播撒著他對人間的愛。只是，朋友看著男生的笑顏，卻感覺像是在下雨。

良久，朋友對著男生說道：「我突然發現你很會笑。」

「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男生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所以他笑得更開心了，朋友只覺得雨下得更大了。朋友是女生，所以他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

男孩確實很會笑，他能讓不開心的女友看到他的笑顏後變得開心，他也能讓朋友看到他的笑顏後變得憂傷。因為和女友在一起的時候，他是男孩，所以他的天空是晴朗的，也必須是晴朗的。而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他是男生，所以他的心有時是晴空萬里，有時卻在下雨，一邊天晴，一邊下雨。

「你為什麼不開心？」男孩奇怪地問著身邊的女孩。

「還不是因為你！」女孩嘟著嘴，可愛得像只小狗狗。

「我？」男孩愕然。

「對呀！你看我周圍的朋友同事，和我差不多大了的，好多都結婚了，有的連小孩都抱上了。每當他們問到我有沒有結婚啊，有沒有男朋友啊之類的，我都不好意思說什麼，你說你為什麼不能早點畢業啊。」女孩向男孩埋怨道。

「呃，你看我周圍的同學，很多和你差不多大的，都還在讀書呢，據說還有不少打算考研呢，你說你為什麼不能晚點畢業呢？」男孩爭鋒相對。

「那是因為我比你聰明，誰叫你那麼笨啊！」女孩得意地朝男孩揮了揮拳頭。

「是啊，誰叫你那麼聰明！」男孩誇張地做出一個委屈的表情，女孩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之後的時間，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很開心。

只是當男孩和女孩分別的瞬間，笑顏便同時從兩人臉上抹去，女孩告別了這短暫的無憂無慮的時光，開始思索更加現實的問題。而男孩則是思索著正在思索現實的女孩。

「你能不能不要在笑了。」女生憤怒地望著男生：「看得我很想揍你。」

「嗯？」男生詫異地望著女生：「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因為你在笑！」

「呃，我笑得很難看嗎，之前你還誇過我很會笑呢！」

「因為，你笑得我很難過。」女生望著男生的笑顏：「明明你很難過，為什麼你還要笑，我不知道別人有沒有看到，至少我能感覺到，你笑容背後掩蓋的傷。」

男生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彷彿之前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其實本就不應該出現的。於是，天不再晴了，雨卻依舊還在下。

「我談了三次戀愛。」男生默默地看著女生，開口說道：「第一次，我們太在乎對方，於是我們的圈子越來越小，小到只有彼此，卻沒有了自由，就這樣我們分手了。」

「第二次，我們不再限制對方，我們的圈子變得越來越大，大得過了頭，大得太過自由，於是我們又分手了。」

「第三次，我們彼此在乎著對方，同時又放任著對方，我們的圈子很自由，但卻並不寬廣。只是她太過成熟，而我太過幼稚，我知道她在等我，等我長大，等得很辛苦，我知道她很辛苦，所以我也不開心。其實我們都知道等人是很累的，只是有的時候，被等的人其實也很辛苦。」

「你還愛著她們嗎？」女生追問道。

男生顯得很吃驚，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同樣也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劃破了心中那層薄薄的偽裝，成功的讓他面臨著內心最殘酷的選擇，很血腥，卻也很正確。

男生思考了很久，女生也等了很久，儘管女生不知道還有多久，但她卻很願意等著。

終於男生笑了：「我還太年輕，愛這個詞對我很深奧，我無法理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急，急著畢業，急著找工作，急著想結婚。因為我不想她再等下去了，不想她那麼辛苦，我想保護她。你說，我是不是很好笑？」

男生笑得很開心，女生也覺得男生也很開心，但她並不覺得男孩的想法很可笑，相反，她心裡更加悲傷，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女生恍惚地望著眼前熟悉的面孔，她突然間發現自己無法區分眼前人到底是男孩還是男生，或者都是亦或者都不是，至少眼前的男孩或者男生已經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他了，兩人雖然站得很近，近到觸手可及，卻又那麼遠，遠至天涯海角。

其實在那一刻，無論是男生和女生都不知道，男生已經不再是男生，更不是男孩，而是慢慢地，慢慢地蛻變成了男人。女生還是女生，她從來都是女生。而女孩一直都不是女孩，她幫助男孩成長，成長成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因為她是一個女人，一個需要依靠的女人。

遠方，忙碌的女人突然抬起頭望向男孩所在的學校的方向，若有所感，略微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一絲笑顏緩緩地爬上她美麗的臉，使得她更加美麗。

「你怎麼這麼開心？」同事詫異地問道。

「因為，我有男朋友了…」

雖然我們很近，但我們卻很遠。雖然我們很遠，但是我們的心卻緊緊相依。咫尺可以是天涯，天涯亦可以是咫尺。再次祝願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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