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捉老鼠」遊戲打響：伊朗要如何躲避美國制裁？

隨著美國對伊朗實施第二輪制裁，兩國關係徹底走向僵局。今年8月，在特朗普宣布退出伊核協議後不久，美國的第一輪制裁針對了伊朗的非能源領域。而最新的第二輪制裁旨在徹底讓世界多數地區與伊朗的石油、天然氣市場和金融體系隔絕。不過專家指出，雖然美國政府將盡其所能嚴格執行特朗普的命令，但伊朗會找到創造性的方式避開制裁，就像貓捉老鼠的遊戲。

豁免名單=8個靠山？

美國政府5日重啟對伊朗制裁的同時，還宣布暫時允許8個國家和地區繼續購買伊朗石油，伊朗則能依賴這些貿易夥伴繼續做生意。據路透社報道，制裁豁免預期將持續180天。蓬佩奧指出，豁免是為了確保，如果伊朗的石油供應突然從國際市場上撤出，油價不會出現不穩定。伊朗方面認為，美國給出豁免名單即是德黑蘭來的勝利，因為這允許了伊朗在最後期限出售石油。

蓬佩奧還給出了一個信息：自5月特朗普宣布制裁以來，市場上已經有100多萬桶伊朗石油被撤下，導致伊朗在石油方面的收入損失逾25億美元。美國CNBC電視台的一份分析顯示，去年9月，伊朗原油日產量在170萬桶至190萬桶之間。5月美方宣布制裁後，這個數字降至每日80萬桶，但成交量的損失因油價上漲有所抵消。

角力加劇，歐盟將如何挑戰特朗普？

美國公布豁免名單之後，所有人都注意到歐盟和歐洲大國並沒被算在裡面，毫無疑問，美國此舉對雙方關係將造成新的打擊，圍繞伊核協議的雙邊角力將繼續展開，目前，歐盟已經提出了兩個拯救措施，儘可能保護伊朗和歐洲不受美國制裁影響，但這些方案可靠嗎？

9月24日，歐盟宣布建立一個新的機制——特殊目的載體（SPV）。歐盟外交政策專員費代麗卡?莫蓋里尼（Federica Mogherini）表示，「SPV將允許歐洲企業按照歐盟法律繼續與伊朗進行貿易，並可能向世界其他夥伴開放。」從本質上講，SPV充當了處理歐洲公司與伊朗之間的結算機構，同時避免了美國禁止通過常規支付系統直接付款的制裁。例如，如果一家歐洲能源公司從伊朗購買石油和天然氣，這些款項將直接支付給SPV。反過來，伊朗將利用SPV存入的款項從歐洲購買許可商品。

目前尚不清楚最終的SPV結構會是怎樣，歐洲企業是否會利用這一機制也是一個問題。許多歐洲企業，比如全球四大石油化工公司之一道達爾（Total），在美國有營利性業務，如果它們堅持與伊朗進行貿易，終需面對美國的制裁。5日，伊朗外交部發言人巴赫拉姆（Bahram Qassemi）建議耐心等待SPV的貫徹，但他也表示，新的金融機制要建立「複雜而耗時」。但是SPV已經被視為伊朗的又一次勝利，因為它表明歐洲願意對抗特朗普。

此外，今年8月，歐盟還更新了「阻斷法案」（Blocking Statute），以保護歐洲企業能免受特朗普的制裁，繼續在伊朗運營。它還允許企業從美國追討因懲罰性制裁而產生的損害賠償。該法案還禁止歐盟人員遵守類似制裁，除非得到歐盟委員會的特別授權。該法規能適用於與美國沒有聯繫的小企業，但它在伊朗的應用可能有限，尤其是在擁有全球業務的大型歐洲企業中。如果這些公司與伊朗打交道，仍會有面臨美國制裁的危險。

創造新鏈條，借力私人買家

伊朗早年遭遇制裁時，想出一個躲避招數，即通過證券市場售賣石油，如今終於實現。10月底，伊朗宣布開始通過其股票交易所出售石油，在開市幾分鐘後就賣出了多達28萬桶原油。據塔斯尼姆通訊社報道， 28萬桶原油的交易價格為每桶74.85美元，比伊朗最初要價低4美元以上，但與一般出口價格差異不大。

本質上說也就是伊朗國內或國外的私人買家購買原油，而買方又可以向世界市場銷售該產品，伊朗政府希望通過這種措施，讓美國更難監控並切斷伊朗石油的外銷途徑。據法爾斯通訊社稱，伊朗政府目前打算每周向交易所提供一次石油。

「非官方」措施也在路上

一名來自德黑蘭的制裁專家穆罕默德?埃斯拉米（Mohammad Eslami）表示，伊朗政府仍在試圖採取其他措施，以規避美國的制裁。他說，德黑蘭不願公開討論這些措施，因為不想讓這些方案被破壞。總的來說，伊朗為應對新制裁而建立的所有這些結構都是「非官方的」。埃斯拉米透露，這些措施包括與其他國家進行貨幣互換，甚至還包括加密貨幣交易，而且一些實體「已經使用過這種方法」。

目前，伊朗的合作夥伴也「不願談論其他選擇」。尚未被美國列入豁免名單的俄羅斯譴責制裁，稱其為「非法」。有人提出，俄羅斯可以幫助伊朗繞過制裁，通過購買伊朗石油，並以精鍊的形式轉售給歐洲。

蓬佩奧已經發出警告，稱特朗普政府「準備盡一切可能」阻止規避制裁的努力。埃斯拉米認為，與奧巴馬政府時期相比，特朗普的新制裁將面臨更複雜的問題。他表示，儘管特朗普的制裁措施「更加慎重」，但他未能在全球範圍內就伊朗問題達成共識，因為他「無法為自己的政策建立強大的支持者群體」，「漸漸地，制裁的結構將變得不那麼強大」。

圖片：東方IC、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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