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愛,「代理媽媽」讓孩子變得更健康
半年前的一個下午診,一位媽媽帶了兩位小朋友來打預防針,其中一個男孩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眼神獃滯,一直緊緊抱著媽媽......
兒童體檢手冊和疫苗本的封面上,發現兩位小朋友是不一樣的姓氏,而且年紀很接近:男孩2歲10個月左右,另外一名小女孩2歲3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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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還沒坐下來,就嘰嘰喳喳,爬上爬下,很活潑的跟醫生叔叔和護士姐姐要貼紙,她是因為咳嗽流鼻涕而就診。
而比較引起我注意的,則是那名2歲10個月男孩,他的眼神有一點獃滯。在診療椅上,一直緊緊地抱著這位「媽媽」。留意到他的語言發展,似乎比較緩慢,講話、構音不太清楚。跟人的互動偏少,肢體語言與眼神也很畏懼。
而這位男孩的體檢手冊,幾乎是完全空白的,父母完全沒有填寫任何資料,連疫苗的紀錄,只有剛出生兩個月大的疫苗記錄,這兩年多的疫苗都完全沒打。
我忍不住:「媽媽,請問為什麼男孩沒有打後面的疫苗呢?體檢手冊的紀錄,怎麼都是空白?」
「代理媽媽」說:「這孩子我想領養,但是我不符合領養條件,可孩子實在太可憐了;也算是中途之家,剛剛接手,他的親生媽媽因為疏於照顧,所以孩子被安置在我這邊。我看見他的疫苗紀錄這樣,所以帶來這邊補打。」
了解之後,原來這位男孩子的原生家庭有問題,親生媽媽沒有在認真照顧、沒有給他適當的刺激,忽略了他的發展問題;因為無力撫養,選擇放棄小朋友。
我:「了解,來,預防針之前,先身體檢查一下!」
「代理媽媽」:「醫生,對了,我想問一下,他左邊的睾丸怎麼了?」
打開他的尿布,赫然發現左邊陰囊腫大,比平常的睾丸大了三四倍大,且不透光,這不是一般的陰囊水腫。幸好這位「代理媽媽」細心有察覺到。
我:「這個狀況需要詳細檢查,我建議媽媽請您找小兒泌尿科,或者兒童外科,進一步檢查。而且孩子的發展,看起來有遲緩:語言,精細動作,社會互動都有一些狀況,也請您帶孩子給兒童復健科、兒童神經科的醫生一併評估。」
「代理媽媽」:「有的,已經在排語言治療課了。老師說他的構音有點問題,下回還需要評估他的智力發展」。
打了疫苗,交代了一些細節之後,他們就離開了。心裡想:幸好是遇到這一位有愛心、又有經驗的「代理媽媽」。過了幾個月之後,這位「代理媽媽」,帶著小男孩和當初那一位小女孩來看感冒。
可以明顯地看得出來,這位男孩的語言發展,與人的互動,有大幅的改善,而且也非常聰明頑皮。(還會耍心機搶小女孩的貼紙)。
後來跟這位「代理媽媽」聊了一下,他們接手的時間,大部分是一年左右。這些孩子的未來,充滿著變數,而這些變數,就操縱在照顧者的手上。
對照著小男孩這幾個月的變化:一個被忽略的孩子,影響的並不是只有個人衛生習慣不好或是物資上的匱乏而已。如果長期被忽略照顧,缺乏觀感刺激、教育的刺激,是會影響到他的語言、甚至智力的發展,比想像中來得大。所以疏忽/忽略,絕對是兒童虐待之中的一部分,而且是被大眾所低估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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