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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期選舉結果出爐:隔閡加深,但沉默者開始發聲

美國中期選舉投票結束,兩院的結果基本確定。共和黨繼續掌控參議院,並且擴大了他們在席位上的優勢。而眾議院則被民主黨重新控制。

民主黨眾議院領袖佩洛西在華盛頓發表「勝選演說」,表示美國將進入「新篇章」,民主黨將有更多力量制衡特朗普政府。而特朗普則致電佩洛西表示恭喜。

在這次的選舉背後,是美國人對特朗普的不滿,以及因此而重新找回的投票熱情。


年輕人開始站了出來 投票率大漲

Dale 還記得兩年前的11月8日,她在 Palo Alto 的投票站把票投給希拉里-柯林頓後轉身離開,一名她不認識的中年女子沖著她微笑。

「我們正在創造歷史。」她對她說到。

當時 Dale 也和她一樣充滿信心,以為美國將迎來第一個女總統。但後來的事情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如今兩年過去,美國人依然沒有真正的「move on」,而是繼續活在這種驚訝中。

今天是美國中期選舉的日子,這次選舉是美國今年最重要的政治事件,甚至被一些人形容為史上最重要的中期選舉。

而當 Dale 今天再次進入投票間時,她又想起了那個女人。而這一次,她的心情已經完全不同。

「我投票時更多的是憤怒。」 Dale 對我說。「受夠了特朗普的破事。」

「我一直都會投票,但我身邊的同齡人並不如此。」Dale 今年22歲,剛剛大學畢業。

「我身邊的朋友也在越來越多的參與到投票中。以前他們覺得投票不是很酷的事情,但2016年之後,大家的想法改變了。我在Facebook上看到很多以前的同學在展示』我投票了』的貼紙。」

根據 ABC 的一份出口民調,這次中期選舉,18到29歲的選民佔了13%,比2014年的中期選舉大漲11%。而提前投票的人數在許多州已經超過了2014年時全部投票人數總和。

同樣的,其中18到29隨的投票者增長最為明顯。根據政治數據分析公司 TargetSmart 的數據,多達330萬的提前投票者來自這一年齡段,比2014年增長了188%。

而在不允許提前投票的密蘇里州,密蘇里大學的一個學生組織成功讓2000多名學生註冊成為新選民。

一名負責人在接受美國媒體採訪時表示,這些學生在2016年以前都對政治不怎麼感興趣,而2016年的大選之後,校園的情緒起了變化。年輕人更加積极參与到政治話題中,他們意識到自己應該更清楚正在發生的事情。

「這次選舉中,這些年輕人充滿能量。」而這一切都源於特朗普。

在特朗普成為美國總統兩年後,美聯社兩天前的一份調查顯示,超過一半的美國人認為,自己的國家正朝著錯誤的方向發展。特朗普上任後的首次中期選舉,成了對他的一場公投。

人們不再沉默,不再忽視選舉。

在選舉的這一天,我來到矽谷 Palo Alto 市的一個選舉投票點,這裡的選民跟我分享了過往兩年特朗普任下對他們生活帶來的改變,以及這一次選舉的不同。


利用中期選舉表達對特朗普的抗議

中期選舉是美國總統大選過後第二年進行的議會選舉,參議院的部分席位以及眾議院的全部席位要重新選舉。

而在各地的選舉中,包括州長、副州長,學區委員,以及多項新的民生政策都會一同進行投票選舉,往往後者其實才會對當地居民帶來最直接的影響。在像palo alto這樣的小城,街頭看到的更多的競選標語其實是針對學區委員或是某些新政。

因此,選民拿到的選舉卡上,會有好幾頁的長長的名單和選項。但儘管如此,對於美國人來說,這一次的中期選舉,選票的字裡行間只有三個字:特朗普。

目前,美國的眾議員和參議院都是共和黨佔據多數。美國的所有政策法規都需要眾議院起草通過,之後交給參議院審核。參議院有100名議員,任期六年但相互交錯。每兩年重新改選1/3的議席。而眾議院按照各地人口比例分配,共有435個席位。每兩年選舉一次。

此次的選舉,將重新選舉參議院的35個席位,和眾議院的全部435個席位。

對於 Palo Alto 的選民來說,此次的選舉主要在眾議院代表人選上。參議院方面初選後兩名人選都是民主黨人。眾議院方面則是長期擔任此職的民主黨人安娜·爾肖和另一名民主黨新人競爭。不過前者的優勢很大。

Palo Alto 屬於矽谷最富裕的幾個區域之一,人們的政治偏向普遍支持民主黨。

對於此次中期選舉來說,Palo Alto 等灣區選區並不是兩黨競爭的關鍵,但雖然如此,席捲全美的選舉熱潮同樣給這裡的選民帶來改變。

投票站的工作人員對我說,Palo Alto 的投票率本身就比較高,而這一次雖然還沒有官方數據,但據他的感受,投票的人數確實比往常要多一些。

在投票站外,我遇到了中年白人男子 Alex。 他也感到今年的投票積極性大了很多。

「我投給了民主黨。也許Palo Alto本來就是個投票積極的選區,而且這裡的人們大多偏向民主黨。不過今年的投票熱情的確不一樣。」 Alex 說。他表示,這一切都是因為人們希望對特朗普的兩年執政作出回應。

Alex 在加州長大,過往10年都在矽谷的科技公司工作。周二,他特意請了半天假來到投票點投票。提到特朗普上任後這兩年的影響,在南灣秋季依然灼人的陽光下,他一直保持微笑的臉划過一絲擔憂。

「直接的影響其實還好,主要是我要交的稅會更多了。」他說。「但最可怕的是他帶來的心理層面的影響。我們怎麼會選出一個這樣的人,每次聽他講話我都覺得我的天吶這人怎麼了,我的國家怎麼了。」Alex 邊說邊作出抱頭的手勢。

我的國家怎麼了。特朗普上台後,不少自由派的美國人一直在問這個問題。 兩年前特朗普的當選,在很多美國人眼中仍然是一個小概率事件。就像被閃電擊中一樣。兩年過去,人們還是沒有接受這個現實。每一天,特朗普都充斥了所有媒體的報道中,支持者和反對者的矛盾不斷加劇。

而就在此次選舉前,這種抽象的威脅,開始變成真切的暴力事件。特朗普的批評者們接連收到郵件炸彈,共和黨議員吉安福特動手攻擊記者,並得到特朗普的讚揚,甚至,特朗普還暗示,軍隊應當對邊境的扔石頭的移民開槍。

雖然,在高收入者聚集、被稱為矽谷中心的 Palo Alto,人們的政治傾向極度一致,並沒有發生這些極端的衝突。但談到選舉,所有人都憂心忡忡。

因為兩年前的選舉後,他們第一次發現,與自己意見不同的人居然有這麼大的勢力,而以前可以進行的正常交流,無法繼續了。 「我的親戚里,我不算自由派的極端,但卻有很多在遙遠的另一端的人。」Alex 用手比劃著一個想像的政治光譜說到。

「以往的共和黨人,比如麥凱恩,我也不同意他的主張,但我會尊重這個人。而現在總統的表現實在太糟糕。」Alex說。「我的許多支持特朗普的親戚,也變得不可理喻,我們曾經也會討論政治話題,還可以求同存異。但現在不了。我發現我一點都不能理解他,也不可能說服他,他也不能說服我。所以,我們乾脆不再交流了。」

這些直接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讓 Alex 的投票有了更多的意味。除了政治選舉,這更像是對特朗普給自己生活帶來的消極影響的一種抗議。


華人選民:我投票就是為了反對那些華人「川粉」

根據美聯社的調查,此次中期選舉,選民最關注的議題是醫療保健,其次是移民問題,經濟問題和槍支管制。

而對於特朗普來說,他希望大家在選舉前主要討論移民問題。因為這是他2016年當選的重要原因。

在中期選舉前,特朗普連續參加多場集會,無一不把移民問題當作最重要話題。他還在幾天前提出,將通過總統令更改憲法保障的「出生公民權」,不停挑撥選民在移民問題上的神經。

矽谷所在的舊金山灣區,是美國移民聚集的地區之一,也是華人最多的地區之一。而在已經入籍的華人之間,關於特朗普的政策的分歧也在擴大。

「我投給民主黨的候選人,很大原因只是因為他們是民主黨。」在午休時間來投票的 Zhou 對我說。他是一名一代華人移民,這是他第一次投票。

過往他對政治的參與度並不高,但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表態。 「雖然Palo Alto 的一票肯定不如那些搖擺州的一票重要,但這是一種態度。」

Zhou 表示,讓他改變態度的最重要原因,是他看到最近兩年身邊的一些華人朋友在非常高調地支持特朗普。

Zhou 給我展示了一份名為「矽谷華人協會」投票指南的文檔,很多支持特朗普的華人在此次中期選舉前在社交網路上傳遞著這個文檔,鼓勵大家按照上面的背書來投票。

在這份文檔中,對於所有選舉席位,基本都按照「有共和黨選共和黨」的邏輯作出選擇。在選擇原因一欄,也很直白,多個選區的眾議員人選的原因只寫了一個詞:「共和黨人」。

一名匿名的華人特朗普支持者在電話里對我說,她選擇支持共和黨是因為在加州民主黨有些一黨獨大,偏左的政策比如男女同廁、大麻合法等都讓華人感到擔憂。

「我們是從加州的情況出發的,這些對我們的影響是直接的。」 但當我問到特朗普的移民政策是否會最終對華人不利時,她說,如果你這樣認為,說明我們之間沒什麼說的。之後掛斷了我的電話。

在選舉站門口,我問 Zhou,那些一長串的社會民生提案中,他認為究竟哪個是最重要的,Zhou 皺皺眉說,他剛剛投完,提案太多現在有些記不清楚。 「所以選民主黨就對了?」我問到。「算是吧。」他笑著說。


每個人都很焦慮

「我直接投給民主黨。」一名白人中年女子走出投票站後對我說。當我問到過往兩年讓她感到有何變化時。她直接爆了粗口:

「那個男人就是個傻x。」

這種「一點就著「的反應,在我當天的採訪中遇到了多次。

「美國政治沒救了。」 仍在讀研究生的 Chris 對我說。「哪怕這次選舉人們都出來投票了,民主黨最終拿下了眾議院,也一樣。」他認為,這一次雖然是對特朗普的公投,但美國的這種分裂是很難回頭了。

「如果民主黨獲勝,他們就會追著特朗普屁股後面,加大對他的調查力度,反對他提出的政策,甚至嘗試彈劾他。」Chris 說。「但是,別忘了那些投票給特朗普的人,他們是無論如何都堅信特朗普的,而且他們也同樣數量巨大。到時候他們可能只是和我們這些自由派互換身份而已,割裂只會越來越大。」

Alex 也認為,這一切雖說是關於特朗普,但是「問題的根源不在特朗普」。

「我認為特朗普某種程度只是一種『映射』,其實這些支持他的人早就存在,而且數量巨大。只不過我從來不知道他們的存在。兩年前的選舉結果是躲不開的。美國社會正變得極端化和更加割裂。我已經不敢在辦公室討論政治,比如今天,我就不會在辦公室說,嘿,今天我去投票了。因為我知道有同事是支持特朗普的。」

Chris 說,自己與同齡的年輕人不同,「我一直熱衷政治」,但他如今對選舉的觀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2016年以前,選舉對我來說是積極的事情。但2016年之後,選舉對我來說變成一件有壓力的負面事件。」

有人將這種現象形容為是2016年大選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症」(PTSD),舊金山州立大學的一份研究顯示,25%的學生因為2016年的選舉而產生了明顯的不適(distress)。

更讓他們擔心的是,這一次的中期選舉,和2016年的總統大選非常相似。特朗普依然主導著人們的討論,形成了某種閉環。就算人們再恨他,卻也在討論著他製造的話題。

人們希望改變這種死循環,而最好的辦法就是站出來投票。用選票來表達自己的觀點。

「我覺得民主黨可以取得這次的勝利,但我也認為我們需要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特朗普還會在這個位置待很久。所以,我現在已經盡量不去討論他了。」Alex說。

「我只想投下我的票,然後靜靜地等著他離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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