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高僧的一首禪詩，讓南唐中主李璟擊節叫好，頓悟了空的含義

文益是五代僧人，俗姓魯，浙江餘杭人，禪宗法眼宗的開山祖師。他七歲出家，二十歲受戒，但修行時間雖然很長，卻一直沒能開悟，直到參拜羅漢桂琛禪師，才豁然開悟。文益禪師與南唐中主李璟關係不一般，禪師是中主的貴賓，來到皇宮都無需打招呼，門衛也都知道這位大師的來路，從來不去阻攔。

有一次中主心情不錯，特地邀請禪師一齊觀賞牡丹。他們在花園裡邊走邊聊，中主就趁機向大師請教佛家「空」的含義。禪師就開始為他講述，可是解釋了半天，李璟也沒弄明白。兩人又繼續逛了一會，就找了個涼亭歇歇腳。李璟忽然發現眼前的花叢中有一朵牡丹非常特別，正想賦詩一首，卻又立刻打住，心想不如讓大師來一首。

於是李璟請禪師作詩，禪師不好推辭，略加思索，結合自己的參禪經驗，很快就便寫完了這首詩。李璟讀完這首詩，感覺文益禪師的這首詩太好了，不禁擊節叫好，從此頓悟了空的含義。禪師到底寫的什麼東西，一下就打動中主了呢？

禪師知道李璟喜歡舞文弄墨，平時也喜歡寫點詩，於是他靈機一動，剛才費了半天口舌，沒讓他弄懂，也顯得我表達能力不夠，既然他懂詩，不如就採用詩詞中比興的方法。於是首聯「擁毳對芳叢，由來趣不同」便這樣脫口而出。

毳（cuì）指鳥獸的細毛，毳衣是朝廷禮服之一，朝服上以五彩所繪鳥獸之形。此處指的是禪師與中主同觀牡丹，但彼此的情趣感受是不同的。禪師這一方法果然奏效，李璟立刻就屏住呼吸，靜下心來急切地等他的下一句。

大師手捻須髯，雙眼微閉，但依然可以感覺到中主的表情變化。「發從今日白，花是去年紅」，禪師又悠悠地說出頷聯。李璟琢磨了一會，弄懂了，禪師是說自己頭髮已經斑白，但眼前的這些花兒還像去年一樣紅。禪師這一聯以白髮對比紅花，嗯，妙，李璟在心裡開始誇獎。

「艷冶隨朝露，馨香逐晚風」，禪師又輕吟出第三聯。不用大師解釋，李璟很聰明，立刻就明白了。禪師是說，花朵的妖艷和早晨的露水一樣，轉瞬即逝；花香的濃郁追逐著晚風，四處飄散。李璟仔細琢磨這兩句，牡丹雖然「艷冶」和「馨香」，好比是人生的富貴光鮮，但遲早還是要凋落。

李璟一邊思考，一邊期待著最後一聯。「何須待零落，然後始知空」，大師終於念完了全詩，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同時也看著中主的表情，不敢出一口大氣。李璟也沒看大師，只是踱步思考，然後大笑一聲，替禪師復原剛剛念的這首詩：

擁毳對芳叢

文益 五代

擁毳對芳叢，由來趣不同。

發從今日白，花是去年紅。

艷冶隨朝露，馨香逐晚風。

何須待零落，然後始知空。

李璟對禪師說，「寫得好，何必非要等到枝零葉落，然後才知道空的道理呢，太妙了！」那麼禪師道理講了什麼道理，讓李璟如此開懷？

大師其實在說，世人認為死後才看到萬事皆空，禪師卻指出，不要等到什麼都沒了，才知道一切都是空，既然能觀察到萬事萬物變化莫測，就應該感悟無常即將到來。禪師勸皇帝抓緊時間理解無常的道理，趁早修行。

禪師道出了人生無常，勸自己不要貪圖現前富貴，宜早日看破，發心修行。李璟暗暗點頭，默默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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