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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首屆國會的神秘面紗——美國政府的創立

本文節選自新書

《首屆國會——美國政府的創造,1789—1791》

前言部分,內容有刪減

如需轉載,需聯繫授權

文|弗格斯?M.博德維奇

第一屆聯邦國會在美國歷史上最具劃時代意義。倘若它未能獲得成功,我們今天所熟悉的美國將無從說起。離制憲會議結束不到兩年,所有13個州尚未全部批准憲法,第一屆國會卻承擔著組建一個嶄新政府的歷史重任,一切幾乎從零開始。

自 1783 年獨立戰爭結束以來,國會就一直在沒有多少實際權力和缺乏尊重的前提下,試圖管理這個 國家。如同其他牢騷滿腹的美國人一樣,新當選的南卡羅來納州參議員拉爾夫·伊澤德向托馬斯 · 傑斐遜抱怨:「 我們身處一個令人難堪的局面,而禍端主要是缺乏高效強勁的政府,政府的影響力需要遍布美國各個角落。」人們對政客普遍投以不屑:一名移居到喬治亞州的新英格蘭人感嘆道:「 這裡的人跟羅得島人一樣墮落,因為這個州的大部分政府部門都由品行惡劣的人把持著。」許多有政治理想的人也對公眾的投票權熱情不高。

美國當時還是一個由11個主權獨立的州組成的鬆散聯合體——國會集中的時候,北卡羅來納和羅得島實際上還不屬於這個國家,而且在接下去的數月一直如此。那時,美國更多地體現的是一種理想,一種觀點,而不是一種現實。「 我們現在的聯盟與尼布甲尼撒的怪物並無多大不同,後者是由銅、泥和鐵構成的——它既不是完全的民族國家,聯邦國家,也不是主權國家,」約翰·亞當斯的朋友威廉·都鐸在給這位副總統的信中嘆道,「 如今的美國,地域遼闊,人口分散,加之禮儀及信念方面差異極大,很難把這樣的國家融合成一個整體。」鑒於當時落後又不可靠的通信方式和交通狀況,要管理這樣一個文化多元而又幅員遼闊的國家,前景堪憂。

美國人只在名義上認為自己是一個民族。很多新英格蘭人認為,賓夕法尼亞人和他們所在的州「 在風俗禮儀方面與自己的差異 之大如同光明和黑暗 」。賓夕法尼亞州國會議員喬治 · 克萊默評論說,他對在紐約發生的一切感知程度還不如「 對發生在牙買加大開羅進行的各種交易。紐約人和我持差不多的立場——我們相互尊重但彼此全無好感」。南方人對任何一個北方人都不相信:「 我深深地覺得不管誰演奏樂曲,南方人總要做那個定調的人 」,議員西奧德 里克·布蘭德如此告誡他的一位弗吉尼亞老鄉。看到如此根深蒂固的不調和狀態,馬薩諸塞州議員費希爾·埃姆斯,一位民族統一的堅定支持者,「 希望每一位美國人都理解民族統一極其重要且不可或缺,一旦遭到破壞,其後果將如同玉米無法生長,水壺無法燒開一般 」

新政府能夠運作嗎?作為比任何人都希望第一屆國會能如期進行的人,詹姆斯 · 麥迪遜說道:「 我們身處荒原,前方沒有任何引領的足跡。」今天人們習以為常的總統制,當時仍舊遙遙無期。總統喬治 · 華盛頓已經選舉出來了,但對於這個位置的職責難以達成共識。沒有行政部門,除了參議院和眾議院的工作人員及華盛頓的私人秘書以外,也沒有聯邦政府僱員。沒有最高法院或者其他低層次 的聯邦法院。至於聯邦政府與州政府之間的關係,人們只能猜測。國會沒有多數派或少數派領袖,沒有有組織的政黨,沒有固定的議事程序,行政部門和立法部門之間的關係也不清晰。國會選區在大小上讓人費解:喬治亞州國會議員詹姆斯 · 傑克遜是 16000 人的代表,而來自馬薩諸塞州緬因選區的喬治 · 撒切爾則代表了 96000 多人。奴隸制進一步扭曲了國會議員的代表權。為了確保憲法在南部得到批准,紐約代表同意每個奴隸可記作五分之三個人,以分攤各州在眾議院的代表席位。蓄奴州因此額外獲得其所保有的奴隸人口數 60% 的席位,使得蓄奴州在國會的影響力遠超其按照自由州原則所能得到的,緊隨而來的是永久保有這種優勢的臆想。

儘管很少正面提及,但奴隸制的幽靈時常影響第一屆國會的很多關鍵性討論,就如同一顆小行星即將撞向地球一般,其影響不言自明,但極少有人敢於承認。已經被憲法取代的《邦聯條例》規定,每個州在邦聯議會上只有一個投票權,如此安排使得奴隸制在政治上意義不大,因為它給予擁有 100783 名奴隸的弗吉尼亞州和沒有一名奴隸的馬薩諸塞州一樣的投票權。在制憲會議上,較大的州要求代表權反映一個州的人口規模,這就帶來了另一個兩難的問題:奴隸該算作人還是財產?如果只是自由白人被算作人,那麼人口更密集的北方顯然將控制政府,並且只要他們願意, 他們最終將有權結束奴隸制。然而,普遍認為北方終究將失去其人口優勢,因為西部出現了一些新的蓄奴州。如果南方能在短期內獲得在政府內的影響力,定期進行的名額再分配將最終使其牢牢確立統治地位。計算奴隸人口數以獲得更多在國會的投票權是個很好的解決方案,因為誰也沒說在事實上給予奴隸投票權,為「 代表 」他們的人投票。

更大的威脅來自這個國家不穩定的財政狀況。獨立戰爭期間, 大陸會議已經向歐洲的銀行和政府,以及美國人舉借了大筆的債務。 政府深陷債務泥潭,欠下近 200 萬美元的超期利息,每年尚有 50 萬美元海外債權人的到期債務。「 我們身處黑暗之中,」一位賓夕法尼亞州國會議員說,「我堅信我們現在遊走在懸崖邊緣,魯莽行動會帶來危險。」政府債務也催生了貨幣和期票貶值問題,有些貶值高達四十比一。國家和政府的全部未支付債務最終證實為 7400 萬美元。1789 年的時候,沒有一個國會議員知道如何處理這筆龐大的債務。」在美國,我們在這門(財政)科學上仍然經驗匱乏,」馬薩諸塞州 國會議員埃爾布里奇·格里沮喪地表示,「 我們仍舊需要摸黑前行,必須認真考慮每一步的危險。」

新政府能否處理所有這些「似乎正籠罩在好幾個州上空的混亂、敵視和不睦」,公眾對此至少信心不足。「 全國性政府不會有低能的危險嗎?」副總統約翰·亞當斯憂心忡忡,他認為整整一半的國會議員會在兩年內辭去職位。「 什麼能點燃人們的希望或者激起他們的畏懼?權利?保護自身和政府部門的武力?權利之中蘊含的獎勵和懲罰?」······

首屆國會

——美國政府的創造,1789—1791

[美]弗格斯·M.博德維奇 著

濮陽榮 譯

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與紙間悅動聯合出版

(點擊書籍圖片獲取詳情)

首屆國會召開於風雨飄搖之時,奴隸制的幽靈始終盤桓在國會的上空,它將階級矛盾、南北方、東西部、虛弱無力的聯邦與各自為政的諸州,憲法與反憲法等問題糾纏在一起;國會內部也充斥著個人偏見和地區之間的不信任、內部交易,以及平庸之輩的怠惰。混亂、偏見、敵視、不睦籠罩著國會中形形色色的利益團體。如何從一張紙開始建構新政府?憲法的崇高性如何落實到政治機制的運作中?高不可攀的抽象理論能否化為日常的政治實踐?制度運作中如何平衡利益、制約權力?面對一系列盤根錯節的現實問題,國會議員們深知:國家存亡端賴各方的談判與妥協。

作者簡介:

弗格斯·M. 博德維奇(Fergus M. Bordewich ),生於美國紐約,是一位閱歷豐富、著述頗豐的歷史學家、作家、記者、書評人。曾任伊朗《德黑蘭雜誌》編輯、聯合國新聞發布官、中國新華通訊社顧問。2015年,擔任耶魯大學「萊曼」奴隸制、奴隸反抗和廢奴研究中心評獎委員會主席。

博德維奇歷史寫作的最大特點是「觀念新穎,行文新潮」,故事動人心魄,人物塑造栩栩如生,無浮誇媚俗之態。他已出版七部非虛構歷史作品,其中《美國大辯論:亨利·克萊、史蒂芬·A. 道格拉斯與維繫聯邦的妥協》(America"s Great Debate: Henry Clay, Stephen A. Douglas, and the Compromise that Preserved the Union,2012)被《華盛頓郵報》提名為「2012年度最佳圖書」,2013年被《洛杉磯時報》提名為「2012年度最佳歷史圖書」;《到迦南去:地下鐵與為美國精神而戰》(Bound for Canaan: The Underground Railroad and the War for the Soul of America,2005)被美國多家書店和圖書出版協會評為「2005年度最佳非虛構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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