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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高義:正確地理解胡耀邦

原標題:傅高義:正確地理解胡耀邦


來源 | 《中國新聞周刊》總第733期



胡耀邦與鄧小平、李先念、薄一波、葉劍英、陳雲、聶榮臻、趙紫陽


傅高義在介紹自己的寫作計劃的時候,他幾乎是在描述一個奇蹟:從現在開始,他打算用兩三年時間寫一本有關中日關係的書;然後,再花四年時間寫胡耀邦。

傅高義85歲。他坐在一把老式扶手椅上,臉上一直帶著若有所思的微笑;椅子置放在空曠的客廳中央;客廳屬於一座有161年歷史的小樓。傅高義家所在的薩姆納路是劍橋鎮上一條寂靜的小道;一走出小道,寂靜就被哈佛大學生動的氣息穿透。


自上世紀60年代初從日本問題轉向中國研究至今,傅高義曾兩度擔任費正清東亞中心主任。在哈佛,這位身材不高的猶太裔學者素有「中國先生」的稱號。在他80多歲的時候,傅高義突然被很多中國人所熟悉,這在很大程度上緣於他退休以後歷經11年完成的一本書——《鄧小平時代》。


「沒想到會寫那麼久,也沒想到能引起那麼大的反響。」傅高義的普通話好到能夠不做作地發准絕大多數捲舌音,他還不時地用兒化音裝飾自己的中國腔。「我聽了很多人講他的故事,慢慢地,我的確是崇拜他的。」有人認為,傅高義是帶著崇拜的心理去寫鄧小平的,他並不否認這一點。


2013年初,《鄧小平時代》中文版在中國大陸發行,作為一本政治類的學術著作,首版50萬冊的印數是令人吃驚的。在暢銷的同時,它也分別在中美兩國引起一些質疑,而傅高義向來都平和地對待各方反應。


《紐約時報》曾經刊文暗示,傅高義為了經濟利益而不惜接受對該書英文版(原名《鄧小平和中國的變革》)的刪節,從而使之能夠在中國大陸出版發行。隨後,俄亥俄威斯理安大學(Ohio Wesleyan University)校長給該報寫信說,此書在中國出版之前,傅高義就與該校簽下協議,將中文版的全部版稅捐贈給自己的母校。《紐約時報》後來刊登了這封來信。


「我是在俄亥俄州的小鎮特拉華長大的,20多歲的時候,我從當地的這所大學畢業,這所大學很小,但是我對它很有感情。」迄今為止,傅高義已經把總數103.7萬美元的版稅捐給了俄亥俄威斯理安大學。「把錢捐給它,是有力量的。」他又指了指腳下說,「哈佛大學很有錢,從這裡畢業的,有很多真正的有錢人,我把錢捐給哈佛就沒什麼必要了。」說完,他有幾分頑皮地向後縮一下脖子,笑起來。


傅高義身上透著一種徹底的質樸,甚至至今還有一點「小鎮青年」的影子。不知道這是不是他一直對社會主義中國保持熱情的原因。這種熱情使得他在1969年就寫成了《共產主義下的廣州:一個省會的規劃與政治(1949~1968)》一書。1989年,傅高義又完成了《先行一步:改革中的廣東》,此書被視為第一本外國學者全面研究中國改革的專著。


1950年代,傅高義最初把自己的社會學研究對象鎖定日本。1979年,他的《日本第一:對美國的啟示》一書出版,該書不僅在美國社會有很大影響,而且在日本也成為家喻戶曉的暢銷書。聯想起《鄧小平時代》近年在中國的熱銷,他說,「我在日本出了風頭,在中國也出了風頭。」


傅高義沿著陡直的螺旋式樓梯一步步探出身來,身後是他常年用於寫作的地下空間。「我現在身體不算好,但也還過得去,有關節炎,胳膊會疼,但是主要臟器,比如心肺功能方面問題不大,記性也不如以前了。」他扶著樓梯扶手,腳步停頓下來,略帶氣喘地說,「我的醫生說,問題都不大,但可能工作會做得慢一些。」


對於一個把工作日程已經安排到90歲以後的人來說,花費兩個小時接受我們的一次採訪,是足夠慷慨的。

中國新聞周刊:《鄧小平時代》中文版的銷售很好,市場反饋很好,到目前為止,這本書在中美兩國不同讀者群里的反應如何?


傅高義:美國讀者不太了解鄧小平,連基本的都不了解,所以我寫這本書本來的目的是讓外國人多了解中國。依我看,中國的主流還是鄧小平走的路,所以要理解中國發展的背景,就應該多了解鄧小平。


美國讀者對我的這本書有不同的反應,其中有一些是批評我的。比如,有人說,對於鄧小平這樣一個人,你為什麼如此崇拜他呢?也許在中國有背後批評我的朋友,但是在公開討論的時候,一般來說都認為這本書比較客觀。我跟許多與鄧小平接觸過的人談過話,包括一些外國人,例如李光耀、基辛格、卡特,這些人是普通中國學者沒法接觸到的。雖然說中國學者更了解鄧小平,但是有一些故事他們可能沒有聽到過,所以我的書可以作為一種補充。


在中國,比較完整、全面地介紹鄧小平的書我沒有看到過。當然,有一些書是學校用的材料,比如黨史方面的、宣傳方面的。但是我覺得,在書店裡,如果一位讀者來尋找有關於鄧小平的書,他看到一本是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的,另一本是哈佛大學教授寫的,我猜讀者寧肯看後者(大笑)。


中國新聞周刊:據我們所知,你目前正在準備寫胡耀邦的傳記,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想到要寫胡耀邦的?


傅高義:大概是兩三年前吧。2011年,鄧小平傳記的英文版在美國出版,我的這項工作就算做完了,於是就考慮下面我要做什麼。當時有一名記者問我:假如你接下來要寫某個中國領導人,你會寫誰?一開始我回答說:朱鎔基。因為我也很佩服朱鎔基,他在政治、經濟等方面很聰明、很能幹。


但是,我有一個美國的朋友為朱鎔基做過翻譯,我從他那裡知道,關於朱鎔基的書在美國已經有了。後來,有一些中國朋友建議我說,將來中國應該走什麼路、需要考慮什麼問題, 在這方面胡耀邦的意義更大。


我從很多中國朋友那裡了解到,雖然胡耀邦的子女胡德平、滿妹也寫了一些東西,但是還沒有看到比較完整的關於胡耀邦的書。恐怕寫有關胡耀邦的比較全面的歷史是不容易的,但是作為一名外國學者,我的責任,第一是要了解清楚事實,第二是要把正確無誤的事情寫出來,同時也要把那個時代更大的背景表現出來,這是我的目標。


中國新聞周刊:的確,紀念胡耀邦具有很大的政治意義。按照我的理解,胡耀邦代表著中國共產黨內的一股正氣。現在的反腐實際上是在遏制邪氣,與此同時非常重要的是,需要把黨和全社會的正氣樹立起來。對於胡耀邦的現實意義是否可以做這樣一種理解?


傅高義:我的看法和你完全一致。

中國新聞周刊:為了寫胡耀邦,你已經做了哪些準備工作?


傅高義:去年夏天,我去瀏陽縣(現在是瀏陽市)參觀了胡耀邦故居,在那裡聽到一些故事,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今後我打算再去瀏陽。在那裡待了幾天之後,我回到北京見了胡德平、滿妹和其他一些人。


以前在研究鄧小平的時候,我發現胡耀邦的作用很大, 所以在這個過程中也了解了一些胡耀邦的事。我有目的地搜集和閱讀胡耀邦的資料有一兩年了,但是還沒有開始集中研究和寫作,還有很多材料要看,有很多人想見。


今年11月20日是胡耀邦誕辰100周年紀念日,我想利用這個機會去北京參加一些活動,不是為了發表意見,而是為了學習。大陸有很多機構邀請我。一般來說,我在北京會待在社科院當代所,那個地方從北海走過去不到15分鐘,是北京的老城區,我很喜歡那裡,很有中國的感覺。而且,我喜歡和當代所的幾位教授在一起工作,他們也很歡迎我。此外,北大斯坦福中心也邀請我在今年的紀念活動期間在那裡待一段時間。我現在也在考慮,在那裡可能有機會見到各方面研究胡耀邦的人。


中國新聞周刊:胡耀邦的親屬對你計劃當中寫作的這本書有什麼態度或預期?


傅高義:我在《鄧小平時代》那本書的研討會上見到過胡德華一次,但是並沒有討論有關他父親的這本書。去年,我見到胡耀邦的女兒滿妹,跟她談了三個多小時,還一起吃了晚飯。她是學醫的,有在美國學習的經歷。胡耀邦的家人很有人情味兒,胡德平非常尊敬爸爸,他給我講了很多道理、原則,解釋了他父親當年做這個或那個事情的原因,但是他講的故事不多。可能是因為滿妹作為女兒更細心一些的原因吧,她能夠仔細地回憶起很多故事。


胡耀邦的子女都很尊敬自己的父親,對我所做的工作都積極支持。他們知道我很同情胡耀邦,他們也希望有一個外國人來寫他,所以他們願意與我合作。中國國內有一些胡耀邦的研究者,他們喜歡拔高胡耀邦的聲譽,讓更多的人尊敬胡耀邦,但那不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是正確地理解他,而不是拔高,因為他的作用本來就十分重要。


中國新聞周刊:你對鄧小平親密的家庭關係有很多介紹,在這一點上,胡耀邦和鄧小平的情況是否一樣?


傅高義:我覺得不完全一樣。鄧小平晚年的時候,和自己的家庭都是在一起的。即使是1969年他下放到江西的時候,仍然一直和家人在一起。但是胡耀邦的情況不是這樣的。他太忙了,他的時間主要是在中南海度過,所以和家庭的接觸不是太多。


當然,胡耀邦的子女很喜歡他,很維護他的政治理念。特別是滿妹,她很熱愛自己的父親,但是他們的父親好像每天會工作到深夜,是個工作迷,總覺得自己還沒有做好、還應該繼續做。此外,胡耀邦當總書記的時候跑遍全國,去了很多縣,不在家的時間也比較多。所以比較起來,我覺得鄧小平的家庭關係可能更密切、更有家庭氣氛。

中國新聞周刊:與搜集鄧小平的資料相比,從你目前工作的情況來看,有關胡耀邦的資料是更少一些?還是更容易得到一些?


傅高義:北京有一位獨立學者叫李盛平,他手裡有很多胡耀邦的資料。在我見過的人裡面,他所掌握的資料是數一數二的,他也是專門的胡耀邦研究者。比如,胡耀邦與于光遠談過話,他就搜集到這一類材料,然後集中在一起。我會使用很多他的資料。雖然胡德平在自己的印象當中記得很多事情,但是哪一年、哪一天、胡耀邦做了什麼事,他要去問李盛平,很多都在他的材料裡面。李盛平和很多熱愛胡耀邦的人有來往,他們會在一起交流。


中國新聞周刊:現在互聯網上有很多資料,你從做學問的角度來看,如何對待互聯網上的材料?


傅高義:我自己基本上不直接使用網上的東西,假如我在網上看到有價值的東西,我會問中國的朋友。我很佩服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的人,他們也許並不專長於寫有趣的文章,但是他們能保證正確性。有一些問題,他們可以直接回答我,所以我儘可能跟他們接觸,因為我相信他們的判斷力。我去了那裡好幾次。對一件事情,他們會有好幾個人和我交流,表達自己的看法。我基本上會尊重他們的意見——正確不正確,可靠不可靠,他們有判斷能力,他們這方面的工作做得很好。


中國新聞周刊:和鄧小平相比,胡耀邦在中國的政治人物裡面似乎有更多的複雜性、特殊性,你在寫作的時候如何把握這些?你用英文寫出來的東西和翻譯成中文的版本會有什麼不同嗎?


傅高義:寫胡耀邦當然會更複雜一些。所以,我在寫作的時候要考慮的是,不希望在措辭上惹麻煩,但是又要正確。你知道,正確的寫法可以有好多種。這裡面是有技巧的。當然,我並不是想騙人,但我不想激怒什麼人,所以用的詞要合適、正確,又不讓人反感。


英語寫作也是同樣的做法。現在我發現,我寫的英文不僅美國人看,中國人也有人看,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所以,不能(在不同的版本里)說不同的話。把我寫的英文直接翻譯出來,也應該是同樣沒問題的。不僅是寫作,講話也是如此,同樣一句話,我在哈佛這樣講,在其他地方講的意思也應該一樣,因為我在哈佛講的時候,也有中國人在聽、日本人在聽。


中國新聞周刊:你在寫鄧小平的時候,比較注意使用很簡單的語言,在寫作上追求通俗易懂,讓一般人都讀得懂。今後對胡耀邦這本書的寫作是否會堅持這樣的一種風格?


傅高義:當然,肯定是這樣的,但是一些理論性的東西也要寫。雖然事情本身具有複雜性,但是你寫出來應該簡單易懂。


我在家鄉的小鎮上學的時候,一位老教授告訴我,你寫東西的時候,應該學會講故事,不管內容有多複雜,都要寫成普通人能夠讀懂、同時有知識的人也會有興趣的故事。那時候我很年輕,但這些話我記得很清楚。後來我在大學讀了社會學、心理學,學了很多老百姓不用的字兒、不熟悉的理論,這些東西記在腦子裡,但是寫作的時候我就不用這些字兒了,我希望寫老百姓能夠理解的書,寫我的那個小鎮的知識分子能夠理解的東西。那裡有我的很多朋友,他們算得上是知識分子,我寫書的時候,我總是會考慮:那個人會不會理解?寫好以後,我會寄給他們看。我把那麼厚的書送給小學的朋友看,他寫信對我說,「你寫得太長了!」(大笑)

中國新聞周刊:胡耀邦的傳記將來是否會讓讀者覺得更好看?因為胡耀邦性格鮮明、活潑,他膽子大,重感情,敢於講話。他的故事是不是會更多一些?


傅高義:對,我同意你的想法。在寫鄧小平的時候,我覺得他的故事寫的不夠多,但是胡耀邦的確是有故事的。我不知道是否有好的辦法能夠挖掘出來。胡耀邦去世26年了,我估計共青團系統裡面有一批人還在世,是否可以從他們那裡搜集一些材料?此外,胡耀邦也去過很多地方做調查,有人說,他去過全中國大多數的縣,所以我也有一個想法,我可不可以選其中的一些地方,去聽聽當地人講他的故事,是否會有途徑讓我這樣去做?也許有可能。


中國新聞周刊:在寫作的過程中,有沒有人幫助你?或者比從前增加一些人手?


傅高義:我在寫鄧小平的時候,有一個中國的老朋友幫助我,今後他可能還會再來。我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研究廣東,當時,廣東省經委給我派了一個幹部做助手,這個人後來就變成了我的朋友。他叫竇新元,今年剛剛60歲,他有好奇心,而且他還有一個優點,就是能把複雜的事情解釋成簡單的中文,讓我這個外國人能夠搞得懂。他來過美國,但基本上只能使用中文。英文的資料我自己看。


我自己當然希望看更多中文的原始資料,但在我看之前,小竇,他是很老的「小竇」了,我比他大,所以還是叫他「小竇」(大笑)會替我篩選。他要看很多書,然後告訴我「這本書非常重要」「那本書偏見太大,你不要看」。竇新元有這個判斷能力。


在哈佛的中國學生裡面,也有人願意參與我的工作,但是我不夠熟悉他們。做一件事情信任感很重要,參與者要了解我的想法。當然,我的確在考慮增加新的助手,合適的人以後可能會有,但是現在還沒有。


中國新聞周刊:胡耀邦和知識分子的關係好像非常密切?原因是什麼?


傅高義:胡耀邦的確和知識分子很親近。他從小很喜歡念書,花很多時間讀書,包括讀馬列的書,所以他很佩服知識分子。他15歲離開湖南去江西,那個時候他是沒辦法念書的,我猜想,他本來想考進大學,他是很合適上大學的,但是他沒有得到這個機會。他的確特別尊重知識分子。


中國新聞周刊:胡耀邦在外交方面有一個突出的特點,就是非常重視和近鄰日本的關係。從歷史的角度來看,他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當時強調中日關係是處於怎樣的考慮?


傅高義:胡耀邦在湖南一所學校上中學的時候,校長是留日的,但是這位校長在1927年大革命失敗後被國民黨打死了。胡耀邦從很早就了解日本新的、現代化的做法。此外,他參加革命以後就做政治工作,有一次因病被送到北賓士療,當時還是一名日本醫生救了他,他個人和日本有這樣一些淵源。

在對日關係問題上,我認為,他是接受了鄧小平的看法,那就是:向前看,過去的就過去了,中國的前途需要一條和平的發展道路,和鄰國緊張的局面沒什麼好處。中國需要在經濟上、技術得到西方和日本的幫助。我認為這是他和鄧小平一致的看法,當然,這只是我的假設,這個假設還需要更多的材料去證實。


中國新聞周刊:雖然是一種假設,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對中日關係的態度,你也同意他們的這樣一種思想,是這樣嗎?


傅高義:是的。所以我正在準備寫一本有關中日關係的書,目標就是讓中日兩國互相多了解。從當前的世界局勢和中日之間緊張的關係來看,我感覺這本書非常重要,這是我的一個迫切任務。所以看來這本書我需要先寫,今年之內我可能會寫一點,接下來會加快一些,希望兩三年之內它能夠出版。


到現在為止,我寫書的目的都是讓美國人多了解中國,但是現在我突然有了這樣一個新的計劃,因為我覺得中國和日本兩國都能夠接受我,這樣我就有了一種「特權」,我覺得自己應該充分利用這個「特權」,為中日兩國建立良好的關係做一些事情。


我也知道,這樣一本書,要讓中國人說它比較客觀,同時日本人也能夠接受,這只是我的一種願望。雖然現在中國人比較接受我,但是如果我的書裡面說了日本的好處,他們是不是一樣歡迎我呢?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當然,有一些人可能不完全同意我的想法,但是我仍然想寫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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