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越反擊戰精彩較量：解放軍和越軍拚死爭奪一座山

原標題：對越反擊戰精彩較量：解放軍和越軍拚死爭奪一座山

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作戰東線第二階段作戰發起後，成都軍區陸軍第50軍148師444團奉命配屬給廣州軍區陸軍第55軍，向諒山東側重要制高點扣當山發起攻擊。

扣當山在諒山以東約7公里處，位於坂然至諒山公路南側。其主峰海拔615米，沿山脊向北有多個相連的山頭（編為1-21號高地），高度逐漸降低，起伏較大，一直延伸至公路邊，與附近的385高地一起鎖住了公路。扣當山居高臨下，公路附近地區盡收眼底。各山頭間的山脊較狹窄，寬約20-40米，兩側坡度較陡，平均為40-60度。各山頭頂部光禿無樹，山腰和谷地林木叢生，茅草茂密，荊棘藤條交織盤錯，觀察和行動困難。山腳多水網稻田，較為開闊。防守扣當山的是越軍步兵第3師141團9營8連，沿山脊各高地均築有塹壕、交通壕、掩體，主要高地有屯兵坑道或掩蔽部，在山腳小路及山脊兩側易通行的地方都布上了防步兵地雷，組成支撐點式的環形防禦，以各種明暗火力點多層配置，構成正射、側射、倒打結合的交叉火力網，封鎖了坂然至諒山的公路。

在抗美援朝戰爭第四次戰役中，148師444團曾堅守漢江南岸的修理山，浴血奮戰9晝夜，頂住了美25師及土耳其旅的輪番進攻，殺傷敵1000餘人，勝利完成了防禦任務。此次攻擊扣當山，444團首長將任務交給了主力營1營。該營受領任務後並未貿然發起攻擊，營長先帶著各連幹部前往扣當山附近進行了現地偵察，了解了地形、敵情。回來後經過分析研究，最後形成戰鬥決心：以2個連隱蔽進入進攻出發陣地，分別沿北側兩條山脊向扣當山主峰推進，以多梯次的隊形進行連續攻擊，合力殲滅扣當山地區之敵。

戰鬥部署是：1連為主攻，加強82無坐力炮4門、重機槍3挺，在右翼向扣當山主峰攻擊前進，首先攻佔1-4號高地，爾後在營主力配合下殲滅主峰之敵；2連為助攻，加強82無坐力炮1個排，在左翼沿8-16號高地攻擊前進，殲滅沿路之敵，配合1連拿下主峰；3連為營預備隊，在1連後跟進；團100迫擊炮連、營82迫擊炮排佔領有利陣地，以火力支援1營進攻；團預備隊3營7連在3連後跟進，待機加入戰鬥。

1979年3月1日下午13時許，1營各部隱蔽向前運動。14時35分，團、營炮兵進行了5分鐘炮火準備。14時40分，攻擊開始。

1連沿1-4號高地方向打主攻，連長豐貴明帶隊邊前進邊布置任務，命令3排擔任突擊排，1排為第二梯隊隨後跟進，2排為連預備隊。率3排行動的副連長黃炳生和排長湯倫修帶領全排在炮火準備時迅速進至1號高地北側展開，將配屬的2門82無坐力炮、1挺重機槍和3具火箭筒混合編組，成一線隊形發起攻擊。經過40分鐘戰鬥，3排佔領了1號高地。隨後繼續進攻，於16時又攻佔了2號高地北側無名高地。在向2號高地衝擊時，遭到2號高地、3號高地及其北側突出部、16號高地越軍的交叉火力射擊。因山脊狹窄，兩側密布防步兵地雷，3排難以展開攻擊隊形，在越軍火力下負傷多人，前進受阻。湯倫修立即調整部署，改變一線攻擊配置，指揮8班從正面進攻，7、9班從左右兩翼向2號高地迂迴。豐貴明連長也組織連火力隊的60炮、82無坐力炮、重機槍壓制高地上的越軍火力。3排7、9班從左右兩翼隱蔽接敵，使用82無坐力炮和火箭筒突然開火，連續摧毀多個越軍火力點。在8班配合下，戰至17時30分將2號高地攻佔。在繼續向3號高地北側突出部攻擊時，因山坡很陡，越軍火力非常密集，3排幾次攻擊受挫。3號高地北側突出部以上濃霧籠罩，幾乎什麼都看不到，連火力隊的火力壓制也沒多大效果。

3號高地是扣當山越軍防禦體系的核心部位，居高臨下，地勢有利。山上有3道以交通壕連接的環形塹壕和多個明暗火力點，南側4號高地、東側16號高地的火力隨時可以支援3號高地。18時，扣當山主峰上的越軍迫擊炮和周圍高地上的高射機槍、無坐力炮向3排猛射。副連長黃炳生率隊衝擊時被炮彈片擊傷了右腿，他咬牙用手摳出彈片，繼續帶領戰士們衝鋒。8班長龐志強中彈負傷，副班長王鳳鳴立即接替指揮繼續攻擊。不久他的左肩被越軍機槍彈打穿，戰鬥小組織長遲吉平又挺身而出，帶領8班向敵衝擊。重傷的王鳳鳴堅持不下火線，指揮82無坐力炮和火箭筒向敵發射，連續摧毀了越軍3個火力點，而自己又被越軍的炮火炸傷了頭部、肩部和膝蓋。在越軍的密集交叉火力下，3排先後傷亡11人，全排已損失過半。豐貴明連長見3排傷亡過大，遂將其撤下，將1排投入戰鬥。1排長宋家棋命令以一部火力從正面牽制守敵，全排從兩翼成小群多路向上躍進。經半小時攻擊前進了50餘米，接近了3號高地北側突出部。夜幕降臨時戰區風雨交加，1連官兵在泥水中頑強與敵激戰。19時25分，營指命令1連暫停攻擊，鞏固既得陣地，組織防禦，明晨再攻。豐貴明連長遂令1排原地監視敵人，連主力撤至2號高地組織防禦。

在另一進攻方向，2連當日攻下了8、9、10、11號高地，被阻擊於12號高地前。

當夜，1連幹部在雨地里召開火線會議，總結了一天的戰鬥，研究了次日的進攻方案。最後決定由連預備隊2排擔任主攻，集中使用重火器摧毀越軍防禦工事，掩護步兵輪番衝擊，逐山爭奪。同時組織後送傷員，補充彈藥，向陣地送飯。指導員到各排陣地進行鼓動工作。

3月2日零時左右，3號高地北側突出部越軍出動1個組向1連陣地實施偵察襲擾，當即被擔任警戒的1排擊退。

2日早晨，戰區雨霧密布，能見度只有十餘米。7時25分，團、營炮兵對扣當山進行了5分鐘炮火急襲，隨後1營再次發起攻擊。坦克5連也由通連出擊，以坦克炮和高射機槍攻擊扣當山上的越軍火力點。

7時30分，在連火力掩護下，2排長陳士金率領全排發起衝擊。2排在濃霧中頂著越軍火力衝過了60多米寬的間隙地帶，攻進到了3號高地北側突出部下方。因陳士金在鼓動戰鬥時聲音過大，未能肅靜接敵，被突出部上的越軍發覺方位，當即以各種火力向2排猛烈射擊，並從山上扔下來1、20枚手榴彈。2排先後傷亡11人，陳士金的右腿也被炸成重傷，全排進攻受阻。正帶人搶救傷員的副指導員聞迅立即趕到2排接替指揮，重新組織攻擊。因越軍火力密集，連續攻擊數次仍未奏效。這時，西側山腰上又有越軍機槍向山脊射擊進行封鎖，2排的傷員運不下去，彈藥也運不上來，情況非常緊急。豐貴明連長考慮到2排已傷亡過大，營預備隊3連和團預備隊7連又即將分別從左右兩翼進入戰鬥。如不儘快攻佔3號高地及其北側突出部，將會增大後續部隊的傷亡。經向營指請示後，他果斷命令1排再次投入戰鬥，協同2排繼續攻擊3號高地。

1排長宋家棋和帶傷重回陣地的副連長黃炳生率領全排於10時30分進至指定位置，與副指導員一同將2排能戰鬥的人員也組織了起來。當時雨霧密布，看不清越軍火力點位置，無法針對性實施火力準備。宋家棋就組織了3挺輕機槍對3號高地北側突出部進行火力偵察，但越軍很警覺，並未還擊暴露位置。這時豐貴明連長親自組織1排和連火力隊的2門82無坐力炮、2挺重機槍、6具火箭筒集中火力向3號高地北側突出部之敵射擊，並壓制3號、16號高地的越軍火力掩護，1排發起突擊。指導員負責帶隊運送彈藥，克服坡陡路滑進至前沿陣地，保障了連隊攻擊火力的持續。在連火力集中向3號高地北側突出部射擊時，1排利用雨霧掩護，以1班從正面攻擊，同時展開2、3班隱蔽向突出部兩側迂迴。3班在班長袁登金帶領下從右側摸到了距越軍塹壕5米處，突然向敵投出一排手榴彈，然後勇猛衝入塹壕。袁登金一馬當先，舉起衝鋒槍擊斃了2名頑抗的越軍，帶領全班與壕內之敵展開近戰。1、2班和2排部分人員也乘勢發起衝鋒，配合3班戰鬥。火箭筒2班班長畢振河緊跟1、2排實施火力支援，他發現了位於陡坡上的一個越軍火力點。因為現有位置仰角過大，發射時火焰容易燒傷自己。眼看著步兵已經沖了上去，畢振河將個人安危拋在一邊，毅然用雙腳蹬住石崖和樹根以直立姿勢發射，準確摧毀了越軍火力點，自己的右腿也被返回來的火焰嚴重燒傷。當救護組人員要抬他下去時，畢振河咬著牙喊道：『我還能堅持，別管我！」隨後他帶傷繼續前進，又接連摧毀了2個越軍火力點，直到昏迷過去。1、2排猛打猛衝，激戰到12時30分將3號高地北側突出部攻佔。豐貴明連長指揮當即指揮1排乘勝前進，在連火力掩護下又連續奪取了3號高地北側無名高地和3號高地。

因1連傷亡較大，營預備隊3連和團預備隊7連奉命加快速度進入戰場。當7連進至3號高地右側後，奉命停止前進。先頭的7連9班前出過快，已加入戰鬥。1連在3連1排配合下發起攻擊，於下午14時20分將4號高地奪取，殘敵向西側的21號高地方向逃去。這時，左翼的2連經過大半天戰鬥，已全部攻佔了12-16號高地。豐貴明連長命令1排2、3班向西側諸高地追殲逃敵，自己率領1連餘下能戰鬥的人員繼續沿5、6號高地向扣當山主峰進攻。1連主力鼓勇猛攻，連續拿下5、6號高地，端了越軍的連指揮所。隨後在3連4班和7連9班的配合下，戰至15時12分又攻佔了扣當山主峰。同時，1排也在副連長黃炳生率領下連續攻下了17-21號高地，殲滅了逃敵。

激烈的扣當山進攻戰鬥至此結束。整個戰鬥中1營及加強分隊共殲敵1個加強連，其中1連殲敵50餘人，繳獲各種槍支彈藥及其他物資一部。戰後，廣州軍區授予1連「扣當山英雄連」榮譽稱號，成都軍區授予畢振河「戰鬥英雄」榮譽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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