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這一年：破產私有化頻喊狼來了，亂說話被罰上億

文 | AI財經社 仉澤翔

編 | 鹿鳴

每一位特斯拉的擁躉都恨不得去黑掉馬斯克的推特。過去的一年裡，馬斯克每一次在推特上出現，都伴隨著一場輿論風暴，他敲下的每一個字母都像是在對特斯拉——這家在紐約納斯達克交易所掛牌上市的科技公司飽以老拳。

「整日整夜，沒有孩子，沒有朋友，除了工作，一無所有。」 馬斯克對《紐約時報》如此形容自己過去一年的工作狀態，流著眼淚哭訴「自己很久沒有好好睡覺了」。在一個小時的採訪中，這位有些中年發福的CEO多次哽咽「淚目」，疲憊、脆弱甚至有些無助。

可是華爾街不相信眼淚，也不再信任這個不斷在Twitter惹禍的CEO。就在數月前，特斯拉的一眾股東，包括貝萊德旗下基金在內，要求特斯拉設立「獨立董事長」一職取代傲慢且獨斷專行的馬斯克。雖然這一提案最終被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否決，不過股東希望馬斯克out的心思一旦開啟就再難關閉。

今年9月，美國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正式起訴馬斯克，導火索是 8 月 7 日馬斯克在推特發表聲明想要以 420 美元每股的價格私有化特斯拉，8 月 24 日，馬斯克最終在官網宣布私有化作罷，這一舉動導致特斯拉股價產生了大幅度波動。

雙方在不久之前達成了和解，馬斯克為這條推特付出了2000萬美元和失去特斯拉董事長職位的代價。

在過去的一年裡，推特上的一舉一動成了人們了解這位「鋼鐵俠」的窗口：毫無根據地指控參與泰國洞穴救援的一位潛水員是戀童癖；在愚人節宣稱特斯拉已經破產；為特斯拉申請了一款龍舌蘭酒酒標；甚至就連和女朋友分手都先取關對方的推特。

因言獲罪

馬斯克沒有想到，一條推特會讓他賠上2000萬美元，和特斯拉董事長的職位。

推特是馬斯克的日常打發時間的地方。「我遇到有趣是事情就發條Twitter，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是不久前的萬聖夜裡，馬斯克和Recode記者 Kara Swisher聊起Twitter時如是說道。

8月27日，馬斯克在女友音樂人格里姆斯的家裡醒來，做完晨練後像往常一樣開著他的特斯拉Model S去機場。在路上，興許是等待紅燈時頗感無聊，馬斯克發了一條推特，宣布正在考慮將特斯拉私有化，而且已經有可靠的資金來源。

馬斯克抵達機場後，乘坐私人飛機前往內華達州。當天，他在內華達州參觀了特斯拉旗下一家名為吉格法克工廠的電池廠。當晚，他飛到舊金山灣區，在那裡他與公司同僚舉行會議直至深夜。

在資本市場，上市公司相關的重大消息，必須要經過周密的內部討論，在得出共識後再通過官方渠道發布，但馬斯克這位特斯拉頭號代言人並沒有遵守這一規則。

推文發布後一小時內，特斯拉股價應聲上漲7%，不明所以的納斯達克交易所不得不暫停交易。隨後，特斯拉發布了一封馬斯克給員工的信，解釋了可能將特斯拉私有化的理由。當該股恢復交易時，它們繼續上漲，以11%的漲幅收市。

馬斯克女友格萊姆斯的音樂人朋友，阿澤莉亞·班克斯，在一次聚會中偶然聽到，馬斯克在電話中「四處找投資人幫助他」。這幾乎說明，馬斯克幾天前在Twitter發布的「420美元/股私有化特斯拉」淪為空談。這意味著股價大跌、董事會彈劾和SEC處罰。馬斯克似乎從未經歷這麼倒霉的時刻。

更讓馬斯克氣憤的是，格萊姆斯曾跟班克斯在Instrgram上聊天，提到馬斯克吸毒。「他開始吸毒是因為我。」格萊姆斯說，之所以收購是420美元，而不是計算出的419美元，是因為420是大麻的代號——1971年，美國聖拉菲爾高中一群學生約好在4點20分於學校的路易·巴斯德像前吸食大麻。此後，4月20日成為國際大麻日，開啟了大麻合法化運動。

這似乎坐實了馬斯克是在去機場路上，吸食大麻口出狂言的傳聞，就在SEC對這次非法私有化事件展開調查時，9月6日，馬斯克在一檔直播欄目上公然吸食混合著大麻的雪茄，還飲著烈酒，這也是特斯拉私有化鬧劇之後，馬斯克首次出現在公眾視野中。

在馬斯克的天平上，一邊是拯救人類的偉大夢想——隨時有華爾街的蠢貨們想摧毀它，另一邊是一個日夜陪伴他，思維卻停留在青春期的女人。馬斯克做了一個非常馬斯克的選擇：在Twitter和Instagram上取關對方，這段戀情走向盡頭。

事後，馬斯克承認，在發這條推特之前，他沒跟董事會聊過私有化問題，也未與管理團隊商議過，甚至連美股420美元的價格都沒有嚴格的考慮，按照馬斯克本人的說法，這只是希望提供一個比最近股價溢價20%的價格——419美元，但後來又覺得420美元要更好聽一些。

SEC的處罰雖然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在這條推文發布一周之後，特斯拉方面收到了SEC發來的傳票。

檢察官表示，事實上，馬斯克在發布推文之前，沒有與任何潛在的投資架構討論、確認一些重要的條款，比如說價格。按照檢察官指控，Musk 在最初的那條推文中的關於「可靠的資金來源」的說法是虛假的，涉嫌誤導；而且馬斯克在後續的 Twitter 中所披露的信息，也是虛假和具有誤導性的。

不過，8 月 13 日，馬斯克曾經表示，沙特主權財富基金「多次」聯繫他，討論特斯拉的私有化交易。他還表示，在7月份的一場會面中，他了解到該基金具備以每股 420 美元價格私有化特斯拉所需的資本。

美國時間9月29日，靴子終於落地。

按照官方說法：埃隆?馬斯克和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已同意通過訴訟達成和解。根據和解協議，馬斯克將保留公司CEO職位同時在45天內辭去董事長職務，董事長一職將被一名獨立董事取代，且馬斯克三年內無法再次當選董事長。

除此之外，特斯拉打算任命兩位新的獨立董事加入董事會，另向「私有化受害者」外支付2000萬美元的罰款。

11月8日，特斯拉官方宣布，Robyn Denholm將取代馬斯克成為特斯拉新任董事長。馬斯克發推文表示，感謝Robyn加入團隊，期待共同合作。

沉默是金

這不是馬斯克第一次因口舌之快惹到麻煩了。

2018年4月1日，愚人節，這位推特達人連發推特宣稱特斯拉已經進入破產階段，引發投資人的惶恐。

馬斯克首先在推特上表示，「幾個小時後，將有重大決定宣布。」隨後，馬斯克用媒體報道的口吻稱，「雖然一直在努力籌集資金，復活節又舉辦了大型銷售活動作為『最後的努力』，但是我們很遺憾地報道，特斯拉已經完全破產，破產到你無法想像的地步。」

之後，馬斯克又發一條推特，稱，「破產法有很多章節，但是正如評論家們指出的那樣，全都被特斯拉用上了，包括14章半（最嚴重的一節）。」最後，馬斯克還放上了自己昏倒在特斯拉車輛旁邊的照片，身上蓋著一塊印有特斯拉標識的類似紙板的牌子，上面寫有「Bankwupt」字樣，故意將「Bankrupt」寫錯一個字母。

「埃隆被發現昏倒在一輛特斯拉Model 3旁邊，身邊都是『特斯拉舌蘭酒（Teslaquilla）』酒瓶，臉上依稀能看到淚痕。這並不是一個前瞻性的說法，很明顯，有什麼意義呢？四月快樂！」

就在剛剛結束的3月，特斯拉股價遭遇了2010年以來的單月最大跌幅，跳水幅度達22%。

與此同時，特斯拉Model 3的產能一直遠遠落後於馬斯克設定的目標。根據彭博社的預測，特斯拉Model 3的周產量約在975輛左右，遠遠低於此前設定的2,500輛的目標。

3月23日，一輛特斯拉Model X在加利福尼亞州發生碰撞事故，事故車輛起火，駕駛員身亡。一周之後，特斯拉公布該起調查事故的結果：事故發生時，車輛正運行Autopilot系統。

在被SEC展開調查後，馬斯克消失數日，他又沒管住自己的嘴巴。

這次的爭議來自跟矽谷老兵的路·奧蘭奧夫推特互動。經過一番互動後，馬斯克毫無根據地指控參與泰國洞穴救援的一位潛水員是戀童癖。

數日後，馬斯克又在與奧蘭奧夫的互動中舊事重提，他說：「他竟然沒有起訴我，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他可以享受免費的法律服務。」

在這場糾紛中，馬斯克唯一的根據似乎就是對方是一位居住在泰國某個地區的歐洲人。

馬斯克似乎從未學會控制情緒，在與SEC的和解協議中，SEC明確要求特斯拉監督馬斯克與投資者之間的溝通，然而就在協議達成後的第5天——10月4日，馬斯克在其個人推特賬號上公開嘲諷SEC（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利用相同的縮寫，稱SEC為Shortseller Enrichment Commission，即空頭致富委員會。此前特斯拉曾遭多次遭遇空頭機構做空，馬斯克對空頭的痛恨由來已久。

隨後一位自稱特斯拉電動車的買家及股東的網友就向馬斯克表示「沉默是金」，「你是這個時代的天才，但與SEC的鬥爭將使特斯拉無路可走。SEC不是你的敵人，空頭也並不一直是你的敵人，就像長期持有者也不一定就是你的朋友。請專心完成你的任務」。

「最糟糕的時刻還在後面」

6月28日，馬斯克迎來他的47歲生日，那一天他是在特斯拉工廠中度過的，「整晚，沒有朋友，什麼都沒有。」

兩天後，馬斯克飛往西班牙加泰羅尼亞參加弟弟金巴爾的婚禮，他是伴郎，馬斯克說，他是從工廠直接飛到那裡的，就在儀式前兩個小時到達那裡。之後，他立即回到飛機上，直接返回特斯拉總部，此時他仍然在為Model 3的產能問題焦頭爛額。

在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馬斯克說，「我以為最糟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我以為已經過去了，」他說。「從特斯拉的運營角度來看，最糟糕的時期已經過去。」他接著說：「但從個人痛苦的角度來看，最糟糕的時刻還在後頭。」

目前來看，在年內進展順利的SpaceX火箭項目似乎也出了問題，美國媒體10月披露，同樣是在今年6月，馬斯克突然飛抵華盛頓州與與負責一個衛星發射項目的工程師會見。

在抵達華盛頓州後幾個小時內，馬斯克就已經炒掉了雷蒙德辦事處的至少7名項目高級管理團隊成員。馬斯克與該項目團隊在開發和測試Starlink衛星上的進展分歧達到了頂點。

炒掉高管後，馬斯克迅速從SpaceX加州總部調來了新的管理人員，取代被他炒掉的管理者。新管理人員接到的命令是：在明年年中發射首批美國製造的SpaceX衛星。

這一管理層重組和衛星發射時間此前未被報道過，SpaceX的Starlink項目與衛星運營商OneWeb、加拿大衛星運營商Telesat競爭，希望成為首個向市場推出新衛星互聯網服務的公司。

被馬斯克解僱的雷蒙德辦事處管理人員中包括SpaceX衛星副總裁拉傑夫·巴德亞，他曾是微軟公司和惠普公司的工程和硬體元老。另外一人是首席設計師馬克·科雷布斯(Mark Krebs)，他曾在谷歌公司衛星和航空器部門工作。

早在2018年2月，一艘獵鷹重型火箭在發射阿波羅11號那塊發射墊上起飛，在發射升空後不久，助推器平穩降落在預先規定的兩個區域，回收過程堪稱完美。

這是目前民營火箭公司發射成功的最大火箭，3枚助推器可以全部進行回收利用，完美降低發射成本，不僅如此，這枚火箭還搭載了一台特斯拉Roadster跑車，這是馬斯克的私人汽車。

就在阿波羅登月計劃塵封46年後，2018年9月，馬斯克宣布，SpaceX將使用BFR大型獵鷹火箭，送日本億萬富豪前澤友作，完成七日環月之旅。

馬斯克聲稱，一旦這個火箭完成，它將能夠攜帶多達100噸的有效載荷一路到火星。就在一年之前，馬斯克在社交網路上對網友宣稱，「我們的目標是把你送到那裡，確保你可以獲得基本的基礎設施來生產推進劑，並在那裡生存。可以大致把我們想做的事情比作修建洲際鐵路。需要在火星上建立很多行業，這要由其他公司和數百萬人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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