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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金石力 養草木心:吳昌碩的天地之境

吳昌碩的作品裡,有和煦的東西,有雍容的瞬間,也有將人類悲情的即時即覺幻化為雄健剛強的風格,以及筆墨之中呈現的橫掃千軍的霸氣。吳昌碩畫作設色大膽,又永存詩心,然而這背後卻是他飽受動蕩的一生。

與古為徒

與每個畫家的相遇都有不同的情緒。吳昌碩的作品給人的感覺是很特別的。他有金石之氣的表達,也有雅俗共賞的親切。

明?徐渭?水墨葡萄圖軸?紙本水墨

縱一六五·七厘米?橫六四·五厘米 故宮博物院藏

吳昌碩深受徐渭啟發。他的大寫意繪畫中多次出現的「擬青藤筆意」(吳昌碩《花卉冊頁》)、「俊卿錄青藤句」(吳昌碩《筆底明珠》),可以看到徐渭對他的影響。徐渭以大寫意潑墨而成的《水墨葡萄圖》,「半生落魄已成翁,獨立書齋嘯晚風。筆底明珠無處賣,閑拋閑擲野藤中」,定在瞬間風神蕭散,直擊內心。在飽經跌宕、動蕩、潦倒與貧窮之後,徐渭以他的方式抒寫肆意而沉鬱的史詩,以自己的悲情人生開啟的水墨大寫意,在人生際遇與內心精神氣質的契合上,吳昌碩對徐渭可謂頂禮膜拜,那份淋漓奔放無疑影響了吳昌碩。

清?吳昌碩?雁來紅圖軸 金箋設色

縱一七四·七厘米?橫四七·五厘米 故宮博物院藏

吳昌碩也引石濤為知己,「幾回低首拜清湘」(吳昌碩《行書七言詩》),這是他對清湘老人(石濤的別號)的膜拜。藝術家的作品,留天地之境,這是意象上的神性的表達。石濤以萬點硃砂、胭脂,亂塗大抹,秋林人醉,他自然天縱的筆法所呈現的生命力,當然也為吳昌碩所取。

清?朱耷?荷石水鳥圖軸 紙本水墨

縱一二六·七厘米?橫四六厘米?故宮博物院藏

八大山人在奇崛中向晉人書法探尋收斂與剋制,有時,他的畫面就只有一條魚,卻讓你看到天光雲影。一花一鳥,都負荷著無限的深意,無邊的深情。「八大昨宵入夢,督我把筆畫荷」(吳昌碩《蒲草白蓮圖》),「八大真跡世不多見。予於友人處假得玉簪花一幀,用墨極蒼潤」(吳昌碩《效八大山人畫》)。當然,我們在吳昌碩的作品中,還可以看到他受到同時期的張孟皋、任伯年等人的影響。那麼,當吳昌碩以石鼓入畫,「苦鐵畫氣不畫形」,汲取諸家藝術上的營養,自成一派。

吳昌碩的一生

我們總是試圖從藝術家的生平來分析他的藝術成就。吳昌碩的一生,可以說就是在那無邊際的「深」處熱愛著最生動的「生」。

清?吳昌碩、王震、倪田等十一家合繪?花卉圖軸 紙本設色

縱一五二厘米?橫八一厘米 故宮博物院

他自小讀私塾學篆刻,啟蒙於經史詩詞。十七歲時,因兵亂與家人失散,隻身逃難。二十一歲時,與父親相聚,返回故里,見「亡者四千人,生存二十五」。(吳昌碩《別蕪園》)吳家九口人,只剩父子兩人,他未成婚的妻子也死於這次戰亂。此後他求學、遊藝、遊宦,曾因仕途與生計困窘,由友人薦為縣丞小吏。也曾投筆從戎,在甲午戰爭爆發後赴山海關禦敵。一八九九年,五十六歲的吳昌碩保舉任江蘇安東縣知縣,「一月安東令」,因不善奉承黯然離職。他八十四年的生命中,經歷了太平天國運動、第二次鴉片戰爭、洋務運動、甲午戰爭、戊戌變法、義和團運動、辛亥革命、軍閥混戰,遭遇「三千年來未有之大變局」。他一生都在亂世中,在無可避免的時代變遷中,徹底放棄了對功名的幻想,卻又在藝術上達到巔峰。

清?吳昌碩?墨荷圖軸? 紙本水墨

縱一二二厘米?橫六一·五厘米?故宮博物院藏

對於藝術而言,離亂會出強音,也有悲歌。而對於吳昌碩,那些跌宕流離的歲月給予的,並不是悲苦人生的沉淪與哀怨,而是更為深厚寬容的力量。或許是曾在外漂泊流離,「我性疏闊類野鶴」,吳昌碩的朋友圈匯聚了一部中國近現代史的文人雅士傳略。晚年,吳昌碩腦後留一小髻,樣子也越來越慈祥。曾有幅行書聯,引杜甫詩云:「風波即大道,塵土有至情。」這或許也是吳昌碩一生的寫照。

清?吳昌碩?花卉圖軸? 紙本設色

縱一五一·六厘米?橫八〇·七厘米?故宮博物院藏

食金石力,養草木心。想來也就如此了。

原文作者:那海(作者系:《中國美術報》專欄作家)

原文來源:《紫禁城》2018年9月刊《吳昌碩:心史縱橫自一家》

(因篇幅限制,原文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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