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草書的筆畫變化

高雲峰

草書的變化是任何書體都不能比擬的，其豐富程度可以超過其他書體的總和，所以變化是草書的顯著特點之一。草書的變化包括筆畫、結體和布局三個方面，本文僅就筆畫做一些探討。

筆畫是漢字結體的基本構件，一個筆畫發生了變化這個字變有了變化。因其變化多端，一個筆畫能寫出多少種變化，無法也未有人做過統計，變化的數量一直是個未知數。筆者認為，一個筆畫到底能寫出多少種變化，這要看書家對書法筆畫變化因素知道的多少，知道的越多，變化也就越多。筆畫變化是最基礎的變化，有些變因素在所有的筆畫都是共同的，如不論是橫、豎、撇、捺都存在著俯、仰、直、彎、短、長、粗、細、方、圓、枯、潤、齊頭、斜頭、尖頭的基本變化因素。

為了說明變化，筆者以橫畫為例，就以平、仰、俯、直、上彎、下彎、短、長、粗、細、方、圓 、枯、潤、左粗右細、左細右粗、齊頭、斜頭、尖頭19種變化為基礎，再與這19種變化因素混成，就可寫出361個橫畫）。這就是說，一個筆畫最簡單的「一」字離可以寫出361個不同的「一」字。在這361個「一」字有一些兩種因素不能混成，如平、仰、俯、不能再同平、仰、俯、混成。表中的空格部分即是不能混成的筆畫，共有47個。表中打「√」表示可以混成的筆畫，實際上能混成的有314個「一」字。。

一個漢字多一筆就等於增加314個變化，兩個筆畫的「十」字就可寫出628個「十」字，三筆的「才「字。就可寫出942個才字。當然這僅是個理論上的數據，實際上任何書家也不可能達到這個水準，因為制約筆畫變化的因素很多：一是過去還未有任何一位書家在書寫前對這些變化因素有所了解；二是即使書家對這些因素有所了解，而行草書是一個較快的書寫過程，受情緒、書寫習慣、書寫風格等因素影響，誰也不可能在書寫過程中去按順序來使用這些因素。雖然誰也不能寫出這麼多的變化，但在理論上就是這19種變化因素也不是僅僅能寫出314個變化。一是本文總結的橫畫的314個變化，也不是草書筆畫變化的全部，因有些變化因素不可能全部收錄入本文，如收錄了左粗右細，左細右粗，而沒有收錄中間粗的橫畫；收錄了尖頭，但沒有收錄尖尾等等。二是這314種變化，每種變化最多只包含兩種變化因素，每增一個變化因素就又增加一種變化。據筆者分析，一個筆畫可同時包含兩種以上的變化因素，但短小的筆畫不能包含相反的變化因素，如橫畫包含了平，就不能包含仰和俯兩種因素；如橫畫是尖頭就不能包含齊頭和斜頭的因素。因草書筆畫可以一字相連，甚至多字相連。在這種長筆畫中，就可能把兩種相反的因素寫進同一個筆畫。如寫一個多筆畫大字榜書時起筆濃潤，到末筆時就出現了與潤相反的枯澀之筆了。一個平置的筆畫長了可以同時包有上彎、圓、粗、潤、齊頭七種變化因素，或同時包含與其相反的下彎、方、細、枯尖頭七種變化因素。

一個筆畫變化了，這個字的形態、體勢就產生了變化。如同一個人的站立姿勢，如果他的肢體任何一部分發生了變化，這個人的體勢就發生了變化。如一足邁出，雙腳開立，就與並腳不工樣了。同是雙腳站立，有雙腳並立，雙腳左右分開站立，雙腳前後站立，還有雙腳平行站立、雙腳內八字站立、雙腳外八字站立。每種站立姿勢再加上頭、手、身、下肢的變化，那麼變化就多了。這種兩個筆畫以上的變化屬於結體變化了的範疇了，應當在結體結構學裡進行探討。

為了便於對筆畫變化進行可行性研究，筆者把橫畫列入《橫畫變化表》中來說明筆畫的變化（見附表1），然後根據表格順序的橫項和豎項交叉數字的編號，列出橫畫書寫示範字例（見附表2）。編號前一個數字表示的是表格左側豎列相應的平、俯、直、上彎、下彎、短、長、粗、細、方、圓、枯、潤、左粗右細、左細右粗、齊頭、斜頭、尖頭變化因素的數字；「+」號表示的是後面增加了變化因素；「+」號右側數字，表示的是表格上部橫行所對應的平、俯、直、上彎、下彎、短、長、粗、細、方、圓、枯、潤、左粗右細、左細右粗、齊頭、斜頭、尖頭變化因素的數字。

一是書寫水平和對筆畫形態變化感知的多少的限制，二是受書寫筆畫大小的限制，筆者不可能完全寫出與變化相應的筆畫來。因為草書受情緒的影響較大，草書多是幾筆、幾字相連地書寫，而這些例字又必須一筆一筆地寫，其書寫效果不能達到標準也在所難免。這些變化，是筆者在研究古今書家的行草書作品中發現的，限於筆者的視覺感知和對草書筆畫的理解水平所囿，有一些變化因素並未完全納入本文。本文僅限於筆者的見識，只是給讀者一塊「磚」頭而已，以圖引起讀者對草書筆畫探討的興趣，加深對草書筆畫變化的理解而已。

點、橫、豎、撇、捺、是漢字的基本筆畫，其他筆畫都是在為些基礎筆畫上變化而成的。本文的變化以橫畫為例，豎、撇、捺只是角度的改變，只要把橫的角度轉換成撇、捺的角度，就可以了。點的書寫雖與沒有其他筆畫長，但因行草書筆畫形態的變化較大，點可以寫得長一些接近短橫，至於角度可如短豎、如短捺，同時還可以將平、俯、直、上彎、下彎、短、長、粗、細、方、圓、枯、潤、齊頭、斜頭、尖頭變化因素增加到點畫之中。

書寫示範（見附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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