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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造假造進教科書,將自己的歷史推前70萬年

恐怕沒有什麼比不斷挖出幾十萬年前的舊石器更讓人自豪的。

這意味著自己國家歷史悠長,遠比其他國家文明得多。

自1980年代開始,日本舊石器考古就屢次令世界刮目相看。

一位叫藤村新一的考古愛好者,憑一己之力多次挖掘出年代久遠的舊石器。

而且其年代不斷被刷新 , 最早能追溯到70萬年前,直逼我國發現北京猿人的年代。

這件事情讓日本舉國沸騰,日本政府當即命令將這些重大發現寫進教科書。

殊不知,這其中竟隱藏著一場世紀造假騙局。

它的揭露讓日本舊石器的研究全線崩塌,考古界顏面盡失。

日本相關單位還痛心疾首地聲稱再也不考古了。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其背後的造假手段還相當拙劣。

可如果不是日本媒體無意中揭穿了藤村新一造假秘密,他的欺瞞行為還可能繼續下去。

這一絕世醜聞更像是日本民族自豪主義作祟下,一同演繹的荒誕鬧劇。

不只是在考古界,類似學術不端也在其他領域不斷上演,阻礙著世界科學健康地發展......

這位日本夥計藤井善隆創造了學術造假的世界記錄

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 ,日本還只是發現了大約3萬年的後期舊石器。

苦於無新發現,考古界只好在口頭上爭辯是否存在前期和中期舊石器* 。

這個問題事關日本歷史的起源問題,意義非比尋常。

因為當時日本土壤呈酸性,人和動物的骨頭難以長期存在,成為化石。

考古人員只能通過尋找遠古地層中的石器來了解自家的文明。

註:當時日本考古界把舊石器時代細分為後期(1萬到3萬年前);中期(3萬到13萬年前);前期(13萬年以前)。

但與歐洲和中國等國家相比 , 日本舊石器考古本身起步較晚。

他們所儲備的知識、經驗以及發掘技術大多通過借鑒,還很不成熟。

當時對石器的判斷依據也主要看其所在地層的年代,而非對石器本身類型的研究。

當時就職於日本東北動力公司的藤村新一,最大的愛好便是研究舊石器了。

工作之餘,他不僅收集各種石器,還混跡在考古界各類活動,並加入實地挖掘。

只有高中文憑的他,既沒有專業的考古知識,也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

但這些都不要緊,他利用善於社交的優勢取得了考古人士的信任。

1981年10月3日,藤村新一跟隨隊伍前往宮城縣岩出山町「座散亂木遺址」進行考古挖掘。

該遺址的地表層被認為大約在4萬年前。如果在那裡挖出了石器,就等同於證明了日本存在中期石器時代。

一到現場,大夥就分散到各個角落進行挖掘,心裡期望自己是那個能改變歷史的人。

座散亂木遺址

跟別人一樣,藤村新一蹲在地上,用手拿著鏟子仔細東挖西挖。

沒過多久,他就激動地大喊一聲:「出來了!」。

聽到喊叫聲後,大夥便趕緊圍了過來。

只見藤村新一的鏟子上有一個小石器。

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大家熱切期盼的石器嗎?

緊接著,藤村新一又陸續在各個角落挖出了剩下的48枚石器。

它們的出現證明4萬多年前日本本州島上就有人生活過。

正是這一發現讓整個日本考古界為之振奮。

很快,官方部門就公布這一消息,並聲稱日本是否存在舊石器時代的爭論終於有確切的定論了。

誰沒想到,令這個長達20多年爭論落幕的只是一位默默無聞的業餘愛好者。

如此勵志的藤村新一讓日本媒體爭相對他進行報道。

將他捧上天的同時,媒體也期許他日後有更重大的發現。

果然,藤村新一沒有辜負眾望,很快就取得佳績。

1984年,他又從17萬年前的地表層中發掘出了舊石器。

這更是為日本舊石器前期時代的存在提供了「有力證據」。

只是略顯蹊蹺的是,藤村新一出土的石器都埋藏在同一個水平面上。

這種現象算是相當罕見的。

通常而言,埋藏已久的舊石器可能會因為地震、水流等自然原因,使其地層產生差異。

只有年代較近的石器才能完美地逃過一劫,同時出現在同一原生地層。

儘管當時有少數專業的考古學家對此質疑,但大多數學者卻沉浸在狂喜中。

日本媒體自然不會放過這重大發現,反覆甚至是24小時滾動報道。

與之前一樣,媒體對藤村新一追捧後又再次對他提出了期許。

日本民眾也開始好奇自己的歷史到底能追溯到多少萬年前。這在某種程度上能彰顯自己的民族優越感。

到了90年代,藤村新一索性辭掉工作,全身心投入舊石器挖掘。

1993年5月,他聲稱上高森遺址是約50萬年前的遺址,是日本最古的遺址。

當媒體以及民眾猜測在那裡是否能證明「日本在北京猿人時期也存在猿人」。

藤村新一也迅速有了新發現,而且之後每隔一段時間,他就為日本創造出新的考古挖掘紀錄。

1994年10月,藤村新一又發現了50萬年前的6枚石器。

1995年10月,藤村新一挖掘出60萬年前的石器;

1998年11月,藤村新一再次挖出60萬年前以上的石器;

各大媒體報道拚命將藤村新一的名字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他被稱為日本人稱為「神之手」、「石器發掘之神」及「探索石器之名人」等等。

原因在於有刷新紀錄的石器,都是唯獨他一個人發現的。

就算髮掘現場有很多其他考古人員,但他們就是每一次都擦肩而過。

這放在平時也沒什麼,畢竟就正規考古學研究而言,在發掘中一無所獲也是家常便飯的事。

對本來殘存遺物就很稀少的舊石器考古來說,尤是如此。

但與藤村新一每挖必有相比,他們的運氣也太背了吧。

實際上,像這樣與正常考古常識相悖的地方還不少。比如在石器和剝片集中的地方 , 往往能發現同樣質地的石器和剝片的拼合關係。但藤村新一發現的大都是整件的。

又比如年代久遠的石器出土難免會帶來厚厚的泥土。但藤村新一發現的也還相對乾淨的。

然而,少數學者提出種種質疑時,卻被認為反倒遭到攻擊。

因為當時日本考古界都有自己的學術圈子,學術批評往往被認為是人身攻擊 ,進行公開批評的人往往會受到冷遇 , 甚至被迫離開學術界。

到了1999年11月,藤村新一又做出了一個震驚全國的發現,挖掘出70萬年前的石器。全日本為此舉國沸騰,政府還立即下令將其寫進歷史教科書。

各個藤村新一的舊石器遺址所在地的政府和考古部門投入的人力、財力來發展旅遊業。

此外,他還在相距約30公里的兩處「遺址」中發現了約10萬年前的能完全對接在一起的兩枚石器斷片。

這或能推翻歐美等國家的考古學者主張的猿人智力低的部分學說。

之後,藤村新一還公開吹噓他就要發掘出100萬年前的石器,並稱有可能在日本找到原始人的骨頭化石。

如果這消息屬實的話,那麼在石器時代早期,世界上最先進的文化就在日本的東北地區。

有學者還直接宣稱這將會可能改寫世界人類起源於非洲的定說。

如此天方夜譚的說法一經報道後,日本國民集體高潮了:我們可是世界上最具智慧的猿!

他們似乎選擇性地忘記了,這位考古神人多年來從未拿出過一份像樣的論文和學術報告。

雖說藤村新一早就當上了「日本舊石器文化研究所副理事長」,但他仍然只是個現場發掘工作人員。

當再次有合理的質疑出現時,沉浸於民族自豪感的日本人卻認為是赤裸裸的誹謗。

直到2000年10月22日這一天,這場破綻百出卻無人看破的秘密才得以被揭穿。

當時《每日新聞》的記者為了能24小時,全方位無死角地報道藤村新一發現的過程。

他們就偷偷在即將開挖的遺址現場設置了監視器。

結果凌晨時分,監視器拍下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藤村新一獨自一人,東張西望地出現在鏡頭裡。

到了某個挖掘坑停下後,他兀自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塑料袋。

然後將事先準備好的6塊石器埋在地下,仔細踩平地面,又悄悄離去。

次日,他果然如同往常般到現場,不一會兒就宣布自己挖出了所謂的舊石器。

這才有人發現:原來震驚日本考古界的「舊石器」,是發現者本人自掘自埋入的人工製品。

事件被日本媒體曝光後,藤村不得不承認在此次挖掘中造了假。

不過同時,他還試圖欺瞞輿論,只是承認他挖掘的42餘處遺址是假的。

但這一次,他沒能再取得日本考古學家以及民眾的信任。

他們決定成立一個專門委員會,對藤村新一所參與的所有考古挖掘成果重新進行驗證。

2003年日本考古學協會報告指出,藤村新一參與發掘工作的遺迹有162處有捏造行為,其中159個遺迹被認定沒有學術價值。

日本舊石器時代現存成果僅能追溯至晚期,約三萬年前。這也使得日本有關這方面的研究至少倒退20年。

當始作俑者坦白這一切都是騙局時,日本考古界也無法在公眾面前抬頭。

日本政府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想要將這些假貨從神聖的教科書抹除。

藤村新一成為了眾矢之的,遭到了社會各界的唾棄。而最激烈指責者也是當初將藤村新一捧上神壇的那些人。

他於2003年被以「偽計業務妨礙罪」被提起公訴,但警方卻認為證據不足不予起訴。

據說他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段砍下了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以此謝罪。

同年11月,他被進入了福島縣精神病院,被懷疑患有「解離性同一性障礙症」,俗稱雙重人格。

實際上 , 藤村新一的造假手法並不複雜 。他偷埋石器的方法有這兩種 :

一是在相應的地層中挖一個坑穴 , 埋入一組石器。之後再帶領大家挖出來。二是直接在遺址的較大範圍內分散地埋入石器。

在出土石器後 , 藤村一般會請專家測定地層年代 , 地層的年代。一旦確定 , 石器的年代也隨之確定 。

而學術界之所以相信了他的發掘成果 , 也是因為他 「發現」 的石器出土於古老的地層。

但除了查明石器包含層的地層年代 , 還需要對石器進行石器形態、加工技術和區域特點等類型學方面的分析。

只不過,當時日本沉浸在民族主義情緒,想通過美化日本歷史來彰顯自己的國際地位。

再加上帶有封閉性的學術體制、缺乏積極的學術批評等,才讓藤村新一拙劣的造假猖獗了長達20年。

不光是考古界,日本在其他科學領域也發生了多起令人乍舌的學術造假事件:

2009年,東京大學教授塞爾坎·阿尼里爾被發現偽造了一系列個人學術成就。

2012年,麻醉學者藤井善隆就因學術造假,有超過100篇論文被要求撤稿。

2014年,小保方晴兩篇發表在《Nature》的論文中有篡改、捏造等造假問題。

當看這些荒唐的造假事件,我們也清晰地認識到:

持續地造假也許不單是個人道德問題, 還與缺乏監督的學術環境以及對權威的盲從脫不了干係。

不然就算每次謊言最後都被拆穿,但某些根深蒂固的風氣不加以改變的話,又怎能保證歷史不會重演?

*參考資料

発掘捏造, 毎日新聞舊石器遺迹取材班, 毎日新聞社, 2001.

捏造発覚直前の半生記:藤村新一(2000年)「私には50萬年前の地形が見える」『月刊現代』2000年11月號 pp.112-119 講談社

日本考古學與民族主義:前期舊石器捏造事件的意識型態,吳建新,《思與言》第48卷第4期(2010年12月)

謝飛.評20世紀日本舊石器考古學研究[J].文物春秋,2001(01):1-7.

徐建新.透視日本舊石器時代考古造假事件[J].世界歷史,2002(06):111-118.

作者系網易新聞·網易號「各有態度」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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