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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前夫有個約會

我和前夫有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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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詠恩是被一陣輕微的炒菜聲吵醒的。半睜著眼,看到廚房裡有個熟悉的身影在忙碌,她只默默嘟噥了一句,這麼早,吵死了。繼續睡覺。

可是詠恩很快徹底清醒,睜大眼豎起耳朵。這一次,她只看到朦朧的晨光,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哪有炒菜聲?何來熟悉的身影?

夢境而已,不足為奇。奇怪的是,夢裡在廚房忙碌、並且朝她看了看的熟人,是詠恩已經去世的婆婆。

準確地說,是前婆婆。

詠恩和蔣奔談了五年戀愛,終於結婚,卻只維持了一年。

離婚之後,毫無徵兆地夢見前夫的母親,詠恩頭皮一陣發麻。

兩小時後,詠恩在公司里忙得像只陀螺。

清晨一夢,誰有空再去琢磨?

中午,飯盒剛熱好,11 樓的吉美、15 樓的明雅,兩人像陣風,把詠恩從茶水間微波爐旁捲走。

「還熱什麼飯盒呀!吉美接了個大單,今天她請客。」

這三個女人是校友,恰好在同一幢寫字樓不同的公司里辦公,有時會約在一塊兒吃頓工作餐,敘敘舊聊聊八卦。比如今天,聊天話題就集中在吉美的客戶身上。一個脾氣糟透的男人,如何被吉美拿下,順利簽約。

「你跟他有一腿?」

「得了吧!惡俗。」

「你行賄了?」

吉美翻個白眼,對朋友們不負責任的猜測嗤之以鼻。

「我媽常說,這世上沒有壞脾氣的人,只有沒吃飽的肚子。我稍做調查就發現,那傢伙是工作狂,常常餓著肚子上談判桌。壞脾氣,由此而來。」

吉美得意洋洋地說:「所以我每次跟他談話,一定是先從包里摸出一堆吃的,雞腿、壽司、蛋糕,各種各樣的。客戶吃飽肚子脾氣溫順,自然好說話。他又是人精,看我好好一美女,非要扮成吃貨自毀形象,哪能不知我用心良苦。」

混職場混成這樣!詠恩剛要感慨幾句,手機狂響,屏幕顯示兩個字:蔣奔。詠恩心裡「咯噔」一下,再也無心跟朋友們閑聊了。

回公司後,詠恩請了半天事假,理由是瞎編的,總不能跟頭兒說,我跟前夫養的狗,剛剛去世了,我得去看看。

跟不養寵物的人說這些,對方很難理解你面對此事時的心情。

離開公司前,詠恩去茶水間洗杯子。台上擱著她的午餐飯盒,上面貼有一個笑眯眯的男人頭像。一口沒吃就倒掉,實在太浪費。詠恩把飯盒原封不動地裝進包里。

Chapter2

蔣奔上周就發現酷比不大對勁。

不吃東西,也不叫。他把酷比送到寵物醫院檢查,獸醫說酷比的肝臟附近生了腫瘤,動手術風險大,但還有希望,不動手術,余日不多。蔣奔在手術單上籤了字,誰知就此與愛犬永別。

他在內疚和痛苦中撥通前妻電話。假如是詠恩做決定,她大概會考慮到酷比已經九歲,經不起大手術。對,詠恩一定會選擇保守治療,那樣的話,至少酷比還活著。

無論怎樣,他都得通知她。詠恩跟酷比的感情不比他淺,儘管離婚時酷比歸了他。

三點整,詠恩準時出現。一年沒見,她看上去沒啥變化,除了眉宇間淡淡的哀傷。

「他們已經把酷比裝進盒子里,要打開再看一眼嗎?」

詠恩沉默著,搖搖頭,蔣奔也不忍再看。

兩人一起去寵物醫院辦理了酷比的善後手續。出來後,天色稍暗,時間卻還早。蔣奔說:「走兩分鐘有家咖啡館,坐會兒再走吧。」

過馬路,經過一家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從兩幢大廈之間的小道穿過,走了快十分鐘,還沒見咖啡館的影子。

蔣奔就是這樣的。他說馬上到家,其實才剛剛從公司出來;他說有點餓,很可能早中餐都沒吃,可以一口氣吞下五個漢堡包。

現在,他說有兩分鐘路程,實際情況卻是至少得走上十分鐘。詠恩對前夫的表達方式早已習慣,嘴角不禁翹起來——幸虧不再是夫妻!否則,她准得發幾句牢騷,或是諷刺挖苦一番。

兩人並肩走著,總算看到咖啡館的門臉了,突然耳邊響雷般,有人大呼蔣奔的名字。

「哈哈!這麼巧!」迎面走來的人,是盛世裝潢公司的老王。三年前蔣奔為了攢錢付房產首付,給盛世做過兼職。

「你們兩口子真逍遙!」老王拍拍蔣奔的肩膀,「現在還給人家畫圖嗎?新的手機號給我留一個嘛。」

蔣奔含糊應著,詠恩低頭不語。

當初蔣奔給盛世公司兼職做裝潢設計,有時去公司,有時帶回家做,盡心儘力,賺點辛苦錢。後來,盛世的盛老闆找來兩個實習生,只在蔣奔的圖紙上做刪改,就算是一張新圖,所支付的費用卻少得多。

事情一旦發展到這一步,當然是不歡而散。這事兒跟老王沒啥關係,但從此後,蔣奔跟盛世的一干人全斷了聯繫。

「時間過得真快啊!那會兒弟妹還給你送宵夜過來,我也沾光吃到過。」老王不知道詠恩跟蔣奔結了婚又離了,這兩人也懶得費力去解釋一大堆。

「有一次做了壽司對吧?還有一次做了滷雞爪、滷蛋、煎餃,一大缸子,加班的人都吃上了,香!小蔣,你真是有福啊!」

老王為人熱情,話一開頭就收不住。聽的兩個人茫然望望對方,又望望老王,被他帶入回憶中,心中均有無限感慨。

那時的他倆,有這麼甜蜜恩愛嗎?那時他們還沒結婚,租了房子同居。為了攢錢買房,蔣奔兼了幾份工,詠恩也考了教師證,每周六去一家少兒培訓中心上半天課。這樣下來,錢還是不夠,兩家父母又湊了一些。

好不容易結了婚,三個月後,本來就病歪歪的婆婆走了。再後來,蔣奔就變了,不愛著家,情願在外瞎逛、喝酒……

Chapter3

老王滔滔不絕,直到接到一名客戶打來的電話,他才跟蔣奔和詠恩道別。

兩人佇立在原地,一時間都患了失語症,隔了好久,才一前一後地朝幾十米外的咖啡館走去。

詠恩一抬頭,看到前面那男人,三十歲的人了,垂著腦袋,走路一顛兒一顛兒的樣子,還像個男孩。

唉,她嘆氣。怎麼就離了呢?沒有外遇,沒有個性不合,突然間蔣奔說沒意思,結婚後就為房子、票子、妻子、孩子活了。

當時明雅勸她好多回,說蔣奔這是典型的新婚不適症,熬過去就好了。可是,她錯在哪兒?憑什麼她要熬?吵架,冷戰,說離就離!

她曾發誓再要找個成熟的男人,而不是長不大的男孩。離婚一年,這樣的人還沒出現,此刻,詠恩心裡竟又生出絲絲柔情……

是因為兩人的愛犬離世,因為老王的話勾起種種回憶,還是因為看到蔣奔落寞的樣兒?她想到明雅勸她的話,男人嘛,要麼是男孩,要麼是老頭。看來頗有道理。

詠恩不知道,走在前面的蔣奔,此刻也在問自己:當初為什麼非要離婚呢?22 到28 歲,最好的幾年,詠恩都給了他。她還有一個優點,如老王所言,詠恩很會做菜。

蔣奔的腦子彷彿被卡住了,停了一會兒才繼續轉動。對,問題就出在這裡。

咖啡館到了,蔣奔讓詠恩先進去,他得先去隔壁便利店買包煙。他需要抽根煙來理理頭緒。

真是神奇!時隔一年半,蔣奔才看清當初的自己。

那時候,母親因病辭世,他雖然悲傷,日子還是照樣得過。有一天,詠恩晚餐時做了紅燒肉,蔣奔順口說了句,加點油豆腐一起燒,味道更好。

現在他還記得詠恩的回答。她說:「油豆腐有股怪味道,地溝油炸出來的吧?從前去鄉下窮親戚家,他們用豆製品跟紅燒肉一起燒,下飯菜,耐吃,一日三頓端上桌。我看著就翻胃。紅燒肉嘛,就要單獨燒,現做現吃,大塊吃肉,這才叫過日子。」

詠恩是無心說的,他知道。詠恩若嫌他窮,絕不會嫁給他,他更是一直知道。

然而那一刻,蔣奔不是這樣想的。

油豆腐紅燒肉,是母親的看家菜。蔣奔從小就吃慣了的,並不覺得多好吃,只是母親走了,詠恩又如此輕視此菜,那一刻他覺得,這輩子,他是要與這道菜的滋味永別了。

失去的,將永不再來。比如母親、母愛、從前的日子。未來的生活,卻是看得到的,辛勞、無奈、沉重。比如工作、房貸、生兒育女,比如妻子從嬌俏美人兒變成中年怨婦。

蔣奔忽然對自己失去信心。他不能給詠恩提供好點兒的生活,還不如就此放手,給她自由。

鑽牛角尖,說的就是那時的他吧?

Chapter4

咖啡館裡溫暖如春,詠恩正在整理她那隻碩大的工作包。

蔣奔看著她從包里取出手機、名片夾,看著她把一隻樂扣盒子擱在餐桌上。

盒子上有張貼紙,藍色的卡通人物,是一個笑容可掬看上去脾氣超好的男人形象。

「這是什麼?自己帶的飯?」蔣奔突然餓得發慌,這才記起來,他中午沒吃飯。

詠恩只瞟他一眼,立刻了解他此刻的想法,淺淺一笑:「是啊。中午被朋友叫出去吃飯,飯盒沒動過。你餓嗎?要不要嘗嘗?」

蔣奔藏住羞赧,讓咖啡館相熟的侍應生幫忙把飯盒熱熱。

「好吃嗎?」

「唔。」蔣奔大口大口吃著,忽然有些鼻酸。

那熟悉的味道,回來了。他沒想到,詠恩做了油豆腐紅燒肉。

詠恩望著這個男人,望著飯盒裡的菜,以及盒蓋上的卡通貼紙。清晨做的夢,再度浮現腦海。

她確實做了紅燒肉放進飯盒,但她肯定沒往裡面加油豆腐。這類豆製品,從來不進她家廚房。

今晨的廚房裡,曾有個婦人把手放圍裙上擦擦,沖她微笑。

油豆腐紅燒肉,是婦人的拿手菜。

詠恩不知哪裡出了茬子,只知道,坐在對面的男人,滿足而感動的模樣,像極了卡通貼紙上的人物。

貼紙是一家廣告公司送來的樣品,好幾十張,擱在雜物桌上,詠恩忘了自己何時撕下一張貼在了飯盒上——她重新審視面前的飯盒,沒錯,大同小異的樂扣盒子,一樣的貼紙,但這飯盒不是她的。

哪位同事拿錯了她的飯盒?這一個飯盒,又是哪一位的?

詠恩獃獃地看著飯盒上的貼紙,貼紙上的好脾氣先生笑眯眯地看著詠恩,在她耳邊響起吉美的聲音:這世上沒有壞脾氣的人,只有沒吃飽的肚子。

離婚一年後,此時此刻,詠恩好像才剛剛了解對面的男人。而此時此刻,男人的眼睛潮了,他吃完飯,抬起頭來看著她,和她看著他的眼神,是一樣的。

蔣奔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睛,說:「聽說上映了一部電影《關於狗的使命》,咱們,去看看?」

詠恩想都沒想,就說好。或許今天有一個不錯的約會,和前夫,重新有一個很好的開始。

文:徐逢 文章來源於女報(woman1991) 若有侵權,請聯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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