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朱軍山和他的恩師及老友們 趙無極 黃永玉 范曾……

畫家朱軍山

朱軍山與吳冠中先生

朱軍山與吳作人先生

朱軍山與趙無極先生

畫家朱軍山先生是原中央工藝美術學院(現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教授，現任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師友畫院院長，今年己經85歲高齡，他積60餘年的從藝教學的豐厚經歷，寫下了28萬字的藝術旅程的145篇文章，詳實地記錄了朱軍山先生向藝術大師沈從文，吳冠中，李可染，陳叔亮，吳作人，蔣兆和，黃永玉，葉淺予，張光宇，張仃，趙無極，龐薰琹，白雪石，田世光，范曾，黃新波，李駱公等藝界名流交往的珍貴的歷史性故事；也有與社會名流李淑一，田漢，廖靜文，陳立夫，李霖燦，溫明敬相交的趣聞；文集收錄了與演藝界名家馬連良，田華，盧燕，斯琴高娃，謝芳，曾志偉，趙爾康的交往故事；及與日本美術界三座大山的東山魁夷，平山郁夫，加山又造，蘇聯油畫大師馬克西莫夫相識相交的軼事；還有老中央工藝美院的老師同事常沙娜，鄭可，柴扉，溫練昌，泥人張，面人湯，京城名裱劉金濤等人的相處往事；以及朱軍山教授在四十二年前參加設計毛主席水晶棺的日日夜夜和1958年在梁思成奚小彭老師指導下為人民大會堂設計《玉蘭花燈》的故事；書中配有近200張與此相關的老照片。這是一部從側面舒發中國當代文化名文明的見證文學作品，記錄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名人軼聞，是一部不可多得見證中國當代美術的圖文並荗的珍貴的活化石式的文學讀物。

朱軍山與范曾

朱軍山與黃永玉的珍貴故事

朱軍山與黃永玉

1992年早春，我從多倫多搭日本航空經東京抵達台北，走馬看花不足兩周，要看的東西很多，可惜時間太短，只好匆匆飛往香港。我住進了九龍佐敦道和彌敦道交界處的新樂酒店。剛剛送走了來訪的香港美術家協會主席黃蒙田先生，立即就給黃永玉先生打個電話，只是想問候一下老師和師母。幾年前在北京的一次話別，他曾有言在先：「你到香港一定要通知我，吃個便飯也是應該的。」故此，到了香港不敢怠慢，一定要知會一下老師，不是為了一頓「便飯」，而是想問候問候久違的老師，祝福老師伉儷身體安康。沒想到黃老師在電話中高興的不得了，命我立即到半山他的住宅相見。

我立即下樓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香港富豪們聚居的半山豪宅。

這是一座建在半山上的豪華公寓，背山面水，在偌大的通體玻璃窗外，維多利亞海灣的延伸部，盡收眼底。老師和師母都極熱情，詢問這些年來，我在瑞士和加拿大的生活狀況以及藝術上的發展。老師一如既往地叼著他那心愛的大煙斗，深沉地回憶我們在中央美院的往事，版畫系的教學趣話，帥府園的散步閑情，北京飯店畫廊舉辦我的畫展的作品挑選，以及老同學蔣正鴻的頑皮秉性，談笑間狂抒、神采飛揚，話鋒轉到了義大利弗羅倫蕯的人聞軼事，京城大雅寶如煙往事的追憶，葉淺予先生的藝術成就和即將在香港開個展的計劃……不覺幾個小時已逝，情到濃時更覺親，兩個人談的不過癮，又特約了星島日報的筆杆子張文中先生一起聊，龍門陣一擺開就收不住，從他現在從事的銅雕藝術的興味，引至米格朗季羅、莫迪里埃尼以及中國古代青銅器時代的造型藝術等，話題一個接著一個，永玉老師的精氣神不減當年。好象還是五十年代帥府園的那般年輕。

記得文革後期，北京飯店老總李通兄約我在畫廊舉辦個展，我心中十分憂疑，當時永玉老師提了三條意見，一、一定要辦好這個畫展；二要請一些同行來提提意見，觀摩促進步；三要他親自把關，所有的畫都要他認可。我聽了他的方針，才有了信心。果真他一天打來電話約我，要審查我的作品，經老師的篩選，我的畫展意外地獲得了成功。開幕那天北京飯店二樓畫廊大廳里擠滿了來賓，他來道賀，還約了吳冠中、陶一清、張憑等六七位中央美院的同行，他就是有那麼一股子精氣神。當時給我的鼓舞真挺大。他和李通老總陪我吃了一頓午餐。其實，我並沒有在黃永玉工作室學習過，也不像蔣正鴻那樣才華出眾，一心一意拜黃永玉為師，並以一幅版畫「新城市」獲得世界青年聯歡節美術金獎，給中央美院爭了光，也給永玉老師爭上光。而我是拜在柴扉教授門下的染織學徒，偏偏就是我和永玉老師走的很近，也許是他「阿詩瑪」的感召，抑或是他對我的格外關心，也是我對老師藝術才華的感佩和蔣正鴻走的很近而產生的熟絡，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永玉老師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是藝術的魅力乃至於魔力。

他的文字功底也叫人佩服，一本《無事忙》和《比我老的老頭》的出版，使我想起了我的老師沈從文。黃老師的文筆不亞於他的表叔沈從文。一對湘西鳳凰的才子，為中國的文學寶庫增添了異彩。近日，看到一位朋友的文字，說老師又出新招，提出「忌畫」，為了寫一本文字，要花幾年功夫，全身心投入到文字中去，不要讓人多加思索，他「暫擱畫筆」投入寫作，必定要有大動作，我真想看看老師將要出版的新著。

久不回國，一次回到京城，立即與蔣正鴻聯絡，他給我看了一盤永玉老師北京萬荷堂聚會盛況的錄像帶：佔地五畝有餘的萬荷堂迎來了二百多位藝文界的賢達，亭台樓閣掩映其間，荷花塘邊老畫家在憶往追昔話悲鴻先生之藝事，飛檐殿內女畫家們歡聲笑語頌永玉先生藝高人膽大的風範。老校友相見話別藝事進捷多獎項，舊相知聚首回憶創作生涯共知音。永玉老師請來湘西辰河高腔劇團荷花塘旁搭台唱賀壽，大廳里鮮花簇擁為主人慶壽，一派歌舞生平歡樂景氣。錄像帶中的老朋友都面帶笑容，幾年不見大家都兩鬢斑白皺紋增。我因身居北美，未能參加此一盛會而遺憾，正鴻說：明年回來一起去拜訪黃老師，因為現在他又飛到歐洲的弗羅綸薩過他神仙般的生活。永玉老師對張先生說：「朱軍山這麼多年來是把藝術當生命一樣的經營。他從大學教書的多年實踐中摸索出了一套從水彩到國畫的新技法，產生出虛擬的藝術效果，形成了朦朧畫法，我看這是一棵新苗，是對中國繪畫的一個貢獻。」

在香港半山和張文中先生相識，是永玉老師的推薦，文中先生熱情走筆寫了一篇《山朦朧，水朦朧，詩意朦朧》的專訪文章在星島日報文藝版全版刊出，向香港的讀者推舉了我的藝術，對於文中先生來講，百忙之中與我在永玉老師家中相訪，余心甚為不安，而永玉老師對我從認識那天起，一直愛護有加，學生甚感先生的良苦用心。遠在孔夫子薦賢於從，而今，學生不才，老師競如此推薦而厚愛，為生確呼戰戰兢兢。

永玉老師的畫，從版畫《阿詩瑪》到水墨畫《白描黑貓》，從大寫意的《荷塘盛夏》到《猴年猴票》都是他靈性的表現，他率真童趣，無邪於畫表。他是用心去作畫的，他每每出人意外，讓人驚愕。他的畫一如他的為人，不趨炎附勢，不肖權勢，淡泊名利，他如今雖是個老頭，但他的心與他的畫的精氣神一樣永恆不老。

2006年5月11日於蒙特利爾布魯諾 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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