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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寫絕了女人:《射鵰英雄傳》和《神鵰俠侶》中的瑛姑

作者:畫筆小仙(陸藝)

金庸寫絕了女人:《射鵰英雄傳》和《神鵰俠侶》中的瑛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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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組瑛姑的圖片

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

可憐未老頭先白。

春波碧草,曉寒深處,

相對浴紅衣。

有人說武俠是描寫男人的故事,也有人說金庸的武俠是寫盡了女人,寫絕了女人!從「黃蓉」到「小龍女」的美艷程度,從「曲非煙」到「天山童姥」的年齡跨度,金庸筆下的經典女子,的確數不勝數。

在這裡我不得不佩服金庸對女人方面的研究,他明白什麼樣的男人應該搭配什麼樣的女人,譬如:郭靖的憨厚敦誠,就得是黃蓉的智計絕倫;楊過的工於心計,就得是龍女的心無旁騖;喬峰的英雄蓋世,就得是阿朱的小家碧玉……

然而,今天的女主角卻是金庸筆下少有的一朵奇葩,放著「南帝」這樣有品位有財富有地位有格調的高富帥不要,偏偏喜歡沒長相沒錢又邋遢活脫一逗逼的老頑童。有人說現實中不可能有「瑛姑」這樣的女子,但細細分析,卻發現金庸實實在在寫出了人性。

金庸寫絕了女人:《射鵰英雄傳》和《神鵰俠侶》中的瑛姑


(一)女人崇拜有權的男人,卻愛和有趣的男人生活

瑛姑本姓劉,名瑛,是大理國國君段智興眾多妃子中的一個,原文說她是段皇爺最喜歡的一個妃子,兩人也曾恩恩愛愛了一段日子。

這個給了她錦衣美食的男人,手握至上的權力,又是偉岸英武的形象,天生就是受到女人崇拜的天之驕子。想必剛入宮的瑛姑對他也滿是崇拜仰慕的眼神,所以當她得知王爺痴迷武學時,就投其所好,陪他練武。段皇爺一個人整天悶在皇宮修鍊武功,找不到什麼對手,幸好劉瑛那麼給力,那麼自己應該怎麼表示感謝呢?那當然是寵幸了啦……

但是那一段「蜜月期」是非常短暫的,當「天下第一」的王重陽帶著師弟周伯通來到大理皇宮時,段皇爺早就把這個不過臨幸了幾晚的,眾多宮妃中的一個拋在九霄雲外了……

如果不曾有過溫暖,任誰也無法深刻感受冰凍的含義。好不容易寵冠一時的瑛姑,剛以為深得皇上垂愛,獨沾雨露,沒想到就遭受到了不理不睬的極度冷遇,以瑛姑當時好強氣盛的個性,自然是陷入了難以自拔的苦悶之中。深宮的華麗與寂寞是一起滋生的,華麗越盛寂寞越深。正因為如此,當她遇上伯通時,那個可以帶給她歡笑的男子,便從心底深深處愛上了。這一愛便成了千古絕唱。

活潑、開朗、無拘無束……老頑童這種人如冬日裡的一抹陽光,照在誰身上,誰都會暖洋洋、感到舒服。他心性單純,如孩童一般,與南帝剛好相反。

金庸寫絕了女人:《射鵰英雄傳》和《神鵰俠侶》中的瑛姑

所謂伴君如伴虎,心累許久的瑛姑,見到這樣的周伯通,就不難想像了。

有意思的人常常是睿智、詼諧的,通俗說來就是,讓人覺得可愛。與這樣的人交往,彷彿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被打開,不同的視角、獨特的想法、新奇的靈感,源源而來;即便相悖的意見,也能在碰撞間迸發出奇妙的火花。

回頭看看,老頑童就是這樣的人。他和年輕幾十歲的郭靖拜把子,跟小年輕黃蓉開玩笑,惡搞沙通天搓泥丸當毒藥給他們吃,他武功很高,卻從來不想著什麼天下第一,更不在乎別人怎麼評價,他自我又隨性……

瑛姑是屬於那種一根筋的女子,她稍有才華,能通數學。是以在泥沼中生存下來,在紛亂的江湖中得以自保。一步一步縝密計算,一步一步實現著找段智興復仇的計劃。同時,又時刻不忘去桃花島解救自己的情郎周伯通。

其實,瑛姑放下一切恩怨時,也絕對是個很可愛的女子。黃蓉說,「天下間哪有一個傻女子肯喜歡上周伯通那樣邋遢的一個男子?」瑛姑接著便反駁她,「天下間又有哪個傻女人會喜歡郭靖這樣的傻小子?」金庸寫出這一段對話非常有趣,將瑛姑一個小女人可愛的一面完完全全地襯託了出來。

金庸寫絕了女人:《射鵰英雄傳》和《神鵰俠侶》中的瑛姑


(二)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其實段王爺是特別寵愛瑛姑的。然而,女人就是這樣的不得滿足。所以,遇到了更加年輕、更加好玩的周伯通——情感天平直接傾斜過去。

在矛盾出現的時候,周伯通一走了之,那麼絕情的扔下瑛姑一人獨自面對。段皇爺是真的愛她,周伯通走後,也並未責罰,只是從此不再召見。

瑛姑的兒子被裘千仞打傷,她去求段皇爺相救,段皇爺本來也已經答應,但看到嬰兒肚兜是由錦帕所制的時候,不由得嫉妒,試問哪個男人可以寬容到如此地步?所以段王爺沒有救這個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看出,段王爺對瑛姑的愛不亞於瑛姑對周伯通,也是可以無限的容忍愛人的過錯。

為什麼瑛姑會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拋棄她的周伯通,而把所有的恨都給了一直深愛她的段皇爺?

金庸寫絕了女人:《射鵰英雄傳》和《神鵰俠侶》中的瑛姑

究其原因,我覺得是瑛姑把段皇爺的愛當成了理所應當,她自己不覺得理虧,不覺得愧對。試想一個是唯我獨尊的皇帝,一個是私相授受的貴妃。這樣的情節,放在任何環境里,貴妃都是必死無疑,更何況還有私生子。瑛姑不但沒有死,段皇爺還將她許配給周伯通,在被周伯通拋棄後,還在皇宮好好活著生下孩子,並且可以理直氣壯的求段皇爺相救,求救不成,又心生怨恨。這一切的不尋常,只能說是段皇爺對她太過寵溺,已經毫無底線,這讓瑛姑覺得段皇爺的愛是廉價的,是她可以肆無忌憚的索取,一次不能滿足她的要求,便不依不饒,絲毫不反思自己的對錯。

而她對周伯通呢?又愛得卑微,周伯通只是在皇宮小住,就抵得過與段皇爺的夫妻情分,本來已經可以名正言順的成親,周伯通卻執意拋棄她,換做常人,必定心灰意冷,由愛生恨。可是瑛姑沒有,還十月懷胎生下周伯通的孩子,在孩子去世後,又一直想著去救他,不但不恨,反而更加痴情。

我不禁想起這樣一句歌詞: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為什麼人們對於真正待自己好的人總是不珍惜,卻偏偏要愛上不在意自己的人?

金庸寫絕了女人:《射鵰英雄傳》和《神鵰俠侶》中的瑛姑


(三)欠什麼不能欠情債,欠下的情債總是要還的

周伯通、一燈大師還有瑛姑,像三塊磁鐵一樣,在孽緣中互相糾纏,又互相排斥。瑛姑四處尋找周伯通,為了破解黃藥師的陣法,她深居黑沼澤研究起了數理。而南帝對自己的絕情也非常愧疚,最後遁入空門,出家了,法號喚作一燈大師。一燈大師一直在懺悔,周伯通一直在躲避,而瑛姑最是痛苦,她一邊在不停的尋找和等待,一邊卻又非常痛恨一燈大師。

瑛姑在苦寒地里種桃花,坐在簡易的矛草房裡對著牆上的算術冥思苦想,那一雙婉約的眉,漸漸成了遠山起伏的波浪。曾經如花的容顏消褪了舊時的顏色,三千青絲染滿了霜花,只是她的眸底沒有康乃馨的溫馨。瑛姑,伯通再見你時,是否還會認出你曾經的模樣?

世人皆稱周伯通為頑童,認為他心智不全,玩性難拋,一生只知吃喝玩樂,一生只痴於武學。劉瑛姑,到底愛上他什麼?周伯通被困於桃花島,被毒蛇所傷在生命垂危時念出瑛姑贈予他的盟言:「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原來他並非不懂愛情,原來他並非不愛瑛姑,他只是不懂風情,只是害怕擔當。不懂風情這原本也沒關係,只是這害怕擔當,會把另一個心涼透。瑛姑,你這二十年的青春給錯了人。

金庸寫絕了女人:《射鵰英雄傳》和《神鵰俠侶》中的瑛姑

段王爺,你後悔嗎?你後悔失去自己最心愛的女子嗎?江山美人,你在失去之後才知道自己愛美人勝過愛江山。你放棄江山,願意孤獨一生,只是因為美人,你從段王爺成為一燈大師,卻始終沒有拋卻一個「情」字。當初你知道瑛姑有了別人的孩子,可依然默默的照顧她,世人說你假,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背叛他,可你忍了。你是一個王爺,一個君主,為了顧及臉面,你有千萬種方法可用,何必要選擇一種讓自己最痛心的法子呢?瑛姑怨你當初不願救一個無辜孩子,你本有苦衷,可你還是為此欠疚了一生。你拋卻江山,拋卻富貴與榮華,只為了贖這個「情」字。

二十年光陰,再相見時,已都是滿頭白髮了,那些紅塵的恩怨,那些年的情債,該了的,該還的,該給的,都要落到瑛姑那頭白髮上。

金庸寫絕了女人:《射鵰英雄傳》和《神鵰俠侶》中的瑛姑

【作者簡介】陸藝,湖北荊州人,武漢大學新聞系碩士研究生,曾在挪威奧斯陸大學留學。從事記者編輯工作多年,曾在《荊州日報》《今日湖北》《學習月刊》等報刊媒體發表上百萬字的新聞、通訊、散文等各類作品,參與編寫《女生安全寶典》等書籍。現在湖北省級事業單位擔任辦公室文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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