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做過的暗戀小事情：將喜歡人的名字，偷偷寫在本子上

1

在鄭秋心漫長的青蔥歲月中，蕭楠之於她，就像一束綿延不絕照耀她前進的陽光。

就跟此時此刻一樣。

不過一個尋常的早上，學生們如往常一般沿著熟悉的路線走去自己的課室，有男生咬著包子弔兒郎當地走著，也有女生在林蔭道上嬉笑打鬧，到處充滿著鮮活的氣息。鄭秋心一抬頭就看到了前方單肩背著包單手插袋的蕭楠。

一瞬間，身邊所有人彷彿都成了模糊不清的影子。

而她伸出腳，輕輕踩上了他被太陽拉長的影子。

蕭楠全然無知地向前走。

一步一步，因蕭楠步子邁得大，她只能一蹦一跳才能順利踩到他的影子。就像一個好玩的遊戲，只有蕭楠和她的遊戲。那輕盈的腳步裝著滿滿的少女心事，一步，一步，希望順著影子走進那人的心。

少女的校服裙擺在細碎的陽光中划出了好看的弧度。

2

這次期中考試，鄭秋心依然是年級第一。

與老師的讚譽伴隨而來的有同學的嫉妒和貶損。

鄭秋心被前桌吳婷婷諷刺了一頓，臉憋得通紅，但家教甚好的她也說不出罵人的話，只能抓起試卷和紅色水筆跑出了教室。

平復下了心情，鄭秋心看了看手上幾乎一片紅的試卷，嘆了口氣，第一又怎樣，面對第一次理科合卷還是錯得一塌糊塗啊。

反正現在也不想回課室，她索性就跑上辦公室找老師。

老師給她講題講得很認真，一直講到了物理的最後一道大題，物理老師才道：「咦，這不是上屆學生做過的壓軸題嗎？怎麼放到這裡了。」

「秋心啊，這題的方法很複雜，不過我記得上屆理科第一誰來著是用一個很巧妙的方法做出來的，那是誰來著……」

物理老師一拍他光禿禿的腦門，「我想起來了，是蕭楠！」

蕭楠！鄭秋心的心尖顫了顫，剛想開口。

物理老師的視線已經越過了她，直接看向來人了。

「蕭楠啊，你來得正好！來給這位學妹講講這道題！」

鄭秋心猛地回頭，對上了蕭楠深邃幽黑的眼眸。

蕭楠走過來，隨意地拿起了試卷，道：「哪題？」

說著，竟是將她幾張試卷都翻了個遍。

鄭秋心覺得她的心臟隨著試卷翻頁聲跳得越來越快，她好像錯了好多，選擇題錯了四題還是五題來著？後來不夠時間作答字寫得好像很潦草，改正的時候被吳婷婷煩得也是隨便寫了上去，字肯定很難看啊……鄭秋心越想越覺得丟臉，恨不得從他手上搶過自己的試卷就跑。

「老區！過來一下！陪我去趟複印室。」物理科組長突然叫了物理老師過去。

隨著談話聲漸漸遠去，辦公室里安靜得讓鄭秋心以為她急速的心跳聲要被蕭楠聽到了。

「是物理的最後一題？」鄭秋心沒聽到，蕭楠又叫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

蕭楠離她離得好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右耳。

她覺得她一定臉紅了，她已經感覺到了臉龐滾燙的溫度。

蕭楠突然把頭往試卷湊近了，又轉頭看她，很肯定地說：「你走神了。」

鄭秋心的臉更紅了，幸好蕭楠只以為是她覺得難堪。

蕭楠不動聲色地收拾好了她的試卷，拿在手裡，道：「晚修第一節下課來找我。」

不等鄭秋心的回答，他施施然地離開了辦公室。

所以蕭楠你來辦公室是幹什麼的？只是為了拿走她的試卷嗎！

蕭楠，他是不是瘋了？

鄭秋心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又想起了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上絨毛的感覺，頓時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她一定是瘋了。

蕭楠拎著鄭秋心的試卷，快步走回課室，面不改色地將試卷往桌上的練習冊一塞。待發現沒人留意他，才慢慢抽出試卷，盯著物理試卷上最後一道大題旁邊的空白位置，剛才手指觸碰到就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

他從筆筒中抽出自動鉛筆，刷刷刷地在那片區域中塗黑，隨著字跡慢慢顯現，一點一點印證了他方才的猜測。

試卷上被鉛筆塗黑的區域里，蕭楠這兩個白字特別明顯。

所以才說你走神了啊。

無論怎麼收斂，蕭楠的嘴角還是不可抑制地往上勾。

蕭楠轉頭看向窗外，對面的教學樓，空蕩蕩的走廊，一個嬌小的身影腳步緩慢卻堅定地走回課室，腦後的馬尾隨著主人的腳步一晃一晃，自信飛揚。

他不由揉揉太陽穴，暗嘆，剛才留意到這丫頭垂頭喪氣地走出來，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放下做了一半的數學周測跑去看她怎麼回事。

蕭楠啊蕭楠，你也有今天。

3

回到課室的時候，同學們都已經安靜地伏桌奮筆疾書了，方才那場鬧劇似乎就這麼過去了，鄭秋心鬆了口氣。

鄭秋心雙手捧住雙頰，想到自己的理綜試卷還在蕭楠手上，忍不住就想仰天長嘯幾聲，想著現在畢竟是自習課，只能憋在心裡了。

到了晚修的時候，儘管心裡惦記著要去找蕭楠，鄭秋心還是集中精神做作業，慢慢地就沉浸在解題的成就感中，把蕭楠拋到了腦後。等到第一節課下課鈴響的時候，鄭秋心才猛地想起要去找蕭楠。

她急急忙忙地拿了支水筆，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從抽屜里拿出梳子和小鏡子，下午洗的頭髮還沒幹，微微有點濕，她梳好了頭髮，對著鏡子確認自己頭髮沒亂才離開課室。

學校的教學樓和行政樓都是相連的，高一高二在一棟，高三在對面一棟樓，她們班對面剛好就是蕭楠班，她只要穿過走廊就到了。

轉角的時候，她才發現蕭楠已經拿著她的試卷在門口等她了。瘦瘦高高的少年，穿著乾淨的藍白校服，站在燈下，一雙黝黑的雙眼定定地看著她。

身邊同學的喧嘩聲彷彿離她遠去，她看著他的雙眼緩緩走近他。

蕭楠突然笑了，道：「這裡太吵，我們去行政樓。」說完，他就率先地走在了前面。

鄭秋心跟在他身後，隔著一步的距離。她鼓起勇氣問：「你下午去辦公室，原來是去幹什麼的？」

蕭楠腳步不停，慢悠悠道：「本來是想找我們物理老師的。」

這樣子啊。鄭秋心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是她想得太多了。

走到了行政樓，蕭楠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把試卷攤在欄杆上，想了想才說：「你的試卷我下午都看過了。」

果然全看過了！鄭秋心忍住想捂臉的衝動，吶吶出聲：「第一次合卷，我不太習慣。」

蕭楠點點頭，表示贊同。「很多人面對理綜的第一次合卷都會不習慣的，」頓了頓，又說：「你做得挺好的。」似乎是不太習慣說這種話，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鄭秋心眼睛一亮，「真的嗎？那比起你第一次合卷的時候怎麼樣？」

看著鄭秋心期待的雙眼，蕭楠眼裡含笑，「當然是我做得比你好。」

鄭秋心剛翹起來的尾巴又耷拉下去了。

蕭楠清清嗓子，開始給她講題。鄭秋心也拋棄了剛才的情緒，認真地聽起來。

一道大題講完，上課鈴已經響了。

看著剩下的題目和鄭秋心眼巴巴的眼神，蕭楠心軟了。

「明天是周六，回家吃完飯後你來找我。」

「嗯嗯！」鄭秋心用力點頭，心裡美滋滋的。

清爽的秋天，他們站在高處，風吹起來特別舒服，蕭楠看了看身旁的少女，她的身高只勉強到他的肩膀，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烏黑的頭髮披散在肩頭，隱約能聞到好聞的洗髮水香味，不如扎馬尾時的元氣，卻多了幾分溫柔。

溫柔的夜，溫柔的風，讓人心底不自覺也變得柔軟起來。

「鄭秋心。」蕭楠突然叫了她名字。

她一臉莫名的看著他。

「做好自己，別人說的閑話聽過就算了。」他看著少女臉上呆萌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那些話，你都別往心裡去。」

他收回手，指尖還殘留著秀髮的順滑感，咳了幾聲，努力剋制自己跳得飛快的心跳，又率先走在前面。

「走了，上晚修了。」

回到課室的鄭秋心還處在夢遊狀態，她看著鏡子里自己略顯凌亂的頭髮。

那些話，我都不放在心上，但我可以把你放在心上嗎？

4

周六的時候，鄭秋心早早收拾好了書包，確認了幾遍已經帶上了理綜試卷，只等著上完最後一節課就回家。周六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是歷史，對於理科班的學生而言，畢竟是不用高考的科目，班上的同學都很躁動。

班上鬧哄哄的，歷史老師其實也理解，所以不怎麼管他們，把該講的講完，甚至還提前了五分鐘下課。

同學們歡呼一聲，有猴急的已經一把撈起書包跑出門了。

「秋心啊，你待會要去擠公交嗎？」李妍擔心地看著這個嬌小的同桌，身高一米五五的她，去擠周六放學後的公交車，怕是擠都擠不上去吧。

「啊？我不用啊，我爸爸來接我。」鄭秋心笑眯眯地回答，打開書包再次確認帶好了理綜試卷，拉好拉鏈背在背後。腦後的高馬尾在空中甩了個好看的弧度。

「我先走啦，下周見。」鄭秋心擺擺手，和同桌道別。

「下周見。」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因為他們班提前下課了，倒是沒有多少學生，門外停著許多小車，有心急的家長已經撐著傘出來等著了。

鄭秋心眼尖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上去就撲了過去。

「爸爸！」

鄭爸爸穩穩地接住了飛撲過來的女兒，如山的身影動也沒動一步，放下女兒後，他又極其自然地接過了她的書包。

「爸爸你怎麼不在車上等啊，現在天氣還是挺熱的啊。」

「爸爸這不是想早點見到你嗎？都一周沒見了。」

父女倆一起坐上了自家的小車。

鄭秋心低頭扣著安全帶，剛扣好鄭爸爸就遞了一個水瓶過來。

「喏，你媽媽今天早上新鮮榨的橙汁，還冰著呢，知道你不愛喝白開水。」鄭爸爸寵溺地笑著。

鄭秋心歡呼一聲，接過水瓶大口大口就喝下了一大半。

「哎呀，你別心急，喝那麼多，回家該吃不下飯了。」鄭爸爸穩穩地打著方向盤，「你媽媽今天可做了一桌好吃的。」

鄭秋心小口小口啜著橙汁，想到家裡有那麼多好吃的，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家。

「喲，那不是阿楠嗎？」

鄭秋心下意識地抬頭看，果然看到蕭楠騎著自行車的身影。

鄭秋心不自覺地放下水瓶，理了理頭髮，「對啊，今天高三大周末。」想了想，鄭秋心又哀嚎一聲，「爸爸，等我上了高三我就一個月只能回一次家啦！」

鄭爸爸笑出聲，「高三嘛，學習要緊，到時候我和媽媽每周過來看你一次就是了。」

回到家的時候，鄭媽媽已經做好一桌子好吃的了。薑蓉炒花蟹、姜蔥雞、清蒸鯽魚、白灼基圍蝦、上湯菜心，廚房還溫著一鍋海帶排骨湯，全是鄭秋心愛吃的。

「哇媽媽，我們怎麼吃得了那麼多啊！」鄭秋心嘴上這麼說著，雙眼已經發光盯著桌上的螃蟹了。

「別看了啊，快洗手去，待會阿楠就過來了。」鄭媽媽洗好了碗筷。

鄭秋心一愣，「蕭楠要來我們家吃飯？」

「對啊，老蕭他們兩夫婦都跑泰國去了，我看阿楠高三那麼辛苦，難得回家一趟，還是有口家常飯吃比較好。」

蕭家和鄭家的關係非常好，兩家是鄰居，平時多有走動。

蕭楠比鄭秋心大一年，鄭秋心從懵懂起就追逐著蕭楠的腳步，蕭楠學鋼琴她跟著學，蕭楠學書法她也跟著學，到後來，蕭楠考年級第一她也跟著一起考。她還未懂得何謂愛情，就已經懵懵懂懂地想對他好。

初中的時候，她在小姐妹的慫恿下，經常做一些討好他的舉動，導致成績一落千丈。後來蕭楠看不過眼，找她談了一次，讓她「適可而止」，讓她知道在什麼年齡就該幹什麼事。

她還是想對他好，但是不再以他為生活的中心，該考第一的時候考第一，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這種像朋友，又比一般朋友來得親密的關係，就一直維持到了現在。

鄭秋心走神的時候，門鈴響了。

鄭秋心跑過去開門，如無意外，是蕭楠。

鄭媽媽探出頭來，「阿楠來了啊，來來來，坐！馬上就開飯了啊！」

蕭楠禮貌地道謝。

一頓飯吃完，得知蕭楠要輔導鄭秋心作業，鄭媽媽就趕著他們上二樓書房了。

「你昨晚怎麼不告訴我要來我家啊？」鄭秋心問完，又嘟囔了一句，「天氣這麼熱，騎自行車多累啊。」

「我也是晚上回宿舍才知道。」蕭楠想到自己那對不靠譜的父母，無奈地笑了笑，看著小姑娘還是很心疼他的樣子，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也沒有很累。」

看小姑娘重新笑了出來，蕭楠才抽出試卷，接著給她講題。理綜試卷講完了又給她梳理知識框架，鄭秋心也聽得認真。

周末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又到了回校的時間了。由於鄭爸爸公司突然有急事，不能送鄭秋心回學校了，他乾脆就拜託蕭楠了。

蕭楠低頭看了看小姑娘亮晶晶的雙眼，笑著答應了。

鄭爸爸放下心來，叮囑了鄭秋心一番才急匆匆地走了。

「怎麼樣，東西收拾好了嗎？好了我們就出發吧。」蕭楠整理好書包，抬頭，突然看見一個藍色飯盒在自己眼前，鄭秋心把飯盒拿得稍稍遠點，笑眯眯地道：「晚飯！我做的！可以帶回去學校吃！還有湯哦！」鄭秋心說著又拿出一個燜燒壺。

蕭楠挑眉，懷疑地看著她，「你做的？那我還是回去吃飯堂的吧。」

鄭秋心跺腳，表示不滿，「哎呀，這也是我和我媽媽的一番心意啊！」

「哦~你媽媽呀。」蕭楠特意拉長了聲調。

鄭秋心的眼珠子到處亂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上的馬尾。「嗯……米是我洗的，菜是我切的，煮是我媽煮的，四捨五入就等於我做的！」說到後面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蕭楠失笑，看著小姑娘的樣子突然想起一個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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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楠接過飯盒和燜燒壺放進書包，拉好拉鏈，說，「走啦，鄭大廚。」

鄭秋心臉一紅，跟了上去。

到了樓下，蕭楠額角冒汗看著大喇喇叉開兩腿坐在自行車后座的鄭秋心，察覺到蕭楠的目光，鄭秋心一臉無辜地問：「怎麼了？」

蕭楠搖搖頭，嘴裡卻小聲嘟囔著：「你們女生不都喜歡側坐的嗎電視劇都這麼演的……」

風聲太大，鄭秋心聽不清，「啊？你在說什麼啊蕭楠。」

「沒事，我說你挺好的！」怕她又聽不清，蕭楠特意大聲迎風吼了出來。

鄭秋心坐在蕭楠後面，看著前面少年透過白色校服隱隱看到的，勁瘦的腰，好想，好想抱上去……電視劇都這麼演的！這麼想著，她的手還是規規矩矩地抓著后座，眼神卻亂飄。

一路無驚無險到了學校，鄭秋心從自行車后座下來，臉有些紅，清咳了兩聲，「蕭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飯？」

看到蕭楠疑惑的眼神，她又趕緊補上一句，「我帶的湯在你書包里，你知道的，我最喜歡喝湯了！」

蕭楠剛想說話，鄭秋心又搶過話來，「別說都給我！我一個人喝不完，再說了，我媽媽可是說一定要分給你喝的！」

蕭楠無奈，說：「我沒想這麼說，走吧，去英語角。」彷彿看到鄭秋心背後使勁搖晃的尾巴，他又補了一句，「畢竟某人這麼重，還是要補回來的。」

尾巴耷拉了下去，鄭秋心兇巴巴地說，「我才不重呢！」

「我說的某人啊，沒說你，怎麼自己就承認了。」

「蕭楠你嘴什麼時候這麼毒了！」

到了英語角，鄭秋心又殷勤地把飯盒打開，拿出餐具遞給蕭楠。鄭媽媽的手藝一如既往地棒，即使有些涼了也不影響味道。燜燒壺裡裝著的是茶樹菇排骨湯，還熱乎著呢，兩個人話都顧不及說，只顧著大快朵頤了。

一頓飯吃完，鄭秋心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又看著眼前的蕭楠，滿足地笑了。

蕭楠都懶得理會她這種傻笑了。不過鄭媽媽做的飯真的好吃，只怕以後吃飯堂又要不習慣了。

「誒，蕭楠，以後周末回來的時候我也給你帶一份飯吧，就當謝謝你幫我補習啦。」鄭秋心彷彿看中了他所想。

蕭楠猶豫了一下，答應了。「那正好，周末這個時候，你有不懂的題都可以來問我。」

鄭秋心笑得眼睛都彎了，連連點頭。

「對了，蕭楠，你打算考哪所大學啊？」

蕭楠瞥了她一眼，「清華啊。」看到小姑娘瞪大的雙眼，又笑著補了一句，「怎麼，這麼驚訝？清華不是全國理科生都想上的大學嗎？」

小姑娘耷拉著頭，沮喪地說道：「我感覺清華離我很遙遠啊，這次期中考的理綜分數也挺不好的……」

蕭楠突然靠近她，雙手捧住她的臉，抬起來，黝黑的雙眼認真地看著她清亮的眼睛，說：「鄭秋心，你可是年級第一啊。」

少年認真的話語和堅定的眼神就這麼撞進了她的心。

這時候，他難得親昵的舉動，她都忽略了。只知道，有一個人，比她自己，還要相信她能行。

鄭秋心，你可是年級第一啊。

不能讓人看扁了呀。

鄭秋心握緊了雙拳，感覺全身都充滿了力量，恨不得馬上回課室好好寫幾張理綜卷子。

「蕭楠，謝謝你。」

5

那次以後，鄭秋心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之中，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幹勁。

清華啊，即使是年級第一，也是需要使勁跳起來才有可能達到的目標啊。

而蕭楠的高三也日漸繁忙，他按照自己的複習計劃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周末是難得的放鬆，他能吃到鄭媽媽準備的飯菜，也能看到那個充滿元氣的小姑娘。

高考就在充實又繁忙的日子裡到來了。

鄭秋心特意申請了當高考志願者，很巧的是，她負責的位置恰巧旁邊的課室就是蕭楠的考場。

考第一科語文之前，鄭秋心站在蕭楠面前，豎起手掌，笑得眉眼彎彎。

「來，下一屆理科狀元的喜氣提前讓你沾沾。」

蕭楠喜歡看她嘚瑟的小模樣，笑著輕拍她的手掌，「好的，鄭狀元。」

「蕭楠，你可是年級第一啊。」她認真地說著，又補了一句，「加油，蕭楠。」

蕭楠一愣，會意一笑。

兩天的高考很快就過去了，老一屆的高三生把書搬走了，新一屆的高三生把書搬來了。

高三（1）班。鄭秋心默念著。

這是蕭楠待過的班級。

高三早自習六點開始，晚自習十點半結束，全封閉管理，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數不清的周測模擬考，桌上堆的書和試卷越來越多，每個人背上的壓力也一點一點地增加。

鄭秋心聽蕭楠說過高三的生活，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乍然從一個高二生升級為即將面臨高考的高三生，還是有點不適應，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她想家了。

想念家裡溫暖的床鋪，想念媽媽的飯菜和爸爸的茶。

「媽媽，我有點想你。」小姑娘委委屈屈地小聲說著，隱隱有些哭腔。

鄭媽媽這一聽，就立馬坐不住了，「心心啊，你好好學習，明天中午爸爸媽媽來看你！給你帶好吃的！」

安撫好閨女以後，鄭媽媽一個奪命連環call就打到了鄭爸爸手機上，和鄭爸爸商量好明天去看閨女，就開始琢磨明天的菜譜了。

鄭秋心掛了電話以後，雖然為自己的軟弱感到丟臉，但還是滿心期待明天的到來。

第二天中午，飛奔到家長接待室的鄭秋心瞠目結舌看著眼前這個人。

她想過爸爸媽媽回來，但沒想過……蕭楠也會來。

一個月沒見面，他好像，更好看了一些。簡簡單單的白T桖和牛仔褲，他穿起來就特別好看。

「哎呀，心心，來吃飯！」鄭媽媽打開飯盒，飯菜的香味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

鄭爸爸忙著打開燜燒壺給閨女倒湯。

鄭秋心坐下來，小口小口吃著飯，然後又看向蕭楠的方向。

鄭媽媽一看，又笑著說道：「我們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蕭楠，他說反正沒事，就也過來看看你。」

坐在一旁的蕭楠心想，哪裡是什麼正好，分明是他趴在門上跟做賊一樣留意他們家的動靜，然後才假裝不經意地出門好嗎！

吃飯的時候，鄭秋心跟爸爸媽媽彙報了自己在學校的情況，又表示會好好照顧自己，上次只是一時意外，鄭爸爸鄭媽媽這才放下心來。

他們帶來了水果、牛奶，還有一些生活用品，一大堆東西，鄭秋心這個小個子是拿不動了，只能蕭楠幫忙。

兩人並肩走在校道上，保持著一定距離。

「你今天，怎麼也會來啊？」鄭秋心盯著自己的腳尖。

「高考成績出來了，我想當面告訴你。」

鄭秋心猛地抬頭。

還沒等她問出口，蕭楠就自己說出來了。

「市理科狀元，」蕭楠言簡意賅，又有些頭疼，「晚點學校應該就會掛橫幅出來了。」

恭喜我校蕭楠同學勇奪本市理科狀元？想了一下橫幅內容，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恭喜你，蕭楠，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鄭秋心雙眼亮晶晶的，裡面的倒影全都是他。

蕭楠突然停住了腳步，跟以往一樣，看著她的雙眼，認認真真地說。

「鄭秋心，考上清華，我在清華等你。」

彷彿有什麼在她的大腦中如煙花般絢爛地炸開。（小說名：《秋意濃》，作者：夏南越。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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