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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話說周氏兄弟》這本書,看這哥倆對中國國民性的思考,很深刻

中國國民性中的突出問題有哪些,是怎樣形成的?

據魯迅的友人回憶,這是魯迅和周作人日常最喜歡討論的話題。我們今天看他們談的這些話題,還是需要一些勇氣,因為,他們批判得非常徹底,許多問題可能也存在我們身上。梳理全文,我們可以把國民性問題總結成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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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性中的問題,後果最嚴重的,就是對生命的輕視。魯迅在一封信里說,他寫小說《狂人日記》,是因為讀《資治通鑒》時意識到,在大一統專制的舊中國,中國人是一個「吃人」的民族。吃人這個概念,在魯迅和周作人的思想體系里,具有象徵和現實的雙重含義。中國歷史上許多慘絕人寰的真實事件背後,有一個曾經長期漠視生命的文化背景。這裡就不說真實歷史了,直接來說說文化上的結果:在語言表達里,人們習慣動不動就叫對方去死,用「食肉寢皮」「恨不得咬他幾口」這樣的話來泄憤,按照語言的形成規律,這種表達,是有文化沉澱因素的。吃人行為在中國文化里,曾被美化,《三國演義》里,還對劉安殺妻給劉備吃的行徑進行了誇獎,這種傳統在世界各民族的文化里比較罕見。

魯迅觀察到,從辛亥革命到國民政府時期,革命過程中對生命的輕視都很嚴重:人們有個可怕的邏輯,凡是敵人就該死。殺人的一個習慣方式,就是先宣布對方不再是人,而是匪、逆、叛徒之類,把他從人的群體中開除出去,這對普通民眾形成了麻醉:敵人已經不是人,殺了也就沒有什麼心理負擔。而確定敵人的標準,彈性非常大。由於隨意的殺戮,中國的暴力革命里有個慣性思維:「你不殺他,他就殺你」,一旦出現群體性暴力,就會非常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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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一直反對學生參加請願遊行,他認為,為革命而犧牲,是不得不付出的代價,但不能絕對化。他告誡年輕人,真正的改革者不會虛擲生命,「革命並非教人死,而是教人活的」。周作人也有類似的觀點。周作人提出,中國有殺亂黨的特殊嗜好,最奇怪的是,知識分子在其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既參與粉飾,有時也直接上陣,藉助權力來剷除思想上的對手。

這種輕視生命現象的原因是:在中國傳統倫理道德中,儒家思想將忠、孝等原則置於至高地位,在這種價值序列里,人的生命變得微不足道,或者說,隨時可以為道德原則而犧牲掉。魯迅已經意識到,傳統道德原則,還會被「革命」之類的名義所替代。他使用吃人這樣的概念,描寫令讀者做噩夢的情景,是為了告訴人們:生命是最寶貴的,只有懂得死的沉重,民族才有希望。

說完輕視生命,再來說說國民性問題的第二點,也是魯迅最關注的,奴役現象。無論是在思想上還是性格上,他對奴役問題都非常敏感。魯迅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任何外力驅使和奴役,一旦他感到被強迫,反應就會十分激烈。很多人覺得魯迅的性格多疑、易怒和偏激,這也大多是因為魯迅激烈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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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發現,中國人的人性結構里,奴性和主子性是並行的。中國傳統社會大一統的特點,是金字塔的權力等級制度,每個人都是上面的人的奴才,同時又是下面的人的主人,形成了近似的人格特徵和價值取向。在造反時,想的是「彼可取而代之」,也就是我能取代他;在科舉制里,是「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在農民、市民的心態里,是儘管我現在是奴隸,但只要勤勞致富,就可以當上主子,至少,我建立一個家庭,也可以在家裡奴役妻子和兒女。對應到現實中,在如今的職場里,對上級諂媚、對下級驕橫,恐怕也不是罕見現象。

魯迅回顧他之前的中國歷史,指出中國人一直在做奴隸,最害怕的事情,是因為沒有穩定的主人而做不成奴隸。而且,中國人善於從做奴隸中尋找樂趣,加以美化,既當了奴隸,同時還要體面,一旦進入這種狀態,奴隸就成為了奴才。魯迅認為,做奴隸可能是不得已,最可怕和可鄙的是奴才,他描述奴才的行為模式,是「有權時無所不為,失勢時奴性十足」。形成這種現象的關鍵是權力。

中國的權力結構,在社會中起著決定性作用,比如很多人很難擺脫對權力至上的崇拜,或者,隨著社會改變,轉換成對權力與金錢的結合體的崇拜。於是,很多人一旦擁有一點兒權力,就會最大限度地使用,認為是一種精神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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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越是社會地位較低,或自認為較低的人,越喜歡利用權力來折磨他人,這正是由於長時間身處被奴役的地位導致的。主與奴在人格上的統一和轉化,使人們既肆無忌憚地施虐於人,也心甘情願地接受虐待。這也為我們觀察很多社會現象提供了啟示。

除了漠視生命、習慣於奴役關係,還有一個突出問題,是普遍的「演戲」和「看客」現象。按照魯迅的觀察:成熟的中國人都熟悉文字遊戲,想、說、做這三個方面之間,基本上是分裂的。對於這個問題,周作人關注了專制權力結構下的中國傳統語言現象。

周作人認為,在幾千年的文化專制中,形成了模仿和服從權力體系、沒有個性思想的土八股語言現象。「五四」以後,又有了專玩文字遊戲、迎合民國時期革命時髦語言的洋八股、革命八股。這不僅是語言現象,也是內在的思維方式、情感方式。這種表面的做戲,表演的人固然不信,聽和看的人其實也不信,人人都清楚這種虛偽性,卻都在維持遊戲規則,並且把這視作生存的智慧。看客現象,是做戲的另一面,演戲的和看戲的,構成了中國人的基本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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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客眼中,只有娛樂而沒有悲慘的觸動。祥林嫂的兒子被狼吃掉,老太太們趕緊過來聽,為的是尋求看戲的刺激,眼淚流完,就心滿意足地回家了。我們今天的網路圍觀,有沒有類似的潛在心理?對這些現象,魯迅稱之為做戲的虛無黨,他認為,中國的虛無黨和外國的虛無主義有一個區別,外國人會公開宣布不相信上帝、聖賢和皇帝,中國人則是心裡越不信,嘴上越說相信,而且會賭咒發誓。

這些現象的根源,魯迅認為,在文化上起源於老莊哲學中的相對主義和無是非觀,老子莊子的本意,是追求精神上接近自然,在現實土壤中,則只剩下了尋開心這種表現。舊中國大一統的專制,剝奪了公眾言論和行為的自主,使做戲成為了最符合現實利益的選擇。同時,魯迅認為,這也與信仰狀況有關:舊中國人民會迷信和狂信,但缺乏堅定的信仰。民眾很少由於堅信而跟隨,更多的,是出於恐懼和貪婪。於是,皇帝有愚民政策,民眾也有應付、愚弄皇帝官員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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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

在信仰問題上,魯迅對知識分子的批判是最尖銳的,他說,中國的許多知識分子,更是沒有真正的堅信。他提出了一個概念叫「正信」,字面上是正確的信仰,但這種正確來自於權威的壓制、利益的選擇,並非來自內心選擇,不是真的信仰,與內在的自由相違背。他管選擇這樣正信的知識分子叫做偽士,就是虛偽的士人,還提出一個口號是「偽士當去,迷信可存」。他寧願承認神秘、非理性的迷信,也要批判虛偽的、言不由衷的信仰。

魯迅和周作人對國民性的思考,多數是論證缺少了什麼、有什麼問題,對理想的人性談得相對較少。在這些討論中,從文化角度的論證較多,對政治經濟制度涉及得較少。我們下面來說說理想的國民性有哪些要素,該怎樣塑造這樣的國民性?主要來自於錢理群對魯迅和周作人觀點的分析歸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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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讀書可以擴充我們知識邊界,獲得更多看問題的視角,但盲從是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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