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房子找到個兒時紙飛機，拆開後當年同桌的一行小字，讓我淚目

剛實習的海娜，難得抽空回了趟家，在家閑來無事，於是便收拾起了房間。

在整理書櫃的時候看到了小學時的同學錄，學生時代的回憶排山倒海的襲來，海娜便靠著椅子津津有味看了起來。當翻閱到其中一頁時，一個紙飛機從中掉了出來。像是突然回想起什麼把紙飛機拆了開，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掠入眼帘：如果可以，我真想一直保護你。

我想一直保護你……

記憶猶如泉水一般噴涌而出。

「啊，誰啊？！」

她拿起戳到腦門的紙飛機怒氣沖沖的回過頭，便迎上那溫柔帶有些邪氣的眸子。對方就這樣撇著得意的嘴角望著她，弄得她一下子腦袋空白，忘了生氣的事情。海娜那時候六年級，在一節語文課上，老師要去開會所以讓同學們自己預習，於是便有了一開始相遇的那一幕。

六年級才剛開學，大家都不是特別熟，很多都是從本校直升的，所以大家也都還只限於在熟人範圍內玩。李無雙是新轉來的同學，但卻沒有一絲不適感，反倒才剛來便認識了許多同學。他好像天生就會社交，十分懂得如何與人相處，還屬於好人緣的那種。

海娜和無雙相比就像兩個極端相反的人。海娜不愛吵鬧，也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裡看書。對什麼事情都不會驚慌失措，小小年紀就像個小大人，眼神里總是充滿落寞。

無雙很喜歡逗海娜，覺得她總是獃獃的。女生上廁所總喜歡成群結隊，而男同學們則在課間喜歡在走道上站著，有時候他們會把腳搭在走道上不給女生走過。有次海娜和同學準備一起去廁所，但在走道上被無雙給攔住了，周圍的男同學們各種起鬨，無雙一臉無邪的笑著，正在得意之時，海娜身旁的女同學抬起腿愣是把無雙的腿給打趴了下去。

「真是母老虎啊。」

無雙一臉痛苦的表情看著女同學和海娜大搖大擺的遠去。

無雙不喜歡學習，作業還總是抄海娜的。

「喂，把你的作業給我。」

「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當然是要抄作業啦。快點啦，要交了。」

海娜滿臉困惑的把作業遞過去。這個人真奇怪！也就是那時候起，無雙每次都會找海娜拿作業，或者乾脆讓海娜幫他寫，考試還會抄試卷。有時還會因為抄試卷把海娜連累進去，原來，無雙這傢伙抄試卷連名字也抄進去了……

有一天無雙拿著紙飛機放在海娜手上。

「喂，這個給你。」

「紙飛機？」

「你別看這是個紙飛機，它可是有靈性的可以飛得很遠的紙飛機哦。」

「很遠？有多遠？我試試。」海娜把嘴對著紙飛機呼呼的吹上一口氣，然後抬起手把紙飛機向前方投去。紙飛機在空中轉了一個大圈，然後一頭扎向無雙的腦門。

「哈哈哈，果然很有靈性嘛~」海娜朝著摸摸腦袋一臉委屈的無雙捧腹大笑。

海娜住的離學校有些遠。常常從學校出來是成群結隊，到最後便只剩下海娜一個人。這天，海娜照常從人行道走出來，穿過綠化帶準備過馬路。來來往往的車太多，海娜索性這樣沿著馬路旁邊走到前面的斑馬線再過馬路。這時，突然從背後伸出一雙髒兮兮的手抓住了海娜的肩膀，海娜整個人突然懵掉了，待看清的時候海娜已經被這雙手拖了兩三米。

海娜掙扎著，拿手上的雪糕向這雙手砸去，求助著看向人行道上的人們。可這時正值放學的時間，大多都是學生，而他們看到這種情形早已經遠遠的跑開了。正覺得無望覺得快被抓去賣的時候，這雙手突然放開海娜，海娜瞬間被另一雙抓住，穿過車流朝馬路對面奔去。待回過頭時，原來是李無雙，是他救了我。剛才那雙髒兮兮的手就是鎮上有名的瘋子。

「喂，我在後面叫你怎麼不應啊？」

「什麼時候？我沒聽到啊。」海娜還未從剛才的事件中緩過神來，緩緩說道。

「這麼傻真讓人擔心啊。知不知道剛才你差點被瘋子拿去賣了，要不是我及時出現的話……」

海娜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轉，整個腦袋空空的完全聽不清無雙在講些什麼。

「不過，有我保護你，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啊~」

說著說著無雙便唱了起來，弄得海娜快要溢出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卻哈哈笑了起來，完全忘記了剛才所發生的驚魂事件。

如果他一直在就好了。

如果他一直在就好了，一種心安的感覺。這是海娜當時心裡話。

「你家在哪？」李無雙問道。

「在前面幼兒園。」

「你都是一個人嗎?」

「嗯。」

「我也是一個人。」

海娜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平日里痞氣的臉色不見了，取代的是面具下不為人知的他，整個人也在那一瞬間也變得溫柔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好像觸及了生命最柔軟的那一部分。

「以後可以等等我啊，我們住的很近。」

「好啊。」

後來，海娜才知道，李無雙是單親家庭，他媽媽因為忍受不了他爸爸酗酒和家暴而離開了他們。他爸爸常年不回家，他被寄養在叔叔家裡，爸爸每個月只寄點生活費給他。而海娜後來也才知道，其實無雙住的地方是海娜所住的相反方向。

經過那段事件以後，海娜和無雙之間萌生了一種互利共生的關係，互相保守著對方的小秘密。他們還有一個秘密基地——荷花池。荷花池離海娜和無雙所住的地方都很近，這裡很少人會來，他們常常周末會在荷花池旁邊的圍牆上坐著，吹著風，或是去荷花池採蓮蓬。

「海娜，以後你想做什麼？」

「上大學，去旅行。」

「真好，那我們一起吧。」

「好啊，拉鉤。」

「拉鉤。」

時間像一個巨大的齒輪，我們踩著時間的軸輪一步步向前奔跑著，以為這一段路不會有盡頭，可沒想到離別來的比我們想像的都還要快。

無雙轉學了。身邊所有的同學朋友都知道無雙要轉學，可海娜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只聽同學說起，他的媽媽來接他去另一個城市上學了。沒有告別，沒有祝福。兩人就像是天上的一朵雲，陣風吹過，聚了又散。

無雙轉學後，海娜便沒了無雙的消息。海娜也在升入初中後便轉學回了老家繼續讀書。期間一直和曾經的同學保持著聯繫，盼望著有一天能有無雙的消息，卻總是不了了之。

時隔多年後，海娜已經是一名大四的學生。有一天，海娜打開很久沒登的QQ，一條好友認證消息閃爍著，加好友的留言對話框里顯示著：李無雙。

李無雙，李無雙，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海娜通過了對方的好友驗證。獃獃的看著頭像，頭像是兩個可愛的雙胞胎。

過了一會，對話框里發來消息。

「還記得我嗎？李無雙。」

「嗯。」

「快大學畢業了吧。」

「嗯，明年的六月份。」

「時間真快啊，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這麼多年過去啦現在想起來也還是覺得好笑。」

海娜沒有問，無雙也沒有說。為什麼當初一聲不吭的就離開，這期間又去了那裡，現在在做些什麼，雙方都沒有問。

「紙飛機你沒拆開么？」

「沒啊，我怕拆了不懂折。」

「嗯，你怎麼那麼傻。」

「那你要教我嗎？」

「算了，你這麼笨，教你也不會。」

「……」

「你說，你作文那麼好，理解能力怎麼就那麼差呢？」

「什麼？」

「唉，算了。」

算了。

時間把我們推著往前走，我們再也不是當初年少的模樣。即使你現在就站在我面前，即使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不知道是遇見的時間不對，還是我們之間錯過了什麼。

也許是那時候無意間擁有過的某種感覺，讓後來長達數年的時間裡，讓海娜一直銘記著，支持著她走過一段又一段時光歲月。

無雙不知道，他離開後的那個海娜，因為他曾經的到來，變得開朗活潑了許多。海娜也不知道，在海娜的陪伴下，他把很多事情逐漸看開，不再糾結著過去。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時間可真是個小頑童，把相遇的兩個人分開，又在分開後讓他們相遇。

「如果這樣算起來，我要是讀書的話也和你一樣一起畢業呢。」

紙飛機可以回到過去，可我們卻再也回不去了。那時候懵懵懂懂的還不知道什麼是愛情的年紀，就覺得這一切多麼美好，想讓時間慢慢走，一直這樣讓他住在我的眼睛裡。

從他的空間動態來看，他已經結婚了。頭像掛著的是他兩個雙胞胎兒子的照片。原來我們已經分開了那麼久，原來你也不再是當初的你。記得無雙在荷花池和海娜想像的未來：上大學，去旅行。而現在似乎只有海娜一個人在堅持著。

人生這本書就像一本武俠小說的外表，言情小說的內心。固執的以為江湖再多險惡，總有人生圓滿的那一個瞬間。可江湖就是江湖，多的是殘酷的現實，和百變的人心。

人，又怎麼能一直活在過去呢。

這一段青春，到底是誰參與了誰的人生。（小說名：《紙飛機》，作者：海女。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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