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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中國古典經濟學的起源

原標題:管仲:中國古典經濟學的起源


(管仲)國史上第一流人物,中國最大之政治家,而亦學術思想界一鉅子也。——梁啟超


管仲,就像是中國兩千多年前的亞當·斯密,而《管子》則是《國富論》、《道德情操論》與中國傳統社會的一種結合體。管仲比孔子早一百多年,被後人尊稱為「千古一相」,作為中國最早的經濟學家,其見解雖包含了「儒、道、法、陰陽」等諸多思想,卻未成為中國的主流學派,實為可惜。

管仲在開篇《牧民》中說:「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在管仲看來,國之本在城池,城之本在兵士,兵之本在人民,民之本在於糧倉。一個國家長久穩定的基礎不是城池牢固,不是軍隊多寡,而是民富,因為「民富強則國富強,民安定則國安定」,所以政府不可與民爭利,需要藏富於民。管仲又說:「政之所興,在順民心;政之所廢,在逆民心。」一個國家要走向富強,就必須是「以民為本」,國家是虛無的昵稱,人民才是現實存在的組成。


(管仲將「治理」用作「牧」,與古埃及與兩河流域文明中將國王稱作「牧羊人」一個道理,並且猶太教和基督教將摩西、耶穌也成為牧羊人,這都是游牧文化所衍生的。)


商賈不可在朝為官,官吏不可在野從商,否則以權謀私,腐敗滋生必然敗壞朝綱,終而成宗廟社稷之危。官商有界,猶如男女有別,所以國家需要法律去規範人們的行為,劃分財產的權屬和界限,這樣才能貧者不盜,官者不貪。法,是朝政的權威,是正義的化身,支撐著全社會的公正,讓人們的行為有節,善惡有別,所以財不可官有,法不可私用。


「失天之道,雖立不安」,一個國家的道德淪喪和禮崩樂壞,即使還維持著存在,但不安定的因素卻已滋生;即使當下富有,也最終會走向貧窮。管仲說:「君不君則臣不臣,父不父則子不子;上失其位,則下逾其節。」有什麼樣的官場,必有什麼樣的民風,有什麼樣言傳身教的父母,必會教出什麼樣的孩子。官員喪失了清廉,民風也就沒有了禮義,而後整個社會也就喪失了廉恥。就像父母沒有教會孩子為人之仁、為人之信,孩子又怎麼會明白人之誠、為人之德呢?這樣的社會又怎麼人和呢?

世間所有的財富都是人民創造的,而非政府,因為政府只是一個服務機構,而不是資料生產機構。但人類歷史上之所以頻繁的出現饑荒,就在於政府對於人民自由創造財富的限制。所以,管仲說:「天下不患無臣,患無君以使之;天下不患無財,患無人以分之。」創造財富是人類智慧的一種表現,它是無窮盡的,只要人類的智慧不滅,財富就會永生。


政在朝,令在野,朝難達於野,所以只有朝野分治,才能政令通行;民有勞作,官有權祿,官不可與民爭利,所以應當藏富於民;市場中商品不可泛濫,過剩必成災,所以才需要供需平衡。管仲是市場經濟的倡導者,也是政府參與市場進行宏觀調控的支持者,因此才說「市者,貨之准也」。


管仲認為,市場經濟是有規律可循的(為之有道),可以知治亂,可以知多寡,可以知民需。市場中買賣的貨物若存在暴利,是社會不安定的重要因素,因為這必然將增加了人民的生活成本。政府應該根據市場情況去判定如何治理,通過市場的有效競爭,以增加供給,平抑物價,解決民怨問題。(《管子·乘馬》)



管仲認可貨幣在市場經濟中的作用,所以說「黃金者,貨之量也」。貨幣是衡量商品貴賤工具,只有知道了貴賤,才能知道使用時的節度和適當。太過於節儉,則對國家事業的發展不利;太過於奢侈鋪張,則是商品貨物的浪費。貨幣貶值(通貨膨脹)則貨貴,增加了人民生活成本和國家發展的成本,對發展不利;貨幣升值(通貨緊縮)則貨賤,預示著人民的收入和消費支出下降,對商品市場的流通不利。所以無論是貨幣還是商品,都要適中適當,過剩或缺都不可行,要儘早的發現市場中的異常,而後進行適當調控。

管仲保持著「低稅賦,薄支出」的理念,並讓稅收制度更具有靈活性,靈活的原因不是為了適時增稅,而是為了特殊時期減稅。他制定了按照土地貧瘠的情況差異化徵稅,並在收成不好的時期為人民減稅。管仲讓我們看到,無論在什麼時代,當經濟遇到困難的時候,降低稅負是最好的選擇。(《管子·大匡》:上年什取三,中年什取二,下來什取一,歲飢不稅。)


稅收權力雖在政府,但一定要取之有度,用之有止。土地的產出是有限的,人民的收穫也是有限的,政府不能橫徵暴斂,也不能「政府開支」無度,否則必是官逼民反的結局。所以管仲說:「地之生財有時,民之用力有倦,而人君之欲無窮,以有時與有倦,養無窮之君,而度量不生於其間,則上下相疾也。是以臣有殺其君,子有殺其父者矣。故取於民有度,用之有止,國雖小必安;取於民無度,用之不止,國雖大必危。」(《管子·權修》)


為了增加政府的財政收入,管仲開創了政府對部分行業的壟斷制度,如鹽、鐵、妓院……國家專營,除了專營行業以外,其他的政府一概不參與。強大的財政,保障了齊國軍隊的正常開支,也同時保障了荒災之年對民眾的救濟,在民富國強的有力支撐下,最終讓齊國成為春秋霸主。


清·乾隆年編撰的《四庫全書》將《管子》列為法家的爭議頗多,因為《管子》的思想包含了諸多學派。蘇轍說:「至戰國之際,諸之著書,因管子之說而增益之。其廢情任法遠於仁義者,多申韓之言,非管子之正也。」

管仲思想中的民富、民權、民生理論就是儒家的仁,他尊重人之情理,而法家嚴刑峻法,廢人之情理,則出於申不害、韓非之言。管仲的民富理論,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實現。不務天時則財不生,不務地利則倉廩不盈。而人和,不是用權力和嚴刑峻法下實現的「維穩」,因為「刑罰不足以畏其意,殺戮不足以服其心」,而是「朝野相通,官民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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