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小夥子智斗老財主
許久以前，長白山深處有個夾皮溝村。村裡有個吳老炮的財主,一天到晚捏著山羊鬍子,眯著老鼠眼睛,肚子里搜刮著壞主意,想方設法剋扣長工的工錢。今天,他講長工下田做活路故意弄斷了犁耙繩索,該扣十天的工錢；明天,又誣賴長工上山偷砍了他家的木柴,要罰一個月的工錢。這樣,扣來扣去,長工辛苦勞累一年,應該得的工錢都被他剋扣完了。因此,大家都對他咬著牙齒,不肯到他家去打工賣力。
這年春天,眼看下種播秧的日子快到了,吳老炮還沒有僱到長工,急得他象熱鍋里的螞蟻一樣,坐卧不安。吃過早飯,他又捏著山羊鬍子左右尋思:「家大業大，土地這麼多，可是沒有長工,五穀不長。哎,只要我抬高工價,就不愁……」
正在他苦心盤算的時候,一個纏著深靛色頭巾,穿著深靛色衣服的青年人闖了進來,高聲大嗓地說:「我叫鹿晗晗,是來打長工的!」
「網沒張開,魚就來了。」吳老炮一邊在心裡高興,一邊眯著老鼠眼睛瞄瞄這個眉清目秀的青年人,試探地說:「工錢還是按老規矩吧……」
「不!」
「那……多加三成?」
「不!」
「五成五成,這總可以了吧!」
「不,我一文工錢都不要！」
剛才,吳老炮還在心裡琢磨,只要騙得鹿晗晗點頭答應,工價再高也不怕,到時候算盤珠子一撥動,三下五除二就扣光了;現在,聽他說不要一文工錢,兩隻老鼠眼睛瞪得圓鼓鼓的,差點要把眼皮給撐破了。
鹿晗晗看著吳老炮痴痴獃獃的丑相,臉上掠過一絲譏誚輕蔑的笑容,認認真真地說:「我不要一文工錢,只要一顆谷種。」
「一顆谷種?」
「對!」鹿晗晗點頭答道:「不過得有一個條件,就是這顆種子種在哪裡,哪裡的田就算是我的田了。」
「好,好!」吳老炮捏著山羊鬍子暗想,一顆谷種占的田比不上一隻巴掌大,這真是騙子碰上傻子,再好也沒有了,便滿口應承下來。為了使鹿晗晗長年累月給自己打工賣力,他又說道:「要做就做個三年五年,可不能只做一年半載。」
鹿晗晗不加思索地回答:「這正合我的心意！」
接著,雙方立了不得反悔的字據:工期——五年,報酬——一顆谷種。
交換字據之後,鹿晗晗立即扛上犁,牽著牛下田做活路去了。從此,他起五更,睡半夜,踩著星星播種,背著月亮栽秧。肚子餓了,身體累了,只要看看那顆谷種,看看那顆谷種發出的青苗、分出的壯櫱、抽出的長穗,就好象吃飽了飯,睡足了覺一樣,全身都是力氣。
吳老炮呢?自從他用一顆谷種雇了鹿晗晗,雖然不能再在剋扣工錢上打什麼壞主意子,可是,卻仍然一天到晩捏著山羊鬍子,眯著老鼠眼睛,打著鬼主意,這一餐在鍋里少放半碗米,下一餐在菜里少放一撮鹽,使鹿晗晗吃不飽,嚼不香。他還常到米倉里走來走去,想像著用一塊巴掌田換來滿倉金谷的美景,不禁暗暗稱讚自己的聰明乖巧,譏笑鹿晗晗的呆傻愚笨。
轉眼間,春去秋來,穀子黃了。這天,吳老炮跟著鹿晗晗來到田裡。
「按照事先講的條件,這點田算定我的。」鹿晗晗指著那蔸穀子理直氣壯地說。
「算是你的,算是你的。」鹿晗晗看著穀子下面巴掌大的地方連連稱是。
就這樣,第一年,鹿晗晗得了十線谷穗,一巴掌大的田。吳老炮得了十倉穀子,少了一巴掌大的田。
第二年,鹿晗晗得了十斤穀子,一分田;第三年又得了一百斤穀子,一畝田。吳老炮呢,穀子仍然得了十倉,可是卻少了一畝田。
到了第五年秋天,穀子又黃了。在開鐮這天,吳老炮又跟著鹿晗晗來到田裡。
「按照事先講的條件, 這山上山下的田都算是我的。」鹿晗晗指著漫山遍野金光閃閃的稻穀,自豪地說。
「這……這……」吳老炮看著山上山下的田,說不出話來。
「我的工期滿了,從今天起,我要收割自己的稻穀,種自己的田了！」鹿晗晗拿出當年立的字據。
吳老炮一屁股跌倒在田坎上,山羊鬍子扯斷了,老鼠眼睛撐破了。
這些田都是吳老炮過去用巧取暴奪的手段從窮人的手上搶來的,鹿晗晗就把它歸還原主,讓大家都有一條活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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