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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守志上將回憶紅軍生活:我們的隊伍里,最不怕死的有四種人

原標題:向守志上將回憶紅軍生活:我們的隊伍里,最不怕死的有四種人



向守志,原名向守芝,1917年11月28日出生,四川省宣漢縣人。1934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 193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革命生涯中,他歷任班長、副排長、副連長、連長、營長、副團長、團長兼政治委員、副支隊長、副旅長、旅長、師長、軍參謀長、第一副軍長兼參謀長、軍長、西安炮兵專科學校校長、炮兵技術學院院長、軍委炮兵副司令員、第二炮兵司令員、南京軍區司令員等職,參加了廣元、昭化、陝南、反「圍攻」、黃崖底、神頭嶺、響堂鋪、巨鹿、新河、磁武涉林、林南、元獲、邯鄲、豫東、定陶、豫北、洛陽、宛西、鄭州、淮海、渡江、粵桂邊、西昌、川南剿匪等戰役戰鬥,參加了長征、抗美援朝,為部隊革命化、現代化、正規化建設作出了貢獻。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1988年被授予上將軍銜,曾榮獲三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二級解放勳章和一級紅星功勛榮譽章。2017年9月2日,向守志因病在南京逝世,享年100歲。

進入紅軍大家庭

中國工農紅軍的指戰員,大都是工農出身,像我這樣的窮苦伢子,自加入紅9軍那一天起,就把紅軍當作了自己的家。


在中國工農紅軍歷史上,曾經有過3個紅9軍。我所在的紅9軍,是1933年6月底,徐向前指揮的紅四方面軍在四川省南江縣木門召開軍事會議時,決定將第12師與巴東市、巴中、恩陽、儀隴、閬中等縣獨立團、獨立營合編組成的。當時軍長是何畏,政委是詹才芳,許世友是副軍長,王學禮是參謀長,王新亭是政治部主任,轄第25、第27師,共1萬餘人。



我帶區游擊隊來到紅9軍76團報到時,第一個看見的是76團的副團長劉昌毅。他那時才20歲,年輕、精神、充滿朝氣,作戰非常勇敢,嘴上被敵人子彈擊中,留下一塊傷疤,人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劉豁子"。他見我個子很高,高興地上下打量,說:「行,才16歲就這麼大個頭!」我帶來的這支游擊隊編入第76團2營4連。營首長熱情地歡迎我們這些新戰士。當時,營團首長都找我談話,說:你是游擊隊長,我們想讓你擔任其中一個排的排長。

我稍加思索,便如實地說:「首長,這個排長我不能當,我年齡小,管不住人,還是讓我當戰士吧!」紅軍中的「官」,是勇敢和不怕死的代名詞。我不要當排長,並不是怕死,而是感到自己太年輕,沒有經驗,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要想指揮好一排人,自己首先要練就一身過硬的本領。我當紅軍前就想好了,參加紅軍,就要從戰士干起。再說現在的紅9軍,由大名鼎鼎的猛將許世友擔任副軍長,是一支能攻善守的正規部隊,只有具備豐富的戰鬥經驗的人才能擔任指揮員。

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

紅軍里有一句深入人心的戰鬥口號,叫做「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這是每一個紅軍指戰員的自覺行動。在我的眼中,紅軍幹部和共產黨員歷來是衝鋒在前,退卻在後。革命隊伍里戰場紀律非常嚴格,真正是鐵的紀律。團長、營長打不好仗,就撤下來去扛米袋;個別貪生怕死貽誤了戰機造成戰鬥失利的,毫不留情地要軍法處置。


在我們紅9軍,許世友副軍長是個出名的不怕死的硬漢子,每到戰鬥關鍵時刻,他都會拔出肩上特製的鬼頭大刀,率先沖向敵人,刀光所至,敵人血肉橫飛,倒下一片。我們76團的政治處主任徐斌洲,一隻眼睛在戰鬥中被流彈擊中,成了獨眼龍,外號「徐瞎子」,照樣威猛無比。從這些紅軍幹部身上,我們這些新戰士讀懂了什麼叫「不怕死」。


在紅軍連隊里,一般認為最不怕死的是4種人:一個是連長,靠前指揮,衝殺在最前線;一個是打旗兵,那時紅軍每個連隊都有一面鮮紅的連旗,打仗攻山頭時,戰旗不能倒,打旗兵扛著旗子跟著連長沖,直到把紅旗插到被我軍佔領的陣地上;再就是號兵,每個連隊都有一把號,戰場上,號兵吹衝鋒號,必須從戰壕掩蔽處站到制高點上吹,軍號才更加嘹亮,鼓舞戰士們奮不顧身地殺敵;還有就是傳令兵,後來統一改稱為通信員。那時,由於紅軍官兵文化都不高,連長下達戰鬥命令,先由連長口述一遍,傳令兵複述一遍,準確無誤後,再冒著生命危險到各排傳達。


狡猾兇狠的敵人在和紅軍作戰時,最怕紅軍連隊的這4種人,也最恨這4種人,總是想方設法要幹掉這4種人。所以,在紅軍基層連隊,這4個崗位流血犧性的也最多。


我沒有當排長,最早就是當連部傳令兵。我注意向連長和戰友請教學習、既做到反應快、記憶好,又善於利用地形地物,機警靈活地完成任務。記得一次傳令途中,遇到紅91師師長徐深吉。他說:「你是參軍不久的紅小鬼吧?看樣子頂能幹的。要好好學習,大有發展前途!」「是!請首長放心。」我一字一句堅定地回答。

朝思暮想的「馬克沁」

在紅軍時期,地方農民暴動,使用的大多是大刀、長矛和梭鏢。剛入伍的新戰士最嚮往的是老兵手中從敵人那兒繳獲來的烏黑髮亮的鋼槍。我從參加紅軍的第一天起、做夢都想手中有一支鋼槍。但我夢中渴望擁有的不是普通的槍,而是連里惟一的一挺馬克沁重機槍。


在我當了一段傳令兵後,一次在戰鬥間隙,劉昌毅副團長來到我們連隊。他親切地詢問了我的戰鬥生活,問我還有什麼想法,這時我想起了連隊的那挺馬克沁重機槍,這是我朝思暮想的武器,便說:「我個子高,讓我扛機槍吧。機槍能多消滅敵人!」


劉昌毅笑了,點點頭表示同意:「好吧,我和你們連長講一講,你要努力在戰鬥中接受鍛煉,早日成為優秀的機槍手。」

就這樣,我便當了一名機槍手。


重機槍是機槍家族的「長子」,它裝有穩固的槍架,射擊精度好,能長時間連續射擊。但全槍較重,槍身25公斤、槍架40公斤,需要3個人抬著行軍,也可分解搬運。當時,我們連只有一挺馬克沁重機槍,是全連官兵心目中的寶。這種機槍的理論射速約為每分鐘600發,它以密集火力對集團有生目標有著較大的殺傷作用。我剛當機槍手時,看到馬克沁重機槍都是由戰士抬著行軍,我挑著兩箱半子彈跟在後面行軍,一有空,就跟著老機槍射手學習射擊技術要領。


射擊是紅軍戰士的基本功。當時紅軍部隊的彈藥奇缺,一支槍一般只有幾發子彈。這幾發子彈怎樣使用,大有講究。一般沖前鋒打一兩發,打的是排槍,造成聲勢,壓倒敵人。接著大家端著槍勇敢地往前沖,節省子彈,不準打槍。在追擊時,遇到敵人開槍就要百發百中,如果平時沒有過硬的射擊本領,就會浪費彈藥。


要做到百發百中,平時就要刻苦訓練。在訓練中不準打實彈,因此,我們特別重視苦練單手無依託舉槍瞄準,結果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和戰友們都練出了一手好槍法。就拿輕武器射擊來說,我單手舉槍瞄準,可以堅持20分鐘,瞄準和射擊精度很高,在團隊里還有點小名氣。

流汗與流血的辯證法

平時訓練多流汗,戰時殺敵少流血。我們這些工農出身的紅軍戰士,在戰場上懂得了流汗與流血的辯證法。紅軍的戰鬥是頻繁慘烈的,訓練也是艱苦的。


擲手榴彈是紅軍戰士的一項基本功,不僅要求投得遠,而且要求投得准。平時沒有事的時候,我就經常在野外拋石子,一練就是很長時間,直練到手臂酸痛難忍才罷手。


可別小瞧這項功夫,練好了它,到投手榴彈的時候,就會投得准,投得遠。當戰鬥進行到最殘酷的階段,往往子彈打光了,這項功夫也會派上用場——拋石子打擊敵人。


當時紅軍的規模在不停地擴大,很多人,昨天還是農民,今天就是紅軍了,連槍都不會放。


我們老班長上過隨營軍校,單兵戰術那一套受過相對正規的訓練。在進攻時,他利用地形地物機動靈活,懂得側面接敵,善於運用匍匐和躍進相結合的衝擊方法。有一次,班長介紹自己的戰鬥經歷:「我參加過那麼多戰鬥,每次都往前沖,遇到過那麼多危險,槍林彈雨里一次次闖出來,汗毛都沒掉一根,你們說為什麼?」


我們新兵個個面面相覷,回答不上來。


「告訴你們,刀槍不入的竅門只有一個,那就是訓練,練出一身機動、靈活、過硬的戰術動作。」


說完,班長把我們新兵帶到野外。接著,他就自己做示範,定好目標,首先在前方選好隱蔽物,計算好時間,然後開始衝擊。什麼時候躍進,什麼時候匍匐,什麼時候正面猛衝,什麼時候側身接敵……這一套做得從容利落,看得大家心悅誠服。


這次班長的示範動作對我的啟發很大,從此,我開始有板有眼地練單兵戰術,一邊練,一邊自己揣摩。


戰爭,是殘酷的,但戰爭也是一門藝術,這其中的奧秘是無窮的。


快節奏的紅軍生活

現代人都愛說「時間就是金錢」,但在紅軍戰士的心目中,時間是生命,時間是勝利。打仗時要搶時間,捕捉戰機,連日常生活節奏也不同於游擊隊,可以用一個字來概括——快。


行軍快,睡覺快,就連平時吃飯也要求快。譬如就餐,一個班就餐,值班員把大家的飯都盛好。全班圍坐,等哨子響後,才一齊吃。紅軍吃飯絕不允許有人說話,滿屋子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喝稀飯的吸溜聲,爭分奪秒。時間一到,一聲響,不管吃完沒吃完,都得放下碗。


以前,我沒有想到紅軍的就餐是這麼個吃法,剛開始時總是吃不飽。可是,過了一段時間,我逐步養成了快吃快嚼快咽的習慣,後來想慢也慢不下來了。直到現在,我還是保持著吃飯快的習慣。


艱苦的紅軍生活,成為我鍛煉自己的最好機會,我自覺主動地適應軍旅的戰鬥生活,完成了由農民向革命軍人的轉變,直到最後完全習慣了軍旅生活,而且深深地愛上了軍人這個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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