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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誕,笑得一浪比一浪高

知乎上有人提問:如何評價李誕(蛋蛋)?

李誕回答:偉人。

不開心的人,覺得李誕豁達,太嚴肅的人,覺得李誕風趣,太正經的人,覺得李誕洒脫。

找不到女朋友的人,羨慕李誕,找不到男朋友的人,想和李誕談個對象。何炅說,「誕總吧,就是越交往越喜歡的男人。」

他把這樣的喜歡留給了自己愛的人。幾天前,李誕在綜藝《奇遇人生》大方袒露已與相戀多年的女友黑尾醬步入婚姻殿堂,一時間引來大批粉絲甜蜜圍觀。

熟悉李誕的人都知道他與黑尾醬的故事,那個紋著一條花臂的漂亮女朋友看起來比眼睛只有一條縫的李誕酷太多了,網友戲稱這是「美女與野獸」的組合。

李誕在《笑場》里寫到:我一直以來是個沮喪的人,認為人生沒有絲毫意義,夢幻泡影。近來因機緣獲得一點兒開悟,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人生確實沒有意義,但人生有美。

這裡的美,想必一定有黑尾醬的影子。他們從相知到相愛,一路走來用極為平等與默契的方式,一同生活一起成長,正是愛情本該有的樣子。

誕式起步:開心點兒吧,人間不值得

很多人知道李誕,是從那句「人間不值得」開始。

這句話如今已流傳為網路金句,被越來越多人引用,也越來越有魔力,有天李誕認識了一位禪師,他驚訝地得知「人間不值得」這句他自創的話竟成為了一堂佛學講座的主題。

人們喜歡李誕的真誠,喜歡他的鬆弛,喜歡他不加修飾的普通人形象——哪個藝人會上節目戴個800度的近視眼鏡?他上真人秀《嚮往的生活》,近乎完美地演繹了四體不勤的懶人形象,無論你喜不喜歡,他就是這樣。

時光倒退10年,19歲的李誕可能不會想到自己是以如此方式走紅的。

那時候他剛經歷了不順利的高考,未能圓夢清北,逃離家鄉內蒙古來到廣州,在華南農業大學讀社會學。雖然小有挫折,但他依然是個理想主義者,開始以「自扯自蛋」為網名寫一些小文章,調侃的筆調掩蓋不住其中的才華橫溢。有人出1500元的價格請推廣告,但李誕拒絕了。

編劇史航和李誕是網友,蔣方舟也是,當時他們有一個共同圈子,幾乎都是奧地利學派的擁躉,對自由主義心存嚮往,大家聚在一起談很宏大的話題。比如個人應不應該擁有原子彈,火車票應不應該漲價,黃牛是不是好事,走私是不是利國利民……李誕本想成為像許知遠一樣的媒體人。

但就像李誕在《十三邀》的採訪中講的那樣,一個事情令他的軌跡發生了轉向。在媒體實習期間,他在電梯里聽到記者談論著如何通過職務關係弄春運火車票。他突然覺得「太沒意思了」,沒有自己想的「道德很潔凈的東西」,既然世界的運行規律註定如此,不如現在就投入其中,運行起來吧。

想明白之後,李誕先是跑到北京,在4A廣告公司奧美做創意文案,沒過多久,又去上海做了《今晚80後脫口秀》主持人王自健的幕後寫手,從文字中尋找當代人需要的娛樂方式。

誕式成功:做全能搞笑藝人

2014年,沉澱已久的李誕決定走到台前,自主創業,和幾個朋友成立了笑果文化有限公司。

在西方,Stand-up Comedy已經是成熟的產業,從小Club到大劇場,總有受眾消費支撐。中國劇場喜劇和大眾間都是「有距離感的」,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人們只能爭論是郭德綱更有意思,還是周立波更幽默。

一個對的人,出現在一個對的時刻,比什麼都重要。

李誕對於當代年輕人的笑點無疑是非常敏感的,在娛樂化盛行的時代,人們渴望逃脫深刻,不再喜歡苦大仇深的文藝,轉而選擇嘻哈人生,擁抱輕鬆。既娛樂,又消遣,脫口秀就是最好的方式之一。

低矮的屋頂、半圓形的舞台、中央聚焦的燈光,脫口秀對舞台成本要求相當低,對於創業公司而言是最好不過的選擇。於是,從2015年上海Mao Livehouse第一次嘗試開始,笑果文化就開啟了線下脫口秀的商業模式。

2017年初,笑果文化打造的《吐槽大會》上線,一夜爆紅成為現象級綜藝。第一季網路累計播放量超過15億,節目微博話題的閱讀總量超12.71億,熱播期間持續霸榜29次,169.8萬微博網友參與線上互動。

旁徵博引、妙語連珠、犀利有趣,李誕以獨特的幽默瘋狂吸粉,微博粉絲高達649萬。「他涉獵非常廣能輕鬆把脫口秀好,天賦太高了。」 笑果文化的首席編劇程璐說,「公司內部有個說法,李誕好好活著就是KPI,不可能有他完成不了的任務。

吐槽國足那期節目,因為頭尾相銜的緊密日程,李誕的準備時間被大大壓縮,但他毫不慌張,頭天晚上看話題,次日一早趕飛機,記下幾個要點,段子就基本成型了。錄製前的讀稿會上,其他編劇的稿子大段刪減修改是常事,李誕80%以上的文本能保留。他的表演非常鬆弛,有一種大大咧咧啥也不在乎的感覺,即便有時準備不足需要帶手卡,內心緊張,表現在外也是一副舉重若輕的樣子。

2017中國綜藝峰會匠心盛典中,《吐槽大會》獲得年度匠心編劇節目獎,策劃人李誕獲得年度創新藝人獎。他不僅得到了觀眾的喜愛,也得到了業內人士的認可,資本隨之而來。

2017年4月,笑果文化完成1.2億A輪融資,華人文化領投,南山資本和游素資本、普思資本等跟投。一個月後,笑果文化宣布完成A+輪融資,領投方為天圖投資,跟投方為華人文化、南山資本、游素資本。至此,笑果文化的估值達到12億,與一年前相比翻了10倍。

隨後,笑果文化趁熱推出了《脫口秀大會》、《冒犯家族》、《吐槽大會2》等一系列節目,僅2016-2017年,就有200多名脫口秀演員登上了笑果的舞台,平均一年有600場演出。

據統計,《吐槽大會》的核心觀眾家庭月均收入分布集中於1-2萬之間,有52.7%的用戶表示在觀看《吐槽大會》後會增加對贊助商的產品購買。如此一來,廣告主蜂擁而至,在節目組第二季的廣告贊助商洽談現場一度出現了數家金主搶奪冠名權的熱鬧場面。

有贊助,有演出,有觀眾,笑果文化的業績直線攀升,公開披露的財務數據顯示,笑果文化營業收入1.82億,凈利潤超過1700萬。

作為笑果文化的聯合創始人,李誕是四名創始人中年齡最小的,也是最「受寵」的,公司業務之外,他依然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他的書《笑場》2017年暢銷10萬冊,新書《宇宙超度指南》豆瓣評分7.5,簽售會火爆異常,一躍成為暢銷書作家,身價超千萬。

誕式人生觀:我還行

火了之後的李誕,將自己定位為成一個藝人。

在公司,任何涉及到創業規劃、企業管理和人事安排的「雜事」他都不參與。「我就說我不會,我就不用負責這些了」,寫書、寫詩、做脫口秀,這是李誕會的,所以他只為此工作,對此負責。對於經商之道,他並不想學習。

除了給父母在老家內蒙古買的那套房,他在任何城市沒有房產,不理財,沒有車——壓根不敢學,怕好酒誤事。他想著努力賺錢,追求一種簡單的快樂。

李誕找同為脫口秀表演者的王建國去家裡喝酒,「你看咱們這已經過去5年了吧,大家剛認識的時候喝的就是這種酒,吃的就是這種花生。區別唯一就是,現在我在上海租了一個房子,咱們坐在房子里喝,不是坐在路邊喝,但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一點區別。」

從進入公眾視線之始,李誕一直是愉悅輕盈的樣子。他留紅頭髮時,有網友說他是笑聲浮誇的殺馬特髮廊小哥,他轉發,「你好,辦卡嗎?」 他的話語體系里很少出現那些高級表意的語彙。不需要卓越,不需要滿溢狀態,不需要「完美」,「還行」就足夠了。

由素人變成明星的感覺「還行」,自己脫口秀的實力「還行」,對小說的創作慾望「還行」,文字功底「還行」。

爭議隨著暴漲的人氣而來,有人說他淺薄、犬儒主義,也有人喜歡他坦誠、接地氣,他接受採訪時說做脫口秀就是為了賺錢,厭惡崇高,也不願意講初衷、談情懷。

李誕說,「我想活在淺薄里」,他形容自己是一個沒有觀點的人,價值觀是「都行,都可以」。在節目《十三邀》中,許知遠和李誕發生了那場著名的對話,鮮明對立的觀點甚至將兩代人完全分隔開來,不免令人唏噓感嘆。

四小時的對話下來,外表苦大仇深、嚴肅認真的許知遠心靈依舊年輕,相信人間有很多東西值得堅守與捍衛,他心無掛礙、知行合一、敢想敢做;看似沒心沒肺李誕卻滿身包袱,把本心護在高塔里,為免自己徹底淪陷而變得「無所謂」,他自相矛盾,實則過得很累。

是自我麻痹的逃離還是洞察人生之後的通透?是自主選擇的娛樂到底還是迫不得已的隨波逐流?人生究竟有沒有更美好、更崇高的東西值得我們去尋找和守護?這是李誕背後的話題,也是我們需要思考的問題,但無論答案如何,都不可否認李誕是當今最具商業價值的內容創作者之一。

如果說幽默是種智慧,李誕無疑是個聰明人。2012年北上,6年時間裡,從文案策劃,到幕後寫手,再到估值12億的「笑果文化」創始人,在綜藝的大潮中,李誕和市場一起,笑得一浪比一浪高。

—END—

配音:瀟藝

編輯:高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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