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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義學習:念佛人應自視最下根機,全憑彌陀救度,專稱彌陀佛名

第三十點 顯凈土宗之念佛人應自視最下根機,全憑彌陀救度,專稱彌陀佛名

下品下生的極重罪人,一生從未修行,唯惡無善,臨命終時僅憑十聲佛號,即長揖娑婆惡世,高登彌陀凈土,永免六道生死輪迴,橫超三界位階不退。則下品下生之往生,簡略顯示有四:

一、顯示凈土宗是他力救度的法門,亦即是全憑彌陀佛力救度的法門。

二、顯示彌陀救度方法簡易,只要稱名念佛,即蒙救度。

三、顯示彌陀救度功德殊勝,能夠橫超三界,往生成佛。

四、顯示念佛人應自視根機最劣,猶如下下品之人,則必得往生。

凈土宗之念佛人,為了百分之百、穩穩噹噹地必得往生極樂世界,必須自視為最下根機,猶如下下品之人,才能有下品下生那種至誠懇切之心,而通身放下,徹底靠倒彌陀,全憑彌陀救度,一向專稱彌陀佛名。

其實,我們生生世世流轉在三界六道當中,有什麼惡業沒做過?十惡、四重、五逆、謗法等大大小小的惡業通通做過,而且不計其數。攤開報紙,所謂的八卦 新聞,沒有一件我們沒有做過的,都有;這些惡業的種子,其實也潛藏在我們的阿賴耶識裡面,只是沒有那種境緣顯現而已。所謂事過境遷,或者投個胎、轉個世, 任何事情我們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所以,我們要有這種自覺。有這種自覺才能真誠、老實、死心塌地、專一無二地全憑彌陀救度。

法然上人說:

聖道門之修行者,極智慧離生死;

凈土門之修行者,還愚痴生極樂。

欲信念佛之人,縱使能學一代之法,亦成一文不知、愚鈍之身,如同無智之輩,勿現智者之相,唯一向念佛。

法然上人這麼說,有其道理。因為往生極樂世界的正因只有一個,就是念佛;其餘法門與行持,皆非正因。念佛即是乘托佛力,專一念佛而全憑佛力,則必然百分之百地往生彌陀凈土。如果不全憑佛力,不專一念佛,便不能百分之百往生,即是往生不定。因此,念佛之人,不論智愚,全憑佛力,還愚念佛,是為根本。縱 有智慧,亦當拋之東洋大海,學愚夫愚婦,老實念佛為要。如印光大師所說:

念佛之人,勿自仗聰明智慧,須拋之於東洋大海外。

念佛一法,最好學愚夫愚婦,老實行持為要。俗言,聰明反被聰明誤,可不懼乎?

任憑智同聖人,當悉置之度外,將此一句佛號,當做本命元辰,誓求往生。

念佛一法,尤其專心無二。若學此學彼,縱將三藏十二部讀得爛熟,仍於生死無關。

再怎樣能夠深入經藏、智慧如海,在彌陀絕對的悲智之下,還是博地凡夫;在六道輪迴的長河之中,依然無力解脫。《大經》言:「謙敬聞奉行,踴躍大歡 喜;驕慢弊懈怠,難以信此法。」因此,想成為凈土門的行者,要極其謙卑恭敬地「還愚痴」,如同愚鈍之身、無智之輩,不要顯現根機銳利、能修余行的智者行 為。能「還愚痴」,才能徹底靠倒彌陀,一向專念彌陀佛名。若自視根機銳利,能修余行,便不能專一念佛,不能專靠彌陀,那就往生不定,甚至失去往生。如善導 大師《往生禮讚》所說:

念念相續,畢命為期者,十即十生,百即百生。

若欲舍專修雜業者,百時稀得一二,千時稀得三五。

余比日自見聞:諸方道俗,解行不同,專雜有異。

但使專意作者,十即十生;修雜不至心者,千中無一。

蕅益大師也說:

切忌今日張三,明日李四。

遇教下人,又思尋章摘句;

遇宗門人,又思參究問答;

遇持律人,又思搭衣用缽;

此則頭頭不了,賬賬不清。

豈知念得阿彌陀佛熟,

三藏十二部,極則教理,都在里許;

千七百公案,向上機關,亦在里許;

三千威儀,八萬細行,三聚凈戒,亦在里許。

悟開大師也說:

雖是獃人,他聞說念佛好,便歡喜,得知念佛好;

聞說念佛生西方,他又歡喜,得知念佛生西方。

於是遂呆念佛,今日呆念,明日呆念,直呆念到命欲終時,忽然阿彌陀佛,放光接引,彈指往生極樂世界。

此等人可謂「呆而不呆」。

若是聰明會打算人,無所不通,無所不曉,今日忙,明日忙。

若功垂後世者,置弗論。

直忙到臘月三十日,忽然業積如山,面前齊現。

此時無計可施,待人發放。

此等人可謂「不呆而呆」,所謂「如來說為可憐憫者」是也。

印光大師說:

一句阿彌陀佛,持之及極,成佛尚有餘。

阿彌陀佛是法界藏身,所有十方法界諸佛功德,阿彌陀佛一佛全體具足。如帝網珠,千珠攝於一珠,一珠遍於千珠。舉一全收,無欠無餘。

又說:

觀心之法,乃教家修觀之法,念佛之人,不甚合機。

觀不能作,稱即獲益。於此諦思,知持名一法,最為第一。

切不可參入宗門,圖得禪凈雙修之嘉名。

念佛人帶著宗門氣息,則得利益處少,失利益處多也。

而要全憑佛力,專一念佛,若不自覺自己無力,毫無自力,便有所保留,不能通身靠倒彌陀、全憑彌陀佛力。

因此善導大師依經文之意,而勸勉凈土行人應具足「機法兩種深信」:

一者決定深信:自身現是罪惡生死凡夫,曠劫以來常沒常流轉,無有出離之緣。

二者決定深信:彼阿彌陀佛四十八願,攝受眾生;無疑無慮,乘彼願力,定得往生。

第一段是機深信:毫無疑惑地深信自己「無有出離之緣」,自己無力可憑,常沒常流轉。

第二段是法深信:毫無疑惑地深信「乘彼願力,定得往生」,彌陀有力,全憑他力,必定往生。

此文名為「二種深信」之文,列在《觀經疏》第四卷《散善義》之「深心釋」。「深心」即是「深信之心」。

此文顯明「機法二種深信」。「機」指凡夫,「法」指彌陀。凡夫深信自己三業都是罪惡,永沉輪迴,無出三界之力;然此凡夫,正是彌陀深生悲憫、為其發 願立誓所要救度的對象。此凡夫恐懼不安的心中,體悟彌陀本願力的攝護救度之真實,而毫無疑慮地信受彌陀本願之救度,當下實時獲得往生決定,此即「無疑無 慮,乘彼願力,定得往生」之意。

阿彌陀佛既已成佛,則他救度眾生的誓願是金剛不變的,所以我們仰信佛所說,不加懷疑,無疑無慮。心中沒有懷疑,當然也就沒有種種「可能或不可能」的憂慮、顧慮,所謂「無疑無慮,乘彼願力」,依靠阿彌陀佛的四十八大願,尤其是第十八願,那就「定得往生」。

凈土宗的核心是「機法兩種深信」,對機法兩種深信的道理能夠了解、深信,就不會退轉,就決定往生。

凈土宗是救度的法門,能救者彌陀,所救者眾生。彌陀是法,眾生是機;法者救機,機者信法;深信機無出離之緣,深信法救如此之機;法不離機,機不離法;機法一體,生佛不離。若無機深信,則無法深信;若無機法深信,則非真實信心,也非彌陀弟子。

雖言信機、信法,並非信心有兩種,是一個深信,從機、法兩方面來說明。信機即「舍自」,信法即「歸他」。一個信心之中圓具舍自與歸他,此是凈土門他力之信相。

善導大師的機法兩種深信,顯明罪惡生死凡夫之機,感受到正當墮落懸崖時,突然被佛凌空托起;在海中掙扎沒頂時,被佛抱上願船。所謂絕處逢生,置之死地而後生。

故此法門是完全他力、絕對他力的救度法門,無絲毫的自力與造作。因此龍樹菩薩譬喻為「乘船」,坐在願船上的人既不必付船費,也不必幫忙駕駛;自己不管有何力量,在此均無用武之地。何況就是因為毫無力量,才會墮落,才會被救。

墮落與被救是同時感受到的。當有這種感受時,心中就有平安、喜樂,就有感恩、慚愧,因為機的罪惡感在內心發露與法的大悲願在內心發酵,故性情會轉 變。以前剛強計較,現在柔和不諍;以前缺乏慈愛,現在有了悲心。凡一切的逆境挫折,都會反省是自己的過失,或宿世的罪業,而不會責怪別人。此後的生活是對 佛有信心,對己有愧心,對人有愛心。

有了機法兩種深信,就是信心決定,就是金剛信,不會再改變。不管是信深、信淺或心的感受如何,都算是深信。如果會改變,那就不是對機沒有深信,就是 對法沒有深信。對機沒有深信,對法一定也沒有深信;對法沒有深信,對機也一定沒有深信。這兩個深信是一體的,有機深信就有法深信,如果只是信機而不信法, 那不算信機,只是一般的「罪惡觀」。

「罪惡觀」凈土門有,聖道門也有。凈土法門的機深信與一般的罪惡觀不同,我們是從信靠阿彌陀佛本願救度的角度而說罪惡觀是機深信。

理解這兩個信的內容,無非也是自覺憑自力無有出離之緣,八萬四千法門當中唯有彌陀本願救度這個法門才能使自己有出離之緣,而且可以快速成佛。

如果未能了解自己真的是知識淺薄、根器陋劣、業障深重、煩惱強盛,就無法徹徹底底相信阿彌陀佛的救度。就好比一個人,如果沒有自覺他已墜入大海,正在大海中隨浪浮沉,甚至即將滅頂,他就很難生起求救的心。

釋迦牟尼佛說「人身難得」,得人身就好像「盲龜值浮木」,既然如此,當然都是在三惡道輪迴。最可悲的是「無有出離之緣」,如果過去沒有機會,現在也 沒有機會,可是未來有機會的話,那還有一線希望;但如果都沒有出離之緣,豈不是永恆、盡未來際、從始至終都要在三惡道輪轉了!當我們深深觸到「無有出離之 緣」的悲和痛,就知道它超越了世間任何的痛苦,即使匍匐在地上哀嚎,都沒法顯露那種無有出離之緣的悲痛,那種悲痛是無法形容的,是達到頂點的。一個學佛 者,如果無法體會到本身沒有出離之緣、沒有解脫希望的話,就很難依靠彌陀救度的法門。

我們如能像善導大師所說,自覺是「罪惡生死凡夫」,生生世世只有沉淪,永遠無法解脫,自然對阿彌陀佛的救度就會猶如溺水之人的徹底投靠,全憑救度, 內心就不會猶豫、懷疑或籌慮,就不會無知、僥倖地認為自己可以靠某種功德或某種法門出離,那種法門比念佛往生更可靠、更殊勝——不會有這種心態。我們就會 死心塌地、老老實實地專念彌陀,全憑彌陀救度。

因為有「機法兩種深信」,自覺八萬四千法門沒有一個法門學得來,除念佛之外一無所靠,後退無路,兩邊也無活路,只能走上白道。走在白道上,就是機法 兩種深信的現象;走在白道上,一定是正念直來,不可能後退。這種眾生已經在阿彌陀佛的攝取不舍當中,不可能再墮入水火之難,也不可能輪迴於六道之中。

我們是學佛的人,必須依照佛所講的戒律作為我們身口意三業以及生活的基本規範。所以,不管聖道門也好,凈土門也好,都要有向上、向凈、學佛而想成佛之心,都希望能持好佛陀所要求的戒律,如果沒有這種觀念,就不是學佛的人了。

再進一步,他發現自己有心無力,應該做而做不到,心雖有所嚮往,可是業障來了,習氣來了,沒辦法降伏,所以才需要歸入彌陀的救度。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有機的深信。有了機深信,心性自然就會柔和。所以,有沒有機深信,也可從自己的心有沒有慚愧、謙卑、柔和來判斷。

另一方面,如果有法的深信,自然就會「阿彌陀佛愛我們,我們也去愛他人」,如果是聖人的話,就會做得很圓滿。我們是凡夫,所以做得不圓滿;因為不圓滿,才更要有柔軟心,更要有慚愧心。

一個人如果有「機法兩種深信」,就會毫不勉強、自自然然地念念不舍彌陀佛名。因為有嘴巴就能出聲,有心就會起心動念,只是將它轉為名號而已。

印光大師也依善導大師「機法兩種深信」之意而言:

信我是業力凡夫,決定不能仗自力斷惑證真、了生脫死。

信阿彌陀佛有大誓願,若有眾生,念佛名號,求生佛國,

其人臨命終時,佛必垂慈接引,令生西方。

自力與他力是相對的。仗自力即不仗他力,仗他力即不仗自力。自力多一分,他力即少一分;他力多一分,自力即少一分。若全憑自力,即不能全憑他力;若全舍自力,即能全憑他力。全憑他力,便與彌陀佛智感應道交,即是「明信佛智,契合本願」,不但必定往生,而且直接化生,不是胎生。若不全憑他力,難免尚有 對佛智救度之疑惑;既然疑惑佛智救度,便多分或少分靠自己修行之功德以迴向求生。善導大師說,備修眾行,雖可迴向得生,然與彌陀疏而不親,不蒙佛光攝取不 舍。這樣,雖然往生極樂,亦是胎生,不是化生。如《大經》「胎化段」所說(取意):

明信佛智者化生,光明智慧,當下如諸菩薩;

疑惑佛智者胎生,壽五百歲,不得見聞三寶。

印光大師也說:

凈土法門,與其他法門各別。

他種法門,皆仗自力。唯此法門,全仗佛力。

凈土法門,超勝一切法門者,在仗佛力。其餘諸法門,皆仗自力。自力何可與佛力並論乎?此修凈土法門之最要一關也。

大家要曉得:仗自力修持,「自」有何種力?但是無始以來的「業力」!

所以萬劫千生,難得解脫。仗阿彌陀佛的弘誓大願力,自然一生成辦。

如坐火輪船過海,但肯上船,即可到於彼岸;乃屬船力,非自己本事。

信願念佛、求生西方亦然,完全是「佛力」,不是自己「道力」。

印光大師「坐船過海」的比喻,正與龍樹菩薩「難易二道判」的比喻相同,也與曇鸞大師「自他二力判」的比喻一樣。坐船過海完全是船力,絕對是船力,絲 毫沒有自力,有自力也加不上,有自力在船上也無用武之地,何況毫無跨越生死大海之力:這便是印光大師所說「唯此法門,全仗佛力」「完全是佛力,不是自己道 力」「自有何種力?但是無始以來的業力」。

有人以為往生極樂世界要佛力,也要自力,所謂「自他二力」,這種觀點是完全錯誤的。如同前面的比喻,往生極樂世界完全是靠阿彌陀佛的佛力,若阿彌陀佛沒有極樂世界讓你往生,或者不來接引你往生,你憑什麼能夠往生?即使有殊勝的修行與功德,也不能往生。雖然信願念佛,也不屬於自力,所以印光大師說: 「信願念佛求生西方亦然,完全是佛力,不是自己道力。」所謂「力」,是就從此岸到彼岸而言的,亦即是從娑婆到極樂而言的。從娑婆往生極樂完全依靠阿彌陀佛 的來迎,我們即使虔誠精進地信願念佛,也不是力,只是隨順佛力的救度而已,力在佛邊,不在自己。如同相信此船能過海,而願乘此船過海,之後上船,安坐船上不半途下船,此船自然能讓你到彼岸;亦即安心念佛,不半途而廢,佛力之願船自然送你到極樂。

或有人以為極樂世界分為九品,品位高下但看行者之功德。這是不知佛智或疑惑佛智的人,以自己念佛的功夫或其他的功德迴向以求往生,這樣的往生就會在花胎之中,就有品位階級與花開遲速。《大經》的胎宮與《觀經》的九品內容一樣,都是依靠自力所修功夫與功德迴向往生。

若是全憑佛力,專稱佛名,則不論有無功夫與功德,也不論功夫深淺、功德大小,亦不論罪福多少、時節久近,都必定往生報土;而且當下化生,當下花開見聞三寶,不在胎宮,不經九品,沒有花開時節。

若論五濁惡世之末法眾生,要憑自力脫出三界,不但是難行道,而且是不可能,因為自己無力。如《大集經》云:

末法億億人修行,罕一得道;唯依念佛得度生死。

佛法有世間法與出世間法,世間法不能解脫,出世間法我們學不來,所以我們自己沒有出離生死之力。此即是自己無力——毫無自力。

唯有念佛全憑彌陀救度,必定往生彌陀凈土,此即是全憑他力(佛力)。

善導大師說:

極樂無為涅槃界,隨緣雜善恐難生;

故使如來選要法,教念彌陀專復專。

極樂世界是無為涅槃的境界,這樣殊勝高妙的境界,不只是佛的境界,更是諸佛之王阿彌陀佛的世界。進入這個世界,即使是文殊、普賢等大菩薩,都要靠阿 彌陀佛的力量,何況煩惱熾盛、業障深重的「罪惡生死凡夫」,更要全靠阿彌陀佛的力量。而全靠阿彌陀佛的力量必須「念彌陀專復專」。若是靠自己所修的余行、 萬行、雜行等「雜善」,則難以往生。一切善惡凡夫,若能全靠佛力,專一念佛,不但容易出離三界,也容易往生無為涅槃的極樂世界。如善導大師所說:

一切善惡凡夫得生者,莫不皆乘阿彌陀佛大願業力為增上緣也。

一旦往生極樂,必能速證菩提,必能廣度眾生。而不論往生極樂成就佛道(往相迴向),還是娑婆廣度眾生(還相迴向),都要靠阿彌陀佛的本願力(亦即佛力、他力)。如曇鸞大師《往生論注》卷尾之「自他二力論」所說:

凡是生彼凈土,及彼菩薩人天所起諸行,皆緣阿彌陀如來本願力故。

何以言之?若非佛力,四十八願便是徒設。

今的取三願(十八願、十一願、二十二願),用證義意……

以斯而推,「他力」為增上緣,得不然乎!

當復引例,示自力他力相:

如人畏三塗故,受持禁戒;受持禁戒故,能修禪定;以禪定故,修習神通;以神通故,能游四天下。如是等名為「自力」。

又如劣夫,跨驢不上,從轉輪王行,便乘虛空,游四天下,無所障礙。如是等名為「他力」。

愚哉,後之學者!聞「他力」可乘,當生「信心」,勿自局分也。

凈宗法師也有一段「瘋話成真」的譬喻:

有一個老太婆,盲眼,缺足,站著還要人扶,自說一小時前遠在千里,此刻現身目前。這話如說在百年前,人們一定會認為她是一個瘋子。可現在有了飛機,即很正常。

修行也一樣。智慧眼盲、戒定足缺之人,一念入報土,位超十地。這在聖道門被認為是瘋話,可是念佛憑阿彌陀佛之力,即很正常。

《往生論注》最後有一個譬喻:

又如劣夫,跨驢不上,從轉輪王行,便乘虛空,游四天下,無所障礙。

轉輪王有輪寶,飛行自在。輪寶正如現在的飛機。

五濁惡世的末法眾生,到底是怎樣的心性,怎樣的根機?自己面貌的美醜凈穢,必須要靠鏡子照才知道。鏡子一照,美醜凈穢一目了然。自己的心性是善是 惡,根機是利是鈍,有自力還是無自力,若不靠經文及祖師的法語為鏡,便無所知。在此舉出十一段經文祖語為法鏡,在此法鏡之前,便能看清楚自己是何種面目, 從而覺知原來自己無力,需要全靠彌陀慈悲願力(佛力、他力)的救度,而專一地稱念彌陀萬德洪名。

一、《地藏經》說:

南閻浮提眾生,舉止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

何況恣情殺害、竊盜、邪淫、妄語,百千罪狀。

二、《凈度菩薩經》說:

一人一日中,八億四千念,念念中所做,皆是三塗業。

三、《悲華經》卷六說:

是一千四佛所放舍者,所謂眾生厚重煩惱。

專行惡業,如是眾生,諸佛世界,所不容受。

如是眾生,斷諸善根,離善知識,常懷瞋恚,皆悉充滿娑婆世界;悉是他方諸佛世界之所擯棄,以重業故。

四、《大集日藏經》卷二說:

釋迦牟尼佛,本所誓願:若有眾生,造作五逆、謗方等經、毀呰聖人、犯波羅夷,如是之人,清凈佛剎,所不容者,皆生我國,我當教化。以是因緣,諸惡眾生,悉集其國。

五、道安大師臨終之前說:

自惟罪深,詎可度脫?

六、曇鸞大師《贊阿彌陀佛偈》說:

我從無始循三界,為虛妄輪所迴轉;

一念一時所造業,足系六道滯三塗。

七、道綽大師《安樂集》說:

若據大乘,真如實相、第一義空,曾未措心。

若論小乘,修入見諦、修道,乃至那含、羅漢,斷五下,除五上,無問道俗,未有其分。

縱有人天果報,皆為五戒十善能招此報,然持得者甚稀。

若論起惡造罪,何異暴風雨。

八、善導大師《往生禮讚》及《觀經疏》也說:

信知自身是具足煩惱凡夫,善根薄少,流轉三界,不出火宅。

決定深信:自身現是罪惡生死凡夫,曠劫以來常沒常流轉,無有出離之緣。

九、法然上人說:

然我此身,於戒行不持一戒,於禪定一不得之,於智慧不得斷惑證果之正智……

悲哉悲哉!為何為何?爰如予者,已非戒定慧三學之器,此三學外有相應我心之法門耶?有堪能此身之修行耶?

我是無智之身也,我是破戒之身也。

雖然,依彌陀本願,口稱念佛之力,可遂決定往生也。

十、印光大師說:

光一介庸僧,但只知學愚夫愚婦之專念佛名。

光粥飯庸僧,於禪於教,皆未從事,唯依念佛,以為依歸。

光粥飯僧耳,於宗於教,皆無所知。唯自諒陋劣,專以凈土為事。

光宿業深重,雖則五十餘年虛預僧倫,一切諸法,皆無所知。雖常念佛,以業重故,其心與佛,未嘗相應。然信佛無虛願,當不棄我,故其志願,任誰莫轉。

今老矣,除持名外,無一法應學。以死期將至,恐所學愈多,心識愈難淳凈,或致與佛感應不交;則一不往生,永劫流轉,豈不大可哀哉!

十一、弘一大師說:

出家以後二十年之中,一天比一天墮落,身體雖然不是禽獸,而心則與禽獸差不多。

我自從出家以後,惡念一天比一天增加,善念一天比一天退失,一直到現在,可以說是醇乎其醇的一個埋頭造惡的人。

啊!再過一個多月,我的年紀要到六十了。像我出家以來,既然是無慚無愧,埋頭造惡,所以到現在所做的事,大半支離破碎不能圓滿。

《地藏經》所說「舉止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正是娑婆眾生的真實寫照,也正如《悲華經》所說「厚重煩惱,常懷瞋恚,皆悉充滿娑婆世界」「悉是他方諸佛世界之所擯棄,以重業故」,亦如《大集日藏經》所說「諸惡眾生,悉集其國(娑婆世界)」。

「舉止動念」,「舉」就是動,「止」就是靜。人每日行為,不是動就是靜,而動靜之間所起念頭何止成千上萬?《安般經》說:「彈指之間,心九百六十 轉。」《仁王經》說:「一念中有九十剎那,一剎那經九百生滅。」《菩薩處胎經》說:「拍手彈指之頃,三十二億百千念,念念成形,形形皆有識,識念極微 細。」

「舉止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人之舉止動靜,所作一切,不出身口意三業。而身口二業,都由意業所主導。三業之本,以心為源,命終之時,也是意 業之心識接受果報。動念若善,就有無量的善果報;動念若惡,就有無量的惡果報。然而娑婆眾生煩惱厚重,常懷貪瞋,因此,檢點自心,於二六時中,大約起惡念 時多,起善念時少。故《八大人覺經》說「心是惡源,形為罪藪」。「心」指意業,「形」指身口二業,由意業的思維帶動身口二業而付出行動。所以,心不正則百 罪生。貪瞋痴等,都是心所犯的罪。心念既然惡多,身口自然善少,故說「舉止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

「殺害、竊盜、邪淫、妄語,百千罪狀」:人之心中,由於煩惱厚重之故,微細之惡念多如恆河之沙,善念則少如麟角。所以二六時中,舉止動念,惡多於 善,罪多於福,何況放縱此心,任意造作身口意三業。「殺害、竊盜、邪淫」是身三惡業,「妄語」則包含口四惡業。所謂「百千罪狀」,就身之殺業輕重,大概分 為上中下,細分則無量;乃至意業之貪瞋痴,也分為上中下,細分則不勝枚舉,所以總說「百千罪狀」。不論輕重,受報之時纖毫不爽,故《地藏經》亦言「莫輕小 惡,以為無罪,死後有報,纖毫受之」。

由於娑婆眾生煩惱厚重,常懷貪瞋,因此念念結罪,所以《凈度菩薩經》說「一人一日中,八億四千念,念念中所作,皆是三塗業」。

以我們來講,可說生生世世所累積的三業行為都是在造罪造業,沒有脫出六道輪迴的力量,只有日益累積、加劇輪迴的業力而已。所以,善導大師說我們是 「常沒常流轉」的眾生,「曠劫以來,無有出離之緣」。簡要而言,我們若不念彌陀,必將墮落地獄,因為誰敢說他生生世世都能擁有人身、遇到佛法、不會墮落三 惡道?

我們都有無明,都有貪瞋痴。在無明、貪瞋痴沒有降伏的情況下,我們的起心動念都是從貪瞋痴延伸出來的。既然這樣的話,再怎麼行善積德,都還是有無明、有貪瞋痴摻雜在裡面。因此,曇鸞大師在《往生論注》就說:

凡夫人天諸善,人天果報,若因若果,皆是顛倒,皆是虛偽,是故名不實功德。

「人天諸善」即是五戒十善,五戒為人,十善生天。然而五戒十善仍是有漏,所以為人或生天,還在輪迴。既在輪迴,就會墮落。

故佛於《涅槃經》說:

雖復得受梵天之身,乃至非想非非想天,命終還墮三惡道中。

又於《正法念處經》說:

無始生死中,業網覆世界。從天生地獄,從地獄生天。

五戒十善還是不離三界六道的生死輪迴,何況成就五戒十善並不容易,所以出離輪迴更不可能。

故善導大師於《法事贊》說:

人天少善尚難辨,何況無為證六通。

又於《般舟贊》說:

萬劫修功實難續,一時煩惱百千間;

若待娑婆證法忍,六道恆沙劫未期。

尤其是我們這些出生在娑婆世界五濁惡世的眾生,貪瞋痴三毒很強盛,煩惱業障很深重,善心微微,而造惡卻如狂風暴雨那麼強烈。

我們不用去尋找書本上的其他批註,也不必問別人,我們問問自己——自己是什麼東西!

道安大師說他自己:「自惟罪深,詎可度脫?」

曇鸞大師說他自己:「一念一時所造業,足系六道滯三塗。」

道綽大師說他自己:「大乘曾未措心,小乘未有其分,五戒十善甚稀,造罪暴風雨。」

善導大師說他自己:「是罪惡生死凡夫,無有出離之緣。」

法然上人說他自己:「非三學之器,是無智破戒之身。」

印光大師說他自己:「唯自諒陋劣,專以凈土為事。」

弘一大師說他自己:「心與禽獸差不多,無慚無愧,埋頭造惡。」

這七位大師都是數一數二的高僧,其中五位是凈土宗的祖師,尤其善導大師與法然上人,一個是中國凈土宗的開宗祖師,一個是日本凈土宗的開宗祖師;此 外,道安大師是當時鼎鼎有名的一代佛教大師,而弘一大師是近代律宗祖師,並且一生念佛。他們這樣赤裸裸、毫無覆藏、不畏後人譏誚的告白,是卑以自牧的修養 之詞,還是誠實無欺的發露懺悔?若與前面《地藏經》《凈度菩薩經》《悲華經》《大集日藏經》對照,則七位大師乃是誠實無欺的發露懺悔,也是善導大師所說 「機法兩種深信」之中的「機深信」。

越是努力修行的人,越是看到自己的罪惡。唯有深智博覽、切實修行、嚴格微細檢視自心,才能觀察到內心深處盤踞著堅固厚重的無明痴愛、貪瞋煩惱、分別執著與微細快速的心識。若是一般修行人,不但看不到自己的罪惡,還誤以為自己心能清凈,甚至已證果位。

《觀經》說:

若有眾生,願生彼國者,發三種心,即便往生。何等為三?

一者至誠心,二者深心,三者迴向發願心。具三心者,必生彼國。

修行人最重至誠心,亦即真實之心、不虛假之心。不論世間法還是出世間法,也不論修聖道門還是凈土門,誠實心都不可或缺,而且擺在第一位。

如儒家說:

誠於中,形於外。

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是故,君子誠之為貴。

有這至誠心,便有發露懺悔之相,所謂「誠於中,形於外」。否則即是虛假、欺詐,即是欺佛、欺自、欺人。如《寶女所問經》說「菩薩有三法常懷至誠。何 謂為三?未曾欺佛,不自欺身,亦不欺誑一切眾生」,亦如《須摩提經》說「於善友所,不覆諸惡。己罪不藏於善友」,又如《阿闍世王經》說「至誠無異,所以者 何?不覆藏作罪故」。因此,上述七位大師的懺悔告白,正是「至誠無異,不覆藏作罪故」。

《大經》第十八願之三心,「至心」擺在第一位,「三輩文」也說「以至誠心,願生其國」,《觀經》下品下生也說「至心令聲不絕,具足十念」,《大經》之「至心」與「至誠心」,《觀經》之「至誠心」與「至心」,意義都一樣,內涵無有不同。

善導大師《觀經疏?散善義》解釋「至誠心」為「真實心」而說:

身口意業,所修解行,必須真實心中作。

不得外現賢善精進之相,內懷虛假;

貪瞋邪偽,奸詐百端,惡性難侵,事同蛇蠍。

雖起三業,名為雜毒之善,亦名虛假之行,不名真實業也。

……

不簡內外明暗,皆須真實。故名「至誠心」。

強調修行人對自己所修之解與行必須真實,要心行一致、內外相符,不可表裡不一、口是心非。

然而嚴格審視自己的身口意三業,方知自己並非賢善精進之人,反而如《地藏經》所說「舉止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聖道門三學、六度、萬行等自力 難行之解行,與自己根性完全不一致、不相應、不能行。聖道門之解行,難解難行,而且自己既無真實自利之心,也無真實利他之心。能夠真實自利與利他的,只有 一切諸佛,尤其是「十方眾生,若不生者,不取正覺」的阿彌陀佛。

因此,誠實無欺地發露懺悔自身是個罪惡生死凡夫,無力出離輪迴,而深心深信地完全接受彌陀救度,專稱彌陀佛名,迴向發願,願生彌陀凈土。這種心路歷程與誠實無欺的發露懺悔,亦正符合《觀經》所強調的凈土三心——至誠心、深心、迴向發願心。

意即真實地承認自己不是賢善精進之機,而是罪惡生死凡夫,具足煩惱,善根薄少,流轉三界,不出火宅,因而信受彌陀救度,專稱彌陀佛名(深心),願生彌陀凈土(迴向發願心)。

聖道門的解行,凡夫之三業做不到;既然做不到,而外表卻依然顯現修聖道門之相,此即是心行不一、內外不符,這便是虛假,不是真實,即是大師所說「外現賢善精進之相,內懷虛假」。

凈土門的解行,凡夫之三業做得到;既然做得到,凡夫修凈土門,顯現修凈土門之相,即是解行相應,內外相符,這便是真實,不是虛假,即是大師所說「不得外現賢善精進之相,內懷虛假」故。

理解善導大師所述至誠心的解釋文,便可知至誠心是以深心、迴向發願心為體,亦即至誠心的內容就是信受救度、專稱佛名、願生凈土的機法兩種深信的深心以及迴向發願心。

而發露懺悔自己的罪障業障,在善導大師五部九卷之中屢屢出現。五部九卷之中,「行儀分」之四部五卷,充滿了對自己罪障的深刻懺悔心、慚愧心。《觀念 法門》一方面開示觀佛三昧、念佛三昧的實踐法,一方面又舉出對罪障的嚴格懺悔。《法事贊》一方面誦念《阿彌陀經》,一方面反覆地對各自的罪障進行慚謝、慚 愧、發露懺悔。《往生禮讚》主要是對阿彌陀佛的禮讚,同時也將一日分為六時,各以贊偈發露至心懺悔、歸命懺悔,最後之日中禮讚更以廣懺悔文作為結束。《般 舟贊》則以「敬白一切往生知識等,大須慚愧」為始,而以「行者等,努力努力,勤而行之,常懷慚愧,仰謝佛恩:應知」為終,一部始終,可說以懺悔貫串。而 「解義分」之《觀經疏》,一方面開展楷定古今之《觀經》釋義,一方面無論就文面或就內涵,也都流露出對罪惡的自覺與嚴格的懺悔,如前所述大師對至誠心的解 釋,舉出「貪瞋邪偽」等文,可以看出嚴格懺悔之心的發露。可說善導大師正是個恆懺悔之人。

佛法就像一面鏡子——我們在鏡子面前才知道自己容貌的美醜。如果到了鏡子面前,沒有發現自己的美醜,就等於沒有照到鏡子。同樣,我們通過學習佛法,才了解自己的本來面目不是清凈、賢善、精進,而是具足煩惱、污穢、罪惡、懈怠。

學佛而不了解自己原來是罪惡生死凡夫,那就是沒有以佛法印心,沒有用佛法這面鏡子來觀照自己。

由上述所舉十一段經文祖語的法鏡,原形畢露、一覽無遺地照出自己的本來面目是罪惡之人,不是賢善之人;雖也是有心修行,卻是無力解脫之人。

唯有這種對自己的絕望,對自己罪惡的懺悔心,才會自然地生起對彌陀救度的深心與對彌陀凈土的迴向發願心。

釋迦牟尼佛在《小經》中說我們所處的世界是「娑婆國土,五濁惡世」,五濁惡世的眾生,絕大多數都是惡多善少之人。弘一大師毫不覆藏而且慨嘆地說自己 「心與禽獸差不多」,善導大師告白自己是「具足煩惱凡夫」「罪惡生死凡夫」。這種「煩惱凡夫」「罪惡凡夫」,正是阿彌陀佛發願所要救度的主要對象,這在凈 土宗義而言,稱為「罪人正機」。

所謂「罪人正機」,「正」者主也,主要對象之意。阿彌陀佛之第十八願誓救「十方眾生」,亦即聖人、凡夫、善人、惡人都平等地救度。然而建立此願之本意,若賢善之人與罪苦之人相比,則仍以罪苦之人為主。為了顯示彌陀本願的救度是以罪苦之人為主要對象,故名「罪人正機」。

凡就彌陀本願救度之正機而論,有「凡聖相對」與「善惡相對」之二說。亦即眾生之中,分為兩種機:「聖機」與「凡機」。凡機之中,亦分為兩種機:「善 機」與「惡機」。善機有兩種:息慮凝心之「定機」與廢惡修善之「散機」。惡機有七種:十惡、四重、破見、破戒、五逆、謗法、闡提。

元曉大師《游心安樂道》說:

四十八大願,初先為一切凡夫,後兼為三乘聖人。

故知凈土宗意:本為凡夫,兼為聖人也。

「凈土宗意:本為凡夫,兼為聖人」,此是「凡聖相對」之說,亦即有「旁正」:菩薩、緣覺、聲聞等三乘聖人為凈土之旁機,天、人等凡夫為凈土之正機。而「凡夫」之中,有善凡夫與惡凡夫,而以罪惡生死凡夫為正機,此是「善惡相對」之說。

譬如有一國王,悲心無盡,財寶無量,打開國庫,主動積極、平等、無差別地賑濟全國百姓。凡食衣住行育樂及民生所需日常用品,一概布施,欲使全國百姓 不但都能脫離貧苦,而且都能獲得大富大貴。此中,以沒有住房,缺乏衣食的貧苦百姓為主要對象(貧苦正機),同時也兼顧有食衣住行育樂的一般百姓,使其早日 獲得大富大貴。至於原已大富大貴之人,若有所需,也自然供給。

此是譬喻,貧苦百姓喻為惡凡夫,一般百姓喻為善凡夫,大富大貴喻為聖人。佛是泯三心、空四相、冤親平等、自他一體、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若以阿彌 陀佛而言,是主動、積極、平等、無差別地拯救十方眾生,不但使眾生不墮三惡道,而且脫離六道生死輪迴;不但脫離輪迴,而且往生凈土,獲得一生補處。不論惡 凡夫、善凡夫還是三賢十聖,都平等、無差別的使其入一生補處,其中以尚在生死輪迴的罪苦凡夫為本,這便是「本為凡夫,兼為聖人」之意,亦即是「罪人正 機」。凡凈土三經與相承祖師,都一致顯明「本為凡夫,罪人正機」之意。

如《大經》說:

如來以無盡大悲,矜哀三界,所以出興於世,光闡道教,

欲拯濟群萌,惠以真實之利。

心或不堪常行施,廣濟貧窮免諸苦,

利益世間使安樂,不成救世之法王。

我於無量劫,不為大施主,

普濟諸貧苦,誓不成等覺。

為眾開法藏,廣施功德寶。

專求清白之法,以惠利群生。

以大莊嚴,具足眾行,令諸眾生,功德成就。

為諸庶類,作不請之友;荷負群生,為之重擔。

吾誓得佛,普行此願,一切恐懼,為作大安。

令我於世,速成正覺,拔諸生死,勤苦之本。

拔人勤苦,生死根本,悉令如佛。

輪迴諸趣眾生類,速生我剎受快樂;

常運慈心拔有情,度盡阿鼻苦眾生。

三惡道中,地獄、餓鬼、畜生,皆生我剎,受我法化,不久悉成佛。

其佛本願力,聞名欲往生,皆悉到彼國,自致不退轉。

我若成正覺,立名無量壽,眾生聞此號,俱來我剎中;

如佛金色身,妙相悉圓滿,亦以大悲心,利益諸群品。

如《觀經》說:

如來今者,為未來世一切眾生,為煩惱賊之所害者,說清凈業。

若佛滅後,諸眾生等濁惡不善,五苦所逼,云何當見阿彌陀佛極樂世界?

我今因佛力故,得見無量壽佛及二菩薩。未來眾生,當云何觀無量壽佛及二菩薩?

如《小經》說:

於娑婆國土,五濁惡世,為諸眾生說是一切世間難信之法。

元照大師《彌陀經義疏》說:

此乃具縛凡愚,屠沽下類,剎那超越成佛之法,可謂一切世間甚難信也。

善導大師《觀經疏?玄義分》說:

諸佛大悲於苦者,心偏愍念常沒眾生,是以勸歸凈土。

亦如溺水之人,急須偏救;岸上之者,何用濟為。

又說:

如來說此十六觀法,但為常沒眾生,不幹大小聖也。

又於《觀經疏?序分義》說:

如來臨化,偏為常沒眾生。

又於《觀經疏?散善義》說:

一者決定深信:自身現是罪惡生死凡夫,曠劫以來常沒常流轉,無有出離之緣。

二者決定深信:彼阿彌陀佛四十八願,攝受眾生;無疑無慮,乘彼願力,定得往生。

又說:

汝一心正念直來,我能護汝;眾不畏墮於水火之難。

「常沒」與「常浮」相對。「常浮」是善凡夫,指將來可再出生為人或生天,譬如浮出水面,不受溺水之苦。「常沒」是指惡凡夫,將來必定墮落三惡道,譬 如沒入水中,遭受溺水之苦。因為聖人已經解脫,善凡夫自以為可以靠自力修行解脫,唯有罪惡生死凡夫無有出離之緣,必須完全仰靠佛力救度。在此善導大師明示 彌陀的救度是以惡人為主要對象,非聖人亦非善人,所謂「大悲於苦者,心偏愍念常沒眾生」「但為常沒眾生,不幹大小聖」「偏為常沒眾生」「罪惡生死凡夫,常 沒常流轉,無有出離之緣」「四十八願攝受眾生」「我能護汝,不墮水火」,這便是善導大師的「罪人正機論」。又,大師解釋三心之文,也都在於彰顯罪惡生死凡 夫為彌陀正機之意。

當然,這「罪人正機」的罪人,不是別人,正是我,也是你,是娑婆國土五濁惡世具足煩惱的一切罪惡生死凡夫。我們大家都是無有出離之緣的罪惡生死凡夫;同時,我們大家也都是阿彌陀佛主要救度的對象。

彌陀五劫思維之劬勞,六度萬行之辛苦,皆為救度凡夫,非為救度聖人,故凡夫是乘托彌陀本願往生報土之正機,故善導大師說「一切善惡凡夫得生者,莫不 皆乘阿彌陀佛大願業力為增上緣也」。而凡夫之中,亦以惡凡夫為本,善凡夫為旁。善導大師為了顯明「凡夫入報土」之義,而設問答說:

問曰:彼佛及土,既言報者,報法高妙,小聖難階;垢障凡夫,云何得入?

答曰:若論眾生垢障,實難欣趣。正由托佛願以作強緣,致使五乘齊入。

此文所說「垢障凡夫」即是惡凡夫,此亦顯示「罪人正機」之義。是故,旁機之善凡夫亦求往生,正機之惡凡夫更應往生。我們煩惱強盛,罪障深重,沒有力 量脫離生死輪迴,苦不堪言;彌陀大悲,偏憫苦機,為此罪苦眾生超發救度之誓願,其本意即是使罪人往生,使凡夫成佛。是故,信受彌陀救度之罪惡生死凡夫是彌 陀救度之正機。

彌陀廣發四十八大願,而以「無三惡道」之願排在四十八願之首,可謂用心周到,意義很深,令人感動與安慰。此正顯示彌陀發願之本意,完全是為了凡夫罪 人,預先為罪業凡夫解決離苦得樂、往生成佛的大事。凡夫最怕的事,是被自己的惡業牽引墮落三惡道,所以彌陀把「無三惡道願」排在四十八願之首,以掃除罪業 凡夫的苦惱。以此觀之,彌陀發願是以罪惡生死凡夫為正機。

阿彌陀佛建立不需凡夫一行、不需凡夫一善、全憑彌陀救度之悲願,其本意並非以能精進修行、能累積善根之善人為主,而是以修行無力、積善無能之極惡最下之機為主。譬如救生員一旦跳入海中,其本意乃以溺水之人為主,因此而言「罪人正機」。

然而法然上人說:「信罪雖十惡五逆亦得往生,而不犯小罪;罪人尚生,何況善人。」這是法然上人誡止「本願誇」之邪見故,亦即誡止「誇耀彌陀罪人正機 之本願而恣意造惡」之邪見,是勸善懲惡時之語,故說「罪人尚生,何況善人」,此並非站在彌陀建立本願之本意而言。若以彌陀至極大悲所建立本願之意而言,則 正好相反。譬如國王拯濟百姓,富人尚且給予,何況貧人。

「罪人正機」一語,正為徹露彌陀大悲之至極而言,彌陀救度群萌之大悲誓願,因此一語而徹底圓彰、和盤托出。然而彌陀並非喜歡惡事才以罪人為正機。凡 佛心者,皆具足大慈悲與大智慧,以其大慈悲垂視一切眾生時,哀憫愚者更勝於智者,哀憫惡人更勝於善人;而以大智慧觀照一切眾生時,則是喜歡正與善,而悲嘆 邪與惡。猶如父母之對兒女,雖一視平等,然特別憐憫五體不全之子;然而父母並非本來就特別喜歡五體不全。彌陀亦然,雖然特別憐憫惡人,而以罪惡生死凡夫為 正機,並非本來就喜歡惡事。這種事理,以下經文頗能顯明。

一、《觀佛三昧經》說:

諸佛心者,是大慈悲,慈悲所緣,緣苦眾生。

若見眾生,受苦惱時,如箭入心,欲拔其苦。

佛光所照,常照如此,無間無救,諸苦眾生。

佛心所緣,常緣此等,極惡眾生。

二、《華嚴經》說:

我為救度一切眾生,發菩提心。

我願保護一切眾生,終不捨棄。

我當於彼諸惡道中,代諸眾生受種種苦,令其解脫。

我當普為一切眾生備受眾苦,令其得出無量生死。

我寧獨受如是眾苦,不令眾生墮於地獄。

以身為質,救贖一切惡道眾生,令得解脫。

世間所有廣大慈,不及如來一毫分。

三、《維摩經》說:

譬如長者,唯有一子,其子得病,父母亦病,若子病癒,父母亦愈。

菩薩如是,於諸眾生,愛之若子。

眾生病則菩薩病,眾生病癒,菩薩亦愈。

四、《涅槃經》說:

如來等視一切眾生,猶如一子。

譬如一人,而有七子,是七子中,一子遇病,

父母之心,非不平等,然於病子,心則偏多。

如來亦爾,於諸眾生,非不平等,然於罪者,心則偏重,

於放逸者,佛則慈念。

五、《大集月藏經》說:

唯佛獨是眾生父,於煩惱火而救拔。

六、《大經》說:

我哀愍汝等諸天人民,甚於父母念子。

七、《法華經》說:

我為眾生之父,應拔其苦難。

——摘自慧凈法師《無條件的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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